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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第46部分阅读

    书,掌着赋税、俸禄、粮饷等财务大事,若是能够和圣人成了亲家,就是变相的向圣人投诚。

    当时卓容雍虽还未从中书令退下来,可孙尚书猜到了圣人的心思,圣人不会想让卓容雍继续掌权,可也不会太疏远对方,如此他一个正三品的大官还愿意将女儿下嫁给卓二郎,这不是冲着圣人的面子是什么?且他掌管国库,和卓家结亲后,国库不就等于在圣人的囊中了?他如此为圣人着想,圣人应当看得出他的决心和忠心才是。

    因此孙尚书找上了卓容雍,两人合计一番,便在某一日上朝时,共同上书请求圣人赐婚,一来能得圣人赐婚极有脸面,二来也算是存着试探圣人的意思。若是圣人打定主意力压卓府到底,那么这一桩亲事圣人便不会允;若是圣人心里对卓家还有旧情,且领会了孙尚书的意思,便会对卓孙两家的联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结果圣人当场赐婚,孙尚书心里的大石总算放了下来,卓容雍的感觉便比较复杂了,一来他高兴于二郎能有这样一个有利的外家,二来圣人之所以愿意赐婚,显然是打定主意要让自己退下来了。

    卓容雍心里有数,替儿子迎娶了孙家女之后,果然没多久,他便成了荣亲国公,听起来好听,且品级又高,可他心里清楚,他是远离了朝政中心了。……

    孙家这一位嫡女从小养在孙夫人身边,教养气度自然都不是孙孺人比得上的,且她自幼聪颖,颇得孙尚书喜爱,平日里对这个女儿自然上心得很,而打从卓孙两府定亲之后,孙尚书对孙娘子便更看重了,孙娘子知道,卓二郎这一位夫君是阿耶替自己找的,人品才能这些先不说,想来是冲着“卓”字去的。

    孙娘子心里平静,并没有被利用的不忿,孙家生她养她,且供她到大,让她受最好的教养,给她最好的环境,此时自是她该报答父母养育之恩的时候了。况嫁谁不是嫁?若是能帮到阿耶,她也是欢喜愿意的。

    而她嫁入卓府之后,发现卓府没有想象中的糟,虽然阿家有些事情拎不清,可她真心疼爱夫君,对自己这个儿媳妇自也是爱屋及乌,且自己是阿翁选的,阿家自是对自己又多了几分满意,所以她在卓府的日子还算快活。没多久,孙娘子便替卓二郎诞下一女,他们夫妻二人自是对小娘子疼爱得紧,可萧宛娘却是有些嫌弃,她本等着抱孙子呢,谁知孙家的娘子第一胎竟是个小娘子。

    孙娘子看得出萧宛娘对她的不满意,只是她的心里有些不以为意,小郎君或是小娘子不都是二郎的血脉么?她成婚后不久便能生得出小娘子,代表她和夫君身体康健,日后想要生个小郎君还不容易么?她和二郎的年岁不大,努力个几年,总会有小郎君的。

    卓二郎也是如此想,因着他从小就被卓容雍抱到身边亲自教养,且三岁后便住到前院,平日和萧宛娘相处不多,心里对这个母亲虽有敬重,却也不至于事事都听从,因此他也不理会母亲对他的抱怨,仍旧爱重、疼宠自己的夫人。

    卓府里的这些官司卓惊凡略有耳闻,他暗中观察着坐在下首的孙娘子,觉着对方身上的气质和气度一看便知是高门大户教养的嫡女,不禁微微点了点头,卓容雍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儿,大概是同意和孙家的这门亲事。尽管孙尚书心里存了心思,可他的女儿是真的好,俗话说的好,妻贤夫祸少,只要孙娘子不犯浑,卓二郎这一辈子应当可以过得很顺遂。

    或许卓二郎注定无法走到高位,可是他能够有一个不高不低的官职,当年卓家为了平步青云舍了一个郎君入宫为太子妃,便要有来日许要远离朝政的心里准备。当太子仍然是太子时,他或许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外家支持,可当太子成了圣人,强而有力的外家就会成了威胁,圣人为了压制外戚,肯定是会明褒暗贬的,卓容雍这一个荣亲国公便是这样来的。

    只要卓二郎能看透这一切,不要心存妄念,卓惊凡便能保他一世安康无虞,待到他百年之后,卓府或许能够再度崛起,只要卓家子弟有能耐,日后要重振卓府不是难事,只这一切在卓惊凡还是皇后时便不能想。

    卓惊凡坐在上头,看不出端坐在底下的卓二郎是何心思,基于卓二郎有萧宛娘那样不靠谱的阿娘,卓惊凡的心里对这个便宜弟弟其实并没有抱着多大的期望,虽说歹竹或许也能出好笋,但是卓二郎是好笋么?

    他的视线时不时的就会飘到卓二郎的身上,卓二郎又如何感觉不到?卓二郎对于这一位阿兄的印象不深,实是在阿兄入宫前二人便没有多少交集。阿兄从小性子就内敛安静,甚至可以说是懦弱的,有时候他的心里也不大看得起这一位阿兄,且他知道阿兄和他并不是同母兄弟,心里难免多了一丝隔阂。

    两人渐渐长大之后,交集越来越少,因着两人的朋友圈不同,阿兄又是沉闷的性子,轻易不会出来走动,使得两人一同住在前院,竟是一个月也见不到几次面,有时甚至是几个月都不曾碰面。

    后来阿兄又被阿娘送进宫去,他只记得阿兄在入宫的前一日哭红了双眼,可是阿兄还是什么也没说,就连反抗都不曾有过,就这样被迎入了宫里成了太子妃。卓二郎时常想,阿兄这样的性子入了宫,哪里还会有活路?如此单纯懦弱的性子,怕是很快就会被人收拾了罢?

    思及此,卓二郎隐晦地瞥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卓惊凡,阿兄在宫里撑了两年,后来便如他所料的,中了毒命在旦夕,当时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慨,谁知又过了几日,阿兄竟是挺了过来。

    其实当下他也是高兴的,毕竟再怎么说,阿兄活着对卓府来说肯定是比死了的好,且他知晓阿娘一直打着要将阿姐也送进宫的主意,在卓二郎看来,阿姐入了宫未必就会比阿兄做得好。阿姐虽有些心机手腕,可是那些小手段在宫里还是不够看的,若是不能坏得彻底,倒不如阿兄那样烂好人来得让人不设防。

    他猜想,或许这也是阿兄之所以能撑两年的结果。

    只是没想到,阿兄醒过来之后,性子竟拧了过来,不只自己立起来了,还将太子其他侍妾都给解决了,他虽知道的不详细,可是听过阿娘抱怨一耳朵,阿兄如今对着阿娘竟也硬气起来了。

    卓二郎很是惊讶,却也只当阿兄是经历过生死关头,所以大彻大悟了。只如今亲眼见了阿兄,他竟是有些不敢认,以前的阿兄身上哪里有那样慑人的气势,光是端坐在上位,就让底下的人忍不住心生臣服。看来在宫里的历练,让阿兄脱胎换骨,且还到了众人所不能企及的高度。

    他的心里有些欣羡,也有些不是滋味,从小不被他放在眼里的阿兄,如今竟是成了这样一位让人仰望的存在,他并不是羡慕对方成了皇后,而是羡慕对方挺过了困境,还成了如今让他不敢直视的贵人。

    卓惊凡自是不知卓二郎复杂的心思,他在卓府没有待多久,胡太医和秦太医替卓容雍诊治完后,他便又带着人离开了。而在他离开不久之后,那名卓容雍宠爱的侍姬赶忙前去禀报小妾,说是皇后娘娘方才来到卓府,还带了两位极有能耐的太医,那两位太医竟是看出了卓容雍是中毒。

    侍姬慌了,她连忙来找小妾想要讨计策,小妾见她慌乱的模样,心里也有不好的预感,待到她听说方才卓惊凡来过,整个人的脸孔都扭曲了,她嘶哑的嗓音饱含着满腔的恨意,不断反复念着卓惊凡的名字,就像是在诅咒一般。那侍姬见了小妾这副模样,心里越发的惧怕,此时她真是万分后悔听了小妾的话,如今太医查出了卓容雍是中毒,她还躲得过去么?

    她跪趴在地上,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若是她躲不过去,也不能让小妾逍遥在外,那毒药明明就是小妾给她的,她只要将小妾供出,许是能逃过死罪,侍姬再三思量,打定主意要去自首,只是她想要爬起身时,突觉手脚发软,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她心里大惊,努力抬着头望向小妾。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么?”小妾终于下了软榻,一步一步走向瘫在地上的侍姬,侍姬惶恐的瞪着对方,抖着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也不怕说与你听,就是你今日没有起了反心,你也走不出这里,如今卓容雍命在旦夕,你也没必要活着了。”小妾蹲□子,伸手拍了拍侍姬美艳的脸蛋,小妾的眼中闪过一丝妒忌,她以前也是生得如此美貌,甚至比侍姬还美上几分,且她以前深受宠爱,如今只能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这一切都是卓惊凡害的!卓惊凡,这个害得她陷入地狱的人,她绝对要报仇,她要让他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卓惊凡回宫之后,便带着两位太医前去求见窦淳,太医将卓容雍的病情禀报给窦淳之后,便被窦淳挥退了,窦淳转头望着卓惊凡难看的脸色,温声说道:“你别担心,既然两位太医看得出国公是中毒,想来应也是有法子解毒的。”

    卓惊凡抿了抿唇,低声说道:“嗯,我自是相信胡太医和秦太医的,只是我有一种感觉,这一切似乎是冲着我来的。”

    “冲着你?”窦淳听罢立刻正了正神色。

    “嗯,如今父亲已不是中书令,镇日只在府中喝酒寻欢,如何还会碍到旁人的眼?且要对父亲下毒,必是父亲平日亲近之人,茯苓陪着我回去时曾经暗中打探过,父亲近来极为宠爱一名侍姬,那名侍姬平日里向不少人打听过我,我已派了人去查那个侍姬。”卓惊凡缓缓地说道。

    只是当天晚上,卓惊凡的人便递了话进宫,那名侍姬已经在府中投井自尽了,卓惊凡和窦淳望着密报神色都有些凝重,显然这侍姬是被杀人灭口了,看来卓府里头果然有问题。

    “虽然不知道幕后之人想要做什么,但是对方既然对父亲下毒,想来便是要置父亲于死地,我们不如将计就计,看对方接下来还想做些什么。”卓惊凡沉吟一会儿后,开口说道。

    “嗯,我立刻安排下去。”窦淳点了点头,马上召来有福,对着他吩咐一通,有福立即领命而去,当夜窦淳的人便悄悄的潜入了卓府,将卓容雍身边的人都替换了,且将卓容雍严密的保护起来。

    过了几日,卓容雍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到后来几乎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萧宛娘见了自是伤心不已,连日来的操劳让她的身体支撑不住,因此在照看卓容雍时昏了过去,使得下人们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萧宛娘的丫鬟赶忙带着婆子将夫人抬回正院,然后又使人去请大夫,大夫来看过后开了药方子,丫鬟赶紧让人去煎药,只是夫人喝了药之后却不见好,情况反而更严重了,后来竟是开始呕血,将大伙儿都给吓坏了。

    最后还是胡太医正好来了,赶忙一根银针扎下去,这才止住了萧宛娘的吐血,而在众人一阵忙乱时,萧宛娘原先喝过的药碗被一个小丫鬟偷偷收了起来,本想着趁乱将药渣给倒了,再将碗给砸了,谁知她还没走出房门,就被一个婆子给攥住了手腕。

    小丫鬟心里一跳,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那婆子给堵了嘴,且押到柴房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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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八章 程柔

    小丫鬟缩在柴房里瑟瑟发抖,心里不禁有些后悔为了贪图那几两银子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当时找上她的人只说让她在夫人喝药后帮着收拾药碗,她本以为只是顺手的功夫就能换来几两,真是她赚到了,可如今被关进柴房了,她才警觉事情可能不是那样简单,只一切都太晚了。

    柴房里一片黑乎乎怕人得很,小丫鬟只能紧闭着双眼缩在角落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又听见柴房门打开的声音。小丫鬟赶紧抬头一看,借着门外的月光,就见到把自己关进柴房的婆子冷着脸站在门口。

    婆子的身后似乎还有人,几个人也不说话,大跨步的进了柴房拿着绳子就往她的身上捆,小丫鬟害怕极了,眼泪扑簌簌地掉,还没张口求饶就又被堵了嘴,这一次连眼睛都蒙上了,然后被人推搡着往前走。小丫鬟被推得踉踉跄跄,好几次都差一点摔倒在地,幸好身旁的人还会扶她一把,可那人手上力道很重,每一次都捉得她手臂发疼,只小丫鬟也不敢叫疼,只是埋头向前走。

    走了好一会儿,小丫鬟都快被绕晕了,身旁的人突然停住了,接着她的腿弯被踹了一下,让她不由自主的就跪了下去,然后蒙着眼睛的黑布被拿掉了,小丫鬟惊惶的眨眨眼,正想抬头打量着四周,就听有人喝道:“哪里来的小蹄子!竟是这样没有规矩!”小丫鬟一听立时低下了头,再不敢乱看。

    “还请姑姑息怒,这小蹄子年纪小不懂事,要不怎么几两银子就能给收买了呢?”一旁有一个婆子赶忙赔笑着说道,小丫鬟听出那是和自己同屋的苗婆子的声音。

    小丫鬟无措的跪在底下,心里害怕得不行,就算她年纪小不知事,也听过府里的老人们说过,那些姑姑都是宫里出来的女官,如今她的面前也站着一位女官么?她越想越害怕,今儿个的事若是牵扯到宫里,又哪里是她一个小丫鬟能够担待得起的?只怕她赔上一条命都不够,此刻她是真真正正的后悔了。

    小丫鬟眼前确实有一位女官,且还是皇后娘娘跟前得用的茯苓,茯苓在几天前就悄悄的来到了卓府,一直暗中盯着卓容雍和萧宛娘身边的人,直到萧宛娘倒下了,而她喝的药中被加了东西,茯苓便领着卓惊凡和窦淳给她的人手,将几个鬼祟的丫鬟都给扣住了。

    除去这一个小丫鬟,前头茯苓已经审了两个丫鬟了,也大概知道了萧宛娘药中被加的料是哪儿来的,现在只差小丫鬟的供词,便能回宫向圣人和皇后复命。

    茯苓看着跪在跟前的小丫鬟,年纪大概才十岁出头,心里叹息了一声,摆了摆手让一旁的婆子问话。婆子得了令,立刻上前一步审问着小丫鬟,茯苓则是坐在上头,冷着一张脸听着小丫鬟和婆子的对话。和这小丫鬟同屋的苗婆子先前也被审过,后来证实她是清白的,而小丫鬟也如苗婆子所说的,是为了贪图那几两的赏钱,所以应下帮人做事。

    按理来说,收拾夫人药碗的工作怎么都轮不到小丫鬟,小丫鬟本来只是负责扫地的粗使丫鬟,连正房都进不去,若不是因着有正房大丫鬟的帮忙,她也无法混进正房。在萧宛娘倒下之后,茯苓便下了死命令,但凡接触过药碗或是想要接触药碗的丫鬟一律拿下,小丫鬟便是这样才会被婆子给扣下。

    经过连夜的审问,这事儿已经很清楚了,是西侧院子里的一个丫鬟拿钱贿赂了正房的两个大丫鬟,让她们在萧宛娘的吃食中加了点东西,使得萧宛娘在卓容雍的病榻前昏倒,接着又在煎煮的汤药中加点料,确保萧宛娘的病情能够更加严重,就连善后的人选她都挑好了,这一整串事情下来,那个西侧院子的丫鬟都没沾手,只是撒出去些银两,然后又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语。

    这时候西侧院子里的那个丫鬟也被押了过来,那丫鬟一脸平静,似乎并不为了此刻的处境担忧,茯苓见了这丫鬟,心里闪过一丝震惊,可面上一点儿都没显。而那丫鬟平静的面容在见到茯苓时,终于有一丝破裂,她的面上闪过一丝慌乱,显然压根儿都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刻见着皇后跟前的茯苓。

    丫鬟名唤银杏,是卓容雍身旁某一个小妾的贴身大丫鬟,只是她还有一个身份,那便是以前婉贵妃身旁的宫婢,白苏。当年婉贵妃的身边有四个白,白芨、白芍、白芷、白苏,白芍因被识破是窦淳安排的钉子,所以早被婉贵妃给除了,白芨则在爬上龙床后,就和婉贵妃疏远了,到最后婉贵妃的身旁只余下白芷和白苏。

    茯苓曾听皇后提过,当日白芷和白苏都随着婉贵妃去了,可如今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茯苓按捺下疑惑和震惊,站起身来走到白苏面前。

    许是受过一番挫折,此时的白苏已经没有往日在宫中的骄傲张扬,就是面孔都彷佛苍老许多,且身形消瘦,显然吃了不少苦头。茯苓皱了皱眉,开口说道:“你便是银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