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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河边的拥抱第14部分阅读

    去解手,还看到它的嘛,后来,我还听到它叫的嘛,我原想起来给它加点草,后来一想,昨晚上临睡时给它抱了满槽的草嘛,足够它吃的,我就没起来。等早上起来,一看,马没了嘛……夜里它叫,就是叫我起来抓小偷的嘛,可我没起来,你说,我怎么就没起来呢,怎么昨天晚上就懒了的嘛?”“行了行了,你那头马是什么颜sè?”“粽红sè,头上有块白花,肚皮上也有一块白花……”中年干部问:“还有什么特征?”“没了。”“行了,你可以走了”哈族职工不放心地:“那我的马什么时候能找到?”“回羊圈等着就行了,也许它自己就跑回去了。”哈族职工皱起眉头:“伊犁河边的几个羊圈,不到半月,丢了六匹马了嘛,听他们说都被偷马贼贱卖到附近县里给杀了的嘛……”中年干部不耐烦地:“走吧走吧!”哈族老职工嘟哝着走出去。

    中年干部转过脸来问赵彩莲:“你……你是新来的广播员吧,你有啥事?”赵彩莲yu言又止。

    哈族老职工又走进来:“巴西来克(哈语领导的意思)同志,同志……”中年干部问:“你怎么又回来了?”“你还没问我那匹马是儿马是骒马呢?”“快说,是儿马是骒马?”哈族职工急忙道:“骒马,肚子里还有一匹小马,再有两个月就该生了嘛。”“好了,你走吧!”

    哈族老职工眼睛里突然满是泪水,他对赵彩莲说:“你不知道我那匹马有多好,它妈刚生下它就死了,我用马nǎi喂它,别人使马用鞭子,我从来不用鞭子,我的马通人xg……你说,那偷马贼会把它杀了吗?他看到它肚子里有小马也许就不会杀它了,会不会呢……”

    赵彩莲眼里流出了泪水,她感慨万千地点点头。

    中年干部训斥哈族老职工:“我说木拉提,你还有完没有?我实话对你说,我们忙得很,这种偷马案,破案很少,趁早回去再买一匹!”

    哈族老职工难过地:“巴西来克,巴西来克,你不知道我那匹马有多好……您费点心,帮我把马找回来……找回马来,钱嘛羊嘛给!不,我请你喝酒嘛……”

    中年干部问赵彩莲:“你有事?是不是也丢了东西?”

    赵彩莲半天无语,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她不知是羞于启齿,还是对李道华忏悔的怜悯,亦或是对保卫干部办案态度的不信任。她怀着复杂的心情,转身离去。

    第十一章 她饮恨自杀 (二)

    林区天气骤变,北风呼啸,漫天大雪。帐篷外,赵永丰、余洪标和文教等人围在王chun歌身边。王chun歌看着飞舞的雪花,说:“下雪天能不能伐木,我们也没有经验,我看今天是不是让同志们休息一天?”赵永丰说:“在这深山老林里休息,也没什么事可做,还不把人憋死啊,要休息还是完成任务回团里去,多给同志们补两天假。”“我同意赵副指导员的意见,俗话说,雪不隔路,下点雪算得了什么,再说,现在正开展伐木竞赛,大家都憋着股劲,恐怕叫休息,有的人也不愿意,还是早点完成任务下山的好。”余洪标道。

    王chun歌顿了顿:“那就吹哨子开工,咱们也一块上去,告诉大家,伐木时一定要看准风的方向,注意安全。”

    文教吹响了哨子,人们从几个帐篷内带着工具走出,冒着风雪向林区深处进发。王chun歌、赵永丰、余副连长和文教分别走在伐木队员们的中间。

    风雪中,伐木小分队的人在各自的伐木点,紧张地工作着。人们帽子上、衣服上落着厚厚的雪,有的用锯在锯树,有的用斧头砍树,有的站在树旁看着树顺风倒下。工地上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雪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文教拿着卷尺在风雪中给一名职工伐下的树计算成绩。王chun歌和赵永丰踏着积雪在检查队员们伐木的情况。他们每到一处都要求伐木者注意安全。在检查完几个伐木点之后,他们继续向山上走去,王chun歌走在前,赵永丰在后。

    王chun歌回过头来,喊道:“喂,你走快点嘛,上午咱们争取多转几个点。”赵永丰道:“连长,你打着裹腿走路就是爽,你看我,雪尽往裤筒里钻。”“上山前我还以为用不上裹腿,就没准备,上山后,才发现真还用得上它,还是孙指导员想得周到。”赵永丰感兴趣地问:“连长,裹腿布是孙指导员送的?”“是啊!”赵永丰狡黠地一笑:“哎,连长,孙指导员对你很关心,她是不是喜欢上您了?”

    王chun歌立即止住他:“我jg告你小子,你可别胡说,这话要是叫李营长知道了,我可担当不起,再说,林小英听到了,还不吃了我啊!”

    赵永丰意味深长地问:“那你喜欢她吗?”

    王chun歌脸一沉,对赵永丰吼道:“你去球吧,一块工作嘛,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赵永丰看到王chun歌不高兴了,立即满面堆笑道:“连长,你别不高兴,我是开个玩笑嘛。”王chun歌板着脸:“开玩笑有时会出事的,你想过没有,要是在连里传出什么闲话来,不仅影响我和指导员的威信,也会影响连里的工作。今后,这样的玩笑开不得,叫人肚子胀。”说完看也不看赵永丰一眼,向前走去。

    赵永丰讨了个没趣,尴尬地一笑,低头朝前走去。当他正想着怎么向王chun歌道歉时,一棵伐倒的棚在两头都是松枝的松树,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没有看清王chun歌是怎么走过去的,只看到树身下有很大的空隙,弯下腰便可以钻过去。他就弓下身子向树下钻去,当他正要穿过松树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忽然树身发出“咔”的响声,塌了下来。砸在了赵永丰身上。赵永丰尖叫一声,丢下手上的工具,捂住了脑袋,趴在了树下,动弹不得。

    王chun歌听到叫声,大吃一惊,立即向赵永丰跑来。他边跑边喊:“来人啊,来人啊!”

    赵永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王chun歌冲上来,用劲把他从树下拖出。一股鲜血从赵永丰的嘴角涌了出来。王chun歌惊慌地大喊:“赵副指导员!赵副指导员!”赵永丰软软地瘫倒在王chun歌的怀里。

    人们听到呼救,很快都奔了过来。赵永丰被树砸伤,必须送下山救治。众人把他抬上担架,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一群伐木队员跑过来,前来送行。赵永丰热泪盈眶:“谢谢,谢谢……”

    王chun歌心情沉重地和几名职工抬着担架,冒着风雪行进在山道上。

    孙秀珍在连部办公室刚开完班排干部会。熊正德和几个人走出办公室。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孙秀珍拿起电话:“喂,你是哪儿……师部医院……什么,林医生病危?找王chun歌?”

    林小英病危的电话让孙秀珍一下惊住,呆若木鸡,片刻之后,她返身跑出办公室,喊道:“熊副连长!熊副连长!”屋里的人看到孙秀珍的失常,纷纷惊起张望,只见孙秀珍喊住了熊正德,只听她大声地说道:“你赶快到机务排找车上山,把王连长叫回来……林医生病危要见他……”

    孙秀珍、熊正德、土蒂古丽等人坐着拖拉机来到师部医院,他们在医院的大院里下车,由一名医护人员领着他们走进了林小英的病房。一名护士在他们进房时说:“你们进去一会儿马上出来,现在病人的情况不好,需要安静。”

    孙秀珍等人站在床前,林小英尚未苏醒。

    孙秀珍久久凝视着她的病容,她含着眼泪,俯下身去,轻轻地亲吻了那张灰白的面颊,像在与这个女人做着最后的告别。

    熊正德、土蒂古丽等人的脸上眼泪汪汪,他们的步伐沉重,向病房外慢慢地走去。此时,万团长、朱政委及卫生队的领导也赶到了医院。他们穿过病区走廊,急步向林小英的病房跑去,看望病中的林小英。万国忠看到昏迷中的林小英,没说多少话,就让孙秀珍留下来陪护,打发熊正德立即上山去叫王chun歌。

    众人走后,孙秀珍在病房陪守着林小英。

    林小英仍在昏迷,冥冥之中,她看见了王chun歌。

    她看见她和王chun歌站在野战医院的院子里,王chun歌不好意思地握着她的手,她依依不舍地说,还会见到你吗?王chun歌笑着说,我们要进军x jiāng,你去吗……她肯定地说,我相信还会。王chun歌展颜一笑。

    她看见,几个叛匪向她shè击,她中弹倒下,王chun歌跑到她的面前,跳下马,抱起她,把她放到马鞍上。王chun歌向叛匪shè击,后续部队赶来,王chun歌把她揽在怀中……

    她看见和王chun歌同在卫生队的宿舍里,两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王chun歌给她盛饭,把菜盘里的肉挑出来,放在她的碗里。在她开口yu言之际,王chun歌被连队的人叫走,走前向她匆匆一瞥,眼中隐含了一些歉意……她还看见……

    冥冥中的幻觉让她终于睁开了眼睛,朦胧中的她看到眼前出现一个人影,她用尽全身力气喃喃叫出一声“chun歌……”但那人影却发出了孙秀珍的声音。

    “林医生,你好点了吗?我,孙秀珍。”林小英忽然苏醒过来。

    孙秀珍赶紧凑近察看,林小英的目光和她显然有了交流。她看到林小英的嘴角微微露出笑容,双目微睁的眼睛,流出了泪水。

    孙秀珍道:“你……想说什么?你疼吗?”林小英无法言语,只是微微摇头,顷刻泪如泉涌。孙秀珍不知所措,慌不择言地再问:“你……为什么哭啊,哪儿难受啊?”林小英嘴唇蠕动,竭尽全力发出声音:“chun歌是个好人……我未能为他生下儿女,我欠他的太多了……我知道我不行了,我走了……希望您能好好地待他,帮他……”说完,双目紧闭,又昏迷过去。

    孙秀珍连喊了几声林医生之后,立即跑出门去,叫来值班医生。医生护士忙乱地进行抢救,孙秀珍退到一旁,心情沉重地热泪滚滚,焦急地看着这个紧张的场面。

    第十一章 她饮恨自杀 (三)

    王chun歌一行人抬着担架来到山口的中转站,他们把赵副指导员抬进屋里。王chun歌等人进屋,忽然看到李道华正躺在地铺上看画报。他没有和李道华打招呼,而是用命令的口吻对老王说:“你赶快去套马车,赵副指导员被树砸伤了,要赶快送他到师部医院。”

    老王和老周走到担架前,与赵永丰打过招呼,然后走出屋去。

    李道华听到赵副指导员被砸伤的话,这才从地铺上爬起来,惊讶地向王chun歌问道:“怎么回事?伐木队又出事了?”

    王chun歌抬眼看了一眼李道华,他与李道华冷眼相看,语气显得冷淡如冰:“李营长来几天了吧,怎么不到山上去看看大家,竟睡在中转站听汇报。”“我也就才来两天,不是下雪了嘛,我怕找不到路掉下沟里给团里找麻烦,不值得。”

    王chun歌一听火了,他与李道华争吵起来。王chun歌道:“掉到沟里怎么给团里找麻烦了?难道只考虑自己的安危,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就能完成任务吗?”“谁叫你整天做在办公室里了,我是强调安全,安全第一,你懂吗?”王chun歌十分气愤地:“在深山密林里伐木,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危险的工作,但是我们不能因为有危险就不去伐木,这就看你有没有不怕危险和勇于牺牲的jg神。”

    李道华也提高了声音,不快地说:“你不用跟我讲什么道理,我没有勇于牺牲的jg神吗?我也是从战场上走过来的,但是,我认为把命丢在这儿,不值得,不愿死在这个山沟里。人是革命的本钱,无价之宝,没有人,还干什么革命。”

    王chun歌争辩道:“只强调注意安全的一面,就会使我们束手束脚,敢做的工作而不敢去做。”李道华提醒道:“只强调不怕危险,敢于牺牲,而忽视了安全,又会造成我们工作中的无谓牺牲,产生冒险主义。”王chun歌郑重地更正:“讲道理,喊口号,谁都会,关键是一个‘干’字,不干什么理论也不起作用。安全和生产是对立的统一,二者要兼顾,我们也是这样强调的。但只要有生产,就不可避免的会有这样那样的事,除非不干,不生产。”

    李道华冷笑道:“王chun歌,你太自负了,你不要以为你们连做出了点成绩,就翘起尾巴来了。够了,我还是营长,我不想听你再说下去!”王chun歌被哽得说不出话来。两只眼瞪着,看着李道华生气的脸。

    屋里的其它人,面面相觑,李道华生气地走来走去。

    这时老王走进屋来,问王chun歌道:“王连长,马车套好了。是不是该出发了?”

    王chun歌咬着嘴唇,显然在隐忍极度的不快,他似乎还没有从和李道华的争吵中回过神来。对老王的问话没有回答。

    李道华看看王chun歌,神态柔和下来,摆了摆手:“算了算了,现在也不是和你争执的时候。谁送赵副指导员去师部医院?”

    王chun歌道:“我走不开。你来了,正好劳驾你了。”这话正合李道华的心意,他马上满口答应。

    王chun歌不再说话,走到担架前,和赵永丰硕握了握手:“多保重,多保重!”李道华从王chun歌的身边挤过,随着担架向门口走去。

    众人把担架抬上马车。

    风雪中,老王挥着鞭子,马车向山外驰去。王chun歌站在雪地上,冷冷地目送着李道华的背影,随着马车逝去。

    熊正德坐着拖拉机沿着高低不平的路面摇摇晃晃的驶向洪海沟林区,拖拉机沉重地爬上一个山口。忽然前方出现一辆马车,马车走近,他们发现了赶车的老王。熊正德跳下机车问:“你们怎么下来了?”

    老王指着车厢道:“赵副指导员砸伤了,我们送他到师部医院。”熊正德一怔:“哦!”他立即跳上马车,和车厢里的李道华、赵永丰等人一一握手。李道华问:“你们怎么上山来了?”熊正德道:“王连长的爱人在师部医院病危,指导员派我们上山接王连长回去。”

    李道华“噢!”了一声,这才想起林小英病重住院的事。他因和王chun歌见面争吵,竟把这事忘了。只好说:“那你们快去吧!我们也要赶快赶路。”

    熊正德拉开车门,跳上车,对驾驶员说:“走,咱们快走!”

    风雪中两辆车向着相反的方向奔驰。

    天快黑的时候,熊正德坐着拖拉机来到山口的中转站。他没有见到王chun歌,就让驾驶员留下保养机车,向老周要了两个馒头,边吃边向山上走去。

    林区里雪停了,惨淡的月光穿过树叶,斑斑点点撒落在细碎的山石道上。熊正德来到营地,他掀开一顶帐篷的门帘,看到帐篷内一盏马灯下王chun歌、余洪标正围着着文教在计算伐木成绩。

    这时有人喊道:“熊副连长来了!”

    王chun歌等人听到喊声,转脸向门口看去,只见熊正德气喘吁吁地脱掉帽子擦汗。余洪标忙问:“老熊,有什么急事,这时候上山?”

    熊正德走近灯前,站着说:“我来叫王连长下山。”王chun歌一怔:“叫我下山,出什么事了?”熊正德急道:“林医生在师部医院住院,现在病情严重,孙指导员叫你去回去看看。”

    王chun歌咧嘴一笑:“我上山时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你不是骗我吧?”“我骗你干什么!我是奉孙指导员的命令专程来接你下山的。”

    余洪标劝道:“王连长,你还是回去看看吧。”王chun歌生硬地说:“回去个球!有多大的病非要我回去。你回去,就说这儿离不开我。”

    熊正德急得叫起来:“连长,我给你说实话吧,林医生已经报病危了,去晚了,你就见不上了。”

    余洪标赶紧说:“连长,你赶快下山吧,这里的工作有我们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王chun歌神sè一禀,严厉地对熊正德说:“你要是谎报了军情,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抓起大衣就冲出帐篷。

    天上星河发出y冷的寒光,阵阵刺骨的寒风袭人。王chun歌打着手电筒跌跌撞撞地奔跑着。熊正德紧跟其后,两人匆匆赶路。

    到了山口,拖拉机立即发动起来,两盏明亮的车灯划破了山沟黑暗的夜空。驾驶员小曹起车前盖,给机车加水。熊正德拎了一桶水过来,王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