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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倾冰月第2部分阅读

    指外侮欺凌吗?”

    “是羽竹还是雪乡?他们打算进犯我国吗?”

    “这可糟了!要是这两大国连手侵略,我国必死无疑。”

    众人议论纷纷,想起国家前途黯淡,脸色都沉重起来。

    火影却不像他们立刻就为国家前途担忧起来,他瞇起眼,锐利的视线在水月和风劲之间来回,强烈怀疑这预言的真实性。

    “这命运是注定了吗?有没有法子可改?”风劲再度扬声问。

    “要降低灾祸的冲击性,只有一个办法。”水月回答。

    “什么办法?”

    “水火共生。”

    水火共生?火影瞇起眸,心头隐隐泛起不祥预感。

    “千樱之所以能立国,是得浴火凤凰之助,而水,能解浴火之苦。因此水火共生,将有肋千樱免于亡国之难。”

    这什么荒诞的理由?火影茫然,一时参不透水月话中深意。

    可风劲却像懂了,朗声一笑,鹰眸冷冷朝火影看去,“第一武士,我想你也应该明白了。”

    在那两道凌厉目光的盯视下,火影终于领悟今晚这一出戏码的用意,他眼神转冷,脸庞瞬间凝了霜。

    他很生气。

    不生气才奇怪呢!哪个男人被迫娶一个女人时,不会心怀愤懑?望着远处那道在梅树林里急遽晃动的黑色人影,水月眼色一黯,唇角淡淡噙着自嘲。

    直到现在,她还深深记得方才她在祭典上宣布那番预言时,他脸色铁青,表情愤怒、烦躁、惊愕、不信,她从不知道一个人脸上能够同时有这么多情绪。

    他大概……很想杀了她吧!水月苦笑,伫立原地,默默等待在林间疯狂舞剑的火影静下心来。

    时光,在恍惚间匆匆飞逝,乌云横过天际,洒落瓣瓣晶莹雪花。

    落雪,覆上她的眉,她的眼,她苍白的唇,渗进她体肤,竟无法因她体温而融化;一颗颗冰珠,在她身上悄然滚动,她指尖挑动,拈起其中一颗,出神地观看。

    倏地,一道疾风剽悍地朝她逼来,跟着,一把银白利刀直抵她咽喉。是火影。

    她动也不动,静静看着乍然飞落她身前的男人,他绷着一张脸,黑眸沉暗,隐隐闪动锐光。

    “你究竟是何用意?”他质问她,嗓音沙哑。

    她不语。

    “你真的打算要跟我成亲吗?”他逼问,冰凉的剑刀威胁似地滑过她喉间细腻的肌肤。

    这动作,若是让控剑差一点的人来做,怕就划破她咽喉了,可她信任他的剑术。

    “要你我成亲来解灾厄?你疯了吗?”见她久久不肯说话,火影语气急躁起来。

    “我没疯。”她终于开口了,声调一如往常冷淡平静,“那是大神的指示。”

    火影拧眉,“所以你是认真的?”

    她点头。

    他陡地低咒一声,手臂一横,长剑破空而去,凌厉之势,足足钉入树干寸许方休。

    “是风劲逼你这么做的吧?”

    “没人逼我。”

    “你说谎!”他伸手掐抬她下颔,目光灼灼。

    “我没说谎。”她神态倨傲地否认,“这是预言,是大神的指示。”

    火影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到现在你还要坚持这荒谬的预言是神的指示?”他怒不可遏地说,“为了他,你连自己的婚姻都不惜牺牲吗?连自己一生的幸福都可以浪掷?你简直蠢!蠢到极点了!”

    一连串指责如利箭,箭箭穿心,可她还是不发一语,丝毫不见动摇。

    “我不会娶你的!水月。”他忿忿宣称。

    “你必须娶我。”她直视他,眼光澄澈,“为了千樱。”

    “为了千樱还是为了风劲?”他说得咬牙切齿,“为了成就他的野心,你连自己的幸福都不顾了吗?”

    “你误会了,火影。”她辩解。

    “我没误会!我知道你不甘心。”他一把抓起她藏在衣袖里的柔荑,“瞧,你的手在发抖,你瞒不过我。”

    她气息一颤,急急收回手,“我说了,这是神谕……”

    “去他的神谕!”他暴吼,眸光似烈焰,灼烫了她,“你休想拿这顶高帽来压我!护国巫女,别忘了你的任务是保护这个国家,不是保护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

    “我是在保护这个国家。”她倔强地扬起下颔。

    他气极,大掌一挥,眼看就要赏她一记耳光。

    他果然还是忍不住了。她心中涩涩地想,闭上眸等待,可掌掴却迟迟未挥下,她扬起眼睫,恰恰迎上他幽暗异常的眼。

    “你令我失望,水月。”他瞪她,冰冽的嗓音教她心口一阵阵颤动,“他到底要你做什么?就近监视我?趁机下毒谋害我?”

    “我……我绝不会那样做。”

    “你不会吗?”他冷笑,神色鄙夷。

    她心跳蓦地一停,好片刻,才寻回镇静的声嗓。

    “我知道……你不愿娶我,可这是神谕,你不能拒绝。若是违反神谕,致使千樱亡国,这千古之罪绝非你我担待得起。”她缓慢说道,强迫自己端起冷肃神情。

    他倒抽一口气,脸色难看至极。

    她别过眼,不敢看他,“你必须娶我,没别的选择。因为这是神谕,是你我都逃不掉的命运。”

    是的,这是命运,躲不过的。

    今夜,她亲手转动了这命运之轮,无论后果是什么,她都必须承担,就算他因此恨透了她,她也只能勇敢面对……

    “谁在那里?”正当她陷入沉思间,他蓦地发声冷斥,手指一弹,一只银镖朝一株梅树射去。

    “是、是小的!武士大人,祭司大人。”

    一道瘦高身影仓皇从树后现身,踏雪来到两人面前,鞠躬哈腰。

    是个宫廷侍卫,腰间还挂着把刀。

    “你躲在那里做什么?偷听我们谈话吗?”

    “不,不是的!”遭火影凌锐的眸光一逼视,这名宫廷侍卫顿时手足无措,慌乱摇头,“小的并非前来偷听大人们谈话,小的是奉摄政王之命来找祭司大人。”

    “找我?”水月一愕,“摄政王找我何事?”

    “这个嘛……”宫廷侍卫先是迟疑地看了火影一眼,才靠向她,在她耳畔悄声道:“王要我告诉祭司大人,方才的圣酒里有毒。”

    “什么?!圣酒有毒?”

    这声惊呼,引来了火影锐利注视,水月却完全没察觉,急急追问:“你是说摄政王中毒了吗?”

    “不,不是的,有毒的不是摄政王那杯。”见她误会,宫廷侍卫再度着慌起来,赶忙解释,“是原本公主要喝的那杯。”

    “是公主那杯?”不是风劲?水月惘然,思绪坠回不久前。

    根据千樱祭典规矩,端上神桌的圣酒在敬拜过大神后,会由主祭的祭司亲自取下,献呈给最高君主。

    因为公主尚未正式登基,因此今夜的圣酒是由摄政王与公主各领一杯,怪的是,在两人饮酒之前,紫蝶忽然冲出来,要求公主将那杯圣酒赐予她。

    她说,她对公主有救命之恩,应该配得上喝杯圣酒……

    喝下毒酒的是紫蝶,她中毒了!一念及此,水月脸色大变,一股冷意自脚底窜上,直抵骨髓。

    “知道……知道是什么毒吗?”她追问宫廷侍卫,声音难得地发颤。

    “七日夺魂散。”

    七日夺魂散?!水月惊冻原地,差点也要魂飞魄散……

    “七日夺魂散”是一种十分罕见的剧毒,中毒后人体将忽冷忽热,五脏六腑会在这样的折磨中慢慢毁损。因为中毒之人的性命通常拖不过七日,故称为“七日夺魂散”。

    她可怜的好友,竟中了这样的毒!

    当水月赶到“花雾宫”时,看着紫蝶躺在床杨,脸上盗汗连连,脸色发青,可脸颊偶尔又会呈现异常血红,她便知道宫廷侍卫捎来的消息没错,紫蝶确实是中了七日夺魂散。

    “你知道怎么解吗?”濒临崩溃的花信抓着她追问,“快告诉我!”

    “唯一的解法是以毒攻毒,拿世上至阴至阳之物,来化解她体内毒性。”水月回想从一本珍贵药书看来的解毒方法,“得取来雪山湖底的雪冰莲,以及地狱火山的火焰,引地狱火融了雪冰莲,用这水熬汤药,喂紫蝶喝下,毒性自然可解。”

    只是这雪冰莲跟地狱火,都非寻常人能随便取得之物。

    位于雪乡国北境的雪山湖,一年中有大半年是结冻的,而位于羽竹国南境的地狱火山,山口终年火焰熊熊。

    不论潜入冰冻的湖底摘取莲花,或接近地狱火山取火种,都是极端可怕的任务。前者可能冻死,后者可能热死,就算身子骨勉强禁住这至寒至热的折磨,要在七日内在雪乡、羽竹、千樱三国境内来回,必得日夜兼程,不要命地赶路,这苦也非常人能想象。

    即便最后能平安回来,恐怕也要去掉半条命。

    可花信却毫不迟疑,与紫蝶道别后,立刻出发前去取药,紫蝶虽然心疼,也只能眼睁睁目送他离去,她哀怨地看向水月,责备她为何要说出这样可怕的解毒法子。

    “你会害死他啊!”紫蝶焦急不已。

    面对好友的责难,水月毫不辩解,只是默默接受。她只是奇怪,为什么紫蝶明明知道自己中了毒,却一声不吭?为何要让那些御医忙得团团转,琢磨不出她病因?

    她不是那种喜欢为难别人的姑娘啊,就像她也不会因为对公主有救命之恩,就当众夸耀自己的功劳,强要邀功。

    她之所以坚持喝那杯圣酒,之所以隐瞒她中毒的事实,答案只有一个。

    是为了她吧!水月哀伤地想。紫蝶一定是以为那杯圣酒是她亲自从神桌上取下的,所以下毒的人,八成是她。

    为了保护她,她这个好友竟不惜拿自己的生命来换,她对不起她……

    “你真傻,紫蝶,你傻透了!”水月哀叹,展臂揽住紫蝶,一股酸意在胸口漫开,令她想哭……

    念及紫蝶很可能为了保护她而丢了一条命,她一颗心激荡,几乎要迸出胸口。

    “你才傻呢,水月,为何要这么做?你应该知道,谋弒公主是大逆下道之罪啊!就算公主真如你意中了毒,你也难逃死罪!”紫蝶难过地责备她,气息微微。

    水月惊慌地听着那虚弱低哑的嗓音,“你别说话了!你身子虚弱,千万别再耗神,快躺下休息吧!”她慌忙扶紫蝶躺下。

    “水月,你告诉我,究竟是不是你下的毒?”紫蝶虽然躺下了,却不肯休息,坚持问出真相。

    水月摇头。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中的是七日夺魂散?”紫蝶继续追问,“谁告诉你的?”

    水月不语,眼眸淡淡泛红。

    “水月!”

    “别说话了,紫蝶,我求求你,别再耗神了好吗?”水月声嗓破碎,“你快点休息吧!”

    “你……”紫蝶忧伤地看着她,“你究竟在袒护谁?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真相?”

    “我没袒护谁,我真的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谁。”水月涩涩否认,替她盖好被子后,站起身,“你先睡一会儿,我让药房熬点补气益神的汤药来。”语毕,她匆匆旋身,逃离好友那令她无法逼视的眼神。

    掩上房门,她独自躲进附近的枫树林,还未来得及踏进林里,一颗剔透泪珠,便不顾一切跌落她颊畔。

    她颤着手指,抚上自己的颊,拈起一颗泪,泪眼迷蒙地看着。

    晶莹剔透的泪珠,看来,像雪。

    她,哭了。她竟然……哭了?!

    不该这样的,不能这样!她使劲闭起眸,极力想锁住眼眶里的泪,可却怎么也锁不住,泪水纷纷,逃逸她的眼,惊慑她的心。

    她哽咽,感觉好无助。

    她不能哭,不该哭,她是巫女,是这个国家的最高祭司,怎么能够这么感情脆弱呢?

    不能哭!她命令自己,用力咬唇,苍白的唇瓣,烙上一弯深深牙印,慢慢地,渗出一滴艳红……

    “别这样!”

    第三章

    “别这样!”

    一道粗嗄的声嗓蓦地扬起,跟着,一双强壮的臂膀半强迫地将她拥入怀里。

    水月惶然,扬起脸,迎向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是火影……又是他!为何几次她心情震荡的时候,总是无巧不巧地遇见他?她怨愤地咬唇。

    “别这样,水月。”他的手指强硬地抵入她双唇之间,“你会弄伤自己。”

    他说话的声调,好温柔,看着她的眼,满蕴不忍。他怎能这样看她?为何要这么看她?

    她迷惘,遭贝齿咬伤的唇,缓缓渗出血来,火影拧眉,伸指抚去那抹艳红。

    “一定很痛吧?”他不舍地低问,“要哭就哭吧,别老是强忍着。”

    “我不能哭。”她摇头,意识还处于茫然中。

    “为什么不能?”他叹息,“最好的朋友命在旦夕,不能心疼吗?担心她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不能流眼泪吗?”

    “你别……别这么说!”她心房紧紧揪疼,几乎喘不过气,“紫蝶她……不会有事的。花信一定赶得回来,她不会有事……她不会……”哽咽的低语,与其说是抗议他,不如说是安慰自己。

    他不语,默默拍抚她背脊。那规律而坚定的动作,让人感到心安、温暖,却也莫名地难抑委屈。

    不知怎地,一股浓浓的委屈充塞她胸臆,那滋味好苦,苦得她喉间都泛着苦味,连凝在眼眶里的泪,彷佛也是苦的。

    她抬头,视线蒙眬地看着火影,“若她……若她真的死了,我、我……”她激动难语。

    可火影却明白她意思。如果紫蝶因她而死,怕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自己吧!

    他捧起她容颜,深深凝望她。在如此安静的雪夜里,这张脸,似乎更冷了,就连不意跌落颊畔的泪水,彷佛也要在一瞬间凝结成冰。

    还是冰雕成的女人啊!她身上的温度,还是冷得不寻常,可为什么,他却从这样极端的森寒中感到一丝奇异的暖意?

    她毕竟是人,不是无情的雕像。

    “你也只是人啊!傻姑娘。”他低叹,一时情动,竟朝那染血的柔唇吻了下去。

    她惊怔原地,有片刻不知所措,任由他薄唇轻轻啄吻,吮去她唇畔的血,与雪。

    他在做什么?她的心,怦怦狂跳,明眸圆睁,全身血液发了疯似地奔窜。

    她僵着,脑海一片空白,直到他放开了她,意识才一点一滴重新凝聚。

    “你做什么?”她傻傻地问他。

    他没回答,望着她的眸炯炯发亮,她倏地窘迫,一下子清醒过来。

    “你不该这么做!”她斥道,直觉后退一大步。

    他眸色转深,“为什么不该?你不是要嫁给我吗?难道不明白夫妻间做这种事实属应当?”

    他说什么?她倒抽一口气,“可我们……还不是夫妻。”说着,她又后退一步,神色微微惊恐。

    火影瞇起眼。瞧她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她该不会只想着跟他成亲,却从未考虑过随后而来的肌肤之亲吧?

    “风劲没提醒你吗?”他问,声调不自觉沉冷。

    “什、什么?”

    “他没告诉你,嫁给我,等于将整个人交给我吗?”他低问,一步一步,缓缓逼近她。“到那时我或许管不住你的心,可你的人,却全在我的掌握中。”

    “别……别过来!”她颤声喊。

    别那么看她,那燃着熊熊火焰的眼神,她承受不起。

    “你怕我吗?”他问,火焰在眸底忽明忽灭。

    “……不怕。”她强迫自己昂起下颚。

    “真不怕?”

    “当然不。我只是……”

    “只是每次偷哭,都不幸被我逮到,有些不甘心而已,对吧?”他替她道出心里话。

    她身子一僵。

    “记得有一次在湖畔樱花林,你也是这么一个人躲着偷偷哭泣。”他沉声指出。

    她默然,眼一眨,思绪不觉坠入久远以前。

    那时候,她还好小,才十岁大,却已经懂得何谓少女情怀。

    大人们要她控制情绪,不许她谈情动情,可她,却悄悄恋上了一个少年,他长她六岁,英姿焕发,才气过人。

    她喜欢风劲,为了他喜欢钓鱼,特别去研究鱼饵,研究怎么钓法鱼儿才容易上勾。为了识别那些鱼饵,还几次被恶心的蠕虫吓着。

    有一回,她终于有机会跟他去钓鱼了,想展露自己苦心学来的钓技,他却只顾着跟别的姑娘调笑。

    他们打打闹闹,玩得开心,到后来,甚至跳下湖去,潜水比赛捉鱼。

    不识水性的她只能在一旁看,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