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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妻发家第2部分阅读

    的责任。

    心里有了决定后,她走向左之镇的寝房,一进去就看见躺在榻上的他,正用拳头敲打着脑袋,她赶紧走过去。“你这是在做什么?”

    左之镇此刻头痛欲裂,没有余力搭理她,见用打的仍止不了那钻入骨头缝里的疼,他红着眼,发狠的用头去撞床柱。

    “喂,你别这样!”她怕他会撞伤,急忙出手阻止他。

    “滚开,别来碍事!”他被疼痛折磨得情绪暴躁,恼怒的推开她。

    文咏菁不以为意,再次驱前用力抓住他的双肩。“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头痛难忍,但以痛止痛只会伤了你自己,我帮你按摩按摩,你可能会好一点。”说着,也不等他回应,她便自顾自的开始替他按摩。

    多亏了以前在中医诊所里跟着一名推拿师傅学了一些按摩的手法,她的十指力道适当的在他头部揉按着。

    左之镇的神情原本还有些暴怒,但被她按摩了一会儿后,他觉得疼痛舒缓了不少,原本紧绷的身子和表情,不自觉地跟着放松了。

    文咏菁见状,笑问:“怎么样,是不是没那么疼了?”

    “嗯。”他哼了声没再开口,轻阖着眼,气息还有些喘促,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痛意稍微抒解之后,不由得有些困倦。

    “以后你要是再犯头痛,我都这样帮你按摩吧。”她主动释出善意。

    须臾过后,左之镇才轻轻吐出两个字,“多谢。”

    文咏菁嘴角沁出笑意,看来这人也不是不知好歹,只是个性比较别扭。

    按摩了一刻钟后,头已没那么痛了,左之镇示意她停手。“我想沐浴,你让人烧些水送来我房里。”方才他痛得流了一身的汗,全身粘腻不适。

    她连忙吩咐秀雅和瑶琳去烧水,才又回到房间,坐到床沿。

    文咏菁这时才真正仔细观察他的样貌,他虽然紧闭着双眼,脸色青白,一头长发披散在肩上,显得憔悴不堪,但仍能看出他五官俊美。

    他的眉毛很长,眼形是属于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鼻梁很挺,唇瓣偏薄,但唇形很好看,她想,他没生病的时候,一定是个翩翩美男子。

    以他的出身,他原本应当是个天之骄子,却因一场病将他无情的打落凡间,兄长翻脸无情,又遭未婚妻背弃,他心里的痛应该不亚于身上的病痛。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幼年时的遭遇,父亲被人枪杀,母亲丢弃他们三姐弟不顾,她与他都是遭亲人背叛,对他不禁生起一股同病相怜之感。

    正当她注视着他时,他霍地睁开眼,捕捉到她投向他的目光,防备的问:“你看着我做什么?”

    “看你长得帅。”文咏菁随口调笑道。

    左之镇一楞,接着疑惑地问:“帅是什么意思?”

    想起古代大概没这个形容词,她解释道:“就是说你长得好看的意思。”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不害臊?”他斥责了句,但语气里却没有恼意,耳根子甚至还微微发红。

    “我说你长得好看也不行,你这人毛病真多。”他这人真是别扭、龟毛。

    “你老是口没遮拦说些胡话,还敢说我。”他见过的姑娘,没哪个像她这么大刺刺的毫不掩饰。

    “我夸你还要被你骂,好好好,我收回刚才的话,你长得一点都不好看、很丑,可以了吧?”

    “你胡说,我哪里长得丑了?”左之镇不满的道。

    文咏菁有点受不了他。“夸你好看不行,说你难看你也不高兴,你这个人很难相处耶。”

    “你若看不过去,大可不必留在这里。”他并没有想撵她走的意思,只是一时受不得气,话便脱口而出,说完之后不禁有些懊恼。

    她眯着眼瞅着他。“你以为我很爱留在这里吗?”

    左之镇顿觉胸口一窒,片刻后才涩然道:“我知道,你本来就不情愿嫁给我,要是我过不了这一关,你就把这庄子卖了,剩下的那些田地也值不了几个钱,要是能卖出去就卖了,卖不出去就罢了,得的那些银子你分一些给凤儿,也算全了我同她的主仆之情,她跟了我十几年,我得了这病,身边伺候的下人全都散光了,只有她没离开。”

    听他说着说着,竟交代起遗言了,病人最重要的是求生的意志,这么灰心丧志对他的病情可不好,文咏菁两手搭上他的肩膀,收起懒散的表情,正色道:“别说这些丧气的话,你要相信自己一定能渡过这个难关,有句话说自助而后天助,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了,老天爷又怎么会帮你?虽然暂时找不到金鸡纳树,但我找了另外两味药,对你的病多少有些帮助,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吃了几次之后,你的病就能治好了。”

    感觉到从她掌心传过来的暖意,左之镇抬首,怔怔地注视着她。

    她清丽的面容神色坚定,水眸凝视着他,他感觉心湖好似隐隐被什么触动了,掀起微微波澜。

    文咏菁铿锵有力的又道:“你看你都撑了这么久,难道你甘心就这样被病痛打败吗?我知道发病的时候很难受,可是你绝对不能失去信心,你还这么年轻,一定有很多想做的事,只要熬过了这一次,以后你就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她的话一字一字钻入左之镇的耳里,鼓舞了他的意志,他晦暗的眼神再次燃起一抹希望之光。

    他双手用力握拳,坚定地回应道:“我不会被打败的。”

    “那就对了。”见他重新振作起来,她展颜而笑。

    她的笑容映入他的眸心,为他暗沉的心增添了一抹亮光,也在这一刻,她的倩影在他心版上留有一道烙印。

    第3章(1)

    左之镇服用加了常山和青蒿的汤药,却每服必吐,且病情完全没有好转,就连原本颇有信心的文咏菁也不禁开始动摇了。

    看三爷又吐了,凤儿着急又担忧,情急之下,语气不免有些重,“夫人,三爷服了药就吐,现下情况更严重了,您开的药压根一点用都没有。”

    “我……”文咏菁心里也很着急,看来没有经过提炼的常山和青蒿是没办法治疗疟疾,要是能找到金鸡纳树就好了。

    “凤儿,不要为难她了,这都是我的命。”躺在床榻上,稍稍缓过气来的左之镇虚弱的出声,他抬眸觑向文咏菁,眼里流露出一抹请求。“你还记得那日我对你说的话吗?要是我有个万一,希望你能照我的话做。”

    闻言,文咏菁的心情倏地一沉,在这种情况下,她没有办法说什么,草草的点了下头,用眼神示意秀雅和瑶琳留下来帮忙凤儿后,便离开房间。

    她最近发现这里的气候跟台湾差不多,都是属于温暖潮湿的亚热带型气候,适合金鸡纳树的生长,说不定能找得到。

    文咏菁独自走出庄子后,一时间有些茫然,不知该往哪里去,举目四顾,发现西边是一片葱郁苍翠的山峦,便提步往那里而去。

    那山看着不远,实际走起来却不近,还得先经过一片只长了几根杂草、布满砂砾碎石的荒芜之土。

    她走了一个多时辰,直至日正当中,都还未走到山脚下,现在正值秋老虎正旺的九月,她早已汗流浃背,抬眸看了看,估算走到山边恐怕还要一个小时,她心里已萌生了打道回府的念头,却在准备转身回去时,脚下绊到一块石头,整个人踉跄的往前一扑,狠狠的摔了一跤,吃了一嘴的土。

    “呸呸。”文咏菁一边擦着嘴巴,一边吐掉吃进嘴里的泥土,忽然间尝到一种咸涩的味道,她以为是嘴巴磕破皮流血了,撩起衣袖擦了擦,却没发现血迹,但是嘴里还是有一股咸味。

    味道莫非是来自刚才不小心吃进去的那些泥土?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她也没想太多,爬起来后掸了掸衣裙,抬头看向前方的山峦,又改变了心意。

    既然都来了,而且路都走了一大半,还是过去看看好了,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能找到金鸡纳树。

    再花了快半个时辰的时间,她终于抵达山脚边,接着便沿着一条山径往山里走。

    茂密的树荫遮挡了阳光,透着丝丝的凉意,方才的燥热消散了,文咏菁轻吐一口气,开始认真的四处张望,寻找金鸡纳树,正好见到有个老樵夫扛着树枝下山,她便走过去向他打听。

    樵夫听完她的话,答道:“金鸡纳树我倒是不曾听过,不过姑娘说的这种长着白色小花的树,山里头倒是有不少种,就是不知哪一种是姑娘要找的。”

    文咏菁眼睛一亮。“那些树都长在哪里,能不能告诉我?”到时她一种一种找,说不定会找到。

    樵夫指了几个方向。“那里、那里,还有那片山头都有。”老樵夫又好心的劝道:“山里有些野兽,还有黑瞎子,姑娘只身一人上山,万一遇上可不好,不如先回去,再找人陪着一块来。”

    好不容易都走到这里,她哪肯再回头。“我跑得很快,不会有事,多谢老人家。”说完,她不再耽误时间,拔脚就朝老樵夫方才所指的方向走去。

    不是、不是,这株也不是!看过了上百株的树后,文咏菁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最后再也受不了了,气喘吁吁的背靠着一棵树稍做休息。

    怎么办,没有一株是金鸡纳树。

    这山里该不会没有吧?她遇见老樵夫时燃起的希望,如今如同被吹熄的火烛,顿时灭了。

    这次她是临时起意,出来得匆忙,没带粮食和水,此刻是又累又饿,且头顶的阳光已西斜,再不回去天很快就要黑了,她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开始起程归去。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窜出一头莫约两公尺高的黑熊,凶猛的朝她扑过来,她吓了一大跳,赶紧转身往旁边的树丛逃去。

    文咏菁用最快的速度往前冲,不时回头张望,见黑熊仍紧追不舍,她顿感头皮发麻,啊娘喂,她又没去招惹它,它干么把她当仇人一样,一直追着她?

    她拚了命的在树林间奔逃,衣裳从里到外都被汗水给浸得湿透了,胸口急促的起伏着,两只脚都快跑断了。

    最后她实在没力气再跑了,索性愤怒的转过身,准备正面迎敌,不料狂追着她的黑熊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文咏菁一楞,逃过一劫,她固然高兴,但想起之前自己被追得狼狈兮兮的糗态,不禁骂道:“黑熊老兄,你是闲着无聊,追着我好玩的吧?”不过回应她的只有山鸟啁啾。

    她全身无力的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深呼吸了几口气,紧窒的胸口这才稍微舒服些,休息片刻,她渴得快受不了,打算先去找水喝,她记得方才好像隐隐看见左边那里有一条小溪。

    刚站起身时,头上飘落了一小串的白花,文咏菁下意识抬手接起,垂眸瞥一眼,下一瞬她瞪大眼睛。“噫,这花好像是金鸡纳树的花!”她霍地抬头,发现她方才靠着的那棵树,枝桠间缀着一串串|乳|白色的小花,花形和叶形都像极了她记忆中的金鸡纳树。

    她看着看着,几乎要哭了。

    她两只手激动的抱着那棵树,胡乱说道:“谢谢老天、谢谢佛祖、谢谢上帝,还有谢谢黑熊大哥。”要不是被那头黑熊追到这里,她也发现不了这棵树。

    惊喜过后,文咏菁找来了一块尖锐的石头,割下一块树皮带走,脚步轻盈的往山下跑去。

    看见凤儿走进寝房,左之镇极力撑起身子问:“人可找到了?”

    凤儿摇摇头,见他面露忧色,连忙安慰道:“三爷别担心,奴婢已把庄子里所有人都派出去找了。”

    她心里也记挂着夫人的安危,这会儿都酉时了,还不见夫人回来,真真把她急死了。

    左之镇又躺回床榻上,有些失神的道:“她会不会是……走了?”

    他想起那日她鼓励他的那些话,那时她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真诚,虽然这几日在喝了她开的药后,他的病情并未好转,心里也不曾生过怨言,毕竟她已尽力。

    她想了想答道:“夫人离开时什么都没带,应当不会不告而别。”

    “那她……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想到她可能发生了什么意外,他心口顿时一紧。

    她原以为夫人是因为治不好三爷,心情烦闷,才想出去走走,不想她竟到现下都还未回来,她也很担心夫人是不是遭逢了什么意外,三爷病重,夫人若再出事,她真不知以后日子要怎么办才好。

    但这样的话可不能老实跟一二爷说,凤儿只好道:“奴婢猜想夫人莫不是回娘家了,要是明天一早若夫人还不回来,奴婢就让秀雅回去问问。”

    左之镇点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对了,秀雅她们可有说夫人今儿个为何要独自出门?”

    “奴婢问过秀雅她们,她们说夫人没交代,只说要出去走走。奴婢再出去看看。”说完,她便又走出寝房。

    左之镇咬着牙,右手握拳用力捶着床板,他真恨透了此刻什么事都做不了的自己,只能窝囊的躺在床上干著急。

    他情愿她是厌弃了他这个病殃子的丈夫,偷偷离开,也不愿她遇到什么意外。

    “只要你好好的,去哪儿都没关系,不回来也无妨。”他低喃道。

    担忧着她的安危,左之镇在床榻上躺不住,吃力的撑着身子坐起来,他想下床,但两脚一踏到地上,关节处便传来一股刺痛,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

    他撑着床缘想爬起来,却虚弱得站都站不起来。

    他恨死了这具无用的身子,憎恨的拿头撞击着床缘。

    “这么没用你还活着做什么,不如死了干净!”

    一下又一下的撞击闷响,代表了他的绝望与痛楚,磕得都头破血流,仍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看见这情景,惊呼道:“你在做什么”

    然而他却恍若未闻,继续撞着。

    来人将他的身子拖开,焦急的阻止道:“你疯了吗?别再撞了!”

    左之镇怔忡的抬起眼,楞楞的望向来人,下一瞬,他回过神来,怒斥道:“你究竟上哪儿去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找你?”他头上流着血,又面带怒容,神色看起来有些狰狞。

    “我上山找金鸡纳树了。”提到这件事,文咏菁满脸喜悦,将带回来的树皮现给他看。“你看,我找到树了,这就是它的树皮,你的病有救了!”

    他直楞楞的瞪着她手中的树皮,张着嘴想说什么,但还未发出声音,便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她吓了一跳,急呼,“左之镇、左之镇,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金鸡纳树,你可别在这时候死啊……”

    第3章(2)

    寝房里的气氛很凝重。

    文咏菁安静的杵在一旁,默默承受朝她投射而来的指责眼神。

    凤儿见了连忙出声缓颊,“夫人将树皮磨成粉熬成药汁,见三爷仍不省人事,喂不进药,一时情急才会掰开三爷的嘴,强行将药汁灌进去,没想到会害三爷呛到了。”

    三爷呛到后不久便醒了过来,可能是呛得难受,因此也气坏了,知道是夫人强行灌他喝药,他虽没责骂夫人,却一直用一双冷眼谴责的瞪视着她。

    闻言,文咏菁用力点头附和,表情很是乖顺。

    她是护理人员,自然明白是不能在病人昏迷不醒时,用这种方法灌药,可那时见他头破血流,脸色死白,整个人倒下去就像没气了似的,检查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微弱,替他做了cpr也没醒,她吓坏了,着急之下理智全丢光,等了大半夜他还不苏醒,又迟迟喂不进药,没办法之下才会这么做。

    左之镇冷眼瞪着她,看见她难得一见的柔顺模样,不知为何,噎在他心口的那股子怒气慢慢消散了,须臾后,他神色缓了缓道:“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适才被灌了药汁,他除了嘴里,就连鼻子也跑进了些许药汁,十分不适。

    见他不气了,文咏菁登时扬起笑靥。“喏,既然你醒了,就直接把这药粉给吃了吧。”她忙不迭拿出先前用金鸡纳树树皮磨成的粉末,递到他面前。

    他瞥了一眼她唇边的笑意,接过那只装了药粉的小瓷瓶,将里头的药粉倒入嘴里,凤儿立刻端来温水让他配药喝下。

    服下药粉后,左之镇觑向她问:“你这树皮是在哪找到的?”

    “是在西边那里的山上。”见他转醒,文咏菁此刻的心情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