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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之雪问第5部分阅读

不住后退了一步,声音都颤抖了:“兆与……你、你再说一次,你指的‘他’,是谁?!”

    兆与摆开则年扶住他的手,连襟跪地。则年见此场景,也赶忙跪了下来。

    偌大的太初宫内,霞光铺上了红毯,夕阳也拉长了跪在地上的两个满身血迹之人的影子:“道家大弟子玄楚,弑同门弟子六人,重伤则年,挑断弟子足筋,望掌门明察!”

    圈套(二)

    偌大的太初宫内,霞光铺上了红毯,夕阳也拉长了跪在地上的两个满身血迹之人的影子:“道家大弟子玄楚,弑同门弟子六人,重伤则年,挑断弟子足筋,望掌门明察!”

    一字一句,生硬至极,重重敲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那一刹那,甚至好像世界又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玄楚依旧立在刚才被兆与甩开手的地方,远远地看着地上的两人,一双平静如水的眸子,终于有了那么一刹那的波动。

    正在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则年也道:“而且……玄楚师叔还夺去了兆与师叔等人辛苦得来的罗网消息!”

    这一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则年素来喜欢自己的师叔,更是像所有道家弟子一样,将玄楚视作了自己进步的目标。而如今连他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显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也显然,这次的事情,玄楚绝逃不过去。

    一双双眼睛都盯在了玄楚的身上,而那个白衣的公子,却只是稳稳地站在那里,逆光处看不清他的眼神。

    “不……”正在这时,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我相信,不会是玄楚做的!一定有什么地方错了!”

    “天明!”悠在拉了拉天明的衣袖。

    现在这种冰冷的气氛,实在是让人喘口气都觉得费力。

    “我和则年亲眼所见,还会有错?”兆与依旧跪在地上,反问。

    是啊,他和则年亲眼所见……怎么会有错呢?

    悠在一手支着下巴,暗自思考起来。

    可是,玄楚也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我没有做这样的事。”玄楚的声音传来,竟然是出奇的平静。

    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打量着,犹疑着。

    “你没做?难道是我和则年在做梦?”兆与冷笑了声,“那你说,你今天一天都去了哪儿?你身上的伤,怕也是故意弄出来的吧!”

    在诸子百家的前辈,众多道家同门的面前,此刻的玄楚平静得让人摸不着头脑。兆与列出的罪责,无论是哪一条,都足够让玄楚被处死!再怎么淡然,到了这种火烧眉毛时候,他居然毫无紧张的神色!

    “杜若姐姐……他们在干嘛?好无聊……”江离嘟着嘴,一脸的不情愿。

    “嘘——先别说话。”杜若安慰似的摸了摸江离的头,又回望着玄楚。

    只见他缓缓地向兆与和则年走来:“我今日,去了后山,也是在那里受的伤。”

    “呵,又去祭拜么?祭拜了一整天?有谁为你作证?!”兆与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在那里受伤,谁会信?又有谁伤得了你?!”

    “玄楚,你去后山可有人证?”仿佛是被兆与说动了,逍遥子也这样问着。

    玄楚的左臂还吊在身前,藏在袖中的右手却微微攥紧。如果逍遥子信他,也就不会这么问他了:“在那里,遇到过符姑娘。”

    “今灵,你去找符姑娘过来。”逍遥子吩咐了声,“兆与则年,你们也先起来。今瑶,去请岚夏长老,给他们两人看伤。”

    “是。”今灵、今瑶接了命令,赶忙往太初宫外走。

    “我的话,就不用找了。”两人刚刚转身,便看到一身红衣的女子站在了门口,明艳的笑容如一朵蔷薇绽放。

    “玄楚今日的确去了后山祭拜,并且为了救我而受的伤。”符想衣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到了玄楚的跟前。

    “你是说我和则年都眼花了么?!”兆与禁不住喊道,举着剑鞘指向这个忽然闯入的女子,“在酒菜里下软筋散,盗走罗网的文件,被则年发现后就打伤了他!还用我的佩剑杀掉同门挑我足筋!——我的剑上现在还沾着同门的鲜血!”

    符想衣静静地听着,一双眸子里闪烁着精明和聪慧,直到兆与说完,她才道:“这就怪了,如果是玄楚,他为什么要用你的佩剑?”

    “我怎么知道!但我和则年亲眼所见,这一切就是玄楚所为!”

    并不甚在意兆与的气愤,符想衣笑着,悠悠然地说道:“你说玄楚给你们下了药,那他尽可以把你和则年都杀掉,怎么会给你们回到道家戳穿他的机会?”

    “你……一直帮他说话,莫非,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被符想衣这么一问,兆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也都忘了自己的左脚已经不能动弹。用力往前迈了一步,要不是则年在一旁扶着,险些就摔倒在地上。

    逍遥子此时心中更是一团乱麻。虽说玄楚并非人宗弟子,但这个聪慧的弟子他自己也甚是喜爱,并且也甚至玄楚的为人。而兆与和则年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编出这样的事来,更何况兆与和则年一口咬定的事情,加上人证物证具在,实在是棘手。

    见兆与险些摔倒,逍遥子忙道:“先将兆与和则年扶回去好生调养,让岚夏长老仔细看看……玄楚……”

    看着那个一脸淡然、似乎并不为所动的道家大弟子,逍遥子顿了一下:“事情尚未查清,玄楚这几天,就呆在自己的屋里,不得踏出半步。”

    软禁么?

    玄楚看了看自己的师叔,颔首道:“是。”

    符想衣对玄楚如今不愠不火的态度颇为疑惑。他居然都不为自己辩解一番么?甚至连紧张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符想衣凑了过去,轻声道:“玄楚公子,这是认命了?”

    她的语气中颇有几分调笑的一丝,本以为玄楚也许心情不好不会理她,符想衣都已经做好了被无视的准备,却没想玄楚侧头对她笑了一下。这可是兆与控诉玄楚之后他第一次笑!

    符想衣都有些惊了。

    这公子玄楚,是被刺激得脑袋坏了?

    “师父,弟子觉得,那符姑娘也有问题,不能放过!”兆与忽然说道。

    闻言,玄楚才显得稍微有些慌了,忙解释道:“掌门,此事与想衣姑娘无关。”

    符想衣看向玄楚,多少有些欣慰。并不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手足无措,却因旁人蒙受误解而感到担忧么?真是个奇怪的人。

    一旁的逍遥子没有应声,符想衣并非道家弟子,并且曾救过数个道家人的性命,也正因此,被牵扯到了诸子百家最核心的斗争中来。逍遥子看着站在玄楚身旁,红衣似火的人,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样一个身份,怎么好处置呢?

    符想衣仿佛是读懂了逍遥子的心思,笑道:“掌门不用为难,想衣素来不爱走动,定不会让道家弟子为难。”

    圈套(三)

    兆与和则年两人都被搀到了专供疗伤诊治的大殿中,岚夏长老也在今瑶的带领下赶了过来。

    岚夏早已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了,身架虽然削瘦,却似乎浑身都充满了力气。行动之间飘飘然宛如上古仙人。

    则年的伤势虽重,但精心调养之下,还是能够痊愈的。兆与则不同了,挑断了一足的足筋,怕是那只脚,可能这辈子就废了。

    兆与身为人宗大弟子,武艺超群,如果从此废了一足,那一生的武学修为,都可能成为毫无用处的花拳绣腿!

    逍遥子终究是心疼自己的亲授弟子的,岚夏刚将银针拔出,便迫不及待了:“岚夏,你看这伤……”

    岚夏满心忧虑地看了看已经昏睡过去的兆与,那个原本有着美好未来的青年才俊,却只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此间之意,已无需多言。

    逍遥子长长地叹了口气,为了培养兆与,他用了太多的心血,此时得到这样的回复,自然是痛心不已。

    “如果兆与能看开些,自然会寻到以后的出路。只是……”岚夏欲言又止,满心忧虑地望着床榻上那个正在昏睡的青年。

    只是,怕兆与始终看不透这其中的道理。看不透,读不破,从此深陷在废了一足的噩梦之中,一蹶不振。

    逍遥子沉重地点了点头。从小看着兆与长大,兆与的性子,他是最了解的。

    虽然在道家呆了这多年,兆与的骨子里却有着自己的固执,要让兆与接受现在的局面,并不容易。

    “岚夏,我直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玄楚下的手。”逍遥子摇了摇头,沉声道。

    岚夏坐道逍遥子的身边,道:“我看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而且……我刚刚查看伤势,兆与虽为剑所伤,但是……”

    “怎么?”看到事情仿佛有了些突破,逍遥子赶忙问着。

    “那用剑的手法,并不像我道家功法。”岚夏解释道,“我们道家虽然也是用剑,但是一招一式,颇求化无形为有形,化生硬为自然,似行云流水,如烟波浩渺,避刀剑之锋芒,扬气神之和顺。这样的剑意基础,与其他诸子百家全然不同。”

    岚夏微眯起双眼,回想着刚才查看兆与伤势时候看到的那个伤口。锋利,狠辣,全然没有道家气闲神宁之势。

    逍遥子也渐明白了岚夏的意思,眉心皱起:“你的意思是……下手的人,根本不是道家弟子?”

    岚夏点了点头,却又补充道:“除非,玄楚另行修习了其他门派的剑法武学。”

    闻言,逍遥子的眉头皱得更深。

    玄楚身为天宗弟子,自己与他的接触算不上多,至于他的师父松珑子,素来闲散惯了,这几年更是不愿去管门派中事,整日在屋里研究棋艺花草。玄楚究竟是否练过其他武功,着实不能肯定。

    另一边,天色渐暗,玄楚点了灯,半开着窗,月华透过薄纱似的窗户洒了进来。

    “师叔,天凉了,不关窗么?”守在屋外的弟子凑到窗边,轻声问着。

    玄楚摇头笑了:“不了。”

    “是。”那白衣青衫的弟子应了声,又退回到门边。

    自太初宫出来后,那两名弟子便守在了玄楚的门外。

    但这所谓的软禁,如果玄楚真的想逃,又怎么会逃不出去?

    玄楚坐到窗边,抬起头,深邃的眸子在烛火月华映照之下闪烁着微微的光。玄楚微抿起唇,嘴角好像总是挂着那么一丝笑意。

    在这道家呆了多久了呢?

    儿时的记忆已经不甚清晰,那些清晰的记忆,仿佛都是在这皑皑白雪的天地里度过的。

    只是想不到,自己竟会有被软禁的一天。

    玄楚心下思绪流转。

    今日,在后山遇到的那条诡异的巨蟒,到底是从何而来,又去了何处呢?

    原本在符想衣那里包扎好了伤口,又重回后山祭拜完毕之后,他打算去松珑子那里请教解惑的,而到了松珑子门边才知道,他已经闭关去了。

    这样的态度,显然摆明了隐世的意思。

    ——原本儒墨两家前来函谷投靠的伊始,还以为师父也会参与诸子百家的抗争中呢。

    而太初宫里,兆与和则年的指控也……

    玄楚细长的眉毛微微蹙起。低眼时,睫毛挡住了他眼中流转的光芒。

    与此同时,另一个屋子里,也有一个人坐在窗边,低眼沉思。

    红衣的女子沏了一壶茶,在氤氲的暖香和昏黄的烛光里,符想衣依旧笑得妖娆。

    同被软禁的这两个人,竟都是毫不慌张,淡然的如同世事安好。

    圈套(四)

    正在符想衣沏茶的时候,淡淡的流光渐渐在身边浮现。

    符想衣朝那处瞥了一眼,不慌不忙地合上了窗:“夜渐深了,连风都变凉了。”

    守在门外的两个道家弟子见她关了窗,也并不多言,依旧不为所动的守在那处。

    他们并不知道,此时屋里,早已不再是只有符想衣一个人。

    烛火昏黄的屋里,紫色流光弥漫的地方渐渐显出一个人影,符想衣静静的看着那个人影越发清晰,唇边始终勾着一抹挑衅似的笑意。

    “果然是你啊,”当终于看清来人的时候,符想衣开口,“少司命。”

    不错,此时出现在道家的这个人,的确是阴阳家的死亡使者——少司命。

    而事实上,符想衣所看到的,不过是一个幻影,真正的少司命正呆在远在咸阳的秦宫。

    修为稍低的人,很容易被这样的幻影迷惑,以为是一个人真真切切的存在在面前。其实,真真假假又有谁说得清呢?也许世间的一切,也不过是一场幻影迷梦罢了。

    少司命在屋里站定,素纱遮面,也挡不住她倾世的容颜。一双紫色的眸子平静而淡漠,她缓缓开口:“你本不必管这闲事。”

    “闲事?”符想衣接着沏了茶,小吮了一口,道,“你是说今天玄楚被陷害的事情?”

    少司命点了点头,当做回应。

    她素来是个沉默寡言的女子,不论对谁。

    “也许吧。但我想堂堂道家,总不会都是些头脑愚笨之徒。”符想衣说着,“玄楚替人背了黑锅,他们总该看的出来。”

    少司命踱步到了符想衣的身边,坐在她的对面:“而兆与和则年两人,一口咬定是玄楚所为。如果无人为玄楚作证,哪怕掌门和长老们都信他,这一次,他也在劫难逃。”

    听到少司命如此冷静的分析,符想衣眼中光芒一转,对她笑道:“少司命大人对这次的事果真了解的通透。”

    女子的目光与符想衣接触着,四目相对,却是一时无言。

    少司命转过头,淡淡问着:“你以为是我动了手脚?”

    “不是么?”符想衣反问,不甘示弱。

    少司命只是冷冷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红衣女子,那个掩藏不住嬉笑怒骂、却总能藏住最重要的秘密的女子。

    没有人看到,她面纱下的嘴角牵出了一丝冷笑。

    ——不信么?对阴阳家来说,从无信任可言吧。

    这就是阴阳家至高者培养出的一个个弟子,成为了最出色的杀人武器,却也失去了常人该有的情感与温度。

    “除了你,无人能为玄楚作证。你的出现,想必那个真正的凶手也都未曾料到。”少司命没有再回应,只是接着说了下去,“本来,是能一举除掉这个玄楚公子的——哪怕除不掉,道家也不会再留他。”

    符想衣点了点头:“那些人真心急啊——一个公子玄楚,值得那么多人费心?”

    “这其中定有缘由。”少司命淡淡说了句,便又沉默起来。

    “我知道。”符想衣吮了口茶,茶香顺着她的喉咙滑了下去,瞬间驱散了冬季的不少凉意,“还有一事,后山出现的那条巨蟒——你可知它从何而来?”

    “巨蟒?”少司命似乎完全不知道那条蟒蛇的事情,略微疑惑地看着对面的红衣女子。

    符想衣也没料到少司命会是这样的反应,犹疑着问:“你不知道?”

    荷衣的少女摇了摇头。

    “那就奇怪了……那巨蟒浑身黑紫,来去自如,”符想衣单手支着下巴,开始回忆蟒蛇的模样,“除了阴阳家,我想不出还有哪里会养出那么庞大的怪物。”

    “怪物?”而少司命听到的重点仿佛和符想衣想要表达的不一样。

    怪物。

    提到与阴阳家有关的事物,经常会被人与那种可怕恐怖的东西联系在一起。

    符想衣略是尴尬地笑了笑:“那样的蟒蛇……你可曾见过?”

    “并不曾。”少司命应着,“也许,你该考虑一下,蜀山。”

    蜀山?!

    符想衣猛地抬起头,她没有想到,少司命竟会有跟她相似的想法。“蜀山虽然潜力非常,可现在在诸子百家中也只算得个小角色,真的可能……会豢养那样的怪物?”

    那种巨蟒,只看一眼便知道绝对不是寻常山野之中能够过活的。全身黑紫的鳞片坚硬无比,而它额头上那片区域,是如同光滑圆润的白玉一般散发着淡淡的光。虽然符想衣见到它的时间不过短短数秒,但她分明能够感觉到那巨蟒眼中的精光,仿佛是能够通得人性一般。

    蛇,在阴阳家素来是被用作最毒辣的武器。

    奇怪的是,玄楚被咬之后,却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

    哪怕当真不是阴阳家的作为,她也不敢相信那竟是豢养自蜀山息颉城。

    “上次星魂大人自蜀山铩羽而归的事情,你应知道。”少司命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