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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天魔第5部分阅读

    孟冉壳暗淖纯龌刭鞴暮茫俊?也不知道王动这一激动打算到何时才会停止,杨通宝连忙出声提醒道。毕竟现在 这种时候,可没有那么多空档用来感恩戴德。

    「哦、哦,是是……看我,差点都把它忘了。」用力眨了眨眼睛收敛泪光, 王动的脸色变得沉稳起来。

    果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现在杨存才知道,敢情这句话不仅仅是用来形 容思念不见的情人之间,还可以运用在事态的发展中啊。

    自己陷入那个奇怪的空间也不过就是几天的光景,可是在这几天中,外面却 已经快闹翻天。原来定王赵元明的势力已经扩张到如此地步了吗?势如破竹,得 到百姓拥戴,果真如几天前胧月所说的那样无往不利。

    唯独诡异的是,出兵抵抗的人只有镇王杨术,而皇帝独掌的兵力却没有任何 动静。同样奇怪的还有荣王赵元清执掌的顺天府,居然并未在这种紧要关头出手 援助定王一伙,而是安静的不可思议。

    别的还可以,远没到可以损害到自己切身利益,要紧的是杭州城,要知道自 己以后的老窝可都在那里。急于知道杭州城内情况的杨存将目光投向杨通宝,无 声询问。

    杨通宝动动嘴皮,并未答话,只是低下头满面愧疚。

    这个动作已经说明一切。握手成拳,杨存的心再也轻松不起来。

    「少爷,周印已经派周家人前来支援,可是现在杭州城已经被封锁,他们被 阻挡在百里之外,一时之间也……」说起眼前的局势,王动也恢复凝重之色,语 带惋惜道。望了一眼杨存,复又补充说道:「至于其他的杨家老将已经都在赶往 杭州的路上了。」

    「嗯?周印?」挑起眉头,杨存回忆起杭州的路上王动引见过的人,望着王 动道:「动叔不是说现在他们皆已自立门户,若是还以杨家之名出战,会不会为 难他们?」王动之前说得动,纵然他们在心中多想回来杨家,那也已经是不可能 的事情。不当家的老将们总得为子孙考虑考虑啊!

    「少爷,」王动唤一声,脸上带着动容,说道:「当年追随老太爷与老爷子 的老将们现在虽已自立门户,但逢此大变,又岂会有坐视不管的可能?虽然重回 杨家是不可能的事,出手援助还是最起码的仁义。」

    「如此,那就为难他们了。」现在说得虽然轻松,杨存却明白,在这个时候 答应援助自己,就算说服那些当家的子孙们,也必定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不过 现在并不是娇情的时候,能说的只有一句感恩的话了。

    「那除了他们之外,我们现在还有什么人吗?」其实杨存现在问的这是一句 废话,有没有人他心中还是有数的。

    「这个……」杨通宝果然犹豫一下,带着沉吟答道:「现在我们这边的杨家 兵将都不多,而且都是新手,未经正式的兵营训练,若是贸然交手,必定吃亏。 本来王爷亦派了兵将过来援助公爷,但是……」

    拿几个只本着一腔热血、背着杨家昔日的威名就起身追随的菜鸟,和为数不 多的一支在暗处保护着自己这几个人的好手们,想与白永望手下的军队抗衡,这 无疑不是笑话吗!至于杨术的兵,想想赵沁云他们既然早就有所防备,既然周印 的人过不来,他们又怎么过得来?

    「对了公爷,」想起别的事情,杨通宝眼睛倒是亮了一下,说道:「陈家老 爷子找过属下,说若公爷有用得着陈家的地方尽管开口。」

    「陈家……」缓缓沉吟着,陈庆雷与时敬天的脸交替在脑海中浮现,想起那 般的家大业大,还是摇摇头:「暂时先将这事搁一搁吧。」

    自己无意之间救了陈家那个宝贝命根子的小子,以陈庆雷的为人,若是自己 开口求助,他肯定不会推辞。可是现在这种时候,出面帮助明显处于劣势的自己 不就等于送死?

    「唉,」叹息一声,百般滋味一起涌上心头。要兵无兵,要将无将,又与赵 沁云撕破脸,这时候想要自保,简直就是他妈的难上加难啊!这个光杆司令还真 不好当。

    「公爷……」望着杨存愁容满面,杨通宝欲言又止。

    「算了,总会有办法的。」着急也是白搭,杨存挥挥手,说道:「船到桥头 自然直,或许会有别的办法嘛,你们也不要太过忧心了。」说完兀自转身去找胧 月,一心想着这种时候她可别再替自己找什么麻烦才好。

    话是这样说,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可想?虽说那都是兵马,自己又能上哪里弄 来?就那些喂了毒的药尸就已经够愁人的了,现在又……

    望着杨存离去的背影,杨通宝与王动对视一眼,皆是无奈。

    自古皇帝的圣旨就被视为接近神圣的存在,为了不至于显得太过另类而被扣 上一个自己也担当不起的罪名,杨存也随着大流对那块写了字的明黄锦帛存起恭 敬之心。至少面子上是如此。

    暂且将愁人的事情放在脑后,回房换过衣裳,又逗弄安巧、安宁两姐妹一番, 杨存才往着胧月的住处行去,心中微微猜测一下老皇帝的密旨内容之后便止住思 绪。

    胧月似乎对栀子花有着偏执的爱好?连身着男装、以男儿身混淆别人视线时, 也不忘记将那股香味带在身上。而现在在东厢院落中,更有大片的栀子花肆无忌 惮地开着。

    「这个季节还开花?」杨存随意说了一句,并未特别深究。抬步间,悠扬的 琴声缓缓响起,宁静深远。

    放眼望去,坐在花苑亭中间抚琴的胧月一身白衣,雌雄莫辩,带着几分论仙 的味道。尤其侧脸在光影中生出一种朦胧的美感,杨存忍不住看到出神了。

    真是美啊,一个眉眼婉转间,说不出来的柔媚万千,却又带着更甚一般小儿 女的英气,看着看着,格外引人注目。

    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杨存想着,心中一股自傲感油然而生。也并没有产生那 些龌龊的想法,单看着时光静静流逝。

    奇怪了,同样是自己的女人,这胧月看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不像揽月 那种明知不可得的平行感,反而多了些亲和。这种什么也不做,只想着一直这样 看着她的想法,连面对怜心美人时都没有过。

    难道自己中邪了?杨存勾唇笑笑。看来还要与这位郡主美人多多亲近才好。

    恰逢胧月望过来,杨存那抹笑尽落她的眼中,她红了脸颊,琴声戛然而止。 「胧月美人,我来了。想我没有?」摒除奇怪的想法,杨存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正 常一点,尽管他所谓的正常看在别人的眼中也就是个吊儿啷嘻。

    「公爷。」胧月收手,脸色一整,起身向杨存点头致意。

    「咳咳……」以拳掩唇假意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杨存也开始正经起 来,问道:「不知圣上的旨意何在?」

    一丝柔和的笑意自眼中闪过,胧月拍拍手,有人端着一个托盘过来,恭恭敬 敬的样子,让杨存不得不注意到供在里面的那卷黄铯锦帛。当下就一撩袍角作势 准备跪下。

    「公爷,」胧月伸手,不轻不重搀扶了一下,道:「公爷免了吧,这旨,接 了也就罢了。」

    一般男女之间,一方行礼另一方欲阻止时皆是虚扶,都因男女有别,实质性 的接触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流言。

    但胧月这次的搀扶却是真实的接触,这也表明她现在是站在自己这边。心中 得意了一下,杨存没有坚持,顺意站了起来。

    自托盘中拿起锦帛,胧月捧着它递到杨存手中,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跟捧着 易碎的瓷器没什么两样。杨存自然不敢轻视,双手举过头顶无比虔诚地接过来, 然后打开。

    不动声色看完上面的内容之后,杨存冲着胧月淡笑,口中三呼万岁,对着京 城的地方弯腰低头,然后在心中将老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

    「靠,他妈的一个半死不活的老皇帝,你怎么知道老子有逃走的想法?让老 子处理杭州城的事情,您倒是派些兵将过来啊!您该不会是病糊涂了,以为老子 我是天兵神将,以一人之力就能处理白永望手下那些兵马?那老子不得不说,您 还真看得起老子啊……」

    老皇帝的密旨中除了一些场面话之外,将有用的内容整理到一块,其实就是 一句话:杨存,你快给我把杭州的事情解决。

    解决……解决……天知道在来见胧月的路上,杨存就已经打定主意要以自己 手中无兵的借口避开这次的事件。管他说什么都好,老子都都没有能够好好活着 享受这个花花世界来得实惠啊!这老皇帝倒好,居然不动声色就将自己后路堵死 不说,还出乎自己预料的在密旨之中对要派来支援自己人马一事只字不提。

    还真是放心,就这么将杭州这座如此重要的地方安危交给自己,他就不怕失 算吗?老皇帝到底仰仗什么?还是他另有打算?就算知道杨术的兵马在路上也不 应该这样吧?这算是器重吗?杨存心中莫名有了淡淡的不安……

    操,该不会是老皇帝手中已经没有可用之兵了吧?定王再加上看起来和谁都 很好相处的荣王,这次该不会是自己押错宝了吧?

    「公爷,您……可还有别的问题?」见杨存弯着腰,半晌没有打直的打算, 胧月试探着出声。

    这道密旨的内容她知道,知道了,也就明白杨存的为难。这种时候来这样的 旨意,还真是让人……可是,她却没有半点质疑的资格,只因这段话是九五之尊、 高高在上的皇帝说的。

    「没事。」杨存终于舍得放弃与地面的对视,抬头,神色如常。

    「公爷,」越是这样,胧月倒显得越来越不安,试探说道:「我这里还有些 人,不如公爷……」

    「不知郡主手下有多少兵马?」杨存打断她的话,巧妙地将嘲讽藏了起来。 胧月被噎了一下。不过就是从京城带来几十个安卫和一些护卫,加起来不过百人, 兵马一词如何担当得起?

    「圣旨已接,杨某先告辞了。」面无表情的扔下一句,杨存转身就走。

    「公爷,您这是生气了吗?」

    在杨存刚踏下花亭最后一阶台阶时,胧月突然出声问道。

    杨存冷笑一声,转身望着面带忧色的胧月回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个时候郡主还是别和臣有过多接触,赶紧回京得好,免得被臣连累。「

    「你……」胧月被噎住,脸色有些苍白。

    杨存冷哼,再次转身,不带任何感情。

    「在你心中我就是那样的人吗?杨存,既然已经委身于你,我胧月此生就是 你的人。一日为夫,终身为夫,我必会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随着脚步越走越远,胧月坚定的声音开始模糊起来。杨存并没有回头来个相 拥而泣的狗血戏码,但他却也在那一刻终于明白胧月和其他女人的不同。

    安巧、安宁、高怜心,都会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这一点,杨存从不怀疑。 至于李彩玉,想来应该也不会太差。这些女人委身自己,除了一个看不透的李彩 玉以外,其他人对自己绝无二心。

    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这么理直气壮说出一日为夫、终身为夫的话来。就 算知道她们也会做到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可是知道是知道,讲出来又变得不一 样了。

    难道这仅仅是因为胧月高高在上的郡主身份?杨存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 在这个禁忌如此之多的时代,胧月肆无忌惮喊出那些话时,心中的感动与激动排 山倒海而来。

    不回头不是因为不喜欢不接受,而是怕,自己如今行走在随时都会去阎王那 里喝茶的危险边缘,给不了人家一个未来。

    不厚道是不厚道的事情,可对女人终究还是心软的。

    第七章前往险境

    夕阳西下,半空的血红在如血残阳的渲染下,连杨存独坐院中小酌的俊颜上 也带着一层阴晴不定的红。

    老人说,这样的天气隔天必定会变天,杨存不知真假,但说不定一个不留神, 这大华的天可真就要变了。

    圣旨、杨家还有身边这些人。虽然的的确确动了要避开风头的想法,但是杨 存知道,那个年头充其量也只能在自己的想象中存活而已。就算老皇帝不曾搞这 些小动作威胁自己,单凭「杨家」这两个字,杨存便知自己其实根本无法离开。

    从很多年前自己睁开眼睛,发现身边一切沧海桑田时,一切就都已经注定好 了吧?自己是圆滑的,经过一世的拼搏,看穿世间的冷暖,又怎么还会有些这同 龄人的冲动热血?可是这具身体上流淌的毕竟是杨家的血脉,里面带着与生俱来 的骄傲。

    就算识时务,做所谓的乌龟俊杰想要离开,恐怕血脉之间、骨髓之中的杨家 骄傲也不会允许。而且现在这具身体与自己是那样的契合,就像它本来就是自己 的一样,那些千百年之后的事情反倒是恍然若梦。

    自己就是杨存,杨存本来就是杨家人,而且还是世袭敬国公,江南杨家的当 家!所以,虽然不忿,在心底深处的理智还是让杨存知道所谓的圣旨,不过就是 为自己心头又加了一把火,将自己的后路给断掉,如此而已。

    杨家?杨家!

    夕阳西沉,逐渐隐藏视线所及之处。那些如血般的晚霞开始逐渐熄灭,成了 沉闷的压抑。黑暗开始慢慢吞噬着一切。

    其实没有源头就没有风云变幻,只要定王不在,一切就会终止。

    而杀掉定王虽是难上加难的事情,却也并非绝无可能。

    可惜杨存不会做。各种缘由皆因人家可是亲王、皇帝的儿子,不是自己这个 国公、杨术那个外姓王可以比拟。就算一时之间看不出来老皇帝的厚此薄彼,但 是……曾经发生在京城中的事情也说明一些别的东西。

    还有萧九欲说还休的秘密。

    「老皇帝、赵元清、赵元明、杨术……」仔细咀嚼着这些单纯的人名,杨存 的脸色开始变幻莫测。最后古怪地笑了一下,仰头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爷,您有心事啊?」早就过来悄然站在一边的李彩玉不敢出声,生怕打扰 杨存的沉思,现在见他笑了,方才上前屈膝行了一礼,伸出素手为杨存空掉的杯 子斟酒。

    「嚼。」杨存简单应了一声,随意地问道:「安巧她们呢?」

    李彩玉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但没有显露出更多东西,依然恭敬地答道: 「巧巧她们为公爷熬汤,奴婢先来伺候着。若是公爷……公爷信不过奴婢,奴婢 这就换她们回来。」

    「你知道我信不过你?」对李彩玉的话,杨存倒是没什么好惊讶。眼色变得 深沉,脸色不变,继续拿起酒盏,语气如常,就像说着什么寻常的话题一样。

    李彩玉的手抖了一下,望着撒到桌上的酒滴,连忙擦拭干净,才将头低了下 去,答道:「奴婢不敢再奢求什么,也不敢请求爷相信。奴婢只能说一句,若是 爷有任何不测,奴婢必定以身殉主。」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看来,你一早就知道我必定会死?」晃晃酒盅,看着其中的水波荡漾,杨 存继续抓着李彩玉话中的重点。

    「爷,谁都会死,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这样的回答倒让杨存讶异一下。虽然听起来是模棱两可忽略重点,但也不无 道理。重要的还是李彩玉此刻的语气,不再是那种胆战心惊的卑微,仿佛带着奇 怪的勇气。

    杨存的直觉是对的,当他挥挥手道:「你下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伺候」时, 李彩玉便跪了下去。

    「爷,奴婢只是一个丫鬟,身份卑微,死不足惜。所以请爷在送走安巧她们 的时候留下奴婢。奴婢发誓,再也不会做有损爷安危的事情。」炎龙之事,有一 半是因李彩玉而起,在杨存为炎龙所困扰的那些时日中,李彩玉可说是罪责难逃。

    可是,即使在知晓其中的蹊跷之后,杨存却并未以此事对李彩玉有过任何惩 罚。这一点,让甚至已经做好赴死准备的李彩玉意外至极。

    「爷,奴婢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唯一能祈求的便是请爷容许奴婢 生死相随。」

    声泪俱下,情真意切。跪着的李彩玉对杨存磕下一个头。额头与地面相撞的 声音是那样的清楚。

    这是今天第二个人对自己说想要与自己生死与共。这应该是很值得高兴的事 情不是吗?可惜杨存还真轻松不起来。

    在她们眼中,自己真就躲不过这一劫了吗?自己与赵沁云的差距果真那么大? 还真他妈的郁闷啊!

    「匡当」的一声,瓷器打碎的声音传来,杨存抬头望过去,便看到安巧拉着 安宁一起奔过来,挨着李彩玉也跪了下去。

    「巧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