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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枭第131部分阅读

再来?第十个人没等到大船,还在岛上?”

    酋长哪听得懂她说什么,接下来又是一番比划,而他的动作、表达,越看就越像是苏杭说的那样,接下来酋长呜哇几声吩咐,身后族人们个个眉花眼笑,取出随身携带的食物清水,开始吃吃喝喝起来。

    苏杭被这个不上不下的故事弄得好奇不已,哪想到土著突然就开始聚餐了,一时间哭笑不得……

    不过土著们的旅程并未就此结束,吃饱喝足后酋长一声令下,继续向着山顶高处攀爬而上,苏杭这才明白,刚才人家只是稍作休整罢了。

    岛上的野山无路,攀爬起来的费力之处自不必多说,十足艰苦的一段行程,总算在天黑前赶到了峰顶,这次土著们带着苏杭,在山巅顶岩上,找到了一具孤零零的遗骸。

    衣衫早已腐朽,随风而去;皮肉尽告腐烂化作尘土,只剩一架骷髅,怀中抱着一只石匣,面朝西方,空洞洞的目光注视着大海,仿佛还在等待、还在寻找那条能够带他回家的大船。

    这就是第十个人、‘坟茔一脉’中最后的弟子。

    酋长继续比划着,尽量想把事情说清楚。

    岛屿孤悬海外,距离遥远飞鸟难渡,这里的汉人和中土世界唯一的联系仅在于那条每隔数年就会来探望一次的大船。

    第九个人死后,十代弟子埋葬了恩师,他得等船来才能去中土选弟子,其间自然也不会干等,继续着师门世代的研究、推算,差不多过了一年多,此人忽然发疯了似的,满脸狂喜地跑到土人部落里,一边喝酒大笑,一边告诉土著,先师世代难解的谜题终于被他算透了。

    历经整整十代,传承了数百年的辛苦研究,终于有了结果。

    如此一来,待大船再来汉人就要永远离开此处了。土著朴实,真心为了汉人觉得高兴,还专门举办了一连串盛大庆祝……可是出乎意料的,之后十代弟子一等多年,始终不能间断来岛的大船,竟再没了踪影。

    刚开始的时候十代弟子还有耐心,可随着时间推移,他变得越来越焦躁,干脆抱着最最宝贵的匣子登上了主峰,日夜眺望大海,时时刻刻都在盼望着那条船能驶入自己的视线。

    土人顾念朋友,知道他一个人这样上山活不了多久,部落中轮班,每天都有人出发去往山顶,去给十代弟子送去清水和食物,风雨无阻。

    但十代弟子再没从峰顶下来过,他终归没等到那条船。

    临终之前,他对给他送饭的土人交代明白,尸身不入土,就留在此继续眺望,跟着从手腕上解下了一串珠链交给对方,明言如果有朝一日大船再回来,就把这串珠链给船员看,对方自会明白其意,会随着土人一起进山来寻找他的尸体。

    至于那只木匣,本来也是要交给船员的东西,可匣中所装是整整十代人的心血集萃。

    船来或不来已经成了未知之数。若它来了,匣子自然由船员带回中土;可若它不来,十代弟子就抱着它,直到天崩地裂!

    除非等到正主,否则舍不得放手,岛上最后的汉人,心中最后的执念,他没把匣子一并交给土人,而是选择自己抱着,一抱就是几百年。

    有关汉人的故事基本讲完了,大船始终没能再来,直到为了梦中的巧克力发起大航海的苏杭,在航行途中发现了这座小岛。

    土人重诺,十代弟子的遗愿和那串五彩缤纷的珠链,在部落里代代相传,落到了如今这位红脸酋长的手中,终于又见大船,自然带人上前亮出了信物。

    大船没错,但却不是十代弟子等待的那一艘。

    那时候的苏杭又哪知道这些事情,把信物当成了礼物,乐呵呵地收下,然后又走了;土人也老实,愣愣地看着拿去了信物,看着他们来了又走,根本没随着自己进山,只剩无尽纳闷……

    所幸,苏杭又回来了,她是为了再要几串吉祥珠链,没想到却了解到这样一件事情。

    到了现在,凭着苏杭的性子,又哪能忍住好奇不去看看匣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姥姥明白她的心思,但姥姥好歹是宫里出来的人物,‘知书达理’,动手之前先带着手下一起对前人遗骸默默祷念,这么多年过去了,中土的天都换了几重,十代弟子等候的大船不可能再回来了,但是他们的心血研究,最终还是会回归中土!

    仪式后,姥姥上前抱起石匣。

    匣子的质地剔透、做工精良,隐刻着云端仙境,一看就是件不得了的古物,可是打开匣子后……匣中装了一本册子,这倒是意料中事,十代师徒来岛上是为研究并非掘宝,他们留下的财富本就应该是有关研究的结果、笔迹。可是翻开册子,上面的记述却并非汉字,一个一个怪字笔画繁多,有些像老道捉鬼时画的符撰,但结构还要更复杂,从苏杭到姥姥再到跟来的船员,没一个人认得册子上到底写得是什么。

    苏杭指了指册子上的怪字,望向酋长,后者会意摇头,表示这书上写得啥他也不知道。

    没别的办法,等回到中土再试着找找看,有没有认识这种文字的高人吧,苏杭传令,把山巅骸骨运回山腰,归葬于师门墓群,毕竟还是要入土为安的。

    苏杭又张罗着,给十代弟子立碑铭文,简简单单地办了一个入葬礼,随即告别土人,大船扬帆回航中土。

    第一三六章 军情

    “又发呆了,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巴夏皱起了眉头。

    “要不要过去问问?”齐尚深有同感,但语气有些迟疑。

    “不用理会,没什么事。”罗冠伸手拦住了正要迈步的齐尚,另一只握着长弓的手轻轻一抖,甩落粘在弓上的几滴血迹……大宗师远战靠射术,肉搏用弓杀,此刻刚刚和吐蕃人打过一场恶战,他的弓下免不了多出些人命,而弓上更免不了沾几片污血。

    三个人说话时,目光都望向一个方向、望着同一个人……站在之前发生激斗的战场中央、正垂首看着自己手中宝刀的宋阳。

    从杀掉最后一个敌人之后,宋阳就开始发呆。

    鲜血披身。尚未凝固、正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仍未冷却,犹自在寒风中蒸腾起氤氲白雾。

    偌大一片空旷地带,周围横七竖八地伏满番兵尸体,蝉夜叉分成小队,游走于战场中,检查尸体、搜刮战利,遇到还有残喘的番兵,夜叉们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一刀抹入对方的咽喉。

    巴夏听话,也不去多问什么,把刀子上的血迹抹净后还鞘,兴致勃勃地跑进尸堆,去和蝉夜叉一起搜索番兵财物,发死人财是巴夏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

    齐尚没去,反正巴夏会给他留一份,继续问罗冠:“他每次都这么发呆……莫不是因为杀戮太重,中、中邪?”说着,齐尚伸手指了指仍在愣愣出神的宋阳。

    多兰大捷后,就算南境里还有个别势力强大的藩主,在眼下这样的情形里,也不愿再站出来与南火发生正面冲突。随着小活佛惨死、柴措答塔内乱,藩主都存了保存实力的念头,带兵上去和南火对抗,就算打胜了也得死人无数消磨实力,以后怕是就没有立足的本钱了,何况凭着现在番兵的士气,又怎么可能在如狼似虎的南蛮面前讨到便宜。

    基本上只要南火一靠近,藩主就会选择带队后撤,并不迎战。

    南火这边的战事又变得无聊起来,行进全没问题,可敌人几乎没有。大军的行伍、作战诸事,自有一群良将主理,宋阳就是个挂名元帅,基本没什么事情做,没多久他就待不住了,找来众将商量,打算自己带上一队精兵,脱离开大队去主动攻击一些不值得大军绕路的小目标。当然他不会离开主队太远,就是去打一打周边。

    宋阳是南火的头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求又不算过分,大伙便依了他,随他一起出击的精兵,非蝉夜叉莫属了,而郑转、郑纪兄弟本来就觉得现在的战事几乎起不到练兵的作用,巴不得能多出去打一打,两下里算是一拍即合。

    蝉夜叉并未全部出动,只调了两千人追随宋阳,余者继续留在大军,以备需要时随时上阵。另外大宗师罗冠和七上八下兄弟,也跟在宋阳身旁。

    这些天里,宋阳主动出击,带着人着实打了不少场战斗,每次冲杀时宋阳都会冲在最前面,仿佛化身人屠,一如当年沙民内斗、白音与大族恶战时的模样,一人一刀,游走于战场、杀人。

    无一例外的是,每次恶战后,宋阳都会低下头沉思好一阵子,害的齐尚巴夏还以为他身染了血腥气太浓,被冤魂所缠中邪发呆……

    对齐尚提出的问题,罗冠摇头答道:“放一百个心,他才不会中邪!”说着他忽然把话锋一转,反问齐尚:“你以为宋阳领着两千蝉夜叉出来,真的是觉得他全心投入战事、为了多打番子么?”

    齐尚眨眼睛,不明所以:“不是为了打番子是为什么?”

    罗冠不回答,仍是反问:“从青阳城开始宋阳一路打一路杀,到了现在,你不觉得他的武功相较以前有所不同了么?”

    这一问可有些难为人了,不是齐尚观察得不够细致,但齐老大的武功本来就远逊于宋阳,他的目光受到境界限制,还真看不出宋阳有了什么变化。

    但齐尚看不出来的,大宗师又怎能察觉不到,不等齐尚再开口罗冠就继续道:“宋阳的武功又有精进……这一路他杀人盈野,战力也告突飞猛进。”

    齐老大终于听出了些端倪,面做骇然:“您老的意思是……他杀人……是修炼?宋阳修炼的功法是不是……是不是也太邪门了些。”

    “他的龙雀,本就是要在杀中取道。功法的确邪门,不过配他这个人倒是合适得很。”罗冠笑了起来,同时也把话题拉了回来:“他领兵出来,本就不是为了打那些散兵游勇,而是为了杀人、为了修行他的邪门武功。”

    一语中的,宋阳出来就是杀人、修行的。

    越是血腥战场,他就越能入魔,龙雀也就越发犀利、越发精进突破。而他带兵从青阳抵抗、反攻以来,见惯了番兵的残暴和南理西疆遭受战火的疮痍惨状,如今进入高原大开杀戒他全没一点心理负担。当然他的战斗或者说修炼,只针对高原上的军人,对平民宋阳不会袭扰。

    罗冠的话还没说完,继续对齐尚道:“他那也不是什么中邪,发呆一半是为了领悟,一半是为了遣魔。”

    “遣魔?”齐尚又听见一个新词,精神大振。

    宋阳‘修行’时要心生杀念,入魔而战,这才能扣合龙雀的霸道,当杀戮结束后,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收敛杀心平复情绪,这便是罗冠所说的‘遣魔’了。

    不过这连串的杀戮下来,宋阳入魔的时间越来越短,遣魔的时间却越来越长,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能确定的仅在于,伴随鲜血激溅,一次次的大开杀戒里,他的武功精进奇快。

    这些境界上的东西,齐尚没兴趣去追究,直接追问主题:“那宋阳现在的本事,到底有多强?”

    对此罗冠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笑了,摇头道:“要说到内劲他还不成,可真说到打……要打过才知道。”

    而这句话,也真正让齐尚愣住了……要打过才知道,和谁打?说话的人是罗冠,那当然就是和罗冠打了。大宗师的言下之意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只凭着‘看’,我已经分不清自己与宋阳孰高孰低了,要动手较量才能分清楚。

    此时宋阳回过神来,胡乱抹了把脸,带着一身浓浓的血腥气走向同伴,先问过自家儿郎的伤亡状况,跟着又问随行的夜叉首领郑转:“下一站何处?”

    “最近的是西北四十里外锣鼓寨,那里盘踞的不是番兵,而是一伙凶悍马贼,差不多三千人的规模,平时杀人越货滋扰四方,着实该杀。”

    宋阳笑:“替吐蕃人民除害啊?也不错,至少贼窝里应该有不少金银,不会白跑这一趟。”

    管你是官军还是山贼,只要是武装便要一律扫灭……南理之火,大包大揽的侵略军。

    宋阳有这个兴趣,蝉夜叉有这个底气,那就不用再讨论什么。清理过战场后,兵马就地休整,只待天亮便再做出发,进击锣鼓寨马贼。

    可惜此行未能成功,还没等到天亮郑转就收到南火主队的传书,有紧急军情,请他们速速返回大军,当即宋阳便带兵启程,回归大队。

    不久后回到军中,阿难金马、阿里汉等众多将领都聚拢于中军帐内,向宋阳呈上了一封来自凤凰城的雀书,左丞相胡大人的亲笔信:南理探知折桥关北方燕军悄悄集结,诸般辎重补给都已经到位……燕人摆出了南下的架势,刚刚赶走番狗的南理,怕是又要经历一场兵祸浩劫了。

    燕兵的动向隐秘异常,凭着南理在大燕的眼线和暗哨,甚至都没能发现他们的行动,消息还是谢门走狗传过来的。至于燕军的人数现在还没有具体的数字,但至少能确定他们规模了得,便如吐蕃入侵南理一样,燕人也不是小小打几仗就算了,他们是来灭国的。

    就算在吐蕃的战事再如何顺利,继续进兵还能再得到如何辉煌的胜果,南火也非得迅速回国不可了,家园有难,不得不救。没什么可犹豫的余地,众将开始商议有关撤军的事情。撤不是逃,不能不管不顾地撒腿就往国内跑,要想到能阻挡番子趁势反攻的办法、要照顾到辎重的安全启运、还得保证南火的士气,涉及到诸多细节,着实要好好部署一番。

    众多将领都忙碌起来,依旧不用大元帅具体操心什么,但是宋阳自从看过胡大人的信笺,就皱起了眉头,一直沉思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罗冠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用太担心,大燕虽强,但真要打起来,还不一定谁胜谁负。”

    齐尚也从一旁附和:“当初番子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如今还不是被咱们打得乱七八糟,燕人来了也一样!”

    阿伊果看了齐尚一眼:“你娃不也是燕人?”

    齐尚乐了:“还真是,我差点给忘了。”

    阿伊果撇了撇嘴巴,转回到正题:“我看这次南理麻烦了。打赢吐蕃全靠一把火,好巧番子要大举扫荡燕子坪,好巧燕子坪里藏了火老道的设计……就算燕人都是傻子,见过了番子如何倒霉也不知道防备,阳伢子可也没时间再布置那样一把火咯,燕子坪的火场,是火老道和鬼谷子忙活了好几年的。”

    黑口瑶长了副黑嘴唇,说出的话也不中听得很,不过就算大家都不爱听也没法去反驳,她说的都是实情。

    南理是中土最弱,燕国是天下最强,而且南理又刚受重创……要知道打仗不光是拼人数,更重要的是拼国力,打仗要花钱的。对吐蕃的战事虽然没影响到南理的北方,但是为了抵挡番子,征兵、调军、铸器、筹饷,战后对阵亡将士的抚恤、对西疆百姓安抚,派粮、添衣、援建等等事情,早已让朝廷不堪重负,北方再开启战端,胡大人真就要带着小福原上街要饭去了。

    说穿了,对吐蕃一战,让南理元气大伤,凭着现在的国力和实力,根本支持不了一场新的大战。

    这个时候宋阳摇了摇头,应着罗冠之前的安慰道:“我不是担心战事,是模模糊糊地有个想法,但总也落不到实处。”

    阿伊果饶有兴趣:“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大伙帮你一块想咯。”

    宋阳嘴巴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苦笑道:“说不出来,都说是个模糊念头了,要是能说出来,我也不会想到头疼。”

    话刚说完,忽然帐外有亲兵来报,说是有一小队吐蕃打扮的汉人接近大军,跟着亮出了谢门走狗的信物,要求见大元帅。

    大燕与犬戎、吐蕃都有接壤,当年常廷卫在草原上布有暗桩,宋阳一行在犬戎就曾得到当地小狗的接应;同样的道理,高原上也有大狗小狗,南火行军途中谢门走狗不断奉上探报加以协助,宋阳曾传令各级军校,明言谢门走狗是友非敌,若他们有要求尽量要满足。所以前方见了信物不敢怠慢,虽然觉得点名要见元帅有些可笑,但还是传报了上来。

    齐尚大包大揽:“元帅正模糊着呢,哪只小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