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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呛御史第5部分阅读

    办法破阵。”他本来还想找机会补充药材,但这山庄隐密重重,也不知有无危险,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第7章(2)

    夜晚,席今朝和花想容共处一屋。

    他们对山庄主人仍有忌惮,不愿分开,怕被各自突破。

    一起躺在床上,他们连衣服都没有解,兵器也放在手边,有状况可随时应变。

    才过三更,正是人最疲累的时候,花想容神智有些迷糊,恍惚察觉身边一阵晃动。

    “谁?”她的手摸上了剑柄。

    “抱歉,我动作太大,吵醒你了。”灯光下,席今朝正在帮孩子喂奶。他想,这时候最安静,喂完孩子,就去夜探山庄,不至于被抓包。

    “他饿了吗?我没听到哭声啊……”她打个哈欠,挣扎起身。

    “两个半时辰喂他一次,他就不会哭。”他抱着孩子走到床边,坐下。“你别起来,继续睡吧,我会看着他。”

    这些日子过得不好,她形容憔悴,看得他心疼,所以事事体贴、样样小心,只想让她生活舒适些。

    花想容侧眼望向孩子。“看来我真不会带小孩,之前他跟着我的时候,面黄肌瘦的,你才来几天,他便圆了一圈。”

    “你一个人又要照顾他、又要躲追兵,难免疏忽。我比较有闲暇,做了一张表,什么时辰吃东西、什么时辰换尿布、什么时辰睡觉,照着表做,他舒服,我们也轻松。”

    可惜他没把她的身子养回来,要不要再给她配点补身药丸才好?

    难怪孩子越来越黏他,不过……

    “你不会真写了一张表吧?”

    席今朝在怀里掏摸两下,翻出一张纸,上头墨迹淋淋,可把孩子的吃喝拉撒睡、各式注意事项写得清清楚楚。

    她有些呆愣,半晌,又失笑。“刚照顾这孩子时,我手忙脚乱的,还想过若有一天成亲,绝不生小孩,我根本照顾不来。可见你如此周到,我放心了,以后有孩子,交给你照顾,保证一个个都养得白白胖胖。”

    她要生小孩?还一个个的?席今朝怔住,从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清俊五官染上傻气,分外可爱。

    她瞧得心醉,腻到他身旁。“你觉得我的主意如何?”

    他脑海中只是转着娃儿的啼泣、尿布、奶汁,无暇答话。

    “怎么不说话?”花想容摇他。

    他想到后半辈子都要窝在孩子堆里,心里其实很恐惧。

    她半坐起身,本想问他为何发呆,却见他眉目僵凝,那俊秀的五官像是突遇冰霜,被瞬间冻结住了,有趣又可爱,她管不住自己的手,摸了摸他的脸,又舍不得放开。

    她两手捧住他的脸,捏了捏,那带着温热的肌肤,撩动她的心弦。

    “回魂喔,你再不清醒,我……”我要亲你喽!很不好意思,但她真想那么做,“我”字才出口,她的唇就贴上他的颊。

    席今朝眨了眨眼,迷茫的神智这才渐渐回笼。

    “想容……”鼻间嗅到她如兰似麝的体香,他身体也是一阵火热,别过头,他的唇寻到她的,温柔舔吮、细细品尝。

    这似水般的柔情带给她心里无限的幸福与满足,人也娇软地倚着他。

    “喂,你刚才怎么说着说着就失神了?”

    他迟疑了一会儿,叹气。“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照顾小孩。”

    “你不是把小王爷照顾得挺好?”

    “那是因为我一听他的哭声就头痛,才想办法在他哭之前满足他的需求,要他永远不再发出那刺耳魔音。”他尴尬地说。“其实我对小孩很没辙。”

    她怔了片刻,大笑。“我还以为就我不正常,这么可爱的孩子,我怎么一听他哭就想抓狂,原来……呵呵,我们一样。”

    “我想没人喜欢听哭声……咦?”他话未完,眉头便皱起。“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她凝神细听,半晌,打了个哆嗦。

    “那个……世上应该没有鬼吧?”她拼命地往他怀里缩,耳边传来一阵细细呜咽,凄厉悲伤。

    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揽着她。“这是人声,你听,是个女人,边哭边咳呢!”

    花想容仔细一听,发现确是如此,转头看着他。“大半夜的,什么人哭得这样惨?”

    “你想去看?”

    她迟疑着,不愿多惹麻烦,但听见如此哀怨的哭声,她又放不下,很是为难。

    席今朝最是疼她,见状,拍拍她的肩。“反正我们都觉得这座山庄奇怪,去看一看,也许能解谜。”

    有他支持,她就有了勇气,和他一起抱了孩子,循着哭声的方向走去。

    越接近哭声,越能清楚听见那被压抑着、痛彻心肺的咳嗽,显然哭泣的女子痛得不轻。

    他们穿过回廊,来到一栋楼阁前,道旁一块巨石,铁画银书着“龙廷”二字。

    花想容看着巨石,心上闪过很多念头,可一时间却摸不清头绪。

    席今朝发现哭声是从楼阁里传出来的,不着痕迹地抢先一步,护在她身前。

    两人小心翼翼踏入楼阁,里头雕梁画柱、轻纱慢拢、薄绸遮窗,辉煌气势,不似人间景象。

    穿过富丽大堂,他们踏上一条白石铺成的小道。

    “这个布置……”花想容皱着眉头。“好熟悉,可我却想不起来。”

    “皇宫。”他虽然只去过一次,却对里头的富丽印象深刻。这座楼阁很有宫廷气势。

    经他提醒,她终于想起来了。“坤宁宫!这里的布置、摆设与坤宁宫一模一样!”

    “坤宁宫?”

    “皇后的住所。”

    言谈间,他们已到小道尽头,对面是一间房门半掩的屋子。

    席今朝伸手在门上敲了两下,里头没有回应,但哭声仍在。

    “我们进去。”

    他抢先推门而入,花想容跟在他身后。

    屋里有一张大床,透过层层纱幔,可见一道人影半倚在床上,正啼泣不休。

    “夫人,在下席今朝,偶闻夫人泣声,寻声拜访,失礼处,尚请见谅。”席今朝边说,身形电闪,穿过垂纱,带着花想容来到床前。

    一女年过四旬,面色惨白,错愕地看着他们,憔悴的容颜上,泪痕未干。

    “你们……”女子的声音很虚弱,说几个字便喘个不停。“是姐姐让你们来接宽儿的?我等你们很久了,我好怕撑不到你们来,万一……”女子咳起,手拿素巾遮掩唇角,不多时,素巾被鲜血浸红。

    花想容一见女子,比对方更讶异。这病骨支离的人,尽管瘦脱了形,但端正的五官还是能隐隐看出健康时的美貌……

    “皇后娘娘,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第8章(1)

    “我不是……你说的皇后是我的孪生姐姐……”

    女子挣扎着坐起来,却气虚体弱,几次都不成功,又瘫倒床上。

    “姐姐总是这样,每次都派不同的人来,弄得个个都错认我们姐妹俩。其实……我知道她怕秘密泄漏,既然派你们来,可见有心重用,你们可要尽心办事,别像以前那些人,让姐姐失望,知道吗?”

    席今朝和花想容相视一眼,知道女子认错人了,但他们也不澄清,正好乘机摸清龙飞山庄的底。

    “遵命,夫人。”花想容躬身行礼。

    “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你们放轻松点,告诉我,姐姐最近是不是很忙,她有两个多月没给我消息了,我……”女子说着,又开始哭了起来,她一哭,咳嗽更严重。

    “夫人,在下略通岐黄,可为夫人诊治一番。”席今朝看她面色苍白、人中昏暗,恐怕性命不久。

    “随便吧!”女子抽泣着。“横竖我是快不行了。”

    席今朝为她诊脉,发现她确已病入膏肓,若是卓不凡亲至,或者有一、两成的机会,可他是无能为力。

    女子也不在乎,凄凉笑道:“没关系,能等到你们,看你们接宽儿入宫,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不奢求。”

    宽儿到底是谁?花想容疑惑。“夫人,那宽——呃,我等并未得到接人入京的命令,所以……”她本只想探点秘密。

    但女子一听此言,激动得又是一口血咳出,席今朝赶紧掏出一颗补身丹喂她服下。

    可惜药不对症,效果不好,女子喘了好久,才缓过气来。

    “姐姐还是不想要宽儿吗?那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我死后,她和宽儿就是龙延王室仅存的骨血了,她怎么忍心?”

    龙廷?花想容脑海里一阵晴天霹雳。尚善国是继龙廷国而立,史载,高祖大军破王城,龙廷皇室举火自焚,一脉皆绝。难怪这座山庄要用大阵层层覆盖、深深掩藏!

    想不到龙廷皇室一直存在,当朝皇后还是龙廷皇室中人,而被留在龙飞山庄的“宽儿”则是皇后之子,那太子呢?他又是哪里来的?

    “夫人,皇后娘娘与太子现有要事待办,暂时无法分心他事。”花想容感觉心跳得好快,声音也有些发抖。她知道,自己即将挖掘到一桩天大的秘密。

    “要事?姐姐一心只在乎复国吧?”女子又哭又笑。“我们几代人牺牲一切,意图恢复龙廷隆光,结果呢?爹爹娶了娘,却因娘亲只生下我们姐妹二人,便抛妻另娶,却可叹地再无所出。我十三才名显,娘说,我若能嫁予皇上,将来生子,合了龙廷、尚善两国血脉,异日孩子登基为皇,便算复国,于是送我入宫。我历经辛苦,幸得皇上宠爱,封我为后,夫妻恩爱,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

    “可惜我入宫三年也没喜讯,姐姐说我再不生育,必然失宠,让她假装成我进宫伴驾一阵子,只要生下孩子,我们姐妹便能交换回来。但她却再也不跟我换了,还说反正我们姐妹模样相同,皇上也分不清,不如将后位送予她,我太懦弱,就算有了孩子,也不一定能保得孩子登基,她却做得到……可惜她生下的孩子先天声哑,便把孩子丢给我,谎称皇子早夭,与贴身内侍密谋,从民间抱了一个男孩回宫。她不知道,这是天意,上天注定龙廷不能再复国……我好后悔……我不想复国了,我只想要我的皇上、皇上……”

    这回她太激动,不只吐血,耳鼻都隐泛血丝,席今朝怕她熬不住,赶紧拉起她的手,渡过一股温和内力。

    但女子却挣扎地避开了。“龙廷亡了!两百多年前就亡了!所有想复国的都不会有好下场,就像爹,就像我,呜……”

    “夫人别太激动。”席今朝又喂下一颗补身丹。

    “我不激动……”女子厉笑,泪如雨下,口鼻的血涌得更急。“我怎能不激动?!皇上、皇上,你还记不记得婉玲……凭什么我要一辈子守着这座假造的宫殿?我才是坤宁宫的主人,皇上明明是我的夫君,我却不能见他,还要把他让给姐姐……说什么顾全大局……我不要大局!我不要复国!我要我的皇上……我受够了,我不想再熬下去,我好累、好累……”

    花想容浑身冰冷。当今皇后原来是假冒的,她的贤德是装出来的,她其实想诛灭尚善国皇族,恢复龙廷国号!也许皇上没弄错,皇后真与太后中毒有关。

    还有太子,他不是皇后亲生、也非皇上血脉,他到底是哪里来的?

    “夫人,请冷静下来。”眼看女子哭得几乎断气,席今朝干脆点住她的岤道。

    女子整个僵住,欲动无能、欲哭无声,过了半炷香,他才解开女子的岤道。

    “夫人莫怪,在下也是情非得已。”他拱手道。

    “不是你的错。”女子躺在床上,喘息了半天,渐渐平复下来,对花想容说:“姑娘,请你帮我拉一下那个铃。”

    花想容扯动床边锦绳,一阵悠扬铃声霎时响遍龙飞山庄。

    不多时,哑男子捧着药碗走进来,看见席今朝和花想容,一脸惊讶。

    女子对哑男子招手。“宽儿,他们是你娘亲派来接你的,姨娘死后,你就跟他们走,他们会好好照顾你。”

    哑男子原来就是宽儿。他歪着头,抚摸女子的脸,似乎不是很理解死亡的意思,但他很喜欢姨娘,一见她,便笑得开心。

    席今朝和花想容眼神皆有遗憾。他若只是声哑,皇后应该还能容他,但他既哑又傻,别说皇后了,怕是连皇上都不愿认这个痴儿。

    宽儿要喂女子喝药,女子本来不愿,但宽儿一耍脾气,女子便掉着泪答应了。

    “宽儿,姨娘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进宫后,一定要乖乖听你娘的话,千万别惹她生气……姨娘……”她咳得太厉害,才人喉的药又都吐了出来,还带些艳红的血块。

    宽儿吓坏了,唔唔叫着,泪流不止。

    席今朝飞身上了床榻,一掌撑起女子,让她盘坐起来,然后他双手抵住她背心,雄厚的内力勉强维持她将熄的性命。

    “你叫宽儿是吗?”花想容拍拍哑男子的肩。“你姨娘病了,需要休息,你先出去,让她睡一觉,明天再来看她好不好?”

    宽儿摇头,死命拉着女子的手不放。

    “宽儿,你乖,姨娘太累了,你再不让她休息,姨娘会病得更严重的。”

    花想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使他松手,宽儿可怜兮兮地扁着嘴。

    她把他送出门。“我保证,你明早一起床就能看见姨娘,现在去睡觉,乖,明天见。”

    因为席今朝救过宽儿,所以他对两人很是信任,尽管不舍得姨娘,还是在花想容的连番劝慰中回房去了。

    这时,席今朝收功下床。

    “怎么样?”花想容紧张地凑过去问。

    “她撑不过明天了。”

    一整夜,席今朝和花想容轮流照顾女子,也从她的呓语中知道了很多事。

    此如:这座龙飞山庄就是皇后诞下皇子、发现儿子天生喑哑后,请妹妹照顾孩子,为她盖的,说是补偿她再不能回坤宁宫的遗憾。

    可看在席今朝、花想容眼里,感情岂是一座宫殿可以补偿?

    至于庄里失魂的仆人也是皇后的杰作,为的是怕佣人多嘴,泄漏机密。花想容忆起,以前常听皇宫内侍说怕被分到坤宁宫做事,因为皇后身边的人总是莫名失踪。那时她还纳闷,皇后贤德,年年开大恩放些年纪大或另有要事的宫人回乡,这样好的主子,宫里可是只有一个。现在才明白,那些内侍机敏,早已察觉不对劲。

    女子反对皇后拿别人的孩子替换自己的亲儿,觉得宽儿可怜,因此特别疼爱他。可惜女子也不知太子的真实来历,这让花想容倍觉扼腕。

    以前,皇后每个月都会派人给山庄送东西,同时与女子互换音信,但两个多月前,皇后的消息突然断了,女子又生病,苦等不到皇后的信使,心里焦急,才冒险让宽儿跑一遍京城。花想容算算日子,她们姐妹失联的时候,正是皇后正中毒昏迷之时,而宽儿则是才出门便被蛇咬,昏倒路旁,幸亏遇到席今朝和花想容,否则他小命休矣。

    宽儿天生痴愚,大概弄错了女子的意思,以为女子要找的人是席今朝和花想容,所以毒一解,便兴冲冲把人往家里带。

    女子病得只剩一口气,唯一希望是找到信使,接宽儿入宫,因此,一见席今朝和花想容,便将遗愿寄托在他们身上。

    天光初起,女子已奄奄一息。席今朝数度为她运功,也救不了她。

    花想容着急地找宽儿,要让他们姨甥见最后一面。可惜当她找到宽儿时,女子也咽下最后一口气。

    临终前,她说了山庄的出入方法,也交代那些仆人,只要三个月不服药,便会恢复正常;而她,哭喊着皇上,含恨而终。

    赶来的宽儿见女子闭眼,以为她睡着了,摇晃女子两下,她没反应,他便替她盖好被,又自去玩了。

    花想容泪流满面,扑进席今朝怀里。“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成真的梦想落到这步田地,值得吗?”

    “也许她没想过值不值。”席今朝不觉得难过。女子一生追求复国,虽然失败了,至少她追求过。天底下本是如此,有人成功、有人失败,不可能事事尽如人意。“我们只看到她的落寞,但别忘了,她曾贵为皇后,她若无心复国,何必让夫?想来她也曾有过一番心思,不过在层层磨难后,尽数消灭了。”

    “心太高、梦太大,最终只让自己淹没在无尽的虚妄中。”她颓然地拉紧他的手。“我懂了,我只要珍惜眼前就好。”

    他看着她泪痕未干的脸,削薄的唇勾起一弯温暖的弧。“我们彼此珍惜。”他低头,轻轻一吻印上她额头。

    她抱紧他,听着他胸膛强而有力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