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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外卖哥第1部分阅读

    我是外卖哥

    上卷一

    第一章 火车“艳遇”

    突然,拥挤的人群像颤动了一下,然后就泄洪的洪水一般涌出候车厅。一时间,喊声,尖叫声爆炸开来。男人们愤怒地朝前面的人喊着别挡路。扛着行李箱的汉子一边超前冲,一边斥责后面的妻儿太磨蹭。挎着包的女人们被人流挤得大声叫喊,一面又拼了命地往前赶。正值大学开学的八月下旬,驻马店火车站却上演着一场空前激烈的列车版的诺曼底抢滩,其激烈程度大有赶超春运全国大会战之势。

    陈阳抱着行李箱随人群冲上月台,远远看到昏暗的夜幕中停着一列火车。周围的人纷纷朝火车冲去,他想起父亲刚刚嘱托过几分钟后火车就会开走,便赶紧一阵疯跑。

    到了火车跟前,他突然脑袋一惊。忘了是第几车厢了!陈阳是第一次坐火车出远门,而且还是一个人。这种关头竟然“健忘症”复发,他急得想死。票就在裤兜里,但抱着箱子实在腾不开手。

    “来不及了,管他呢!”陈阳嘟囔一声,果断跟着人流往第六车厢挤。“来不及了,管他呢”这句话雄踞陈阳自言自语排行榜第一,是“紧急关头健忘症”的11版配套用语。10版的那句是“去求吧。”因为这句是正宗河南方言,外地人听不懂。所以这次去上海上大学,便把配套用语紧急升级为普通话版本,以适应环境的改变和形势发展需求。

    陈阳出生在河南省驻马店市的一个小乡镇上,父亲是镇中的老师。从他记事起,父亲就是初中一年级的班主任,一届届中学小屁孩都被他管教地服服帖帖的。所以陈阳的童年就一直都这位强大父亲的阴影笼罩着。老爸是几十个农村小孩的掌门,那么多人都能管教得老老实实的,陈阳这个小屁孩也难逃厄运啊。后来陈阳多了个弟弟,但老爸依然表示无压力,两个小孩儿一块管教。这种严酷的封建家庭教育为中国应试教育做出的第一大贡献便是把陈阳变成了家喻户晓的极品好孩子。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初中,陈阳每天放学回来所做的都是吃饭,然后拿着书包回自己的小书屋里做作业。等做完了作业,得到了父亲的许可,终于可以出去玩时,估计也差不多晚上七八点了,其他的孩子们早回家了。于是,陈阳后来连门也懒得出了,对小儿书和童话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整天看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等等。由于陈阳在学校里也是品学兼优,邻居们对陈父教子有方称赞不已。老爸也是沾沾自喜,每每在外人面前听到他们说自家孩子怎么怎么调皮时,他总自豪地说:“我们阳阳就绝对不会这样!”该上高中时,老爸似乎感觉木讷得连跟女孩说话都不敢的陈阳真得需要张扬个性了,遂推行改革开放的战略决策。不但决定不在过问陈阳的学习成绩,给予绝对自由;还支持他考上了驻马店市最好的学校,驻马店高级中学(因为驻高之前被誉为驻马店地区高中,所以人们习惯上称其为“地高”)。远离了家,有拥有了绝对自由,陈阳如鱼得水一般欢快。凭借多年来养成的勤奋和自学意识,陈阳在班里猛冲猛打,短短两年就从班里后十名冲到第一名,整个高三一直雄踞班级第一,无人动摇。更甚的一次,第四次质量检测考试时,陈阳杀进全校前二十名,比班里第二名高出五十八分。全班集体震撼到石化了。陈阳的表现让父亲大为得意,更是在亲友邻里面前扬眉吐气。2011年高考陈阳以625的高分考入上海的华东理工大学,父亲更是开心地要命,忙摆了几桌宴席,请学校的校领导和老师同事们喝酒庆祝。与人交往方面,陈阳也深感自己与人差距太大,极力学习别人的交往本领,居然学有所成。不但有了几个极为亲密的异性朋友,还为自己认了两个姐姐。陈父暗喜,感到陈阳已经是宝剑出炉了,遂决定上海之行让儿子一个人去,自己和妻子只送到火车站。看到儿子瘦弱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他也趁机擦了擦眼角不常流下的泪。又担心妻子伤心得更厉害,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要拉她一块去车站外面的超市买点东西吃。

    六号车厢门口挤满了人,大家都扛着打包小包拼命往上挤,几乎全卡在门口了。陈阳在后面心急如焚,忽见七号车厢的门打开了,有列车员挥手让后面的人们从七号车厢上车。他果断抱起行李冲向七号车门,果然很顺利地上了车。刚松了口气,他放下行李逃出车票。这一看不要紧,陈阳顿时傻了眼,仿佛被人砸了张“乐不思蜀”,不知所措了。原来,那张票是六车厢二号座位的,在六号车门那边。现在要逆着人流从车厢后门向前门挤,那真是比地主手里剩一张红桃三还想走掉都困难。陈阳自叹命苦,只得抱着箱子一点一点的往前挤。在诺曼底战役中,美军没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而在这,陈阳只怕是付出血的代价也不一定能前进一步。快挤到中间时,对面一个男孩拉着一个大号的黑色行李箱挤到陈阳面前,想让陈阳让开一点让他过去。可陈阳正卡在火车座位之间一人宽的走道里,后面又有一大堆人,进退不得。两股相向的人流顿时断流,彻底卡住了。周围的人不耐烦地催促他们快一点。无奈之下,男孩侧着身子从陈阳左边挤过来,陈阳也侧起身子从另一边挤过去。快要通过时,陈阳突然意识到行李箱肯定会被卡住,赶忙使劲把它扛在肩头上。男孩的箱子果然被卡住了,陈阳果断直接从他的箱子上跨过去,丢下那个拼命拽箱子的男孩和周围依旧被堵住的大喊大叫的人们。

    历尽从恐龙时代穿越回二十一世纪的艰辛,陈阳总算挤到了自己的座位。他抱着行李坐下来歇口气。这时,由于刚才一直在剧烈地挤来挤去,刚一坐下,一股火炉般的闷热把他烘烤得大汗淋漓。车厢里开着空调,但也无济于事。陈阳很快就感到衣服被汗水浸透了,敷在背上,特别的难受。他想扯一下紧贴在背上的衣服,谁知手也黏黏糊糊,雪白的运动t恤很快就脏了一片。就这样,本来打点得风风光光的陈阳一下子狼狈不堪。旁边过道里的人们还在往自己的座位上挤。陈阳把行李箱抱在怀里,费劲地想从里面掏出点手纸擦擦手。火车已经开动,正在缓慢地加速驶向前方。陈阳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夜幕,一种伤感和失落顿时涌向心头,差点就凝结成水滴从眼角划下了。记得当初去地高上学时,第一次长时间离开家,在公交车上难受得没能憋住眼泪。明天早上下车时,仿佛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了,至少一个学期看不到自己的家人了。一想到这,陈阳难免有点心伤。

    “哎,一号位是在这吗?”

    陈阳抬起头,看到一个女孩拉着一个粉红色的行李箱站在自己跟前。

    “哦,一号在里面。”

    说着,陈阳便站起身想让女孩进去,女孩忙笑着摆手,指着过道里挤来挤去的人流道:“现在不方便,你先坐里面,一会儿再换回来吧。”

    “嗯,好。”

    于是,陈阳便坐到了里面。女孩想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在头顶的行李架上,无奈身高不如姚明老婆。陈阳见状,立刻站起来主动帮他把行李箱放了上去。女孩感激地道谢,然后就在陈阳旁边坐下了。女孩坐下后,陈阳开始打量起她了。女孩属于长得不是多漂亮的那种,但却是周围唯一的异性了。陈阳这才注意到面对面的这五个座位上都是和自己差不多的学生模样的人。很快,怀乡的失落越来越淡,到最后就透明了。这时,一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激动慢慢点燃了他。在高中时陈阳就听说大学里可以自由的恋爱,随意地追女孩。现在自己就像是一个刚刚走出关押自己十年的监狱的犯人,重获自由的喜悦和激动让他迫不及待地要尝试外面世界里的一切新鲜而美好的东西。貌似就是这种激动让陈阳心里开始起了小波澜了。

    这时,对边那三位男生似乎也被唤醒了。可见荷尔蒙的威力有多么巨大,所以张晓风同志在教科书里教育我们要敬畏生命。那四个男生也在不时地打量着女孩,看来狼多肉少的现实使他们不约而同地降低了自己的审美标准了。

    陈阳不好意思直接跟女孩搭讪,便跟对面的那位穿耐克外套的帅哥打招呼。

    “哎,你们也是去上海的吗?”

    对方笑着答道:“嗯,我们不是一起的,我还以为你们是一块的呢!”

    另外两个男孩似乎心领神会,立刻加入进来。

    “嗯,我俩是一块的,去上海。”

    “哦,看来都是去上海上学的啊。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我大二,同济的。”

    “我是去上学的,他是来送我的,他都毕业了。”

    “你毕业啦,呵呵,还真看不出来啊。”

    “呵呵。今年刚毕业。”

    “哇,你已经毕业啦,看上去真年轻。”

    七嘴八舌的搭茬瞬间停住。没错,这一句就是那个女孩插的。四个男生虽然看上去是在热烈的聊天,其实都在关注着那唯一的女性。女孩一开口,废话栏目立马惨遭封杀。

    “额,呵呵,差不多吧,大家都看上去差不多吧,呵呵… …”

    那位毕业哥貌似有点受宠若惊,竟激动地以至于有些口吃。据说上海一流的理工科学校里女生都是稀有品种,看来这哥们也是四年苦行僧熬过来的工科男。旁边那个耐克哥果断抓住这一有利战机,对女孩道:

    “你也是来上海上学的?”

    陈阳充满鄙视的心想:才在上海呆一年,就把自己当成上海人了,不要face。谁知那女孩很开心地聊开了。

    “嗯,我也大二的。”

    “真的,你在哪所学校?”

    “上海对外贸易学院。”

    “松江那边的啊。”

    “嗯。”

    正当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就要聊开时,第三者终于行动了。那个工科男的旅伴果断插了进来。

    “哎,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学?”

    女孩笑答:“我们九月一。”

    “这么晚啊,我们明天就开学了。”陈阳终于插了一句,宛若在场上狂奔了几十分钟的国足终于射进一球,全国人民的喜悦集于一身,心中不禁暗喜。

    女孩有些吃惊,道:“这么早啊,明天多少号?”

    “二十六。”

    陈阳干脆利落地接了下来,没有给那位虎视眈眈的耐克哥半点机会。他不禁在心底欢呼道:二比一,耶!

    这时,那位第三者对陈阳问道:“你是大一新生吧?”

    “嗯,”陈阳道,“我明天是去报到的。”

    女孩好奇地问道:“哦,是哪所学校啊?”

    “华东理工。”

    “哦,那学校不错啊,你高考考了多少?”

    “625,今年的线比去年高得多。”

    女孩点点头,道:“我去年高考时 ,一本线才五百五,题太难了。”

    陈阳赶忙问道:“我去年也参加高考了,是很难。对了,你高中时是在哪个学校读的?”

    “驻马店一高。”

    “一高的啊,我有同学是一高的,在一高复读。我是地高的,在我们地高上学很爽的,天天没人管。”

    “真的?我听别人说你们地高很爽的。”

    “嗯,特别是复读这一年,我们一个寝室四个人,一人一个上下铺。每天晚上十一点半从班里回来后,我们四个就躺在床上开‘卧谈会’,周末的时候能聊到凌晨三点。各种话题,高考啊,动漫啊,电影电视剧啊,歌星影星啊,反正各种话题。人都说高四很苦,我倒是觉得简直爽透了,呵呵……”

    陈阳放开了话匣子尽情的说,女孩盯着他一边听,一边点着头。陈阳心里澎湃不已,现在是多少比多少已经记不清了,反正是大 比分,不,超大 比分,大获全胜。全场了,全国了,解说员大声喊道:出线啦,出线啦,中国足球终于出线啦!

    渐渐地,那个耐克哥有点坐不住了。本来美事该是自己的,现在居然被边缘化了。毕竟关于高考的话题在座的只有陈阳最拿手了,其他人接不了茬。于是,耐克哥打断道:“你们华东理工有两个校区,徐汇区和奉贤区。你在哪个校区?”

    “嗯,奉贤区。”

    “呵呵,那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了,你们奉贤校区冬天寝室里可没有空调啊。”

    陈阳对这句话倒没有什么概念,女孩微微一惊,道:

    “不是吧,我知道奉贤很荒,不会这么悲剧吧。”

    这时,“第三者”忙插入进来,一起谈论着他们几个学校的设施问题了。高考频道步了废话频道的后尘,也遭到了彻底的封杀。接着,他们由学校里的设施谈到大学生活和各种经历,未经大学的陈阳一点都接不了茬,只好努力地撑在那,装作聚精会神地听他们谈话,不时地点头赞同。过了好大一会儿,那两位仁兄联手严防死堵,没给陈阳一点介入的机会。陈阳被冷在那里,还要装着好好聆听,以便找到突破口,感到特别的难熬。突然,他看到那个早已“隐了身”的工科男默默坐在那玩手机,偶尔向陈阳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陈阳感觉自己读懂了学长的意思:行了,兄弟,你还嫩呢,别硬撑了,根本没指望了,跟我一块装隐身吧。陈阳也觉得国足前途渺茫,顿生绝望和气馁,也拿出手机默默地玩。耐克哥和“第三者”见陈阳已经被no掉了,开始进行冠亚军之间的决战。那个耐克哥仿佛装了一肚子的话题,谈了这个换那个,从电影明星到时装秀,样样精通。与此相反,“第三者”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不得不沉默好一会儿绞尽脑汁才勉强出招,感到压力愈来愈大了。陈阳这只小企鹅虽然隐了身,依然阻挡不了那几个人的欢声笑语,心烦意乱地恨不得离线算了。

    “哎,咱们换回来吧。”

    女孩突然要求坐回原位。她坐到里面后,陈阳顿悟,因为这样她就可以跟那个耐克哥面对面聊天了。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如果说上车时怀乡的失落感像一把蜡烛把他慢慢点燃的话,那么这时的挫败感就是直接往他身上浇了一桶汽油直接用打火机点着了。还在坚持抗战的“第三者”见此情景,知道败局已定,也默默地掏出手机。耐克哥喜在心里,跟女孩聊得更欢了,逗得女孩时而开怀一笑。他俩一笑,这边三个苦命的少年的心就同时痛苦的紧缩一下,然后,继续无奈地玩手机。

    陈阳登了q q,这时已经夜里十一点了,线上没几个人。陈阳在空间里逛了一会,发现有人给他发消息,是他的认的第一个姐。他俩聊了一会,姐下了线,陈阳便进微博,看各种短笑话。耳畔依然不时传来那俩狗男女的暧昧的笑声,真是痛苦不堪。就这样,睡一会儿,玩一会儿手机,再睡一会儿。到了凌晨五点多,更痛苦的事来了,手机没电了,万恶的诺基亚!陈阳抬起头,扭了扭酸痛的脖子,装作不经意朝左边扫上一眼。那俩人头对头地趴在桌上喃喃地对话,居然还用q q!那两个哥们也睡不着了,看来都是手机没电,熬不下去了。这时,陈阳想起了自己还有一副牌,便向他俩提议斗地主。那俩哥们举双手赞成,于是三人便斗得不亦乐乎。陈阳在暑假期间经常很闲,便跟叔叔婶婶天天斗地主,很有两把刷子,竟然来了个五连冠。女孩看到这边战况精彩,忍不住把头伸过来看两眼。陈阳还幻想能挽回局势,但这次耐克男没有留下战机,把女孩喊回去又开始聊起来了。

    三人都觉得有些遗憾,只好继续麻木地出牌。

    终于,上午九点的时候,列车终于停下了。陈阳站起身,伸了伸懒腰,便去拿行李。那两个哥们已经走到门口了,“狗男女”正在商量着一块打车。“来不及了,管他呢!”陈阳不知道自己嘴里怎么冒出了这句跟健忘症配套的用语,难不成忘了什么东西。

    “管他呢!”

    陈阳在心里嘟囔一句,便不再回头,拉着行李随人流下了车。

    第二章 初到上海

    下了火车,陈阳一边跟着人流出站,一边在脑子里回想着考生须知里的内容。对,是坐地铁一号线去上海南站北广场。北广场设有华东理工大学新生接待处。额,地铁一号线,嗯。对陈阳来说,地铁显然是个比美女更令人头疼的东西。地铁一号线,怎么坐呢,在哪买票?他站在车站里,发现四面八方都有出口,不禁大为郁闷。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