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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秘录第32部分阅读

    一汪清水反射出琉璃样的光辉。此时正值夜深,漫山如漆,茫雾混沌,深深沉沉月潜形,幽幽幻幻雾升腾,天地失色虫不鸣,万籁俱寂一山空。

    周围环境险峻,但是跟处处如屏如柱、密不透光的林子里面比起来,已经好了许多,那里是让人喘不过气的逼仄压抑,还有让人作呕的气味。

    之前在林子里每一步都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这里稍微空旷,视线宽阔,不用担心藏着什么猛兽之类,脚步也迈的大了。走在高低不平满是碎石的河道里,随时可能把脚都给崴了,心里却如同奔跑在社会主义康庄大道上般轻松兴奋。所以,什么都要有个对比,猫吃鱼,人吃肉,看着小狗啃骨头,幸福要不断比较。

    其实,我和老牛都累的不行,之所以还不停奔走,主要因为还处于林子边缘处,这里是毒虫猛兽经常出没与经过的地方,不适合停留。

    沿着谷底往上走了十几分钟,老牛停住身子,用电筒扫下四周,喘着气向我道:“铁炎,咱们就在这里过夜吧!”

    面前一汪几丈方圆的水潭,潭水碧绿,如翡翠般闪闪发光。旁边不远处还有个天然石|岤,一眼可以看清里面,七八米高,一丈多深,虽然怪石嶙峋,但是生个火、藏个身过上一夜,应该不是问题。

    我先到洞里观察一番,这里相对干燥,堆积着不少落叶碎石,没有熊虎野兽的毛发和气味,才放心把行礼放下。刚喘口气,耳边突然传来老牛的怪叫,然后是石头翻滚的声音。我惊的身体一颤:不好,老牛肯定被袭击了!赶忙抄起三八大盖儿冲了出去。

    “真他娘的晦气!”几丈外,老牛怀里抱着一捆捡来的枯枝,望着地下嘟囔,脸上带着非常不自然的表情。

    见老牛没事,我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边跑过去,边问他道:“什么情况?”

    老牛瞥着嘴,腿抬了抬:“就这鬼东西呗!”

    一只碗口大的蛤蟆正在老牛脚边蠕动,是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品种:满身黑黄云状斑纹,上面密密麻麻布满癞瘤,这些癞瘤不比家里蛤蟆背上轻轻的凸起,而像一根根荆棘刺,乍眼一看,会以为是个海胆。这蛤蟆头顶也长了个角,一寸多高,跟缩小的犀牛角很相似。总而言之,它形状怪异,奇丑无比,与其它地方的蛤蟆比起来,就是个变异。看着它的时候,已经不是不舒服,而是感到很恶心,更别说踩到了。

    虽然被老牛踩了一脚,蛤蟆却没受什么致命伤,笨拙的用两只前爪交替扒着地,慢慢前爬,方向是向着我们准备休息的洞口。尽管世界上大多数地方的蛤蟆都性格温顺,很少攻击人类,却因为奇丑的长相与身体的毒液让人们总想躲远点。我也一样,从小到大,对它们都十分厌恶,要是让它爬到洞里,我肯定一个晚上睡不着,飞起一脚将它踢到几丈外的荒草堆上。

    这些天来都没有太阳,捡来的枯枝被雾气浸的很湿,很难点燃,便想到刚才从袁莫金他们包里翻出来的酒。带进山驱寒的酒,度数都不低,浇到柴上后,火苗立即蹿了起来,有了光和热,体内的血液流动的都快了,舒服无比。

    两个人又困又乏,说不上饿,只想睡觉。各自喝了两口酒,商量一番,还是决定轮番值夜,老牛先睡,过一阵子我再叫醒他。

    靠在坚实的洞壁上,我心潮起伏,这些天几乎九死一生的经历,以前做梦都不曾想过。无奈的是,我不知道这样路还有多长,更不知道天元和李永生他们怎么样了。分开有些日子了,李永生会不会已经到了大龙潭?支吉梯玛、洛雨、田豪等人先后进入神农架,并且行踪诡秘,似乎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们要干什么?那些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野人究竟有多少?那个蛇妖会不会再出现?我们体内的蝙蝠血咒什么时候再发作……

    一切都与我们的命运息息相关,而一切都还是个迷,不禁苦笑:说不定真有那么一天,自己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咕、咕!”外面传来两声蛤蟆叫,顿时感到恶心,可是听那叫声离洞口还有段距离,自己也乏的不行,就懒的再去赶它,往柴堆上面加了火,又坐下来。

    新柴扔上去没多久,就被大火烤干,内部的水份从尾部冒出,一串串黄褐色的汽泡炸开后变成白烟,闻着有点馊味。

    老牛躺着睡的很香,听着那有节奏的呼噜声,我也觉得一切都模糊起来,虽然努力想把眼睛睁开,终究还是没成功。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开始有人说话,脑子里迷糊着:难道李永生送完天元回来找我们了?但不太像,因为说话的人有好几个,还有个女人的声音,正想看是谁呢,身体被大力推了几下。

    “野人,野人!”我迷迷糊糊惊叫着,在怀里胡乱抓,想抓枪,却抓了个空,眼睛睁开时,不由打了个激灵。

    面前站了四个人,个个冷峻彪悍,身体强壮,两个拿着我们的三八大盖儿,两个端着微冲指着我们,他们后面,一个身段极佳的女人正扶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坐下,洞口还站着两个警戒的,也有一米七八样子,站的样子很是威严,像是训练过。

    我有些心虚,不知道下面将是怎么一个过程,会不会产生对我们不利的局面。转头看老牛时,他倒是镇定的很,眼睛斜斜责备我道:“你不是守夜吗?这怎么解释?”

    他像是知道我睡着了,我只得尴尬着,双手一摊:“他们装备太先进,火力太凶猛,杀进来了!”

    我和老牛一唱一和,面前的人却受不了,一个汉子冷冷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嘴上没说,心里嘟囔道:“干什么的还用问?跑到这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随时可能把命丢了,难道会是过路的!”

    对面既然问这样的话,就证明他的智商比较惹争议,我暗笑着,正准备编个什么故事哄他一下。旁边老牛已经一抹脸站起来,扯了扯被树枝挂破的的衣领,整理一下仪容,向前一步,跟他们敬个礼,满脸堆笑道:“老总,我……”

    老牛滑稽的动作与言语几乎让我再也憋不住,差点笑出声来,但对面来者不善,也只得忍着。不过,我也有些疑惑,毕竟老总这名字不是乱叫的,在旧时,只有警察、士兵等才被称为老总,老牛现在这样称呼他们,是信口开河还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对面几个汉子非常不友好,老牛似乎想上前跟他们套近乎,可是腿刚抬起来,就有又一人阴着脸,抬起枪厉声冲他道:“你敢再动一下,我就崩了你!”

    面对如此窘迫而危急的场面,老牛竟然不慌不乱,又如儿戏笑道:“老总,千万别开枪,也别误会,我们都是好人,我家住在神农架外面的原洞湾,我叫牛旺!”

    我们在原洞湾停留过,老牛说自己是原洞湾的或许还能懵的过去,但他只介绍自己,难道想搞什么鬼?

    那汉子见老牛就此打住,没再说下去,就把枪口向我这里一转:“他呢?他是什么人?

    “几位老总,他,他……”老牛结巴两下,突然抬高声音:“他是日本人!”

    老牛的话如同一颗炸弹,所有人都是一惊,纷纷把目光转到我身上,就连站在洞口那两个放哨的都转过头来!

    进山这么久,我第一次感觉自己如此闪耀,吸引了如此多人的眼球。可惜这些目光对我没有崇拜,只是怀疑与冷漠!老牛这孙子想做什么?我一头雾水。

    看这情形,要是再让他说下去,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不等我阻止,老牛又继续道:“他说自己叫小泉中生,是日本野生动物研究所的,来咱们神农架研究这里的野人,我是他的向导!……”

    我愤怒至极,到现在才明白这混蛋是变着法的骂我,我不想当着这么多的人与老牛对着骂,却在心里,默默把他祖宗十九代都问候了好几遍。说老子日本人我已经很火大,他娘的又说老子是小泉中生,你他娘的还:瓜地中生、茅坑里生、野藤上结、马路边捡的呢!

    第一四零章 云蟾 7

    他们手里的微冲和旁边那女人让我想起曾经见过他们,就是杀死棺材兽的那一群。不过,我也没有太紧张,他们对我们虽然比较冷漠,却和杀人成性的常坤有本质的区别,常坤如同一只疯狗,见人就咬,而这群人到现在为止,并没有要伤害我们的意思。

    当时隐约听得那女人叫熙柔,对她的印象尤为深刻,往棺材兽嘴里扔手雷的瞬间,需要的不止是本事,更需要勇气和智慧。面对此有智慧的人,根本没必要拐弯抹角兜圈子,否则只会让自己难堪。

    便起身指着老牛道:“呵呵,我这朋友没见过什么世面,见到人多就害怕,害怕起来就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自我介绍一下,他叫牛旺,我叫杜铁炎,都是附近的山民,我们进神农架就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神农洞天的宝藏,你们如果有兴趣,可以入我们的伙儿!”

    他们似乎对我的坦白感到惊讶,但听到我让他们入我们的伙儿,纷纷不屑起来。这也是我预料中的,他们个个威武彪悍,装备精良,拉到战场上能顶一个加强连,看不上我们拿三八大盖儿的理所当然。

    却在这时,熙柔走过来冷冷问了一句:“那天晚上,爬在山顶的是你们?”

    我心里顿时一震,当时他们在谷底杀棺材兽,我们躲在树丛里看,离她的垂直高度有好几百米,但她临走的时候,却往我们那里看了一眼,我当时怀疑她是无意的,万万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发现了我们。

    旁边老牛不等我回答,立即笑道:“对,对,熙柔姑娘,我对你的胆智身手都佩服至极,这样吧,如果你们不愿加入我们,我们入你们的伙儿也行!”

    熙柔连头都没回,斩钉截铁道:“不需要!”

    “呵呵,呵呵!”老牛傻笑两声,没再说话,场面顿时冷下来。片刻后,一个黑脸汉子突然向我们道:“你们两个滚出去!”

    我和老牛听到这话,愣着没反应过来。黑脸汉子见我们没动,嗓门又提高一点,伸手指着洞外,冲我们吼道:“我让你们滚出去,你们聋了?”

    这分明是仗着人多装备好,要抢我们睡觉的地方,太他娘的欺负人了,不讲理不说,还这么粗暴,我十分愤怒,明知故问的顶了一句:“去哪儿?”

    黑脸汉子立即愤怒,双眼圆瞪,挥起拳头就想向我身上打,我也是热血上涌,忘了一切,也握紧了拳头。老牛赶紧死死扣住我的手,然后向黑脸汉子陪笑道:“老总,我这兄弟心眼我有点死,我们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老牛像是怕我想不开,一边拉着我向外走,一边劝慰我道:“铁炎,古往今来,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你怎么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你以为你什么时候都是天王老子?乱逞什么英雄?要知道,在这深山老林里杀个人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死了白死,连个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

    我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谢老牛,还是该骂他,只知道心里很憋屈。刚才如果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我,对面那群人只需抠下扳机,我就可以去见阎王了。老牛想的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而我想的是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两个人都有道理,无所谓对错,世界观、价值观不一样。有一点不可否认:他的眼光比我更实际,也更长远。

    此时还是深夜,阴雾正浓,寒气最盛。我们也没走远,在洞口处又生起一堆火。外面不比洞里,洞里比较聚气,已经被烤的暖烘烘的,外面却只有身后一面是峭壁,火焰的热量全部消散在空气中,离火稍微远点,就冷的不行。

    越想越气,便牢马蚤道:“这群人简直是强盗、土匪,老子恨不得灭了他们!”

    站在洞口那两个哨兵想是听到我说话了,冷冷看了我们一眼,不过也没说什么。倒是老牛鬼笑着,阴阴对我道:“铁炎,你这思想很危险哪,你知道刚才打起来有多严重?处理好了,是一场国际纷争,处理不好的话,第三次世界大战就因你而起了!到那时,烽烟四起,战火纷飞,会有多少人无家可归,多少生灵惨遭涂炭……”

    不等老牛说完,我就跳起来,骑到他身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脑袋使劲儿往下面压两下,向他道:“你这孙子,刚才说老子是日本人,还说老子是小泉中生,老子都没说你是厕所中生,你他娘的还没完没了!你他娘的才日本人,老子今天把你剁了,看看明天会不会发生世界大战!”

    老牛哈哈大笑着,身子用力往前一蹿,轻松从我下面挣脱,跑出两步后,回头冲我做个鬼脸,我立即追过去,跟老牛追闹起来,没跑几步,老牛突然停了下来,两眼也变的呆直,仿佛被雷劈了。

    这一招老牛之前已经用过,现在又来,简直不把我的智商放在眼里,我想都没想就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反扭过来,准备在他屁股上踢两脚。老牛却用另一只手指着前面,压低声音道:“铁炎,别闹,别闹,快看水里!”

    连台词都跟之前一样,老牛的脑子真的是生锈了,我懒的理他,扭着他的手臂没松,抬腿在他屁股上顶了一下,打趣道:“看你个头哇,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就是乖乖的跟我陪礼道歉,再叫两声大哥,我才考虑饶了你,否则……”

    “张贤,我真的没骗你,就在水里,两颗碗口大的东西发着绿光,跟夜明珠一样!”话音响时,本来站在洞口守卫的哨兵,一前一后从我们身边向水潭走去。

    我这才意识到老牛这次是说真的,不由自主的把抓着他的手松开,可惜晚了点,张贤他们已经走到水潭边上。

    这群人个个如狼似虎,仗着手里有枪,脾气也火爆的很,水潭有异常虽然是老牛先发现,也是我们先过来的,但挡不住人家明火执仗的抢,现在我们枪都被他们收了,更没跟他们争论的资本。话虽如此,我和老牛终究耐不住心底的好奇,想去看看水里是个什么东西,就算得不到,饱个眼福,应该不算过分。

    “咦,怎么没了!”跟张贤过来的另一个汉子反复打量水面,满脸疑惑。

    张贤口气带着怀疑道:“你不会眼花了吧!”

    这时,老牛笑着快走两步,接过来:“绝对没有,我也看见了!”

    张贤一直端着枪,听到老牛的话转过身来后,枪口直直对准老牛,老牛赶紧站住,尴尬笑着,脚下迈着细碎的步子,小心翼翼躲过几乎顶到自己的枪口,紧张道:“老总,小心走火,小心走火!对了,我和你这位兄弟看到的一样,水里有绿色的光!”

    老牛的身体挪到哪儿,张贤的枪口就跟到哪儿,始终对着他,带着讯问的语气道:“那你有没有看到水里是什么?”

    “这个,这个……铁炎,你猜水里会是什么……”老牛自己回答不上来,就往我这里推,真是个混蛋。

    张贤怀疑的眼神与黑洞洞的枪口从老牛那里转到我这边,让我也有些心虚,不管是谁,被枪指着的时候,估计都差不多。这群人虽然到目前为止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估计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可人心难测,我还是要小心点,心想:虽然不知道下面是什么,好心提醒一下应该没错。

    便故作高深,打量着四周:“古往今来的出宝之地必有气有势,有祥有瑞,可是,这旁边的山有石而不险,有形而无势,无形无势自然无气,气都没有,怎么会有祥瑞之兆?另外,此处雾寒地幽,林疏石恶,瘴毒飘隐,邪气浮沉,当属凶地,凶地怎么会孕宝?如果你们再注意一下,就会发现这潭也有些不对:它方圆不过几丈,潭水碧而略黑,不清不明,还飘着一股腥气,以我看,水里没东西就算了,有东西的话,必定是不祥之物!”

    第一四一章 云蟾 7

    我绞尽脑汁想出来这段近乎高深玄妙的话,果然把张贤他们唬的一愣一愣,老牛更是在背后对我竖起大拇指。

    “快看!”张贤旁边那汉子突然表情激动,伸手指着水里大喊。

    不知什么时候,水底悄悄亮起两盏浅绿色的灯,各有碗口大,左右相距三尺。这灯如光如焰,绿中透黑,纹路似环,冷光散射,邪气渗人。

    张贤满脸好奇,探头探脑又往水边走了两步,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