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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御邪王第4部分阅读

    地说道,看著自己写下的那些歪七扭八的字,不禁叹息。“我想月姬姑娘的字,一定很漂亮。”

    “我已经很久没写字了。”月姬淡淡说道。“现下再写,恐怕是难看得紧。”

    “话不能这么说,因为你现在眼睛看不见嘛!瞎子若能写字,也太──”燕儿猛然一顿,忽觉自己说得过分,小心翼翼地朝月姬瞥去一眼。“月姬姑娘,我这么说,你不介意吧?”

    “我本来就看不见。”月姬神态自然。“你说的是实话。”

    燕儿惘然,见她神色自若,心下略安。

    她真是个好脾气的姑娘啊!又聪慧又温柔又善解人意,怪不得江湖上会对她多所称赞,也算是其来有自。

    “对了,前天我经过工房,见几个叔叔伯伯忙著打造你说的‘木马’,说不定他们已经做好了,月姬姑娘要不要过去瞧瞧?”燕儿搁下笔,兴致勃勃地提议。

    月姬闻言,心念一动。“他们已经开始做了?”

    “是啊!”燕儿笑道。“又劈柴又拉绳的,认真得紧,我还看他们研究著怎么用皮绳把木板拉弯。”

    “是吗?”月姬想像著工房里忙碌的情景,浅浅一笑。

    “咱们去瞧瞧吧!”燕儿过来拉她。“你这几天都闷在房里,一定也很腻了,正好出去走走,透透气。”

    月姬一阵犹疑。“我看还是算了吧,我眼睛不方便,出去还得要你照看著我。”

    “那有什么关系?”

    “太麻烦你了。”月姬摇头。如无必要,她尽量不想造成别人不便,何况封无极也警告过她,最好不要随意走动。“我还是待在房里就好。”

    “可你每天老待在同一个地方,不闷吗?”

    “我习惯了,在明月宫里也是这样。”

    自从眼睛失明后,娘一方面担心她安危,一方面怕她失明的消息传出去,也是吩咐她不要四处走动,就连师姐妹们偶尔找她一起玩,她也都回绝了。

    “明月宫是明月宫,这里是这里!”燕儿蹙眉说道。“我们天魔教的人不喜欢整天关在屋里,闷也闷死了!哪,你跟我来,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让你出去透口气。”

    说著,燕儿也不管月姬同不同意,强拉著她便往门外走。

    月姬无法,只好跟上。

    燕儿刻意放慢步调,扶著她缓缓前行,经过台阶或门槛时,都会细心地提醒她。

    过了片刻,两人经过一处空旷的雪地,月姬听见孩子们的喧闹声。

    “他们在做什么?”她好奇地问。

    “他们正在试乘木马呢!”燕儿笑道,看著几个孩子把长木板缚在自己脚上,握著根木撑子,在薄薄的雪地上滑行。

    “这积雪不够厚,应该不好滑吧?”月姬担忧地问。“我怕他们会摔伤。”

    “不怕的,就算摔也是摔在雪地上,顶多吃点痛而已。”燕儿倒是毫不担心,星眸笑咪咪的。“瞧他们玩得如此开心,你要是不让他们玩,他们才会耍赖撒泼呢!”

    “那就请他们小心点吧!”

    “嗯。”燕儿点头,朝孩子们的方向大喊:“喂!你们几个,这雪太薄了,随时会化开,你们小心点,别玩得太疯了!”

    “是!燕儿姐姐。”孩子们开朗地应道,仍是兴奋地继续玩著。

    孩子们玩得开心,月姬情绪亦大好,对燕儿笑道:“我想在这里坐一会儿。”

    “好啊!”燕儿同意,左右张望,找了块大石头,安顿月姬坐下。“哪,你就坐在这儿休息休息吧。”

    “谢谢。”月姬道谢,又抬头说道:“你也想去试试乘木马吧?别管我,我就在这里坐著等你。”

    “好,那我去了。”燕儿的确早想试试了,灿亮著眼点点头,奔向其中一个孩子。“大生,你的‘木马’先借我玩一玩。”

    “咦?可是人家还没玩够呢!”叫做大生的男孩抗议。

    “先借我一会儿嘛!回头燕姐姐做点心请你吃,这总行了吧?”燕儿提出交换条件。

    “那好吧。”大生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借木马。

    月姬远远地坐在大石头上,听著燕儿和一群孩子玩闹著,抿唇微笑。

    记得书上记载,这乘木马的技巧还多著呢,若是能在陡降的雪坡上疾行,更别有一番难以言喻的快感。

    对了,这也得告诉燕儿才是,让她转达给大伙儿知道……

    “你在想什么?”一道低沉的嗓音蓦地在月姬身后扬起。

    她怔了怔,回过头。“封无极?”

    “是我。”他走过来,在她身边站定。

    她感觉到他打量她的目光,心跳一突。“抱歉,我不是有意不听你的话,我只是出来透口气而已,我……我这就回房。”

    说著,她便想站起身。

    他却按著她肩膀坐回去。“别动!”

    她愣住。

    “燕儿说你最近几乎镇日待在房里,足不出户。”他顿了顿,语气略带懊恼。“我没把你当俘虏关在房里的意思,你要出来走便出来走,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没人敢再为难你。”

    “原来如此,怪不得呢。”怪不得这些孩子明明看到她了,却不像上回冲过来责骂她,原来是他这个教主先行下过令了。

    “谢谢你。”月姬朝封无极送去一抹感激的微笑。

    他一窒,神情顿时闪过诡异的窘迫,明知她瞧不见,仍是心下暗恼。

    他不悦地咳两声,看看雪地上玩得尽兴的孩子们,又看看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她。

    他看见她清秀的容颜上,浮现一丝渴望,或许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渴望。

    “你想玩吗?”他忽问。

    他说什么?月姬呆愣。

    “你也没乘过木马,是吧?”

    “嗯。”她惘然颔首。“我只是在书上看到少数游牧民族会这么做。”

    “你想试试吗?”

    “我?”她愕然。

    “这木马既然是由你的建议而打造出来的,自然也该由你来负责试乘──你说对吧?”

    她哑然无言。

    他在说什么?她眼睛盲了,什么也看不见,要如何试乘木马?

    “你……在说笑吧?”她轻声问,唇畔噙起一丝苦涩。

    封无极蓦地拧眉,他不喜欢看她这种神情。

    “我像是个会说笑的人吗?”他语气讽刺。

    “这个……”月姬顿时为难,说是或不是,似乎都不是个好答案。

    而这不经意的为难,令封无极更恼火了,眼神郁郁地瞧著她──看来他在她心目中,是个不懂得说笑,阴沈又可怕的男人。

    也罢!他本来就是。

    他暗暗掐握拳心,半晌,才涩涩扬声。“我从不说笑,我说要你试乘,你就试乘,别跟我婆婆妈妈的!”

    “啊?”

    “起来!”他强拉起她,护拥著她的肩往前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慌张地问。

    “就在这儿!”走了几步后,他停下。

    月姬能察觉,周遭的声音瞬间都灭了,所有人停止笑闹,怔怔地望著他们俩。

    她蓦地脸颊一热。

    而他无视于众人,迳自下令。“燕儿,把你脚上的木马卸下来,让月姬来试乘。”

    燕儿惊讶,却不敢违抗教主命令,迅速解开脚上的缚绳。

    “你不是说真的吧?”月姬局促地对封无极说道。“我这样怎能乘木马?我……我看不见啊!”

    “我知道你看不见。”封无极粗声应道,蹲下身,抬起月姬一只脚。

    她骇一跳,差点重心不稳。“喂!你……”

    “扶著我肩膀!”他命令,丝毫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她无奈,只能微弯著腰扶住他刚硬的肩头。“你到底想做什么?”

    “帮你套上这木马。”他说,一面仔细绕过绳索,将她足履牢牢地固定在长木板上。

    不会吧?他真的要让她试乘?

    月姬不敢相信,屏著呼吸,等他为自己套上两只脚,然后起身扶著她腰,递给她一根木撑。

    “前进试试。”他低语。

    她惊愕地张唇,愣在原地。

    “动啊!”他不耐地催促。

    “可是我不会。”她怯怯地摇头。

    “我知道你不会。这里有谁一开始就会的?你先试著用木撑左右点雪,看能不能前进。”

    “我──”

    “走啊!”

    他打断她,完全不许她示弱,她咬了咬牙,只得硬著头皮以木撑刺雪地,果然木板带著自己微微往前行。

    “真的能动耶!”她惊喜地抬起头,笑容盈盈。

    封无极见她喜悦灿烂的笑容,忍不住一勾唇。“自然是能动了,否则怎能说是雪上的交通工具?”

    “我再试试。”月姬小心翼翼地再使木撑,果然又滑动寸许。“真好玩!”她兴高采烈。

    “我现在放开你了,你试著连续滑行。”说著,他松开扶住她纤腰的手。

    “你别、别放开我啊!”她惊叫。没有人稳住她,她怕自己随时会跌得狗吃屎。

    “放心。”他看出她的惊惧。“我就在你身边,只要你有危险,我保证都能接稳你。”

    “可是……不行啊!”虽然有他保证,她仍一股脑儿地摇头,慌得连嗓音都颤抖。“我看不见,我、我真的不行,我做不到……”

    “住口!”封无极沉声打断她毫无自信的发言,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肩头。“你倒说说看,站在你面前的男人是谁?”

    她一怔。“你是……封无极。”

    “我是邪王,是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魔头!”他厉声道,双手微微掐紧。“你不信任我的能耐吗?我纵有千般不是,至少你不得不承认,我的武功高强吧?”

    “你确实是个绝顶高手。”她低语,肩上隐隐的疼痛令她感受到他激动的情绪。

    他是为她而激动吗?因为看不惯她太胆小?还是恼她不信任他?

    “既然如此,你还怕什么?你担心我会接不住你吗?怕我护不了你?”他一连串地逼问。

    月姬蓦地恍然大悟。

    他是在激她,不是因为瞧不起她胆怯,只是希望她也能放松心神和大家一起玩……

    “你说,是不是怕我护不了你?”

    “不,你当然能护我周全。”她柔声低语。“我信任你,封无极。”

    说著,她朝他嫣然一笑,笑意甜甜如蜜,在他心里融化。

    他神魂俱震,一时无语。

    “那,我要开始喽!”

    她朗朗宣布,好似一只小雏鸟,在他强大的羽翼保护下,迎著风,展开一个小小的冒险──

    第七章

    “谢谢你,我玩得很开心!”

    一个时辰后,封无极护送月姬回到房里,她才坐下,还来不及喝茶喘口气,便笑盈盈地冲著他说道。

    “好久、好久没这么玩了。”她捧著茶杯,脸蛋玩得红滟滟的,如两瓣水莲,泛著莹亮光泽。

    封无极心跳一突,怔望她。

    她美极了!

    他怎会觉得她不如芙蓉美呢?天下佳丽何其多,能攫住他神魂的,唯她一人啊!

    他紧凛下颔,鬓边冒出两滴热汗。

    她一句“我信任你”,比芙蓉在他耳畔腻唤几百声教主都还令他心旌摇曳,一朵温暖的微笑,便教他冷凝的胸口破冰。

    他该拿她如何是好?从不曾对任何人有过这般的异样……

    “唉!”月姬忽地幽幽叹息。“等我回明月宫后,一定不能再这样玩了,要教我娘知道了,肯定紧张得惊天动地。”

    封无极闻言,一震。

    是啊,她就快回明月宫了。他答应过她的,待冷宫主送来赎金,他便会送她回去……

    她就快离开了,她不会永远留在这里。

    不知怎地,封无极觉得全身不对劲,双手颤抖,胸口忽冷忽热。他试著运气调息,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他看著她,半边戴著面具的脸颊刺痛著。

    她要离开了,她会离开他……

    “你很想回明月宫吗?”他涩涩地问。

    “啊?”她愣了愣,似乎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

    “待在这里,很令你不快乐?”

    “怎么会呢?我方才不就玩得很开心吗?”她连忙解释,顿了顿,粉唇又浅浅一扬。“其实你们对我够好了,虽然我是俘虏,却没将我捆著铐著,还让我自由走动。”

    “那是因为你看不见!”他粗声道,否认自己给了她特别待遇。“谅你也逃不了。”

    “是啊,我是逃不了。”奇怪的是她也从没想过要逃。月姬敛眸,啜了口茶。“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们待我如此礼遇。”

    他轻哼,不置可否。

    “说实话,我有时会有种错觉,以为自己是在这里作客呢!”她忽尔嫣然一笑。

    他胸口震动,清炯的眼神蓦地射向她。“你愿意吗?”

    “什么愿不愿意?”她不解。

    “倘若……我们真邀你留下来作客,”他困难地挤出嗓音。“你会留下吗?”

    “我?在这里作客?”她怔忡,不可思议地微微张唇。

    他见她半日不答话,以为她是感到为难,胸臆蓦地翻起一把怒火。“你不用回答,我知道我们天魔教邀不起你这样的贵客!”

    别说邀她作客了,就连她受他劫掳来此的消息传出去,都会在江湖掀起轩然大波,她的名节肯定不保。

    一念及此,封无极懊恼地拧眉。他究竟在想什么?

    “其实我……”月姬感受到他的不悦,沙哑地开口。“若是可能的话,也想在这里多盘桓几日,只是我爹娘一定会很担心我。”她顿了顿。“尤其是我娘,别看她在江湖上说一是一、呼风唤雨,一副强悍又高傲的模样,她私下可是个慈母,待我格外和蔼,自从我失明以后,她更是自责不已,一心一意只想保护我。”

    只是有时未免保护过头。

    “这回我失踪,我娘一定很焦急,我爹若是知道此事,肯定也不好过。”

    封无极沈郁地凝视她。

    她提起爹娘时那温柔又略带怜惜的语气,教他胸口冰火交融,似恼非恼。

    “看来你爹娘很是疼你。”他冷冷地、不带感情地评论。

    “是啊,他们是很疼我。”她甜蜜地颔首。“他们总是‘菲菲’、‘菲菲’地叫我,把我当成孩子似的。”

    “菲菲?”

    “是我的小名。其实是我爹取的,二十年前他跟我娘要好的时候,就曾说过将来若是生下女儿,就叫这个名字,我娘一直记著,后来虽然跟我爹闹翻了,生下我之后还是给我取了这个小名。”

    菲菲。

    封无极默念这个可爱的小名,心念一动。“为何你爹娘会闹翻?”

    当年曹开朗和冷枫可是名动武林的鸳鸯侠侣,以一套乾坤剑法纵横江湖,人人称羡,只是后来不知何故,劳燕分飞。

    “唉,提到这事就好笑了。”月姬听问,神色顿时黯然。“你相信吗?其实只是因为我爹有个小师妹一直很仰慕他,老是千方百计想接近他,有一天我娘恼火了,嗔著要我爹跟那小师妹断绝关系,我爹当然不肯,责备我娘任性,后来我娘又无意间瞧见我爹跟那小师妹抱在一块儿,一怒之下,当众甩了我爹两巴掌,我爹面子挂不住,也发火了,两人大吵一架,竟闹到分手。”

    “当时你娘已经怀了你吗?”

    “嗯,可是她没让我爹知道,一个人回明月宫,悄悄把我生下来。”说到这儿,月姬不禁忧烦地颦眉。“我爹是几个月前才发现我是他亲生女儿,他气得不得了,直说要找我娘算帐。”葱白的指尖无奈地敲茶杯。“他们俩明明就还在意对方,却为一点小事闹到分开二十年,现下又迟迟不肯和好,真不晓得他们究竟想些什么?”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封无极冷嗤。“人性本是如此,这些所谓深爱彼此的神仙美眷,其实最爱的都是自己。”

    月姬一怔。“是这样吗?”

    封无极没立刻答腔。他来到窗前,一手紧扣住窗框,银白的月色映亮他半边俊脸,却是冰冷无神。

    “以前,有对情侣。”他忽地沉沉开口,声调听不出一丝起伏。“他们也是世人眼中郎才女貌的佳偶,两人是师兄妹,从小一同长大,虽然感情很好,形影不离,却什么也要争,什么也要比,谁也不服气谁。某天,师兄出手救了个遇劫的姑娘,那姑娘对他很是感激,暗示要以身相许,师妹气不过,也去找了个小白脸卿卿我我……”

    “又是因为第三人吗?”月姬怅然。“为何男女之间总是不肯信任对方呢?”

    封无极嘴角嘲讽一挑,没去回答她的疑问,迳自说故事。“两人开始比赛,看谁能吸引更多异性。到后来,两人更索性各自嫁娶,比谁更能令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