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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外卖哥第1部分阅读

是跟着人流走,结果人们流到这里不幸分流了,去哪个出口的都有。陈阳拉着箱子站在那,有些迷茫。此时,冥冥之中父亲的教诲在耳畔响起。原来陈父早料到儿子会有在大都市迷失的这一天,从小就教育陈阳九字真经——“走到哪,看到哪,问到哪。”要求儿子在外要处处留意,学会通过查看周围标识和询问路人找到出路。陈阳赶忙抬头,果然看到头顶和四周的墙上乱七八糟地画着好多箭头。他环视一番,竟然真的有指向地铁的箭头,一时感动万分,急忙朝着箭头的方向摸索前行。

    走了大约几十步,又下了一个电梯,果然看到了地铁一号线自助售票处的字样。人们在排着长长的队。陈阳自觉地站在了队伍的后面。等了好一会儿,终于拍到了跟前。陈阳这才发现所谓自助售票处原来是一台台类似于自动贩卖机的机器。陈阳看到这么个机甲怪兽呈在自己面前,不免一阵紧张。只见屏幕地图上几条五颜六色的代表各地铁线路的线条纵横交错,上百个地铁站更是星罗棋布,陈阳不觉一阵茫然。怎么买啊?这时,身后队伍里焦躁不满的声音开始响起。

    “管他呢!”

    陈阳悻悻地嘟囔一句,便回头请排在自己身后的一位老奶奶先买,自己站在她旁边好认真观摩。只见老奶奶熟练地用手指在触摸屏上点了下要去的站点,然后从投币口塞进几枚硬币。硬币叮咚作响,“怪兽”肚子下面很快便滑下一张卡。老奶奶拿起卡片,还回头对陈阳微微一笑。这善意的一笑让陈阳顿时面红耳赤,仿佛周围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个不会买票的名牌大学生。这简直就是我国神圣社会主义应试教育的一大败笔!

    终于买好了票,进入了地铁站。陈阳看到左右两边都是站台。原来左边是沿一号线路向南站方向进发的,而右边是通往相反方向的。就算在地铁里坐过了站,还可以下车从对面的地铁返回。陈阳拉着行李箱站在左边一个玻璃门前耐心地等待着。地铁站的空调总算显灵了,先前的闷热全被驱尽,留下了全身的清爽。不久,脚下传来了阵阵马蚤动,一列地铁停在了跟前。扩音器用甜美的声音通知旅客们上下车。陈阳走到车厢里,感觉自己不像是进了列火车,或者说根本看不出来自己是在列车里。记得第一次进电梯时也有这种感觉。陈阳环顾左右,发现一节节车厢连在一块,车厢里的扶手连成一列,根本看不到头。这时,车上的黄灯亮了,落地门开始关闭。就在列车要开动的时候,陈阳突然透过玻璃窗看到火车上的那对“狗男女”站在对面等车。他们是去走相反路线的。地铁轰鸣着驶进黑暗中,外面的一切很快就消失在车后了。陈阳默默叹了口气。缘,到底为何物?人们或许能在同一列车厢里巧妙相遇,或许又擦肩而过,走向了不同的方向,人生再不会有交汇。

    地铁走走停停,经过了好多个站点之后总算停在了上海南站的站台前。陈阳车厢,看到头上一个醒目的标识写道:“六号出口到北广场。”便激动沿着箭头出了地铁站。刚一回到地面,便发现外面是乌云迷漫,淅沥的雨点在额头上跳跃着。他冒着雨在路上边走边找北广场和接待处。走出一段后他感到一点不对劲。根本就没有见到所谓的可以成为广场的地方,更没有看到什么接待处。甚至,就没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在路上。陈阳仔细地向周围望去,希望能在山穷水复疑无路之际看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前面是两条马路的交汇处,各种各样的车子川流不息。马路那边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看上去也没有想象中的摩天大楼那么高耸入云。身后是一大块绿化地,没有花朵,只有绿草。大概是为了给旁边的南站大楼作陪衬吧。终于,陈阳很遗憾又颇无奈地对自己宣布:迷路了!

    好在陈父料事如神,知道有些地方是没有靠谱的标识的,所以在九字真经里加了那句“问到哪”,意思是要陈阳一定要多多问路。这要在几年前那个“不要跟陌生人说话”的成长阶段,对陈阳来说问路可能还有些麻烦。但现在陈阳已久经锻炼,跟女孩搭讪尚不脸红,更何况路边大妈乎!

    陈阳望望四周,瞄准了那个在绿化带小径旁闲坐的老爷爷。陈阳很有礼貌地上前问道:

    “大爷,请问南站北广场在哪?”

    “北广场,就这啊!”

    “啊,这,”陈阳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望望,大为郁闷,便改口问道,“那您有没有看到大学接待处,就是接大学新生的地方。”

    老人把头扭过去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道:

    “噢,有。在那边,往那边走拐过去就行咧!”

    “哦,谢谢啊。”

    陈阳谢过老人,便匆匆朝老人指的方向走去。他忽然发觉刚才老人说的不是普通话,像是河南方言。额,哈哈,在上海遇到的第一个老乡居然是这样出现的,真有点电视剧色彩。

    拐了一个大弯之后,果然看到前方路口处有一大堆人在排队,黑压压一大片。

    “总算找到组织啦!”

    陈阳有些激动地拿出录取通知书,朝队伍前面一个学长模样的学生走去。学长正在忙活着,看到陈阳,目光落在了陈阳手里的通知书上。

    “你好,这里是华东理工大学新生接待处吗?”

    那学长很快微笑着伸出手,道:

    “是的,欢迎新同学来到华理大家庭,赶紧到队伍中去吧。”

    陈阳便高兴地站到人群里。他看到队伍里都是拉着各色大行李箱的男女学生,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华理录取通知的鲜红色大信封。有的人满脸兴奋,不时地跟旁边的人找话茬;有的人一脸淡定,一个人在默默地玩手机。在学生队伍旁边还站着另一个由大人们自觉排成的队伍。家长们也在雨中站着,自豪地看着人群中的孩子。这些望子成龙的父母们看着孩子依然成为了大学生,激动地心情溢于言表。或许他们曾在入学第一天陪伴着自己的儿女一起走进了幼儿园,曾在中学的铁栅门外在爱恋地看着门里的孩子大口地吃饭,也曾在高考的考场外无比焦虑地等候着最后的铃响。如今,孩子们走进了大学,这次的送行也许就是最后一次了吧。

    雨停了一会儿,又开始往下落了。人群有些不耐烦了。一个女生轻快地跑到学长面前问道:“还有多久校车才能来啊?”

    学长看了看手表,面带歉意地笑道:“可能还要一会儿吧。”

    “从这到学校要多久啊?”

    “快两个小时吧,不过今天动用了好几辆校车,放心吧。可能它们都挤到一块了,一会儿会来好几辆。”

    解释完,那学长拿起扩音器对人群喊道:

    “请大家耐心,保持队形。我们的校车很快就会到的。”

    陈阳听到“很快”这个词,不禁心里阴暗许多。很快有多快?鬼才知道。堵车时,交警喊道“很快就通了”,结果过了半天还在堵。在医院病人问道“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医生道很快就好了,结果病人挂掉了。在陈阳看来,很快,可能,应该这些词都是不靠谱的。

    不过这次真是幸运到家了。过了不久,果然来了一辆大巴。车身上印着一个红星,右标“鸿途客运”,下方一行蓝色的大字“华东理工大学校车”。车还没停下,人群中就起了马蚤动。那位学长更是严阵以待,以防局势失控。车门打开后,一个中年男人下到车门旁,指着队伍前面一大片人喊道:

    “喂,你们过来。”

    排在前面的学生们赶紧朝车门涌去。家长们忙着帮自己孩子扛着行李,掂起大包小包也往上挤。学长扯着嗓子喊道:“前面的学生抓紧时间上车,后面的学生往前赶,不要急,不要乱,我们还有好几辆校车要来。”中年大叔守在车门前,粗壮的声音嚷道:

    “一个一个地来,人上车,行李放到外面。有家长送的大人跟着自家小孩上车。不要乱,不要挤,都是名牌大学生,有知识,有素质,有修养的人,国家的栋梁,民族的希望,不能丢了身份啊。”

    学生们哄笑着,配合着大叔很有秩序地上车。陈阳看到上去没多少人似乎就装满了,回头看看身后,乌央乌央的,来的学生还在不断地增多。这会儿雨没有停住的迹象,啪啪地下个不停,全身早已湿透了。陈阳的耐心也一点一点溶解在从脖子流下的雨水里。

    这时,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陈阳无奈地把箱子放在腿边,把那个红色的信封顶在头上接电话。是父亲打来的。

    原来陈父算准了这个点儿陈阳肯定到了上海,实在是有些不放心,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到学校没有哎?”

    “没哩!”陈阳瞅了瞅旁边的人,小声地说道:

    “还搁车站哩!(河南方言,意为还在车站呢)”

    “你咋弄的啊,不该早到了吗?”

    “没有哩,搁这等校车,人那么多,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去,还下着雨。”

    父亲在那头果断下令:“去,你别等咧,去找出租。”

    “我听说学校离得远呢,太贵吧。”

    “你咋恁迷啊,到了学校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办哩,早去早清了。”

    陈阳觉得父亲说的有道理,便决定离开去拦出租。很快就在旁边拦了辆黄|色的出租车。陈阳坦然地在一群学生的目光中关上了车门,心里大呼特爽。司机是个带着眼镜的大叔级男人,看起来还没有父亲年长。他留着中分头,头发油光发亮,看起来很是精神。司机问道:

    “学生,你去哪儿?”

    “华东理工大学。”

    “噢,我知道,前面不远。”

    说着,他熟练地打表,准备开动。陈阳感觉不对劲,忙解释道:

    “不是那个徐汇校区,是奉贤校区。”

    “奉贤?”

    司机一边启动车子,一边思索着,沉默了几十秒。很快,他似乎下了决心,车子很快转了弯,沿地铁站转了半圈,才拐入向南的车道。陈阳看到距离刚才他们排队的地方不远就是一个地铁出口,学生都是从那出来的。他仔细一看,是五号出口,大呼上当。怪不得自己从六号出口出站后走了那么多弯路。

    不一会儿,汽车开上了向南的高速,开始飞驰起来。司机一边开车,一边习惯性地跟陈阳攀谈起来。

    “你是华东理工的大学生是吧,大一的?”

    “嗯。”

    “家不是上海的吧。”

    “嗯,河南。”

    “噢,河南。嗯,河南,离上海也不太远啊。坐火车来的?”

    “坐了一夜。”

    “那不近啊。跑那么远来念书,那可得好好干啊。这,哪个学校啊?”

    “华东理工。”

    “对,这华东理工可是个名牌大学,我记得是一类的吧。我那孩子就不行,现在还在高中里,跟你差不多大。他可不踏实,我看啊,随便哪个大学都成。”

    司机看来是见多识广,扯得那个叫天花乱坠。陈阳一边附和两声,一边随手翻着车上的杂志。手机已经没电了,得赶紧到学校充电才行。

    “看,黄浦江。”

    突然听到司机这么一叫,陈阳赶忙朝窗外望去。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在一座大桥上了。桥栏下是一条宽阔的大江。黄腾腾的江面一片平静,几艘渔船在江边停着。江岸上是一片建筑群,看上去像是一片工厂,几根大烟筒孤零零地耸在那里。陈阳趴在车窗里,眼前的黄浦江并没有让他怎么激动。或许,还有一丝丝失望。

    司机道:“再往南就是奉贤区了。那里是上海最偏僻的地方。我很少去,就两月前去过一回。”

    “还得多久?”

    “差不多还得半小时吧。”

    陈阳瞥了眼计时表,里面的数字刷刷地增加,已经有快一百块钱了。陈阳不禁心如刀绞,不忍心再去看一眼,心里默默安慰自己道:“没关系,反正比别人快多了,还不用淋雨。”又忍不住瞅了一眼,似乎更接近一百了,心里再次一痛,咬牙自言自语道:

    “管他呢。”

    过了几分钟,估计已经进入奉贤区了,司机忽然跟别人打电话。他们在说上海话,陈阳几乎什么都听不懂。但是,他隐隐约约感到不妙。对了,司机刚才说他没来过奉贤,他该不会是不知道学校在哪吧。

    陈阳的心里一下子黯淡下来了。他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仔细观察那司机。那小分头也在擦汗,而且又往外打了个电话。这次陈阳听懂了一个词“海湾”。

    “不行,得问问他。”

    陈阳从后面拍拍他的肩膀,司机略略一惊。陈阳问道:“到学校还得多久?”

    司机道:“就快了,你放心吧。”

    陈阳听到这句就快了,心里着实放不下来。但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勉强说服自己。看着计时器里面的数字还在刷刷地往上升,陈阳如坐针毡。煎熬了十几分钟,陈阳实在是受不了了,便强行开了机。用最后一点电打开了谷歌地图。这一看,陈阳顿时傻了眼。地图显示他们正在朝西南方向进发,而学校已经处在东南方向了。这小滑头再这么开下去,说不定能杀到浙江也说不准。

    陈阳的忍耐真的是到了极限。他大声问司机是不是迷路了。司机有些不耐烦了,道:

    “你只管坐着,我肯定把你送到。”

    “你都跑过了知不知道!”

    说着,陈阳把手机递给他。司机仔细地查看地图,也傻了眼,解释道:

    “我问别人说理工大学在哪,他说是在海湾路。呶,海湾路还得往前走。唉,原来他说的是海湾镇!”

    陈阳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地。此时的心情比上了黑车还要沉重。黑车虽然宰人,可至少会把人送到目的地,可这位仁兄,唉,怎么办呢。

    第三章 海边的大学

    当陈阳的出租车停在华东理工大学奉贤校区南正门门口时,太阳已经在人们的头顶了。表头上最后显示的数字是二百五十元。这个神圣的数字似乎在告诉读者有一个家伙办了件再蠢不过的事。司机满怀歉意地赔笑,并表示因为自己多绕了很多路,只收一百五就行。陈阳也爽快地给了钱,并在心底慷慨地送了句:你妹的!

    上海的天气真是诡异加奇幻,上车时外面还是绵绵细雨,现在却已经是阳光普照了。虽然天上还有些大块的云,但已经像是被洗净的棉花,漂去了脏兮兮的灰尘,洁白如初。蓝蓝的天空下,一幢幢现代化建筑熠熠生辉。正对大门的那片蓝蓝的湖在阳光下更是金光闪闪。湖的四周是大片大片的草地。很难想象在校园里能有这么广阔的绿茵场,更难以想象的是远处的草丛中还逗留着一大群白鹭。它们时而漫步,时而小跑,时而跃起,时而盘旋。暖暖的风不停地抚着身体的每一处,温暖而舒爽。如果说理想中的大学校园在陈阳心中的期望值是及格分六十,那眼前的这个校园的最终得分将是九十分!至于为什么不是一百,总得留下十分的想象空间呗。

    激动,喜悦和无比的自豪,一下子占据了少年的心房。

    陈阳拉着行李走进大门。大门旁的一位学长志愿者递给他一张红红的纸片。陈阳接过一看,是入学报到流程图。那一个个线条和方框让他突然想到了初中政治书上的面包生产流程图。陈阳不敢怠慢,认真地读完流程图。上面写着要先去体育场看台下领去住宿证、宿舍钥匙和校园卡,并买好成套的生活用品;然后去自己的宿舍楼登记入住;再去食堂一楼各个学院的登记处报到;最后是准备第二天晚上的英语入学考试。

    陈阳小心地把纸片夹在钱包里,便去找体育场开台。可惜那学长没有校园地图,这么大的校园去哪找体育场啊?陈阳琢磨着还得把老爹的九字真经搬出来,离了它还真是寸步难行了。正好前面有几个保安,可以去问问他们怎么走。谁知道陈阳还没走到跟前,保安们就打着手势要陈阳沿湖边的大路向右走。陈阳感激地点点头,便沿着大路走啊走。大学校园就是大,陈阳走了一会儿还没有见体育场的影子。这时,路边一个拉着行李箱的女孩引起了他的注意。

    她停在路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