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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界第8部分阅读


    “撷云为火,太离幻生!”老铸低沉的嗓音回荡在虚境里,听上去有种不真切感。

    “唿——”一团黄绿色的云雾从崖下翻卷而起,涌入空中的“神兵造化炉”。

    神兵造化炉里霎时燃烧起熊熊的太离灵火,黄绿色的焰苗不断上涨,从炉顶冲出。

    “人间的火含有各种各样的杂质,用它们炼铸出的仙兵魔宝难免斑驳不纯。”

    老铸解释说:“这是我从南海九死一生收集来的太离灵火,用它炼剑效果最好。我先用它暖炉,接下来就要将各种炼材投入鼎炉熔炼,最终化为能够让苍云元辰剑吸收的造化晶芒。”

    说话时神兵造化炉的光芒越来越亮,一道道太离灵火的焰苗在风洞中吞吐闪烁。尽管相隔至少有三百米,楚天依旧能够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与灵气。

    老铸的两只手再次变化法印,打出一串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手势,口中念动真言道:“物华天宝,八面来潮!”

    话音刚落,只见高崖下、云雾中、蓝天上亮起一束束五光十色的彩芒,宛若年节时怒放的烟火流光溢彩绚丽璀璨。

    金色杜姆仙根、红色的神龙千火引、银色的金刚砂、绿色魁前雨、白色的大荒流沙……五花八门举世罕见的珍稀炼材从四面八方飞来,犹如应邀赶赴一场华丽的盛宴,汇入到神兵造化炉中。

    “轰!”鼎炉微微晃颤,焕放出瑰丽多姿的奇光异彩,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楚天可以肯定的说,假如不是老铸看在珞珈的面子上给了最优惠的价钱。就眼下投入神兵造化炉中的这些炼材,自己这辈子都可能还不起。

    “嗡——”仿似感应到了神兵造化炉中充盈的灵气,苍云元辰剑发出激越的长鸣,在楚天背后振颤得越来越剧烈,好像要迫不及待地飞入鼎炉中。

    老铸瞅了眼苍云元辰剑,微微一笑道:“急什么,再等等。”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鼎炉,双手打出一道接一道只属于顶级炼器师才能够领悟的独门法印,催动炉火徐徐熔炼珍材。

    没有天光的变化,没有日月的指引,在铸炼虚境中几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在楚天的感觉里,大约是过了足足一个小时,鼎炉中五颜六色的光华开始逐渐融汇凝炼成一团纯净柔和的雪白色晶芒。

    “快,就是现在!”老铸突然朝楚天喝道。

    “去!”楚天毫不迟疑,拔出早已跃跃欲试的苍云元辰剑振腕掷向神兵造化炉。

    “嗖!”一道白光如闪电般没入焰光如炽的神兵造化炉中,立刻没了踪影。

    第二十八章 炼剑(下)

    “天炉炼兵,造化洗灵!”

    老铸的身形腾空,飘飞到神兵造化炉的正前方,炉中鼓荡的罡风吹得衣发猎猎飞舞,教人不由担心他会被席卷而来的灵火吞没。

    雪白无瑕的造化晶芒开始发生变化,凝结成为一朵朵巴掌大小的六瓣奇葩,像漫天的大雪在炉火中纷扬飞洒。

    楚天清晰地感应到元辰宝珠在近乎疯狂地高速旋动,一朵朵晶芒奇葩被它尽情地吸纳炼化,成为丝丝缕缕的灵气,飞速修复着宝珠内部的累累伤痕。

    老铸的头顶渐渐腾起淡金色的水汽,正全力以赴地施展法印完成晶芒与神剑交汇融合的壮举。

    他像天空中一个孤独的舞者,不管四周有多少观众,永远都执著地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而面前的神兵造化炉,便是他美轮美奂的舞台。

    成百上千朵晶芒奇葩被元辰宝珠吸收,楚天终于可以隐约看到在炉火中纵情砺炼的神剑剑身。它通体流淌着一缕缕纯白色的晶光,像是脱胎换骨般散发出强大的生命力与澄净的灵气。

    “紫气东来,霜英天降!”

    老铸的眼中闪动着神采,宛若一位巨匠即将见证又一件绝美艺术品的诞生。

    “昂——”天幕后蓦然涌现出一紫一银两条飞龙,向着神兵造化炉俯冲而下。

    “这是用璃神紫罡和北冥霜英两种天地精气幻化而成的龙灵,”珞珈仰面望着呼啸而来的紫霜二龙说:“苍云元辰剑中原本就蕴藏着充沛的九煞阴气,如果能和璃神紫罡、北冥霜英融于一炉,神剑就能达到三花聚顶的境界。至于具体的好处,反正我现在说了你也不懂,将来慢慢体会吧。”

    她说话的时候,璃神紫罡和北冥霜英精气化成的龙灵盘旋在神兵造化炉上空,龙嘴将一道道充满天地精华的灵气源源不绝地喷入炉中。

    苍云元辰剑笔直地悬浮在炉内,如同甘霖沐浴发出阵阵欢鸣,剑身上的晶光流动,所有往日用肉眼看不到的细微裂痕彻底弥合,而且比从前变得更为坚硬牢固。

    楚天暗中凝神,将一缕灵觉缓缓透入元辰宝珠中。昔时漆黑一团的宝珠内部虚空,此刻光彩绽放有如万紫千红不夜天。

    一朵朵红色的、紫色的、银色的云气在虚空中自由自在地飘荡,弥补无数天痕,修复离乱空间,令原本死寂的元辰虚境中重又有了勃勃生机。

    远方的虚空中徐徐浮现出一头金红色的神虎,向着云霄昂首长啸。

    “气吞如虎印!”楚天慢慢将灵觉向前延伸,不断接近神虎。

    突然他的灵觉化为一杆有若实质的长枪,直射神虎眉心上方的“吞”字金纹!

    神虎霍然一惊,发出暴怒吼声高高跃起,长枪从它的腹下走空。

    楚天全神贯注操纵灵觉,长枪猛然回旋再次刺向神虎后脑。

    一枪一虎在元辰宝珠的虚境之中激烈搏杀,一团团云絮被撕裂被扯碎。

    这时候在现实世界中,苍云元辰剑的铸炼也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九煞真阴、璃神紫罡、北冥霜英三股精气始终不能合流。三者宛如孤傲自负的绝世高手,谁也不屑与别人并驾齐驱。

    老铸的额头滚滚冒汗,但汗珠刚刚渗出来就被热浪蒸发,化作了轻烟。

    他的身躯渐渐摇晃起来,这是体力透支的征兆。

    珞珈傲气的秀眉一扬,飞身而起来到老铸身后,伸手按住他的背心。

    老铸顿时精神大振,双手飞快地打出三道“天衣无缝印”,口中如雷神般一记低吼,应声喷出一道以体内精血所化的赤芒!

    “噗!”赤芒浇灌在元辰宝珠上,宛如盛开的鲜花格外红艳。

    剑身内外的三股精气瞬时融汇交织成为一束浑圆长虹,彼此再无杯葛。

    元辰宝珠的虚境中再次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流光相聚祥云相合,在无尽虚空中渲染出一幅荡气回肠的瑰丽画卷!

    楚天灵觉化作的长枪登时闪烁出三色神光,劈裂长空势不可挡,砰然刺中神虎眉心上方的“吞”字金纹。

    “轰!”他的脑海剧烈震荡,长枪与神虎交汇融合,感觉已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楚天心情激荡难以自抑,思绪逐渐回到了身外世界中。

    他便看到随着神兵造化炉中一声霹雳爆响,苍云元辰剑霞光万丈从腾腾光焰里冲天而起,一道道剑气光澜迎面袭来,让人几乎无法睁开眼睛。

    老铸的神情依旧平静如水,锐利的眼神一遍遍扫视苍云元辰剑。

    须臾后他高高举起双手,仰天长啸道:“锤来!”

    “轰!”一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苍穹中传来,一道金灿灿的雷光直裂长空凝定在老铸的手中,铸成巨大无伦的雷光神锤。

    他纵身挥舞神锤,奋尽全身的力量重重锤打在苍云元辰剑上。

    “当、当当、当当……”

    一声声、一下下,如雷神在怒吼,如天地在崩裂,虚境中一切的声音都被吞没。

    一团团光火从剑身上爆出,无数的杂质被蒸发,剑质变得无比纯净凝炼,就像一条盘桓天宇的玉龙。

    蓦地雷声戛然而止,老铸手中的神锤化散成缕缕流光重归天际。

    他伸出大手握住剑柄,朝向天空高擎起苍云元辰剑,口中发出雄劲啸音,如滚滚雷涛跌宕长空。

    许久之后老铸停下啸音,脸上露出一缕疲惫之色,甩手将苍云元辰剑掷向楚天。

    楚天探手接过,五根握剑的手指立刻就感受到来自神剑中浩荡奔涌的灵气。

    他的灵台可以清晰影映到苍云元辰剑灵的光影,心剑合一毫无隔阂。

    “试试看吧,这可是你花了五万两白银的代价呢。”珞珈笑吟吟说。

    楚天看了她和老铸一眼,点了点头。

    他凝神运功,梵度魔气没有丝毫凝滞,犹如水银泻地注入苍云元辰剑中。

    “嗡——”神剑长鸣,雪白的玉光如天龙般腾夭颤动,仿佛随时可以脱手飞空。

    楚天一记低喝挥剑劈出,剑身上顿时泛起一朵朵三色光花,浓烈醇厚的剑气纵横睥睨,足以发散到百米之外!

    更奇妙的是,在他运功劈出的同时,苍云元辰剑中亦爆发出一股巨大的能量,与楚天的梵度魔气合二为一,汇聚成一股沛然莫御的洪流,使得这一剑的威势等若成倍暴涨。

    楚天收住苍云元辰剑,心绪依旧沉浸在方才那一剑的雄浑气势中。

    即使让他为此再多欠珞珈四万五千两甚至是四十五万两白银,他也愿意。

    只是楚天此刻并不晓得,事实上珞珈那张储金卡里的钱远远不止五万两,这不过是她和老铸唱的一出双簧。

    显然在这件事上她骗了楚天,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谁让楚天现在还是个一名不文、一钱不值的穷光蛋呢?!

    在同一个晚上,阴世家的家主阴圣道正坐在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古玩室中,聚精会神地把玩着手中的玉器。

    房间里没有亮灯,窗户也用厚厚的帘布遮起,不让一丝月光透进来。

    将近五百平米的房间里摆放着一排排木架和大箱,里面的古董珍玩数以万计,彰显出阴世家富可敌国的财富和过往的辉煌与荣耀。

    没事的时候,阴圣道喜欢独自坐在这里,将一件件心爱的古玩拿出来擦拭赏鉴,借以渡过无聊的光阴。

    有事的时候,阴圣道也通常会坐在这里冥思,从古玩里获取灵感。

    “就这样,珞珈通过峨山月给楚天弄到了一个峨世家外门弟子考核的名额。”

    说话的是阴严道,他恭恭敬敬地站立在阴圣道的面前,低下头汇报说:“一旦楚天成为了峨世家的外门弟子,我们就很难动他了。”

    阴圣道点点头,表示他明白阴严道话里隐含的意思。

    一个倪珞珈已经足够蛮横,如果同时招惹上与幽世家联姻的峨世家,为了一个楚天付出这样的代价,自然很不值得。

    阴严道耐心等了五分钟,始终没有能够得到阴圣道的回复。

    “侯爷,如果我们要杀楚天,就必须在天亮前动手。”他试探道:“不过……珞珈始终跟他在一起,必须设法把两个人分开。”

    “你认不认识峨顾北?”阴圣道终于开口。

    “认识,他是峨世家的家老。”阴严道回答说。

    “去找他。”阴圣道吩咐道:“让他撤下一个参加峨世家外门弟子考核的人选,换上我们的人。”

    “我明白了。”阴严道的眼里亮起了炽烈的光芒,仿佛听到为楚天敲响的丧钟。

    “按照北冥神府的规矩,在外门弟子考核中若有死伤,后果自负,不得因此徇私报复。”

    他的嘴角露出一缕森寒的笑意:“很快倪珞珈就会为她小宠物的惨死痛哭了!”

    阴圣道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盘龙五花描金龙纹青瓷瓶,淡然道:“你去安排吧。三天之内,我要听到楚天的死讯。”

    “是!”阴严道站直了身躯,一字一字怀着满腔仇恨回答道:“我保证他死的时候,全身上下找不出一块完好的骨头!”

    第二十九章 黑名单上的人(上)

    “峨日照是峨世家千年一出的拳法天才。”

    “峨日照是峨世家家主麾下的第一战将。”

    “宁愿舔猪屁股,也千万不要抱峨日照的臭脚。”

    “平生不识峨日照,只因祖坟青烟冒。”

    在北冥神府内外,有关峨日照的故事流传着各种各样的版本,但总结在一起无非就是十二个字:拳头狠,脾气臭;是天才,没天良。

    据说他十二岁的时候为了试验一套自创的拳法,居然逼迫九个家仆围攻自己,然后又将他们活活打死。

    十九岁的时候,他因为几句口角,就把寡居多年的亲妈打成半身不遂,从此只能在床榻上渡过余生。

    二十七岁的那年,他和自己的大哥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姑娘。结果兄弟俩谁也不肯把那姑娘当作嫂嫂又或弟妹,一场内讧火拼大哥被他一拳轰死,而他如愿以偿地当上了新郎倌。

    ……

    关于峨日照的种种倒行逆施的行径,几乎到了罄竹难书的地步。

    所以他的前半生差不多有一大半的光阴是在面壁思过,另外一小半则是为了戴罪立功征战四方。

    就这样峨日照的修为越来越强,性格也越来越暴戾。

    他没有朋友,没有兄弟,从来都是我行我素无法无天。

    在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的话他勉强愿意听进去,一个是家主,另一个就是峨山月。

    所以当峨山月将楚天引荐来的时候,峨日照没有拒绝。

    但他的心里很不爽。不爽的原因在于,他痛恨一切企图投机取巧不劳而获的人。

    很不幸,楚天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峨日照列入了清洗黑名单。

    “给。”珞珈将一支三寸长四指宽的白色玉简交给楚天。

    两个人站在峨日照府宅的门外。

    作为峨世家的嫡传弟子,峨日照在涤尘峰上拥有一座独门独户的府宅。

    涤尘峰位于圣城十三峰的东南角,属于峨世家的世袭领地。

    楚天接过玉简,感受到里面隐约有灵气流动。他掌心微微吐劲,玉简亮了起来,浮现出自己的姓名和身份资料,甚至还有一张栩栩如生的头像。

    “这是你的身份牌。没有它,你在圣城里寸步难行。”珞珈说,指了指峨府敞开的大门,“我不送你进去了,没问题吧?”

    “我应该不是要人陪的小孩了。”楚天点点头,迈步走向峨府的大门。

    “珞珈!”珞珈转身刚要走,忽然听到楚天在后面叫自己的名字。

    她回过头,就看见楚天站在峨府的门前认真地注视自己,一字字道:“我会尽快还清欠你的钱!”

    就为这么点芝麻绿豆的小事,也值得这样叫住自己?

    珞珈捋了捋额头上被晨风微微吹乱的发丝,不置可否道:“我无所谓。”

    楚天摇摇头,回答道:“但这对我很重要。”

    “大笨蛋!”珞珈心里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难道自己会跟这家伙斤斤计较那点儿钱么?好吧,就算实际上那张账单高达四万五千两黄金,差不多相当于她大半年的收入。

    忽然她的眼眸里荡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甩头走向来时的路,“等你活着从这扇门里走出来再说吧。”

    楚天愣了愣,不太明白珞珈这句话里的意思。

    但不要紧,很快他就会知道。

    他走进峨府,府中冷冷清清甚至没有一个看门人。想想也是,除非有人活腻味了,否则谁敢跑到峨日照的家里闹事。

    楚天发现自己并不是最早到的,在正厅滴水檐底下,已经有四个年轻人,应该都是被推荐来参加峨世家外门弟子考核的。

    这四人中看上去年纪最大的那个,是一个红衣青年。他的面色发灰,似乎是修炼某种特异的魔功所致,静静地抬头观赏庭院中的一株翎香树。

    在他的左边有一名身材粗壮的绿衣青年,正不耐烦地来回踱步,靴子踩在地砖上“砰砰”直响,以此发泄他心头的焦躁。

    还有一名白衣青年靠坐在一旁的凭栏上,旁若无人地打瞌睡。

    最后,这里还有一个少女,花容姣好身形苗条,眼睛灵动而活泼。

    她笑盈盈朝楚天热情招呼道:“你也是来参加外门弟子考核的?”

    楚天颔首示意,站定在纜乳|芟隆?br />

    “我叫文静,从甘州的沁源府来。”少女喈喈嘎嘎,像只欢快的小鸭子向楚天自我介绍说:“我爹就是乾玄门的门主文堂真。你呢,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的?”

    “楚天。”被问者的回答异常简短。

    “知道那穿白衣服靠在栏杆上睡觉的是谁吗?”文静眨眨眼,凑近楚天神秘地说:“他叫何马,是横行甘州的独?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