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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河边的拥抱第4部分阅读

    近的一个战士也在十米以外。他擦了把汗,笑着向王春歌走来。熊正德说:“连长,你歇会吧,我们开荒第一年就获得了丰收,真叫人高兴啊。”

    王春歌看了一眼正热火朝天割麦的战士们说:“行,叫同志们都休息一下吧。”

    熊正德掏出哨子吹了两声。听到哨音,有的战士坐下来休息,有的还在不停地干。王春歌对熊正德说:“你估摸这一亩地能打多少斤?”“可能有四百多斤吧。”王春歌道:“就是再少点,今年打的粮食也够我们连队吃两年的了。我们打了一个漂亮的开垦伊犁河畔的前哨战。”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忽然从河边方向传来两声枪响。并听到猪嚎的声音。王春歌顿感意外地对熊正德说:“你带几个战士赶快到那边去看看。”熊正德立即招呼几个战士向伊犁河边跑去。

    熊正德等人跑到河边看到一头白猪腿部受了伤,正嚎叫着躺在玉米地边,把几株青青的玉米棵子压在身下。刘传仁煽动几名老乡,正抓住一名解放军战士要往村里带。熊正德和几名战士快步跑过来。

    十分生气的一位维族老乡用生硬的汉话说:“你们汉人不买都(维语坏的意思)怎么能把它赶到我们的地里吃青的嘛?”“太不懂规矩了,我们要把他送到区政府去,看有没有人能管管你们。”刘传仁不停地叫嚷着:“把他带走,这是破坏民族团结的活证据。”

    那个战士挣脱了老乡的纠缠,跑过来对熊正德说:“排长,我们炊事班养的两头猪不知怎么跑出圈了。跑到了老乡的玉米地里。我发现后刚赶回去一头,还没来得及赶这头,腿就叫谁用猎枪打伤了。现在躺在地上动不了啦。”

    一位领头的老乡走上前对熊正德道:“你们把猪放出来吃青,这是解放军该做的吗?我们抓他不是要把他怎么样,就是把他作为证据,到区里县上告你们。”“真主保佑,再不要发生这样的事”“猪吃了我们的庄稼,你们要赔偿的。”众人纷纷道。

    面对闹哄哄的群众。熊正德大声道:“老乡们,对不起了,我在这儿向你们道歉。”他恭敬地给老乡们敬了个礼,接着又说:“损失的庄稼我们一定按价赔偿。请老乡们放心,今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我向老乡们保证。”熊正德让几个战士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来赔偿老乡的损失。几个战士都从口袋里掏钱,交到熊正德手里。熊正德数了数拿着钱向领头的那个老乡走去。

    经他这么一做,不少老乡不情愿地离去。而刘传仁还在嚷着:“解放军无法无天,破坏民族风俗,我们要到县上州上告你们!”

    黄昏的时候,连部门外挤满了怒气冲冲闹事的老乡。刘传仁混在群众中进行煽动。文教招架不住,喊来了王春歌。

    王春歌急忙跑来,从人群中挤了进去。他向老乡大声喊道:“有话好好说。”闹事的老乡情绪激愤地嚷着:“把那个放猪的兵交出来。”,“你们把猪放到玉米地里吃青,这是对我们的侮辱!”熊正德带领战士们跑来把老乡包围起来。刘传仁在群众中大叫:“解放军要向我们开枪了,要打死我们啦。”群众马蚤动。

    王春歌气愤地对熊正德喊道:“胡闹!谁叫你集合队伍的?赶快叫同志们解散。”战士们撤退到一边。王春歌对马蚤动的老乡喊道:“乡亲们,你们误会了,解放军和你们是一家人。我们尊重你们的民族习俗,绝不会有意把猪放出去吃青的。大家不要被人利用,破坏军民关系。我在这里给大家道歉,损坏的庄稼我们赔偿。”他向老乡敬了个军礼,又脱帽深鞠一躬。

    这时,吐达洪和几个村干部骑马跑来。王春歌迎上前去和吐达洪握手。吐达洪对众人道:“现在正是夏收大忙时节,大家赶快回去,有什么问题,请相信我们村干部,一定会把问题解决好。”

    村干部们在劝说老乡回去,三三两两的老乡开始离开营房。刘传仁和身边的人嘀嘀咕咕说着什么,走在人群中。

    连队的猪吃青的事,连里向老乡赔了钱,村干部也就不把它当作一件事了。可是刘传仁却鼓动了几个人跑到伊犁州人民政府去告状。刘传仁和一个中年维族汉子笑着走出州政府大门,临出门刘传仁东张西望向院内扫视。几个在门口等待的老乡迎了上去。刘传仁笑着对众人说:“我们告赢了,州上的干部说,我们的地要让解放军退还给我们,还说要调查他们违反民族政策的事,向他们的上级部门反映。”中年维族汉子接着说:“州上说他们抢占土地是错误的,不管他们在我们的地上开了多少荒,也要还给我们。”

    众人欢笑着离开大门,向大街走去。

    第三章 情意深深闹荒原 (三)

    孙秀珍在12团被迫和李道华结婚,分在营部工作,整天心情郁闷。一天她来到一个条田的玉米地里,看到地里十几名穿着军装的女人有说有笑地在施肥,更感到自己孤单。她走上渠道,呆坐在闸口上。她望着流动的渠水,渠水化为王大娘身影,小莲的身子,又化成她和王春歌成亲的场面。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王春歌你究竟是死是活,你在哪里?”她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吃过晚饭。李道华坐在灯下看材料,孙秀珍走到李道华跟前问道:“我让你打听王春歌的消你到底打听到了没有?也不见你的回话。”李道华装着没听见,继续看他的材料。

    孙秀珍又问:“你打听到王春歌的消息没有?”李道华反问:“王春歌对你这么重要吗?”“当然重要,我给你说过的,他是我在家乡结了婚的男人。”“可你并没有和他同居过,婚姻这件事,要有缘有分,强求不得。你现在是我的女人,这是组织上定的,你别老想着什么狗铁柱王春歌。”

    孙秀珍生气地:“当初你是怎么讲的,你说找着王春歌,你就离开我,现在怎么一下子就变卦了,你说话还算不算数?”李道华冷笑:“你想人家,人家未必就想你。再说,你现在又不是黄花闺女。”

    孙秀珍气得转身向内室走去。她躺在内室的床上,拉过枕巾蒙住了脸。李道华走进内室,站在孙秀珍面前,嬉皮笑脸地:“秀珍……我……我对你是真心的。”说完,他掀起被子在孙秀珍身上狂吻着。然后他突然站起来,揭开了枕巾,看到孙秀珍满脸的泪水。

    李道华转身走了,睡到外间的一张柳条编的抬把上。

    第二天早晨,李道华穿好衣服拿着材料要走,孙秀珍停下手中洗的衣服把他叫住:“你等一下我问你,和我一起进疆的姐妹都分到妇女排去了,为什么单单留下我一个人在营部,天天只干打扫卫生的活?”李道华对孙秀珍扬扬眉毛:“那是我对你好,照顾你呗,怕累坏了你的身子。”

    孙秀珍噘着嘴:“我不要你照顾,我要到妇女排去。”“这也是革命需要嘛,你要服从组织安排。”“什么组织安排,你不要拿组织来压我。说穿了就是服从你是吧,这肯定是你搞的鬼。”李道华两眼逼视着她:“你在营部干工作有什么不好,累不着,苦不着,别人想干还干不成,神经病!”孙秀珍反驳道:“我享不了这个福,我从小劳动惯了,再说碰上妇女排的姐妹,我都不好意思见她们,人家都另眼看我,跟她们生分了。”“你管她们干什么,你又不是为她们活着。”孙秀珍态度坚决:“你帮我调不调?你不调,我找教导员去。”李道华气愤地:“我不管!“说完把门猛一关,离去。

    李道华甩手走了,孙秀珍收拾好家务,就去找教导员,逼他答应。说什么不让她到妇女排,就要到团里去找政委。教导员无奈,只好答应她的要求。

    朝阳若金,一群年轻的女人肩扛砍土镘热热闹闹地走在林带里,孙秀珍满脸笑容地走在她们中间。一女青年问:“秀珍姐,你在营部好好地怎么到我们妇女排了?”孙秀珍对众人道:“我到妇女排你们不会撵我走吧。”

    众人齐声说:“我们早就盼着你来啦。欢迎,欢迎。”孙秀珍道;“营部那工作不适合我,整天在房里转来转去,看几个男人的脸做事,烦死人了。一点自由也没有,哪象妇女排这样在田野里跑来跑去的,多舒坦啊!”一女战士问:“李营长他同意你来吗?”“他啊,当然不乐意了。”“他不同意你咋能来啊?”“斗争呗,我跟他闹了几次不行,就找了教导员。教导员同意的,今后我就和大家一起干,你们可要多帮助我呵。”

    她们说着笑着走着,走出林带,走向田野。

    夏收后,50团团部召开总结大会。万国忠手扶着桌子讲道:“同志们,我团响应主席屯垦戍边的伟大号召,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就冒着严寒投入战斗,整个伊犁河谷红旗招展。不少战士累垮了,病倒了,仍坚持工作。挖冻土,钢钎打弯了,镐把震断了,钢锹卷刃了,双手充血了,没有人叫苦叫累。战士们编顺口溜自励:半月不吃油,干劲照样有;一月不吃菜,豪情依旧在。在向荒原进军的战斗中,英雄辈出,捷报频传,涌现出一批创日挖地4亩奇迹的特等功臣。他们是张福成、牛学义、熊正德、刘要高……”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万国忠接着讲道:“全团指战员苦战一个月开荒25000亩。播种一万多亩,收获粮食698万斤,油料235万斤,除实现粮菜自给外,还支援了地方政府部分粮食。”台下又响起一片掌声。

    会议接着朱政委宣布了一项决定,把已开垦的4000多亩地无偿地划给老乡。除划拨土地外,团部也将搬出惠远城,迁到三营驻地,建设新团部。众人闻言都有些意外。有人不悦地说:“早知道要划给老乡还不如不开荒呢。”王春歌满脸不快地:“我们流血流汗竟白白送给人家了。”

    朱政委眼睛看着王春歌,接着说:“同志们,不要忘了我们是人民军队,我们要无条件地执行上级命令。此外,我们要模范地执行党的民族政策,要尊重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据反映有的连队饲养的猪跑到老乡的地里吃青,这是严重违反民族政策的事,今后一定要杜绝这类事情的发生。”

    万国忠望着王春歌说:“散会后,一连的干部留下来。”王春歌和熊正德等人闻言一怔,相互看看。

    王春歌等一连干部被叫到团长办公室。王春歌和万国忠隔着一张方桌,王春歌拿着本子准备记录。万国忠问道:“把你们连的大部分土地划给老乡,你们怎么想啊?”“思想一时想不通,白白干了一个春天。”王春歌道。

    万国忠道:“一时想不通可以理解,慢慢去想,但一定要执行,这是师里的命令。你们连在这次开荒战斗中成绩突出,你们干得很好。干部也都以身作则,在全团起了带头作用。”王春歌抬头看了万国忠一眼。没吭声又低下了头。

    万国忠对着王春歌:“王连长,在看到成绩的同时,也要看到不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连最近连续和当地老乡发生冲突,这说明你们在军民团结执行民族政策上有问题。”熊正德挠挠头,沉不住气:“和老乡发生冲突的问题根本不怪我们。”

    万国忠沉着脸说:“小熊,你这个小伙子,就是不善于自我批评,倒是经常自我表扬。”“团长,你批评的对,我这人口无遮拦,经常自我批评也没有用。”万国忠不悦地说:“那就要好好学习加强思想修养。”他对着王春歌说:“这就是你带的兵,很象你吗?”王春歌笑着说:“团长你批评的对。”

    万国忠道:“过去战争时期,每天打仗行军,打一仗走一个地方,只要有不怕死的精神,勇敢杀敌就是好同志,现在是和平建设时期,我们要长期在这儿住下去,不搞好军民团结,不执行好党的民族政策,我们就会犯大的错误。特别是在新疆这个多民族地区,搞好民族团结比完成生产任务还重要。我们不能与民争地、争水。如果得不到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我们将无立足之地。你们知道吗,”

    众人认真地听着、记着。

    万国忠喝了口水,接着说:“你们还记得吧,1949年冬,我们先头部队到达南疆后,接着又投入了剿匪战斗。后进疆的家属队在从乌鲁木齐到库车的路上遭遇了叛匪的袭击。一位首长的爱人和她的女儿,被叛匪追杀。首长爱人被枪击中,昏倒在地里。虽被好心的少数民族大妈救助,躲过了敌人的枪杀。但因失血过多而牺牲。牺牲前她拉着女儿的手说,记住,一辈子也不要忘了少数民族的恩情。他的女儿至今还在少数民族大妈家抚养着。”

    众人望着万国忠,都沉思不语。

    就在连里开展民族政策宣传,加强民族团结教育的时候。一连驻地附近的一个村子里发生了传染病。这是个多民族聚居的村庄。一户维族人院里,屋内床上睡着一个病人,盖着厚厚的被子,不停地抽搐着,嘴里不时地喊着:“我冷,冷……啊……”床旁边的桌上摆着香案,香炉里烟雾缭绕。一位花白头发有维族老太太跪在地上祷告。

    在村里的一座清真寺前,一群少数民族的村民在举行葬礼。死者用白布缠裹,安放在灵架内。阿訇领着人们举行“加纳礼”仪式。参加者全体站立。

    阿訇主持念经后问道:“死者生前干过对不起人的事吗?”众人答道:“没有。”阿訇又问?“死者欠账吗?”众人答道:“没有。”阿訇道:“叫真主保佑他升天吧。”然后,他指挥众人举行出殡仪式。人们抬着尸体向墓|岤走去。土蒂古丽和一群妇女们站在原地望着出殡的男人们离去。

    土蒂古丽对身边的哈族中年妇女说:“婶婶,这已是咱村死去的第17个人了。他们得的是什么病,怎么死得这么快?”

    被叫婶婶的妇女说:“该死的疟疾,传染很快。叫真主保佑我们吧,千万别让病魔进到我们家。”

    土蒂古丽说:“婶婶,靠真主,不如我们去找解放军,让他们救救我们吧。”“这是上天对我们的惩罚,解放军也救不了我们的。”

    土蒂古丽:“明天,我就去找解放军。”她婶婶吃惊地看着她。

    此时,连队里也发生了传染病。王春歌用手摇着电话机,对着话筒:“万团长吗,我是王春歌,我们连也发现了传染病疟疾,现在向你汇报。……重病3人,轻一点的十多个。”

    话筒传来万国忠的声音:“对这种传染病你不要慌,这是从地方传染过来的,你们先把病号全部隔离。团里马上派卫生队的人下去。”“好的,那我们去接他们。”打完电话,王春歌走出连部。

    第三章 情意深深闹荒原 (四)

    林小英和一名男军医背着药箱急走在荒原的路上。他们前方传来了马蹄声。林小英手搭凉棚紧张地观察着前方的情况。她对男军医说:“张医生,我们别是遇上坏人了吧。”张医生道:“要不我们先躲避一下看看情况。”他们在路边的小沟中躲起来,紧张地注视着前方。

    王春歌和几名战士骑着马并牵着二匹马向他们跑来。

    张医生观察一会,脸上露出了笑容:“是自己人,连队的同志来接我们的。”。林小英缓了口气:“嘿,吓了我一跳。”她站起来朝路上走去。她看到了纵马跑来的王春歌,愉快的笑容布满了脸颊。她摇着手,朝王春歌跑去:“王连长——”

    王春歌在林小英面前跳下马:惊喜地:“怎么,把你给派来了。”“不欢迎啊,那我回去。”说完,林小英故意向后转身。“欢迎欢迎,看到你别说有多高兴了。”王春歌拽住林小英。

    林小英笑了,指着男军医说:“这是张医生。”

    王春歌热情地和张医生握手,几个战士也下马走来。张医生看着林小英和王春歌的热乎劲,说:“你们很熟啊!”“是的,他救过我的命,我护理过他的伤。”

    张医生对王春歌道:“小林,不是护士了,现在也是医生了。”王春歌伸出手来,上去握着林小英的手说:“祝贺你当了医生。”

    她关切地问王春歌:“你身体怎么样?”“我没问题。在口里,山上的和尚说我能毫发无损地活到98岁!”林小英一乐:“哈,98岁,也太老了!”王春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