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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秘录第33部分阅读

    ,你怎么老是偷偷发表意见,搞的像是被虐待了……”

    “铁炎,你哪只耳朵听到是我了?”不等我说完,老牛就抢断我的话,并且显的很委屈。

    “那是什么?”大超一下站住,伸手指着前面。

    我们昨天晚上呆过的那个洞口两丈外的一块儿巨石上,爬着个什么东西,体形巨大,背上鼓胀着很多大大小小将近透明的疙瘩。它身体最前面是个人头样的脑袋,脑袋上少皮没肉,白花花还渗着血,多少有点肉的地方都严重水肿。在我这个角度看不到它的脖子,感觉它的头和后背连在一起。它用前肢撑着地,胸部不断起伏,声音从那里面发出来。

    它的胸部每起伏一下,半透明的身体里便渗出一些带着血丝的粘稠脓液,顺着它身体往下流,远远的,便闻到一股腥臭之味,几欲作呕,恶心无比。

    我被这东西吓的不轻,可看的久了,又觉得见过那个脑袋,轻轻用肩膀扛了扛身边的大超:“这,这是什么玩意儿?难道是张贤?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大超目瞪口呆,摇着头没说出话来。倒是老牛不紧不慢道:“铁炎,他这,这叫蛤蟆功吧!练到这程度,你说有没有第九层?”

    “一般人练功都是冬练三伏,夏练三九,你看人家死了还在练,这精神,这境界就算练到九九八十九层都不为怪!”我感觉自己有点语无伦次,却不知道自己是哪儿说错了。

    那蛤蟆似乎发现我们在看它,把头轻轻一转,四肢撑着身体“咕、咕”叫着,往洞口方向爬去,迟缓的动作和之前见到的那些一样笨拙,身体上的粘液在石头上留下一道宽宽的湿痕。

    “陈教授还在里面!”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然后,枪声便如鞭炮一样响了起来,他们拿的都是微冲,威力不算太大,但是距离很近,子弹轻松穿过蛤蟆的身体,带出一股粘稠液体,劲势依然不减,在石头上反弹回来,顿时烟石激溅,流弹纷飞,周围噼里啪啦跟爆米花一样,吓的我们没武器的赶紧爬地上。

    老牛突然在我耳边道:“铁炎,这人是中了尸咒吧!”

    “尸咒?”我喃喃重复着,浑身剧烈一抖:那是我心底永远不愿提起的回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把它当成一个梦,一个连想都不敢想的恶梦。我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因为这故事真真切切在我生活中出现,并且折磨我一个小玩伴半个月久,那期间,他的家人为他操碎了心,受尽耻辱,他的命才勉强保下来,时至今日,我都不愿提起。

    巫妪看家三件宝,血海、尸咒、魂不老!

    我小时候有个很好的玩伴,叫江帅,比我大三岁,我们两家离的不远,父辈交情深厚,经常串门,跟他是光屁股就认识的,因为他比我大,主意也比我多,所以我经常跟着他玩儿。

    那年我八岁,他十一岁,有天他找上我,说他妈妈要带他去大舅家,问我要不要去,出去玩和的事我自然不会错过,没想就答应了。其实,那时候我虽然小,却也猾的很,心里想的是到别人家去串门,稍微有点条件的人都会准备些糖果什么的,我图的是解个馋。

    他大舅家并不近,走山路要半天,不过这对那时候的我来说并不算什么,俩小屁孩儿,蹦蹦跳跳还没觉出累就到了。

    吃完午饭,大人们收完东西,坐在一起聊起了家常,我和江帅则跑到他大舅家的后山上玩儿。现在想想还是小时候好,没什么脑子,追追闹闹都觉得其乐无穷。

    那时正值金秋,漫山熟透的果子无人看管,是我们那里没有的,两人一边摘着吃,一边在山里钻来钻去,跑到山半腰时,发现有一棵桔子树上果实结的特别漂亮,江帅要我在下面守着,自己到树上摘果子。他人很瘦,爬起树来丝毫不拖泥带水,两丈高的树转眼被他爬到顶。

    看着他在上面剥开熟透的桔子往嘴里塞,我在下面只能把口水往肚里咽,可他只吃了一口,就“呸、呸……”吐了出来,然后把手里的桔子扔出老远,向我道:“龟儿子,这是苦桔!”因为水土和品种的原因,经常会有些桔子吃起来味道怪怪的,有些苦涩,我们叫它苦桔。

    江帅下树后,便向我道:“嘴里苦的很,要去潄潄口。”说完便拉着我,往下面跑了大概百米的样子,走到一座院子门口。

    院子里有两间土房子,墙体是很奇怪的腥红色,房檐下各挂着几个白色的铃铛,最诡异的是篱笆扎成的门口竖着一个草人,草人被刻意描成白脸黑眼,身上穿着一层用红纸剪做的衣服。

    一切都让人很不舒服,尤其那草人更是跟鬼一样,我赶紧拉拉江帅:“咱们还是你大舅家再喝水吧,我看这里……”

    后面的话我没敢说出来,但江帅似乎猜到了:“你怕这里有什么?”然后突然爬在我耳边喊道:“怕有鬼呀!”

    我心里本就害怕,他爬在我耳朵边上一喊,把我吓的差点摔倒,江帅一边拉住我,一边嘲笑我:“你胆子太小了,真没用!不敢进去的话,就在外面等都着,我马上出来!”

    我一赌气,在他胸口一推:“谁胆子小了,谁怕了,有什么不敢进去的!”

    我虽然在嘴上占了便宜,可往那门口走的时候,眼睛还是不时瞥着那草人,生怕它会动。江帅比我老成的多,比较轻松,走到院子门口大叫道:“有人吗?有人吗?我来喝口水!”半天都没人回答,江帅便推开篱笆门走了进去。

    茅屋的房檐下面放着一个水缸,墙上挂着个竹瓢,就在江帅走过去抓竹瓢的时候,房顶一只红毛大公鸡突然扑扇着翅膀落在他头上,江帅一声怪叫,赶紧躲开,转身后看大公鸡还没落地,飞起一脚踢在大公鸡身上,大公鸡顿时摔翻在地,因为心里有气,江帅又上去把大公鸡抓住,把它身上的毛使劲儿扯了几把,再用力摔在地上,直把大公鸡再也不动,才骂骂咧咧走到墙边抓起竹瓢去缸里装水喝。

    江帅在喝水的时候,我看到他嘴角有血流了下来,以为他是刚刚被大公鸡抓的,再加上他那暴躁的样子我就没敢多说。喝完水后,江帅像是还很生气,用力把把竹瓢摔进缸里,一股红色的液体顿时溅了出来,那一刻,我彻底傻了!

    跟在江帅身后,战战兢兢从院子出来,心里前所未有的恐惧,不住想缸里那红色液体究竟是什么,是血吗?如果是血,江帅为什么还喝,他看不到?我甚至怀疑江帅本就是个山里的妖怪,是喝血的!我越想越心寒,却又不敢跑,生怕江帅突然现出原形再来喝我的血。

    可我和江帅一直都玩儿的好好的,为什么之前没发现他喝血?是那座院子有鬼吗?再想那个草人,那些铃铛时,都觉得它们鬼气森森,忍不住回头时,赫然看到院子门口的草人旁边站着一个老太婆,她年逾百岁,头发花白散乱,身体瘦削,弯腰驼背,颧骨高凸,下巴尖尖。

    诡异的是她这么大年纪了,却像十七八的小姑娘一样喜欢涂脂抹粉,把自己干枯毫无弹性的脸蛋涂的跟纸一样白,嘴唇却是非常鲜亮的艳红,她似乎对着我们笑,但那不是慈爱的笑,而是带着鬼气的阴笑。

    第一四四章 血海

    我再转身时,江帅已经走出很远,我疯狂叫着他的名字,追了上去,可江帅却像是没听到,不回头,走路的姿势也很奇怪,像喝醉酒的人一样东歪西扭,持续一段时间又恢复正常。

    我没敢跟往常一样,和他比肩而行,只是远远跟在他身后。

    这一段路,我走的相当痛苦,极度胆怯和恐惧,甚至还捡了根木棍握在手里,想着万一江帅突然发难,我就拿棍子打他。后来想想,其实自己那时挺幼稚的,平时我都不是江帅的对手,更别说他发疯的时候。

    值得庆幸的是,江帅闷头不语的,居然记得回家的路,走回他舅舅家后,自己就钻到房间里面睡觉。我被吓的不轻,半刻也不想多呆,但这不是我亲戚家,我第一次来,还不认得回家的路,想走走不成,不敢留下,又不敢跟他妈妈说,一个人蹲在他舅舅家门口石堆上,独自发呆。

    直到晚上,江帅的舅舅去叫他吃饭,无论怎么叫都没反应,进去后发现他脸色苍白,浑身发烫,呼吸紧促。他舅舅那村子地处偏远,读过书的人不多,会看病的人更少,本来有个人自学了一点医术,能看个小病,可这人前两年得了一场病,自己给自己开了几副药,没吃完就死了,那里再没医生。

    江帅的舅舅看他病势垂危,几乎是刻不容缓,赶紧叫上几个人,连夜把他了回去。之后,他们忙着找医生,我回到自己家里。

    那天晚上,我是睁着眼睛挨到天亮的,眼睛一闭,脑海里就浮现出半山腰那座诡异的院落,院落里那口血缸,似乎还看到一个脸上毫无血色的老太婆阴阴笑着,正把一个人按在上面放血,甚至还听到人的惨叫。到后半夜,我老感觉的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动,偶尔还弄的我非常疼。

    这种日子一直过了七天,那七天,我呆在家里连门都不敢出,饶是这样,每到天黑的时候,我依然怕的不行。到了第八天头上,江帅的妈妈突然带着他舅舅和其它向个人跑到我家,连哭带闹的非要找我,嘴里嚷着什么江帅快不行了,有些事一定要问我。

    我都被吓懵了,立即跑回房里,钻到屋角的柜子里躲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念着:“不关我的事,天王、地王、人王、鬼王、唐僧、菩萨、刘胡兰,董存瑞都保佑我,让他们找不到我,让他们找不到我!”

    那时候流行革命片,生活中是各种各样的英雄,再加上我年幼无知,在求神的时候,连带着把那些近代革命烈士也求了,可惜他们跟我不熟,在天之灵都不保佑我。

    我是被拎着到江帅家的,看到江帅的时候,吓的魂都飞了,不敢相认,才短短几天时间,他已经骨瘦如柴,身体毫无血色,房间昏黄的灯泡衬的空气紧张,如果不是他的身体偶尔抽搐一下,我会以为床上躺着个死人。

    身边站着那么多大人,我也不知道什么叫怕了,叫着江帅的名字哭了出来。

    “娃娃莫哭,你们那天遇上了什么?把你看到的、听到的都告诉我!”声音很洪亮,甚至有些震耳,我立即想到二仙儿。

    我们那里能捉鬼驱邪的都叫仙儿,他叫二仙儿,可能在家里排行老二吧。二仙儿很有个性,这个性主要有三点,每一点都很难在世间找出第二个人与其相提并论。第一点是黑,非洲人因为环境气候原因普遍较黑,二仙儿比非洲挖煤的人都黑,宋朝名臣包青天因为皮肤黝黑,被人称为包黑炭,二仙儿整个就是黑炭包。我们那里的人除非急的没办法,一般人不会晚上去找他,这人长的太黑,打着电筒找不着。

    第二点是长相,钟魁被人们当成捉鬼能手,据说就是因为他特别丑,二仙儿更丑。上帝想成就一个人非常简单,比如:名门之后加少年才俊!没的说,好到家了,生下来就有地位,有才还英俊,这种人就如同沙里的黄金,抢到手以后往死里捏就行了,千万别放手,露了光就可能会被别人抢走。二仙儿刚好相反,如果不是上帝造人时出现严重失误,就是上帝蓄意虐待的他,家穷就不说了,天生的斗鸡眼,俩眼珠子拼了命的往鼻梁上贴,曾经有人形容说他的左眼是七仙女,右眼是董永,他鼻梁就是雀桥,如果不是雀桥隔着,代表七仙女和董永的两颗眼珠子早就抱在一起了。后来想想,董永和七仙女中间还是有道雀桥的好,最起码有个人样,如果把桥拆了,眼窝是白色,鼻梁上长一颗眼珠子,就没法看了。单是斗鸡眼也算了,二仙儿还是天生的兔唇,鹰鼻,一张脸上聚集好几个动物形象,差点儿构成一个动物世界。

    二仙第三点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声音大,说起话来瓮声瓮气,嗓门是发声器的话,他的嘴就是个低音炮,张嘴说句话,百米内的人听的清清楚楚,抵抗力不行的人会被震的耳鸣,头痛,心跳急促,那效果不亚于佛门狮子吼。

    很多人在找工作的时候左顾右盼,左挑右选,人家二仙儿直接就做了“仙儿”。仔细想想,他不做这行真是浪费了,天生比别人有优势,生那么丑一张脸,捉鬼的时候根本不用带什么法器,带着张脸就行,往鬼前面一伸,绝对能把鬼吓死;吓不死也没关系,还有第二招,张嘴来个狮子吼,即便那鬼没有魂飞魄散,也能被镇住。实在都不行,还可以跑嘛,多少捉鬼的先生,出师未捷身先死,遇到猛鬼时因为道行不够,没捉到鬼,反被鬼噬,都是因为没跑掉的缘故,这时候,二仙儿的第三个优势就显的无比重要,他长特别的黑,往夜幕里一钻,立即跟夜色溶为一体,追他的鬼即便打个灯笼,瞅瞎眼睛都难以找到!

    当时我就在奇怪,江帅的家人为什么不找医生,而找二仙儿过来,后来才知道,他们已经找了好几家医生,医生诊断的结果是江帅体内严重缺血,刚开始他们试着给输血,后来发现流的比输的还多,并且是莫名其妙的流失,便放弃了。回到家后,一家人哀伤不止,几欲绝望,而这时,有好心人提醒:可能是中了巫咒什么的!才花重金托人找来了二仙儿。

    在二仙儿他们近乎鞫问的态势下,我把那天江帅怎么爬上苦桔树吃了苦桔,想找水喝,摆着诡异草人、挂着铃铛的院子,江帅怎么杀的那只大公鸡……

    听到这儿,二仙儿猛然低下头,爬在我面前惊叫道:“你们杀了一只大公鸡?”

    他那张抓鬼专用的脸离我只有半尺,差点把我吓死,赶紧把头低下:“是的。”

    二仙儿立即向江帅的家人喊道:“去把你家里的谷米、豆子端来两碗,赶快,赶快!”

    豆子端来后,二仙儿念着什么我听不懂的词,一把一把全部撒在房间里,江帅的床上和床边撒的最多,放下碗后,转向我道:“后面呢?还看到了什么?”

    我又把江帅喝了跟血一样的东西和看到的那个打扮邪异的老太婆说完,二仙儿摇头苦叹道:“我早该想到是她的,早该想到的,哎,花婆婆也是个苦命的人,你们闯进她的院子也就算了,怎么能杀了她的大公鸡呢?又怎么能随便喝她的东西呢?”

    说完后,二仙儿像是想到什么,向我招招手:“小娃,你来!”二仙儿的长相十分骇人,但是他叫我,我又不敢拒绝,只得怯怯挪动着步子走过去。

    二仙儿弯下腰,拉起我的手臂,把我的脸拔过去:“闭上眼睛,不要看,不要动,马上就好,你就没事了!”

    他让我不要看,我还真不想看他,可他说“马上就好,我就没事了!”让我很纳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左手中指的指尖猛的一疼,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然后暖烘烘的,甚至有点烫,感觉那里有一堆火,接着手臂开始发麻,肚子里痒痒的,有条虫子一样的东西在身体内蠕动着爬到那里,似乎想出去,中指也有些胀。

    “啊!”耳边听到很多人的惊呼声,不知道他们看见了什么。再过片刻,就听二仙儿说道:“好了!好了!”

    虽然我很不想看二仙儿,但刚才那么多人惊呼,让我很好奇,转头时,就见二仙儿正把一团黄纸叠起来,里面有条毛衣针那么粗的青色尾巴尚在不住摇摆。

    “二仙儿先生,那我儿子呢,什么时候好?他得的是什么病?”江帅的妈妈迫不及待向二仙儿问道。

    二仙儿面无表情道:“巫妪看家三件宝,血海、尸咒、魂不老,你儿子比这小娃严重多了,这小娃体内的青丝虫最多让他肚疼个一年半载,一年后就慢慢没事,而你儿子中的血海却是要命的,我们等下就去找花婆婆,看她能不能饶了你儿子!”

    江帅他舅一直坐在旁边没开口,这时突然带着诧异道:“二仙儿先生,你看地上的东西怎么越来越少了?”

    低头时,果然见二仙儿撒在地上那些谷米和豆子在我们眼皮底下,一粒一粒的消失,像是被什么啄了去。

    二仙儿冷冷道:“现在知道你外甥为什么会这样了吧,他杀了人家的大公鸡,大公鸡要来喝他的报复!”

    第一四五章 花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