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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妻发家第3部分阅读

    师傅更经验老道的,最重要的是,董师傅为人可靠重义,是最值得信赖的人。”后面那些话都是她自己胡乱掰的,左之镇压根没说过,但左之镇会找他来,定是信得过他,想来她这么说也不夸张。

    见两人都一派诚恳,加上左之镇又对他孙儿有恩,董师傅考虑了下,便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三人便开始商讨要如何凿井采盐之事。

    听董师傅简单介绍要如何开凿、如何采卤,采完之后,又要怎么运送上来,最后还要再煎盐,才能从中提炼出盐巴。

    文咏菁听得两眼发昏,工序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很多,倒是左之镇听得很认真,还提出几个问题请教。

    三人走回宅子的路上,左之镇仍在与董师傅讨论,文咏菁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但在听到开凿一口盐井要花费的人力物力时,她的脸色瞬间一变,这才想到一件很现实的事,他们手上只有几百两银子,连前制作业的成本都无法负荷。

    想到巨额的花费,她的嘴角抽了下,看向仍在跟董师傅讨教着的左之镇,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到这一点。

    若是他们筹不出钱来,只能看着土地干瞪眼了,要不然就只能把这只金鸡母给高价卖了,但若是真要卖,她又万般不舍,她可是第一个发现的人呢。

    想到这些,文咏菁先前的喜悦之情像是被狠狠泼了盆凉水,心头凉拔凉拔的,一路上不停的叹着气。

    终于,她奇怪的反应引来左之镇的注意。“怎么了?是哪里不适吗?”先前还那么兴高采烈,怎么这会儿整个人突然蔫了下去?

    “我……”她想把心中的忧虑告诉他,但是见他一脸关心,不禁把话又吞了回去,不想在这时坏了他的好兴致,算了,等回去再跟他说吧,于是她摇摇头,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

    他看出她心里肯定有什么事,但当着董师傅的面又不好细问,便打算回去后再问个清楚。

    第4章(2)

    在客栈安顿好董师傅,并请人明日送他回屏阳县后,左之镇和文咏菁这才回到庄子。

    两人喝了杯茶,休息一会儿,在他的询问之下,她这才说出心中隐忧,“开凿一口盐井要花费那么多钱,我们手上所剩的那些银子一定不够。”

    左之镇闻言,神色不变。“你一路上在担心的就是这件事?”

    见他一派从容淡定,似乎胸有成竹,她不免有些讶异。“难道你有办法筹足那些银子吗?”他该不会是在别的地方还偷偷藏了私房钱吧?

    “我没打算去筹银子。”其实早在她提起那块地可能有盐时,他便已通盘考虑过了。

    她惊愕的瞠大眼。“蛤,你不筹银子?你是不想开采那块地了,还是你想要把地卖掉?”

    “我没打算要卖。”见她一脸着急,左之镇突然兴起想要逗逗她的坏念头,故意不把话一口气说完,而是端起杯子,慢条斯理的啜着茶。

    文咏菁情急的摇着他的手臂催促道:“你既没有要卖,又不想办法筹钱,难道你手里还有银子吗?”

    “没有,我所有的银子都在你那儿了。”他摇头,垂眸看着她亲昵的搂着他的手臂,再看着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好奇的表情,不禁有股想将她搂入怀里好好疼惜的冲动。

    她终于看出来了,他根本是存心吊着她,她凶巴巴的拍打着他的手臂。“喂,你不要再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真是粗鲁。”左之镇嫌弃道。

    文咏菁横眉竖目,两手叉腰。“你要是再不说,我还可以更粗鲁。”

    “姑娘家应当温柔娴雅才是。”他教训道。

    “别拿我做不到的事来要求我,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你爱要不要!”

    左之镇瞪着她,然后从嘴里吐出了个字,但仿佛含着一颗卤蛋,有些含糊不清。“……要。”

    她一开始没听清楚,但见他说了后脸色别扭,耳根子微微发红,很快会意过来,她挑起眉,咧开得意的笑容,伸出一只手拍着他的肩膀,称赞道:“算你有眼光。”

    他有些羞恼,索性将她一把扯进怀里,抬起她的下颚,故意恫吓。“你老是调戏我,我要惩罚你。”

    文咏菁两眼眨了眨,流露出一抹兴味。“哦,你要怎样惩罚我?”

    见她没有丝毫惧意,反倒一脸期待,左之镇磨着牙,心一横,俯下脸,狠狠的攫住她那张老是说着不正经话的小嘴儿,来回辗吮。

    被他有些粗暴的吻着,她却不觉得讨厌,她一向是个忠于感觉的人,于是她两手环抱住他的颈子,毫不忸怩的回吻着他。

    左之镇起初有些措手不及,但没多久,两人很快就适应了彼此,越吻越深入,心跳也越来越急促,体温渐渐升高,他的手忘情的抚摸揉搓着她的背,搂着她将她压向自己的身子。

    两副身躯紧密贴合磨蹭,蹭出了热烈的欲火,他感觉到下腹蠢蠢欲动,仿佛在催促着他更进一步。

    文咏菁察觉到身子里躁动着的情欲,在发现他的手意图解开她的衣襟时,她硬生生强迫自己拉离与他的距离。

    她觉得进展太快了,虽然已决定跟他试试看,但她还没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最重要的是,她对他的感情还没深到可以将整个人交给他。

    他不满的想拉回她,却被她拨开了手,他燃烧着欲望的双眼带着怒气瞪着她。

    文咏菁安抚道:“你先等一下,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不适合做那种事。”

    左之镇急忙反驳,“我的身子已经恢复七、八成了,这些天和你和师傅去看地也都没问题。”

    “还是等你完全复原再说。”她很快转开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既不想卖地,手上又没钱,究竟打算怎么做?”

    他有些悻悻,但也没再强求,理了理衣裳,平稳心绪后,才缓缓道:“我打算找几位朋友,我出地他们出钱,凿井采盐可没那么简单,除了银钱之外,若没有其他的关系,可不容易取得朝廷售盐的引子。”

    “什么是引子?”文咏菁不解的问。

    “引子是朝廷允许私人售盐的一种凭证,除此之外还要向盐铁司上报,征得朝廷同意之后,日后便要依据产量来上税。”

    “那要上多少的税?”她没想到要采盐来卖,还牵涉到这么多问题。

    “盐税较重,一般约是三成。”

    文咏菁很吃惊。“这么重?!”三成就是百分之三十,也就是说他们产出的量,每十分里,就要上缴三分。

    “朝廷能允许民间私下采盐已是不错,在前朝,这可是禁止的。”

    接下来左之镇又告诉她关于朝廷采盐贩卖的规矩,两人讨论了一下午,见他早就把各方面的事情都考虑得很周全,她不禁对他另眼相看。

    她本以为他只是个身娇体贵的侯府少爷,没想到他的思绪竟如此周密,计划起事情来,各方面都很仔细,连她完全没想到的细节,他也都预先设想好了。

    看来他不只是那张脸长得好看,内里也是有真才实学,随着他的解说,文咏菁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的欣赏。

    接下来的日子,左之镇一边调养身子,一边筹备凿井采盐的事。

    文咏菁也在与他朝夕相处之下,情愫渐生。

    这日一早,文咏菁来到左之镇房里,等着要与他一同用早膳,怎料他忽然吩咐凤儿,“去取支眉笔过来。”

    凤儿有些不解,本要开口询问要做何用,但眼神一转,落到夫人那张清丽素净、未施脂粉的脸上,忽然顿悟了,掩着嘴笑着,很快拿来自个儿的眉笔递给主子。

    文咏菁正坐在桌案前看着一本杂书,里头记载著作者老怪游遍天下时,遇到的一些光怪陆离的趣事。

    这是她昨日无意间在他书房里看到的,顺手翻了翻,没想到就迷上了,幸好这个时代用的是汉字,她都认得,看得津津有味,所以并未多加留意左之镇与凤儿的对话。

    直到手里的书册被拿走,文咏菁才抬起头来。“你做什么?把书还我。”

    “等一下再还你,你先坐好,我帮你画眉。”左之镇道。

    “画眉?”她错愕的瞪大眼。“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帮我画眉?”

    见她脸上没一点惊喜害羞,还一副他是不是犯胡涂的表情,他不免有些懊恼,别人家的娘子都是那么温婉娴淑,就只有他家娘子性子大刺刺的,不知温柔为何物。

    “做丈夫的都要替娘子画眉。”左之镇微抬起下巴,高傲的道。

    “是吗?”文咏菁看见凤儿掩着嘴在一边偷笑,再看着他一脸别扭,她极力忍着笑意,决定顺从的让他画眉。“好吧,你画吧,不过不要画得一粗一细一高一低,这样我会见不了人。”

    “你放心,我会画得很好。”他信心满满,拿着眉笔开始在她眉毛上描画。

    其实她的眉毛细长,颜色浓黑适中,本来就长得极好,不画便很美,但他突然心血来潮,想尝尝为妻子画眉之乐。

    他描完左边,再描右边,然后再描左边,之后两边来来回回的描画着,表情也跟着越来越凝重。

    见他画了半晌都还没画好,文咏菁问道:“还没好吗?”

    左之镇的手微微一顿。“再等一下。”他用手去涂抹方才画歪的眉,结果越抹越黑,他脸色也变得一样暗沉了。

    凤儿在一旁静静看着,几乎都要不忍心看下去。

    文咏菁瞟了眼左之镇的神情,倏地推开他,跑到铜镜前一看,差点没昏倒。

    “这画的是什么鬼呀?!”她的眉毛都看不出形状了,一片黑色,连她的眉心和额头也都染黑,她没好气的瞪向拿着眉笔跟来的他。“你是不是故意不想让我出门见人,才把我画成这副鬼样子?”

    “不是。”他僵硬的解释,“我没想到画眉会那么难,老是有一边比较粗一边比较细,才会弄成这样。”

    他的表情很无辜,仿佛自己也是受害者,文咏菁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也不忍再责怪,转而向凤儿吩咐道:“凤儿,去拿条湿布给我。”

    凤儿掩不住偷笑着,很快拿来一条湿布,小心替她将画坏的眉毛擦干净,回复她一张干净的脸。

    瞟见左之镇杵在一旁闷不吭声,脸色不太好看,凤儿赶忙替主子说话,“夫人别怪三爷,三爷也是好意。”她知道自家主子是想亲近夫人,没料到好心办了坏事。

    看见他的表情,文咏菁觉得很好笑,这男人自己做错事还一脸不高兴,好像谁欠了他似的。“算了,反正都洗干净了,吃饭吧。”她走过去,拉着他一块走向桌前。

    她若不哄着他,还不知要闹别扭闹到什么时候。

    在她牵握着他手的那一瞬间,左之镇阴沉的心情顿时明朗起来,“以后我……”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她抢先一步,“不要再帮我画眉了。”见他似乎又要变脸,她随即解释,“你看我的眉毛长得很好看,根本就不需要画。”

    左之镇绷着脸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吃饭时,他还在懊恼着适才画坏了她眉毛之事,觉得自己这个做丈夫的在妻子面前丢了脸面,心情十分不好,连带的也没啥胃口。

    快速用完早膳,左之镇就准备出门去盐地一趟,怎料就在这时,有个不速之客登门。

    第5章(1)

    “三弟,为兄见你气色甚好,病是痊愈了吧,看来我作主替你娶妻冲喜真是对极了。”左之佑坐在堂屋的主位,言笑晏晏,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把弟弟的病能康复全都归功于自个儿。

    他身上穿着一件蓝色锦袍,腰佩一条莹白的玉饰,头上用金环束起,一身华贵,面容与左之镇有几分肖似,但他较显粗犷,下颚蓄了一绺胡须。

    文咏菁看着他那副得意的嘴脸,再想到他之前对左之镇所做的事,不禁很想狠狠朝他那张笑得很假的脸挥去一拳,再踩上一脚。

    左之镇抑下对他的憎恶,语气冰冷的回道:“若不是娘在过世前嘱咐你,定要替我娶了妻后才能分家,还找了族中长辈为证,只怕大哥连替我娶妻都不愿,就急着把我撵出家门了吧。”

    父亲过世后,卧病在床多年的母亲也跟着去了,母亲过世之前,他就身染重病,母亲一直放心不下他,且定是早就看出大哥容不下他,才会这么叮嘱。

    左家本有三兄弟,只不过二哥早夭,他又与大哥相差了十岁,两人并不亲厚,但他从没想过大哥会在父母过世后,对他这般绝情,如今竟还有脸上门来邀功,他难道没有羞耻心吗?

    左之佑倒也没发怒,反倒好似被误解般无奈的叹了口气。“三弟,你这是在怨我将你送到这处庄子来吗?唉,大哥我可是用心良苦。”他抬眼打量了这处前两个月才翻修过的堂屋,续道:“这宅子虽然旧,但风水甚佳,极适合你养病,大哥才会将你送来此处,还将此庄子分给你,就是盼着你能早日痊愈,你瞧,才搬进来没多久,你这病不是全好了吗?”

    他当初见他病成那样,还以为他撑不了几天就会病死,哪里想得到他竟会有痊愈的一天。

    “那我还真要多谢大哥了。”左之镇咬着牙,脸色阴沉地道。

    现下依他的能力还对付不了大哥,对他的不满也只能暂时隐忍下来,以期来日再报。

    “我瞧你似乎很不满意我当初的苦心安排,不如这样吧,我收回这处庄子和先前分给你的那几块地,另外给你几间店铺和一处位于玉穗城中的大宅。”左之佑说出真正的来意。

    闻言,左之镇再也忍不住动怒了。“你是听闻其中有一块能产盐,这才巴巴的赶来想换回去吧。大哥,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怪不得父亲生前说担心你品性不端,一度不想把爵位交给你承袭。”

    左之佑愀然变色。“你说什么?全是你仗着父亲生前偏宠你,在他跟前搬弄是非,他才会对我有所误解。”这件事在他心头一直是个疙瘩,因此他才会在父母过世后,不顾手足之情将他撵了出来。

    “我从未在爹娘面前说过你一句不是,可你呢,在他们过世后,是怎么对待我的,你真是个好兄长啊!”

    左之佑厉色反驳,“你既已成家就该搬出侯府,这有什么不对?至于你的病,难道是我害你染上的吗?你身为弟弟,不顾嫡亲的兄长,觊觎乐平侯爵之位,挑唆父亲将爵位传给你,幸亏父亲还不至于太胡涂,才没听信你的挑拨。”

    文咏菁实在看不下去了,跳出来维护左之镇。“从你怎么对待之镇,就看得出来你的品性有多恶劣,当初把几块贫瘠的土地分给他,说得好似自己有多好,如今发现有利可图,居然又找理由想收回去,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你更不要脸的人,亏你还是个侯爷,还是之镇的大哥!”

    那块地能产盐可是她第一个发现的,谁也不准来占便宜。

    左之佑被她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是谁?胆敢胡言乱语诬蔑本侯,来人,将这贱妇拉下去掌嘴。”

    随从一听到命令,就要上前把人架走。

    左之镇立刻将她拉到身后,神色阴鸷的道:“谁敢动她一根头发,我要他不得好死!”

    文咏菁看着左之镇的背影,不禁觉得她这个丈夫还不赖嘛,知道保护她,还撂下那么猛的话,但她从来就不是个只会躲在别人背后的人,她从他身后走出来,与他并肩而立,对左之佑嘲讽道:“连你的弟媳都不认得,你还有脸叫人打我?!公公果然没有看错,你根本不配继承乐平侯的爵位。”

    左之镇很想回头叫她别再火上添油,少说几句,大哥带来的随从就有六个,万一真要动起手来,要他一个人打六个委实很难,但想到她是在替自己抱不平,心里不禁漾开一片暖意,也就随她去了,要是真闹到不可开交,大哥连脸面都不顾,大不了他豁出去拚了就是,总不能教自个儿的媳妇受了委屈。

    左之佑怒目瞪着她,似是恨不得扒了她的皮,他阴狠的骂道:“原来你就是当日娶进门的新娘子,竟是如此没教养的泼妇,既然你父母没好好教教你做媳妇的规矩,就让本侯来教你!”他朝她走去,抬手就要掌她巴掌。

    文咏菁没料到他竟会亲自动手,要躲开已是来不及,然而就在那巴掌即将要挥到她脸上时,左之镇及时抓住左之佑的手腕,制止了他。

    “大哥,她是我的妻子,是好是坏都轮不到你来管教她。”

    两人至此算是已撕破了脸面,左之佑也不再给他好脸色。“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