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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线第1部分阅读

    《底线》

    第041章 被逼的志愿者

    提着菜袋子的刘俊被白梅挽着胳膊在小区里堂而皇之地走着,蓝天碧水楼盘的极致美丽无意欣赏,小区里的那些水榭亭台,那些时尚男女,刘俊哪有心思浏览,第一次要进白梅的家,满心忐忑。

    对于白梅的家境,刘俊一无所知,没一点思想准备,毫无征兆地就这样被白梅挽着胳膊象情人一样走着,刘俊确实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却也觉得这样的幸福有点虚,但在幸福面前,又有谁能做到拒绝幸福呢?何况刘俊又是一个亲娘过世得早少有母xg关爱的农家少年?

    刘俊也是个有七情六yu的大男孩啊,虽说二十岁的年纪不算大,可是一米八二的个子,看起来比同龄人要老成多了。

    白梅的房子是单身公寓,一室一厅,有厨卫,五六十个平方,买来就是jg装修房,是电视台给团里单身职工低价团购的福利分房。

    刘俊没有问白梅为什么父母不在身边,也没有问白梅为啥还是单身,要知道,象白梅这样一位电视台的美女主播,追求她的人肯定不少,怎么可能单身?

    虽然有诸多的疑问,但刘俊还是觉得不应该对白梅冒然问三问四,那样不妥,如果白梅要说的话,不问,她要会说的。

    白梅从鞋柜里拿出两双纸板拖鞋,递给刘俊与哑巴,说是出差时顺手带回的宾馆里免费提供的一次xg拖鞋,偶尔台里的女同事来串门时用得上。

    接过刘俊手里的菜袋子,白梅让哑巴将装有老王八的玻璃缸放阳台上,然后叫刘俊和哑巴两人随便坐,她要忙着烧饭做菜,就不招呼他俩了,还特意补充一句说这屋里从来没进过男人。

    刘俊换上拖鞋,瞄了眼鞋柜,确实没有男人的鞋子。

    屋里有股清新的香水味,沁人心脾,很好闻的,不知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墙上挂了几幅裱好的油画,漆成红sè的实木沙发前摆着一张长条形的玻璃茶几,茶几上没有烟灰缸,想必白梅的单身公寓确实没有男人来过。

    室里的布置简洁高雅,刘俊想着,一个单身女子有这样的房子很不错了,而他一家却租住在车多人杂闹哄哄的红卫街,不知自家什么时候也能在省城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

    照目前的房价,省城市中心都两万多一平米了,买个三室两厅或两室一厅的房子,还不得两三百万啊,凭打工月薪3000元,不吃不用,要干一百年才买得起目前房价的一套房子,何况cāo蛋的房价还在涨,在城里就为了一套可以安居的房子都要耗尽一辈子,这人生帐算起来很不值啊。

    关于房价与房子,那是国家领导人cāo心的大事,刘俊一个进城务工人员,目前还在失业状态中,对于两三百万的房子那也只是想想而已,生存才是最重要的,能在省城落下脚就不错了,其他的多想也没用。

    刘俊打开了电视,随意调了下电视频道,画面是江南电视台的新闻回放,荧屏中白梅仪态端庄,眼睛有神,正播放江南市长沈钧儒接洽海外投资商的新闻。

    望着白梅荧屏中的美丽神态,听着厨房里水池哗哗的流水声,刘俊一阵恍惚,这上得厅堂,进得厨房的美女主播怎么会和自己要好上呢?

    “唉,管她呢,人家女孩子对你好,又不图你什么,走到哪步算哪步吧,反正自己穷光蛋一个。”刘俊弱弱地叹息一声,要说没半点自卑那是假的,毕竟一个乡下落榜的农村孩子突然间遭遇上了倾城美女主播的爱恋,很有点不可思议,不知道这算不算倾城之恋?

    “俊哥,休息好没?快来帮我杀鱼。”厨房里白梅好听的声音传来。

    刘俊起身,推开透明玻璃钢的隔离门,厨房里的锅碗瓢盆整洁有致,只见白梅戴着厨师帽,系着围裙,很有家庭主妇的气派。

    “喛,我不杀生的。”白梅在水池里洗菜,用嘴呶了呶案板上的桂鱼,桂鱼旁边放着一把菜刀。

    刘俊二话不说cāo刀宰鱼,乡下的孩子在水塘里钓鱼那是一把好手,对杀鱼的手法也很熟稔,用巴掌按紧桂鱼,剖腹、挖腮、去脏、打鳞,然后清洗就可做清蒸桂鱼或红烧桂鱼的了。

    “阿梅,你不杀生的,干嘛还买鱼啊?”刘俊将鱼拿到水池里清洗。

    白梅洗好菜后,正在切长茄,刀法很好,一条茄子打着转切片就是不断,边切边道:“我是不杀生,清蒸桂鱼有营养嘛,你都打一个月工了,黑了瘦了的,你不知道吗?得补补啦。”

    刘俊哦了声,若有所思,白梅的关心让刘俊一下子接受不了,“阿梅,我也会做菜的,要我帮忙不?”

    “你第一次到家里来,哪好意思要你做菜,下回吧。”白梅朝刘俊婉尔一笑,打开管道煤气,抖起铁锅,用锅铲敲了敲,一副大派厨师的架势,边炒菜边与刘俊聊起了家常。

    “俊哥,你还会做菜的呀。”

    “是啊,我妈过世的早,父亲起早摸黑的要作田种地,有时晚上还要通宵放水,放假在家一般都是我做饭的,做的次数多了,就摸出些门道来了,下回有机会给你做好吃的。”

    “那太好了,你最拿手的菜是哪道菜啊?”

    “茄子烧豆角。”

    “啊?”

    “萝卜煮盐菜。”

    “啊!”

    ……

    刘俊在白梅家用了顿丰盛的午餐,不得不说白梅的厨艺极佳,刘俊与哑巴都吃得很开味,还喝了点红酒,红酒的标签上一溜的洋文,看不懂,刘俊有些后悔没好好读书,竟然连喝了什么酒都不知道。

    自白梅家出来时,待哑巴先下楼,白梅给了刘俊一个拥抱,刘俊整整兴奋了一下午,白梅告诉他,过两天她要给他一个惊喜,令刘俊好生期待。

    离开蓝天碧水,出了小区,为了省钱,没有打的。

    刘俊与哑巴走到公交站台,还是人多拥挤,没人排队,一对戴着黄sè遮阳帽、胸配证牌与口哨、手举“江南志愿者”三角小红旗的青年男女正有说有笑,懒得管理。

    旁边十字路口的交jg协管员拉起了绳子都没阻挡住强行闯红灯的电动车与行人,要想让两个志愿者指挥赶公交的市民排队上车,还真不现实。

    江南市是鄱湖省的省会城市,为赶cháo流,为适应大都市的发展节奏,这几年大兴地铁建设,横穿省府的一号线即将完工,途经江南火车站的二号线也已开工,据说六号线都已经规划完毕,可见城市管理者的气度与魄力。

    建地铁呢,也难怪省城的交通混乱不堪,zhèngfu宣传口号是,“江南地铁,开往chun天”、“地铁建设给您出行带来不便,敬请市民谅解”、“暂时的交通不便,是为了长久的交通便捷。”

    都建地铁了,真好,一定要在省城扎下根来,未来这个都市的繁华得有我一份,刘俊心cháo澎湃。

    只是,不打出租车省钱是省钱,可头一回在省城坐公交,怎么去闹心村,还真是两眼一摸黑,得,到站台上的公交路线标牌上查一查吧,看能找到闹心村的站名不?结果,通过蓝天碧水小区的公交线路有12条之多,居然没一条直达闹心村,恐怕要中转的。

    无奈,只有问问江南志愿者了。

    刘俊走向正说笑聊天的青年男女,望了下长得挺漂亮的女志愿者,知道这城里兴喊女的叫美女,男的叫帅哥,便问:“美女,帅哥,你们好,我第一次来江南,请问到闹心村红卫街该怎么坐车?”

    “什么?闹心村?红卫街?”女志愿者不解地眨巴了下眼睛,求询男同事,男志愿者也摇摇头。

    女志愿者很礼貌地回复:“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市里有闹心村这个地方。”

    “不会吧,你们可是志愿者啊,不熟悉当地的情况还当什么志愿者啊?”刘俊有些惊讶,记得第29届2008běijg奥运会时,志愿者是多么光荣的职业,还参加了开幕式志愿者宣誓的吧,那些激|情昂扬的志愿者喊出了“我志愿,我快乐,我学习,我成长”的多么嘹亮的口号。

    “对不起,我们是行政机关临时抽调来的,没经过培训,我们都是外地考进市机关的,对当地真不熟悉,本职工作都做不完,还来这儿维护交通,根本不是我们本人志愿。”女志愿者脸一红,道出了实情。

    “对,我们被逼的。”男志愿者帮腔,以显示并不是他们的无能,一脸的无奈。

    “哦,没关系,我再问问。”刘俊哦了声,这个城市怎么了?志愿者不是本人志愿,进城打工却不发本分的工资,城里到处都是气派豪华的高楼大厦,象刘俊姑妈家做了一辈子工人却买不起一套儿子的婚房?

    “你等等,我问下司机。”男志愿者叫住刘俊,还算热情,主动走上刚停下来的一辆公交车,上前与司机问询清楚了去闹心村的的乘车路线,详细地告诉刘俊怎么坐车,还问有没零钱,城里公交都是无人售票的。

    “谢谢。”刘俊与志愿者礼貌道谢,感觉行政机关里的人员还是蛮有素质的,感慨将人家有素质的人逼迫来做志愿者还真有点说不过去。

    第001章 放水

    与父亲冷战了一个星期,高考落榜的刘俊心事重重地扒完晚饭,退席站到父亲刘德奎的面前,怯怯地说道:“爸,我还是不想复读。”

    刘德奎夹了颗花生米,将一小盅农村家酝的谷烧一饮见底,啧巴了下,斜睨着刘俊道:“那你想干什么?”

    其实刘俊也没想好做什么,就是想到城里去,随口编了个理由,态度很坚决,说道:“你随便给我点钱,我去省城打工、摆摊干什么都行,不想窝在这里世代面朝黄土背朝天了。”

    刘德奎头都没抬,拿出酒壶斟满小盅,边倒酒边说:“不行,只要你复读,多少钱也行。不读的话,一个子都没有。”

    刘俊知道父亲脾气很怪,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心里感到悲哀,他理解父亲望子成龙的良苦用心,可父亲却不理解他的苦衷。

    没读过书的父亲不知道,读书是有天分的,在教育并不发达的穷乡村一年能考取几个大学生?哪个贫寒学子不是在学校头悬梁锥刺股的刻苦攻读,谁不梦想有朝一ri鲤鱼跳龙门?

    可是刘俊知道自己的斤两,已经努力过了,一本二本没考取,就算读个自费的三本或大专也没什么意思,家里也付不起学费,再复读一年一点意义都没有,简直就是浪费青chun。

    再说了,时代不同了,拼爹的时代呢,现在考取大学不包分配,农村娃找不到工作还得哪里来哪里去,何况考取了大学又怎么样,清华、北大的高才生毕业后找不到工作流落街头的人不是没有,可这些刘俊没法与父亲解释得清,这就是代沟。

    父亲也是打肿脸充胖子,就父子俩相依为命,家里一亩三分地能活下来就不错了,真要刘俊去复读的话,恐怕父亲又得给他卖掉一头猪交学费了。

    刘俊企图说服父亲,打起了亲情牌,小声道:“爸,上了大学以后也要出来挣钱的,你看我去城里先找工作,能省了几年的学费,还可以提前多赚几年的钱,给你买好点的酒喝,就买新闻联播里那个天天广告的国酒茅台。”

    刘德奎听了,眉毛挑了下,仿佛看见孝顺的儿子刘俊已经将国酒茅台呈到了面前,眼睛都亮了。

    刘俊以为说动了父亲,正有些洋洋自得,却见父亲叹了口气,非常严肃的表情,满脸的沧桑:“阿俊啊,你妈得病过世的早,你大哥不学好杀了人吃了枪子,咱刘家往上数几代也算是出过官吃过皇粮的,你要是不读书,哪能有出息?你要是没出息,咱刘家就没落了。”

    父亲又倒出了辛酸的血泪家史,刘俊听n多遍了,每一次听了心里都不是滋味。他不想忤逆父亲,但他更想早点到城里去谋生,还好没考上大学,要是考上了,巨额的学费从哪里出,难道要逼得父亲卖猪卖房子给人叩头下跪四处举债不成?

    “爸,你没钱就算了,书我是不会再读了,农忙过后我就去江南找姑姑寻事做。”刘俊扔下一句话,转头回灶房给父亲盛了满满一大瓷碗米饭,气鼓鼓地顿在父亲面前,然后一声不响地回到了房间,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世上的路有千万条,并不是只有读书这一条,有句名言说的好“条条大道通罗马”,窝在这穷乡僻壤整天跟黄土打交道肯定是没出息的,不是村里也有很多年轻人到城里打工去了吗?只要手脚勤快脑子灵活,刘俊他就不信在城里不能出人头地,早晚要让父亲过上好ri子。

    知子莫如父,刘德奎也知道儿子的脾气,刘俊象他,很倔强,决定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回来,父子俩为了复不复读的事情都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说一句话了,人各有志,儿子不想读书,逼死也没用。

    刘德奎一仰脖子,将酒倒进嘴里,还在半空甩了甩小酒盅,滴酒不剩,端起儿子盛的米饭来心里还是挺满足的。

    儿子除了读书不行,人还是不错的,勤快本份,孝顺不说,长得高大白净,天生一幅小白脸,居然一点也不象农村的娃儿,人如其名,模样还挺俊。

    不知哪阵风吹出去了,说刘俊不复读了,接二连三的就有好几个村庄的媒婆来探口风了,什么张三家的女儿俊俏,李四家的女儿会裁缝有手艺,王二麻子家的女儿能陪两头牛的嫁妆。

    刘德奎想起那些笑成菊花、舌吐莲花的媒婆来还是很快意的,家里就算很穷,儿子就算没考上大学,可儿子在这乡里乡外的还是很有市场的嘛,不过,做老子的才不会受媒婆的蛊惑让儿子去找这些乡下妹子,人往高处走,刘俊最好能找个城里的媳妇那才是给刘家的祖宗长了脸。

    想到儿子说不准以后能找到城里的媳妇,那就让儿子到城里去闯闯看吧,儿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读不读书,娃儿早晚也得出来挣钱的,刘德奎这么一想就通了,心情还有点莫名的兴奋,吃完饭,从堂屋角落里拿出铁锹故意弄出声响,朝刘俊的房间喊道:“阿俊,收拾下,我去田里放水。”

    水稻除了丰收收割的那几天,平时是离不开水长的,农户夜间给田间水稻放水是常事,刘俊自然不会多想,待父亲出门,走出房间收拾桌碗,抹了抹桌子,端起装了碗筷的铝盆到屋后的压水井旁去洗涮。

    ……

    刘德奎出了门,没有去田间,而是哼着小曲,扛着铁锹兴冲冲地去了村东头的垄上村委会。

    上级财政部门拨款新建了两层垄上村村委会办公楼,由村长的老婆田秀花在一楼“租用”了个大办公间,又隔成几个小房间作小卖部与小仓库,售卖一些方便村民的牙膏、牙刷、卫生纸及零食、香烟酒水之类的ri常生活用品,而小卖部里有全村唯一一部可以打长途的农用电话。

    “哟,德奎哥,晚上还去放水啊?”田秀花在小卖部里百无聊奈的看着电视,见刘德奎扛着铁锹过来,心里就痒痒了,晃着一对丰硕的扭着大屁股巅巅地贴了上来。

    刘德奎往后一缩,四下顾盼一阵,说道:“秀花嫂子,我打个长途。”

    田秀花把座机移了移,用把小钥匙在话机后面的小孔上开通了长途,又出门四处打量了下,确信没人,返转屋里一把抱住刘德奎,大在刘德奎的后背使劲地磨着,声音有点喘:“德奎哥,他爸同乡武装部长外地考察去了,儿子、闺女也赶学校补课去了,这几天没人。”

    田秀花嘴里所说的他爸指的是她老公肖福贵,肖福贵是垄上村的村长,贵为近四千人的村长,与村里稍有姿sè的留守妇女勾勾搭搭的不下两位数,怎么也没想到老婆却背地里给他戴了顶绿帽子。

    田秀花暗中与刘德奎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村长老公抽烟喝酒玩女人的应酬多了,晚上做那事自然不行,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女人不满足,而刘德奎一个寡男,与田秀花滚在一起的可以想象。

    “哦,哦,我打个电话。”刘德奎晃了晃脖子,将田秀花晃开,心里一阵紧张,面sècháo红。

    田秀花心花怒放地从货架上取出一张新凉席到里屋准备去了。

    刘德奎拨通了远嫁鄱湖省会江南市的妹妹胡兰萍的电话,开门见山说起了刘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