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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话古人第7部分阅读

    了,地位相近,就更危险,何况那时还没任期制度,不讲究轮换做首辅位置,所以虽然在一些政策上,两人合作倒是也愉快,但是高拱总是担心张居正,张居正也盯着高拱的位置。

    事变终于来了,隆庆皇帝驾崩,万历登基,也就是此时,张居正联合宦官冯保,击败高拱。,张居正开始了首辅之位,也开始了万历新政。

    在说万历新政之前,就不得不说说张居正得到首辅之位的那件事,高拱解职。

    隆庆皇帝死后,遗命内阁三学士高拱、张居正、高仪辅政,但是实际上并没有这么简单,明朝自成祖后,太监权位甚重,司礼监的掌印太监,秉笔太监,尤其重要,他们“掌理内外章奏及御前勘合”,“掌章奏文书,照阁票批硃”。当皇帝不负责任,热心玩乐时,那批阅奏章的权力就落到了掌印太监秉笔太监的手中,其权借着皇帝的朱笔,可以无限扩大,所以司礼监的太监有内相之称,尤以武宗时期刘瑾为最。当然,武宗之后的世宗对太监甚是严厉,隆庆虽然不管事,但是政事也大都交由内阁处理。但隆庆死后,却有些问题了,秉笔太监冯保一心想做掌印太监,但是遭到高拱反对,未果,这一来两人就结了仇。隆庆在时,那是没有问题,但是隆庆死后,皇帝年幼,两位太后对冯保极为信任,冯保借机让皇帝升自己为掌印太监,而且掌管东厂。借口是隆庆的遗诏,也有说这是冯保自己矫的遗诏。

    冯保上台,作为仇敌的高拱自然不快,所以策动言官上奏弹劾冯保。在他看来,小小的冯保是斗不过身为首辅自己的。确实,弹劾太监不是没有成功的先例,士大夫们本来就对宦官弄权甚为不满,何况世宗隆庆两朝几十年宦官都受到压制,在他想来,断无不成功之事。

    只是高拱忘记了两点,1皇帝年幼,其实是两位太后执政,而冯保既然能顺利成为掌印太监,那必然得到了太后的支持。2皇帝年幼,初登基你就弹劾身边之人,不免有挟辅政之名夺权之意。这样必受猜测。

    这时弹劾冯保,是断无成功可能的,只是高拱犟脾气,终于做了,而不久也就被解职回乡了。

    关于此时张居正的举动,有两种说法,有说是联合冯保的,有说张居正没有参与,只是冯保一手策划,张居正在高拱回乡后,自然顺利升为首辅。

    在我看来,两种说法都有欠妥,联合冯保确实有迹象,张居正执政十年,和冯保合作甚欢,冯保对张居正几乎是言听计从,要说之前他们没有关联,实在不好说。但是要说联合,也不太可能,决定高拱去留的是两位太后,这方面的关系自然是冯保出力,张居正用不上,至多是太后为高拱去职后谁来主事这点,张居正可能下了功夫,但是也不会太卖力,毕竟高拱解职,自然张居正就升任首辅,他只需静观其变就好了,太过卖力反而会给人坏印象。张居正在此次的变化中,估计是得知了消息,但是不知鹿死谁手,也就坐山观虎斗,两边不得罪了。

    只是,高拱解职,张居正上台,外加和冯保合作甚欢,不免惹得大家怀疑,高拱更是怀疑张居正做了手脚,对之也就忿忿然了。

    不管如何,高拱走了,高仪不久也去了,内阁只剩张居正一人,他是当然的首辅,和高拱不同,或是从高拱解职得到了教训,他对宫中敷衍的很好,太后对他很信任,冯保也很敬重于他,万历皇帝年纪还小,张居正保证了宫中的信任,宫中也把国家交于他了,这是张居正等待许久的新政时代。

    张居正执掌的明朝政府,是怎样的情况呢?要说差,倒是也不至于,毕竟天下没有大乱,北边鞑靼最近也不是很生猛了,几位水利学家兴修水利,解决了许多问题,民众生活的还算可以,确是个太平时代。但是这太平时代背后的危机却大得很,大地主兼并土地,税收流失,负担集中到穷人那里,丰收还好,万一来一次大旱灾,流民增加,就不免要出乱子。而且财政枯竭,连官饷都很难发了,万一外敌大规模入侵,那军费又吃紧了,加饷加税的话,农民又要吃苦了。

    国家穷,老百姓也不富裕,就大地主们富,但是他们只把钱收起来看哪里的田地可买,却不愿交税,国家打仗花的是老百姓的钱,送的是老百姓的命,那些大地主却什么也不少,还借机兼并土地,这样下去怎么行呢?

    事情是要解决的,当然,要改革,也看怎么改,王安石的变法是好,但是用人不当,结果落个亡宋的罪名。何况张居正认为太祖皇帝留下的制度是相当好的,只需要完善,当然完善也是一定程度的新政。

    当然,用人这还是要解决,政策是要官吏们去执行的,假如不能领会政策,那新政就不能执行了。何况万历的吏治,不能说象明末清末那样贪污贿赂成风,但是和明初比起来,不能算好了。于是便开始京察,再是考成法,这和之后的整顿驿递,一起得罪了官僚们。

    京察是张居正初登位的时候便施行的,这破碎了官僚们对新任首辅的期望,一般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是更多的时候是给点甜头啊,比如加薪什么的,就算不给甜头,也不要触霉头啊,一上来就京察,端是不令人快乐了,而且还有借机排除异己的可能,大家不免怀疑了。

    考成法也是,本来可以自己控制的政务,却被加了一个头箍在上面,时时要被上头监管,一些油水也捞不到了,手脚也难做了,就算做,花的成本精神也大了许多,实在是头疼的狠。

    何况官员士人都是学儒家的,儒家的要求是仁政,行大治,你称富国强兵,那和法家有什么区别?富国强兵,那是王安石,王安石是干什么的?北宋亡国的祸首!你要理财?那不就是桑弘羊那样的收揽百姓钱财嘛,官员们有些忿然。

    驿递也被整顿了,那可是官员的优待,国家驿站,那就是给我们官员用的,你怎么就能一下把我们的特权取消了呢?当然,和太祖时代比起来,张居正的整顿还算是轻的,但是也不免官员的抱怨。

    官员们抱怨着,但是毕竟这些方法行之有效,而且合情合理,张居正占着大位,官员们也就只能私下抱怨着了。

    官员们解决了,但是最关键的还是大地主那边,他们有钱,有权,还有势力,很多是功臣后代,王侯将相,退休的大臣,他们的关系错综复杂,上可通达天下,下可操纵舆论,要对付他们,那可就难得多了,要是没有不怕粉身碎骨的准备,那只怕是不行的。

    幸好张居正有,明代的士大夫,确实骨头硬的狠,于谦,即便粉身碎骨,也要保明朝天下,海瑞,为民不但敢得罪大地主,连皇帝也敢骂,张居正也不怕死,他只怕政策不能执行,海瑞是护民,但是有时也不免护的太短了些,何况明朝的官吏并不都是海瑞,也做不了海瑞。张居正也只能通赋税侧面打击大地主的利益。

    或许,张居正也不想打击大地主吧,要算起来,他的师长徐阶也是大地主之一,但是没办法,要富国强兵,只有得罪了。为了富国强兵,那些坎坷总要走的。

    张居正没有手软,一系列的赋税改革,一条鞭法,丈量田地,都得罪了不少既得利益者,张居正死后政策被废有他们的努力。

    新政之后,空虚的国库充溢起来了,国家是富了,那就要强兵,北边的边患总是在那里的,俺答是答应不进攻了,但是鞑靼并不只有俺答,而且时事随时变化,今天不进攻,明天就可能进攻。说实在话,现在的明朝政府对于鞑靼的地盘实在不敢兴趣,他们不是成祖,他们只想把自己的土地搞搞好,不要有外敌入侵就可以了,所以他们自成祖之后就没认真的北伐过,那些化外之民,老老实实在边地呆着,明朝政府并不想主动进攻,那样太花钱了,那些土地占下来也没用,但是防还是要防的。现在军费充裕,只需要人材。

    张居正是个识才的人,明朝也不缺人才,谭纶,王崇古,还有那位抗倭的名将戚继光,李成梁都得到了重用,外加三娘子事件的善用,北方得到了难得的安定,现在的光景实在是明朝自孝宗以来最好的时刻了。

    只是,这时父亲死了,那时的风俗是要三年守孝的,虽然皇帝可以夺情,但是士人总是不满的,礼仪为立国之本,怎么可以不守呢?明朝朝野都喜欢评论,这士人之口,是很难堵住的,也只有等到清朝用鞭子和文字狱才能压住,明朝那几根廷仗,是吓不了士人的。我们后人看那些士人确实好笑,但是那时的风气就是这般了,皇帝的夺情,那自然有张居正和冯保的授意,张居正这样做,虽然有考虑继续改革的问题,但是总不免给人话柄,贪恋权位。

    确实,张居正贪恋权位,他自知一旦放弃了权位,那新政也就危险了,他是一个刚硬的人,不太在乎世人所见,所以他取缔私人学院,这是一个污点,但是张居正只是一个政治家,不是熟知未来的革命家,他不会知道未来的民主,何况他也不会相信民主。

    不相信民主总是有点问题的,万历新政快十年了,一切都很顺利,张居正也有点得意,不免也收点小贿赂,讲讲大排场什么的,可以说他不在乎,也可以说他不拘小节,但是污点毕竟是污点。

    还是继续吧,万历新政到现在的情况,都是张居正的功劳,这几乎是大家的公认了,但是,皇帝呢?

    张居正开始新政的时候,皇帝只有十岁,小孩子还做不了主,大事须得母亲拿主意,李太后是个严厉的女人,对皇帝不免苛求,神宗年少时就要每日早起拜见母后,然后读书,皇帝荒唐了一下,她就兴起了废的念头,虽然没有实施,但是也够神宗受的了,皇帝对太后怀的是恐惧多些还是亲切多些呢?

    冯保是个贪婪的太监,但是对皇帝,他倒是很尽职的,内宫一直都是很规范,他也不时提醒神宗身为皇帝的威仪,只是冯保也是很贪恋权位的,东厂被他控制着,内宫也在他眼皮底下,太后也很信任他,外面的事张居正管着,里面的事就要自己处理了,皇帝就是皇帝,要有皇帝的威仪,而小孩子却不免顽皮了点,冯保有时不免脸色放下了些,当然他是不敢骂皇帝的,但是他可以告诉太后,神宗是个聪明的孩子,很快就知道冯保的话是要听的了,于是称冯保为“大伴”,连名字都不敢提,当大伴在的时候,就要正襟危坐,做出一副皇帝派头。

    对于张居正,神宗也是敬重的,这位严肃的老师,连自己敬爱的太后都很佩服,连自己畏惧的冯保也三番五次提醒对张先生要敬重,身边的人都这样佩服张居正,皇帝也不免对张居正敬重了许多,确实,张先生是很有才能的,他的学识渊博,又将父皇留下的蓝摊子治理的井井有条,实在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而且张先生总是很威严,所有人对他都很惧怕呢。连太后都说,

    神宗是个聪明的皇帝,这是无庸置疑的事实,但是作为皇帝来说,聪明并不是一个治理好国家的前提,只有善于判断用人,虚心纳谏,外加勤政,才是一个比较合格的皇帝,而神宗却没有,他确实很聪明,书中说的事他都很明白,但是母亲的严厉却压坏了他,假如他是个老实的孩子,那就乖乖听话,假如是反叛或有些倔强的孩子,那只怕就要被废了,可惜他不是,他明白大家的想法,为了迎合母亲,大伴,张先生,他可以放弃自己心中的想法,可以用功读书,可以品性端正,甚至可以放弃本该属于自己的权力。书已经读完了,不能工作,也不能享乐,那能做什么呢?再读书?或许象叔祖那样研究学问?张先生是反对的,他说帝王要学习的只是帝王之术,那些旁门左道,只是玩物丧志罢了。象世宗那样求仙也是不成的,太后是反对的,整天游手好闲,也不行,朝总是要上的,但是张先生的管理很好,我学的都是他教的,实在没什么好管的。学成祖出征?大家都不会答应,何况北方已经没什么仗可大了,只有在宫里找找乐子了,不过一找乐子就出了事。

    十八岁那年,百无聊懒的神宗要内监唱曲,没成想这内监连皇帝的话都不听了,于是割了他的头发,鞭打一番。假如在其他的皇帝那里,这只是一件小事罢了。没成想李太后居然起了废皇帝的心,当然没有成,只是这次事件太可怕了,神宗终于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皇帝,真正的皇帝是太后加大伴加张先生,他估计自己是很难做皇帝,太后说了,要张先生辅政到三十岁呢,还有十二年呢,他能等着十二年吗?

    原本对张先生的敬重,不由变的畏惧起来了,这次张先生没有做霍光,但是下次呢?

    说起来,张居正对皇帝是很好的,就想对待自己的亲子一般,甚至有时忘记了君臣之别,大声呵斥起来,自然,那是少数,张居正后来想起来也畏惧吧,不过他想这个皇帝是聪明的,聪明而有乖巧,这样的皇帝年轻,能调教好,就能成就明室几十年的基业吧,所以他认真的教,张居正对神宗是有感情的,所以十八岁那年没有支持废皇帝,但是又是严厉的,那代神宗起草的“罪己诏”让神宗下不了面子,毕竟,年轻人都是好面子的,只是张居正太后他们都没想到,冯保也许想到了,但是他一个人做不了主,他只能希望张居正能多活一段时间。

    严师不一定出高徒,皇帝也是,严厉不能带给皇帝经验和高明,尤其神宗,大家都只看到他的乖巧,却没看到他的恨意,明朝的皇帝,只怕没有一个如此丢脸吧,英宗是被俘了,但是在臣下面前,他还是皇帝,父亲隆庆皇帝,那是不管事,但是那是他不想管。哪一个皇帝象自己这样丢脸着,神宗恨恨的想,但是没办法,太后是自己的母亲,不能反对,冯保倒也罢了,只是张居正,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教的,国家也由他管理的井井有条,离不开他啊。神宗是有懒病的,他象自己的爷爷世宗那样,过段时间就会对朝政厌烦的,但是他又有点专制,这也是世宗的隔代遗传吧,除了张居正这十年,他的权力没有落在太监和大臣的手上,当然,现在,他还奈何不了张居正。

    张居正得了痔疮,原不是什么大病,但是手术却有了后遗症,越加沉重起来,不久越来越重,就要不久于人世了。

    此时的神宗很伤心,多次慰问,不断赏赐,据说伤心及至吃不下饭,这是作戏吗?或许有点,或许也是真的伤心吧,神宗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不喜滥杀,和张居正这么多年师生君臣,感情总是有的,而且人都快死了,总不免想起许多好来。人对亲近的人离去总是畏惧的,何况朝政确实需要张居正把握。

    张居正终还是去了,万历下令罢朝数日,赠上柱国、赐谥文忠,礼遇是很重的。

    张居正为什么不找个接班人呢?很多人会这样想吧,只是怎么找呢?张居正是个专断的人,不可能找个专断的人接替自己,他怎么会想到自己会这么快死呢!而找个温和的人,那是不象张居正这样能控制朝政的,何况,张居正以忠孝为标榜,找接班人不免有如曹操那般,架空皇帝之嫌,那就是j臣了。张居正也想有接班人吧,他指望的是万历,皇帝能作为自己的接班人,那便是再好不过了,所以他耐心的教了。

    但是万历只学到了一点,要钱,张居正要钱是为富国强兵,而万历要钱却是为自己私用,张居正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看错了万历,他以为万历是个好学生,但是却没想到,就是自己的学生将所有的制度推翻了。

    是啊,原来张居正得罪的那些人见张居正死了,都站出来了,吵吵嚷嚷,要翻案了,而万历也需要这样,他想拿回政权,为什么?他不想做学生,假如维持张居正的制度,那就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独裁,他做不了,也不想做,但是更不希望再多一个张居正,张居正可以做张居正,但是别人却不能做,而推翻张居正的制度依靠自己是不成的,张居正十年新政,满朝都是新政提拔上来的人,而为了对抗这些人,只有依靠被新政打压的人,那自然要给他们甜头,所以新政都被取消了。

    新政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