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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小记第46部分阅读

小脸儿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继而,缓缓睁开了眼。

    又是一天过去了,该死的,还没有找到逃跑的法子。每日这般坐以待毙,宝儿觉得自己都快疯了。

    “叩叩”

    门外准点响起敲门声,宝儿看都不用看,是山子娘来送饭了。好几次都想问山子在哪儿,最后还是忍住了。

    自己有什么立场去问呢!

    “姑娘,来吃饭吧!”山子娘看看窗边躺着的人儿,轻声道。

    “放着吧!”

    往常二人都不讲话,今儿,山子娘一反常态的先开了口,出于礼貌,宝儿还是回了一句,不咸不淡。

    山子娘放好筷子,缓步走到窗边,看着静躺着的窈窕身段。

    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略显柔美。一只木簪固定着松垮的圆髻,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让人心生喜爱怜惜之情,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梨涡均匀的分布在嘴角两侧,浅浅一笑,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

    倒是越大越标志了,山子娘对于宝儿的记忆还停留在三年前。

    “山子心直、单纯、善良,一个人对他好,就会十倍百倍的偿还。这也是我担心的,怕他受到伤害。”山子娘不顾宝儿的诧异,就这般看着她自顾自的说起来,眼神中满是慈爱。

    接着道:“他偏生喜欢你,听你的话,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去做!就是去死,都不会吭半声。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帮我好好照顾山子,莫让他受累,只要你能答应,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宝儿冷静的望着这个泪眼婆娑的妇人,猜不透她这是做什么?自己被关在这里,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还未知呢!怎么求自己去照顾山子了?

    不过由此可以知道,自己被劫上山来与山子是无关的,他并不是故意的,或者连他也被利用了,那山子此时岂不是跟自己境遇差不多。

    脑海中满是疑惑,难道她要放自己与山子一同离开?只怕是再难见到,才来嘱咐这些?宝儿一阵狂喜,心跳得很快。转念又想到,她一介女流,外头那么多高手看管着,如何能救的了自己。

    惊喜的心情立马跌到了谷底。

    “大娘,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宝儿疑惑的回道。

    “你不需要明白,答应我就行了!”妇人有些激动的蹲下身子,满脸期待。

    泪水盈满眼眶,脸色苍白,憔悴不堪。宝儿突然想到了玉芬,若是她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还被成为要挟,该有多担心啊!

    神使鬼差的点了点头,那妇人喜极而泣,忍了半天的眼泪,霎时间冲出眼眶。

    来不及掩饰,忙站起身,快步冲出房门。

    第一百七十章 赴约

    “宝儿,快!”

    山子紧拉着宝儿的手,没命的往前跑。

    风带动着衣袂翻飞,与那长得极为茂盛的草丛、枝丫碰撞、交缠。

    宝儿张着嘴,喘着粗气,风一个劲儿的往喉咙里灌,像是有无数把利剑割着稚嫩的肉。

    脚步越来越沉,像是有千斤重的石头绑在两条腿上。渐渐的抬不起来,步伐也慢了下来。

    山子觉着拉着的人儿不对劲,忙回过头来看。见宝儿一脸痛色,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

    慌忙停下脚步,轻扶着她,“宝儿,你没事儿吧?”

    宝儿依托着山子,勉强站立着。两腿酸软,使不上一点力,真想一股脑的躺在地上。

    喘了半天的气,这才歇过来,“没,,,没事儿!”

    山子焦急不已,她哪里像是没事的人。

    二人也不知跑了多久,只知道一直往前,若是停下来,怕是又会被抓回去。

    山子四处张望一番,仔细的听着周边的一举一动,确定没人跟来,这才对宝儿道:“宝儿,我们先歇会儿吧!”

    宝儿是巴不得,这辈子哪里跑过这么多路,就说前世跑个八百米测试,也能累个半死的人,这会儿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山子这么一说,定是没什么问题,忙点头。

    山子搀扶着宝儿去到一棵树下,用脚踢开地上裸露的石子,坐下。

    四处都是高耸入云的大树,也不知有多少年份了,树干似一个成年男子的腰般粗壮。茂密的枝丫四处延伸,挡住了蓝天白云,只有些许阳光从缝隙中漏下来。轻洒大地,照在那些破土而出的青青绿草上,照到娇艳盛开的花朵上,照在雨后泥泞的土地上。

    白天的山林还是十分美丽的。寂静,清幽,健康,美好。

    宝儿与山子并肩靠在一棵粗壮的老树下。劳累而憔悴。

    “宝儿,喝水。”

    山子从腰间拿出一个牛角,里面灌了满满的清水。揭开盖子,往宝儿面前一送。

    宝儿侧过脑袋,望着这个憨厚的少年,咧着泛皮的薄唇,露出洁白的皓齿,傻傻的,可真心满满。明明自己也累得半死,渴得要命。却一声不吭,跟没事儿人一样,一直忙着照顾自己。

    心头一暖,满是酸楚,垂下眼睑不再看他。伸手拿过牛角。大大喝了一口。

    嘴里,喉咙,心里,甚至四肢都舒服极了。宝儿不贪多,将水又递还给山子。

    “给!你也喝吧!”

    “不不!我不渴,你喝!”山子忙摇头,脸上笑容却不该。

    “我又不是水牛。能喝那么多?若是你渴死了,谁带我出去。”宝儿怪嗔,执意递到山子面前。

    山子哪里会听不出宝儿的关心之意,傻笑着看着她,接过来,咕噜呼噜灌两口。舒服得直叹息。

    “也不知你娘现在怎么样了?”宝儿轻轻靠在树干上,微微抬头,朝上望去。

    “应该没事儿,,。她让我放心去,自有交代的办法。”

    山子的语气低沉了下来,嘴上是这么说,心中却是担心不已。这次不同以往,娘就这般放自己走了,也不知是否真如她口中说的那般好交代。

    “山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弄得你无家可归,家人也与你置气。”

    “说什么呢!这能怪你吗?都是我爹,贪图荣华富贵,背信弃义,夺你东西在先,现在又你掳来山上,陷入困境。对不起的应该是我爹,还有我,,,但是宝儿你放心,我与他们绝对不是一伙的,早在上次我爹就与我恩断义绝,叫我再也不用回寨子了。我也不想回,那里早已不是我的家了。”

    山子越说声音越是低,说出的话是容易,可心里的痛却是加倍的。

    宝儿忙坐起身,正经的看着山子,“你认为你能从一堆武艺高强的人手中将我救出来吗?你不能,你娘也不能!”

    山子愕然,惊得说不出了话来。

    山子娘趁着送饭之际,将山子救了出来,并给了他关宝儿屋子的钥匙。二人顺利逃了出来,直至此地。

    经宝儿这么一说,才发觉一切过于顺利,就好似安排好一般,而这么做的人,除了大当家,再无他人!

    山子的心里就是酱醋茶倒混在一起,说不出什么滋味。

    宝儿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知道他是想通了,心里一定很痛苦,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

    “休息有一会儿了,咱们接着赶路吧!天黑之前一定要出山,若到时候还被滞留这里,只怕满山的搜寻,咱们插翅也难飞了。”

    “嗯!”宝儿坚定的点点头,站起身,拍了拍粘在衣裳上的泥土和枯草。

    二人又从新踏上了下山的路,至始至终都没有人追来,更加印证了心中的想法,定是大当家有意而为之。

    越往前走着,越是荆棘丛生,行走变得困难了,山子只好放开宝儿的手,从树上掰了一根树枝来,用力挥舞着,斩断荆棘,艰难前行。

    走了一会儿,前途变得开朗了,还来不及欢呼雀跃,山子忽觉身后异样,忙转过头,茂密的丛林,哪里还有宝儿的身影。

    “宝儿!”

    山子慌张极了,高声呼喊。

    忽的,脖颈一痛,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夜幕开始降临,本就幽暗的山林此时有些阴森。风吹过,皆是一片沙沙声,

    “嗷!”

    一声狼嚎,空旷而幽怨,仿佛是在发出饥饿的怒吼。

    万物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着,经过漫长的黑夜,新的一天又是不同于昨日。

    当然,只有善于观察的人,才能发现这一切。

    就比如说今日的寨子,带着谨慎于惶恐,又有嗜血般跃跃欲试的急迫。

    一路畅通无阻,就似专门准备过了一般。当高高的望风台出现在眼前时,一袭白衣的亓炎晟这才停下脚步。

    淡淡扫了眼四周,却早已将这一切分析得透彻,这也许是十多年打仗的习惯,不会将自己置身于不确定或是没把握的境地。

    站在高台上的人就在亓炎晟快靠近寨子时,就已经快速去禀报了,这不,待他一到,立马就有人相迎接。

    来人正是二当家,他心思细,有谋有略,自是不二人选。

    出门之时,就已经将亓炎晟打量得透彻,一袭白衣似嫡仙,一双美目摄人魄,周身散发出的气势,无形中给人以压迫。

    传说中的镇国大将军果真名不虚传,即使脱掉了盔甲,一袭简单的白衣,自然掩盖不了风华绝代的风采。

    “里边儿请吧!”

    亓炎晟淡然一笑,没说什么,直径往里走去,并不由二当家带路,独自走到前头。寨子的构造,路段,朱武早就与他描述得清清楚楚。

    二当家倒是愣住了,怎的就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猛甩了甩脑袋,快步跟了上去。

    走过宽敞的一条道儿,就已经到达大堂。

    几位当家正襟危坐,目光皆直直看向门6外。像是一群饥饿的狼发现了肥美的麋鹿,像要一哄而上。

    面对这群虎视眈眈的豺狼,亓炎晟淡然一笑,一点不放在心上,就似来做客一般,没有危险可言。

    “大将军,请坐吧!”大当家先开了口,铁臂一伸,指着旁边的空位。“来人,看茶!”

    亓炎晟微微颔首,表示谢意。这般动作,却丝毫让人觉不出谦卑,狂妄极了。

    待亓炎晟坐下,立刻有人端来茶水放置他面前。

    轻拂广袖,白皙而修长的手端起茶杯,凑到鼻翼下嗅了嗅,接着吹了吹,浅酌两口。

    “上好的铁观音,您可真舍得拿来待客人!”眉眼都不曾抬一下,只是轻轻道出口。

    “哈哈!接待贵客自然得用珍贵的东西!”大当家仰天大笑两声,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思品茶,究竟真是有那本事还是装出来的。

    身边没有一人跟随,竟这般大胆孤身前往,据了解,他可不会打没有准备得仗,心头疑虑万千。

    大当家瞥了一眼身旁的二当家,后者心领神会,朝他点点头。

    “大家都是爽快人,咱就把话撩明白了说!你,,,”

    大当家舒了口气,心里有底了,这才进入正题。

    “慢着!”

    亓炎晟突然打断了大当家的话,笑着说道:“人都还没来齐,就开始,怕是不妥吧!”

    在几位当家的一片疑虑中,亓炎晟忽的手腕一转,捏紧了手中的杯子,猛的正堂左侧边一甩,那杯子就是有了生命一般朝着那处飞去。

    速度极快,众人甚至来不及反应,直直撞到垂地的褐色帷幔。

    只听得“哗”一声,杯子未落地,却已经碎裂。再是陆续的两三声落地的声音,茶杯已经支离破碎,细小的碎片飞溅各处。

    “聂将军,别来无恙啊!”方才那惊响,丝毫没有影响安做的人儿。

    帷幔轻轻撩动,露出一双黑色的脚。

    “哈哈哈哈!”

    阴冷的笑声自那出传来,让人听了十分不舒服。众人齐刷刷的望过去,亓炎晟也不例外,这会儿,他的神情才有所变动,隐忍着愤怒与恨,藏在那迷人的笑容之下。

    第一百七十一章 被挟

    那人踱步出来,一身黑衣紧裹七尺高的腰身。头发不捆不束,披在肩头,额前凌乱的碎发,像是许久没有修剪,已经长了鼻翼处,挡住了半边脸。

    隐约可见那似笑非笑的脸庞,微眯的眼睛露出凶狠的目光,直直看向安然稳坐的人儿。

    “你居然知道?”略带嘶哑的声音,有几份诧异。

    “哈哈!聂将军说笑了,您力拔山河之气概,有谁人能及得上,这名头,更是三岁小儿都知晓的。”

    自上次刺杀之事,亓炎晟并没真如表面那般示弱,而是暗中查这些人的真实身份,到底与亓老将军有何过节。亓老将军那里不肯松口,亓炎晟更觉奇怪,却是不肯妥协,一路追查。

    当晚逃走的那人,也就是今日在寨子里独居高位的聂姓将军,而后的真相也将一步步被揭开。

    不管结果如何,若是伤害了在乎的人,难道他将要为此付出代价。

    亓炎晟就这般望着他,一步不走向自己,手用力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强忍着想要捏碎的冲动。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整以暇,等着那人回话。

    二人这般客气对待,似方才那致命的一击并未发生。然,所有人都明白,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人到来,几位当家忙站起身,恭敬行礼,大当家更是让出位置,退至一旁。

    缓步上前,就似悠然散步,余光瞟向侧边安坐的人儿,冷哼一声,现在是得意,待会儿只怕就笑不出来了。

    “大将军说笑了,若说名头,自然比不上亓老将军。”被亓炎晟唤作聂将军的那人端起桌案上的茶杯,喝上一口。

    忽的。眼神一冷,眼帘一抬,手中的茶杯也跟随着眼神到之处射过去,眨眼间已经到达亓炎晟面前。眼见着就要到达。后者头迅速一偏,那茶杯竟贴着耳际,往后飞了去。

    身后站着奉茶的一人,来不及闪躲,被砸了个正着。茶杯所带的力道极重,一声闷响后,茶杯竟然没碎,那人却应声倒下,抱头,哀嚎不已。

    立刻。三当家与另外一人,将受伤之人架着抗了出去,期间并没有人说过半句话。

    亓炎晟冷笑,挑衅的看着独坐高堂的聂姓将军。后者,嘴角微微抖动。显然气得不轻。

    用了八成的力道,竟然被他轻松躲过,且身形未动,还真是小看他了!

    “聂将军还真是客气,请你喝杯茶而已,还是借了主人家的上好铁观音,您也用不还礼!”

    亓炎晟说着站起身来。一手背在背上,一手放在腹前。好一副偏僻如玉公子的形象,只是那镌刻般立体的五官破坏了这般温婉如玉的气质,取而代之的浑然天成的霸气。

    嬉笑的口吻,却能听出浓浓的火药味。

    “哼!大将军至身前来,在下很是佩服您的用去。相比您也能猜到是何事吧?”那人已经不复方才的客气,冷哼一声。

    亓炎晟不可置疑的点点头,一点也不慌张。

    “如此,那就请吧!”阴险的笑挂在脸上,恨不得把那傲娇的人儿扒皮抽筋喝血。

    但是。现在却不能这么做,好戏还在后头。

    说着,侧头向身边的大当家示意,后者点头,上前带路。

    亓炎晟去仿若未闻,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薄唇微启,轻描淡写,“人呢?”

    “哈哈!”那人忽的大笑,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堂堂镇国大将军,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只身犯险,若是传到亓老将军耳中,只怕他老人家受不了这个刺激!”

    亓炎晟并未答话,就这般冷冷的看着他,等待着他回答自己的话问题。

    那人嘲讽半天,无人回应,却也觉得没意思。

    “人,好吃好喝侍候着,这个您甭担心。事成之后,自是会让你二人相见的。”说到这儿,那人不经意间瞥了眼身旁有些慌乱的大当家,“只要你乖乖听话,她就吃不了苦头。”

    大当家心中一惊,莫非二人没有逃出去?心中忐忑不安,却不敢抬头询问。

    “我要如何能信得了你?”

    二人之间细小的动作,哪里能逃得过亓炎晟的眼睛,细细揣测一番,便能知晓其意。

    “大将军若是信不过我,也不会前来了!”那人摇摇头,笑笑道。

    这话倒是不假,利用价值还未用尽时,他自是不会糊弄。因此,也未多做纠缠,跟着大当家一道进屋子里去了。

    大堂内,因少了亓炎晟那股慑人的气魄,倒是让众人放下了心,能这般安然解决那是再好不过。

    只是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