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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身新娘第5部分阅读

    们两人当作魔鬼给赶出去……”

    “是呀,”我说,“真是太像了!”

    哈拉朗上尉站在油画前不动,脚底像生了根,似乎斯托里茨本人就站在他前面。

    “您来吗,上尉?”我问他。

    他转身跟上我们。

    我们离开客厅,穿过走廊,走进隔壁的屋子里。这间是工作室,里面杂乱无章。白木书架上堆满书籍,大部分没有装订好,主要是有关数学、化学、物理方面的著作。一个角落里堆了不少工具,包括一些仪器、机械、短颈大口瓶、一个手提式炉子、一节干电池、线圈、一个电辐射能源,能产生四、五干度的高温,几个曲颈甑和蒸馏器,以及各种金属样品,统被称为“稀土”,一煤气储蓄罐,它可为墙上挂的煤气灯灌气。屋子中央有张桌子,上面堆满纷乱的纸张及办公用具,还有三四册奥多·斯托里茨所著的作品全集,书正翻在关于光学研究的那章。

    工作室里的搜查并没有给我们提供任何有用的线索。我们正要离开,斯泰帕克先生忽然在壁炉上发现了一个形状古怪的蓝色小玻璃瓶,瓶上贴着一张标签,瓶塞塞进瓶颈,周围空缝也用棉花堵死了。

    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出自作警察的本能,斯泰帕克先生伸出手想拿这个小玻璃瓶,以便更仔细地观察一番。但可能他一时失手,因为他正要抓住放在台板边沿的瓶子时,玻璃瓶却一下子跌在地上摔碎了。

    一种浅黄铯的液体马上溢出来,并挥发成气体,散发出一股奇特的,难以形容的气味,味儿很淡,迷漫在整间屋子里。

    “天,”斯泰帕克先生叹道,“掉得可真是时候……”

    “瓶子里装的大概是奥多·斯托里茨发明的某种物质。”我说。

    “他儿子一定有配方,可以再配制出来!”斯泰帕克先生回答道。

    他朝门口走去:“上二楼。”他说。

    离开一楼之前,他吩咐两名警察守在走廊里。

    厨房那头是存木制扶手的楼梯隔厢,我们爬上楼梯,脚底下传来嘎吱嘎吱的响声。

    楼梯平台上有两间毗邻的房间,门没上锁,只须转动门把手,就可以进到里面。

    客厅顶上的那间应该是威廉·斯托里茨的卧室。房间里放着一张铁床,一个床头柜,一个橡木柜子,一张铜脚支架的盥洗台,一张长沙发,一把粗天鹅绒的扶手椅,两把椅子。床上没罩纱帐,窗户上也没有挂窗帘,——看得出,屋里陈设极其简单,都是生活必需品。壁炉和靠墙角边放的小圆桌上没有任何纸张。早晨这个钟点上,床上的被子凌乱不堪,可以看出,前夜有人睡过,我们只能这般猜想了。

    斯泰帕克先生走到盥洗台前,发现脸盆里盛着水,水面还漂浮着肥皂泡。

    “假如24小时以前有人用水洗脸,肥皂泡早就消失不见了……因此,我可以肯定,我们要找的人,今天早晨,出门之前,就在这里洗涮。”他说道。

    “同样有可能他已回来了,”我接着往下说,“除非他发现屋里来了警察……”

    “如果他发现我的手下,我的人也会发现他,他们会奉命带他来见我。但我不指望能够抓住他!”

    这时,屋外好像有动静,似乎有人在木板上走动、腐朽的木板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声音是从工作室顶上的那间屋里传来的。

    卧室与隔壁的屋中间有道门,可以不必再绕到楼梯的平台上进去。

    哈拉朗上尉抢在局长前面,扑向门,猛地把门推开。

    空无一人,空无一人!

    声音可能是从楼顶上传来,也就是通向平台的阁楼里。

    这间屋比头一间的陈设还要简陋:一张帆布吊床,压得扁平的褥子,揉成一团的大床单,羊毛被,两张不配套的椅子,壁炉上放着一个水罐,一个搪瓷洗脸盆,炉膛里没有一丁点灰烬,衣帽架上挂着几件厚呢大衣,一个衣柜,其实是只橡木箱,既当衣橱,又作五斗橱,斯泰帕克先生发现里面放了很多衣物。

    这房间显然是仆人海尔门住的。警察局长从手下人的报告中了解到,主人的卧室还偶尔开开窗换换空气,仆人的房间虽也面朝庭院,但窗子向来关得死死的。再瞧瞧窗户上那难以转动的插销,百叶窗上锈迹斑斑的绞链,也可看出这点。

    总之,整幢住宅:上面说的那个房间,还有阁楼、平台、厨房下面的酒窖,都没发现有人藏在里面。

    很明显,主仆二人早已离去,很可能不打算回来了。

    “您仍认为威廉·斯托里茨事先不知道这次搜查行动吗?”我问斯泰帕克先生。

    “是的……除非他躲在我的办公室里,维达尔先生,或者当我和总督商讨此事时,他藏在总督府邸。”

    “我们来戴凯里大街时,他可能发现了我们……”

    “就算是这样……可他们怎么溜出去的?”

    “从屋子后面的野地……”

    “花园围墙很高,外面还是城壕,不容易翻过去……”

    警察局长认为我们来之前,他们已经不在屋里了。

    我们离开这间屋,爬上台阶,一拐弯,很快到了三楼。

    三楼上只有两堵人字墙围起来的阁楼,光从顶上窄小的气窗里透进来,我们扫了一眼,里面没人。

    阁楼中间放着一个很陡的梯子,上面有一扇平衡锤开关的翻板活门,打开它,走上去,就到了屋顶上的平台。

    “翻板活门是打开的,”我对斯泰帕克先生说,他刚把脚踏在梯子上。

    “维达尔先生,事实上是一股穿堂风从活门里灌进来,于是,我们听到了那声音……今天风很大!吹得屋顶的风信标吱吱直转!”

    “但是,”我反驳道,“那好像是脚步声……”

    “既然没人,哪有什么脚步声。”

    “除非在上面……斯泰帕克先生?”

    “在那块小地方?……不,和别处一样,肯定没人。”

    哈拉朗上尉听着局长和我的对话,他指着平台,简单地说了句:“上去吧。”

    斯泰帕克先生抓住从楼板上垂下来的一根粗绳,第一个爬上扶梯。然后是上尉、我。三个人足以挤满那间狭窄的灯笼式的天窗。

    其实,上面只是个八法尺见方,十来法尺高的鸽笼。尽管屋梁上镶着一块玻璃,但里面还是很暗。因为厚厚的羊毛窗帘把窗子遮得严严实实的,就像我们从外面看到的那样。把窗帘拉开,一片阳光透过玻璃窗直射进来。

    从平台四周可以远眺环抱整座拉兹城的地平线。视线比从罗特利契家的平台上望去还要辽阔,但不如圣米歇尔塔和城堡塔楼。我又看到了林荫大道尽头的多瑙河,脚踩市政府的钟楼、大教堂的尖顶、沃尔岗的主堡居于城巅,城区向南延伸,四周是群山环抱中的普旺陶碧绿的草原。

    我得赶快告诉诸位,平台和屋内一样,连个人影都找不到!斯泰帕克先生只得死心了;此次警方的搜查一无所获,只得草草收场,斯托里茨的住宅仍是个谜。

    我原以为这个平台是用来观测天文的,上面会有一些研究星空的仪器。但我错了,平台上只放着一张桌,一把木椅。

    桌上放着几张纸,其中有份报纸,上面有篇我曾看过的有关奥多·斯托里茨诞辰纪念的报道。

    此地也许是威廉·斯托里茨离开工作室,确切地说是离开实验室后,来此休息的场所。无论如何,他读过这篇文章,还用红铅笔打了个叉,很明显是出自他的笔迹。

    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惊呼声,混杂着惊讶与愤怒。

    哈拉朗上尉在固定在支柱上的搁板上发现了一个纸盒,他打开……

    他从里面取出了什么?

    新娘的结婚花冠,就是订婚晚会上从罗特利契家被掠走的那顶!

    第十章

    这下,毫无疑问,威廉·斯托里茨与此事有关!现在,我们找到了真凭实据,不再是出于臆测了。不管是亲自出马,或者有个帮凶,在这件事中,他都难逃干系,只是他采用了什么手段,我们还不清楚!

    “您还有什么怀疑,亲爱的维达尔!”哈拉朗上尉叫着,声音气得直发抖。

    斯泰帕克先生没说什么,心中清楚,此案尚有许多疑点有待查证。的确,虽说威廉·斯托里茨的罪行已大白于天下,可他怎样作案,却无人能知,继续查下去能查清楚吗?

    我,虽然哈拉朗上尉直接质问我,我没说话;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难道不是那个无耻之徒,当众演唱《仇恨之歌》,侮辱我家人,也凌辱了马扎尔人的爱国主义感情?……虽然您没看见他人,却听到了他的声音!……我告诉您,虽说他逃过了我们的视线,但他就在那里!……他在客厅里!……这束花冠,已被他的脏手玷污了,我要让它片叶不存……”

    他正要撕毁花冠,斯泰帕克先生阻止了他。

    “别忘了,这是物证,”他说,“留着它还有用,我想这事还没了结!”

    哈拉朗上尉把花冠交给他,我们下楼,把所有房间又搜了一遍,仍一无所获。

    台阶上的门和栅栏门都上锁了!房子又恢复了以前的荒凉冷清的原貌。斯泰帕克先生命令两位警探留在那里监视周围。

    警察局长要求我们对此次搜查严守秘密,我们向他告别,沿林荫大道回到罗特利契住宅。

    那时,我的同伴再也无法抑制住满腔怒火,他恶狠狠地咒骂着,使劲地挥舞着拳头。我无法使他平静上来。我仍希望威廉·斯托里茨已离开拉兹,如果还没有,最后在知道他的住宅受到警方的搜查,他偷的,或者支使别人偷的花冠(我始终对此持怀疑态度)已转入警察之手,他会离开此地。

    我只得劝他说:“亲爱的哈拉朗,我理解您的愤怒……我知道您想以一报还一报,但别忘了,斯泰帕克先生要求我们对在斯托里茨室内找到花冠一事保守机密……”

    “我父亲……您弟弟……他们不会问起此次搜查结果吗?”

    “肯定要问的,我们就说我们没有找到威廉·斯托里茨……他一定不在拉兹……我觉得这很有可能。”

    “难道您不告诉他们,说我们在他家找到了花冠吗?”

    “不……他们应该知道,但不必让罗特利契夫人和小姐知道……在她们面前提到那个威廉·斯托里茨的名字,只坐徒令她们担忧,那又有何好处呢?……就是花冠,我就说是在宅子的花园里找到的,把它还给令妹!”

    “哼!……”哈拉朗上尉吼着,“以后再找那混蛋算帐!”

    “对了……我相信米拉小姐看到花冠失而复得,会很高兴的!”

    尽管心有不甘,但上尉还是承认我说的有道理。于是商量好,由我去找斯泰帕克先生要回花冠,他不会拒绝把它还给我的。

    但是,我急于见到弟弟,告诉他事情经过,更急于他的婚礼能如期举行。

    我们一进门,仆人就把我们领进来了工作室,医生和玛克正在焦急地等待我们,我们还没有迈进门槛,他们就问起情况如何来。

    他们听到在戴凯里大街那所住宅里发现了花冠后,是多么惊讶,多么愤怒啊!玛克气得暴露如雷!他同哈拉朗上尉一样,要在法律制裁那个小人之前,亲手教训威廉·斯托里茨。

    “他不在拉兹,”他吼道,“就在斯普伦贝格。”

    我费尽唇舌也无法劝服他,医生只得从旁帮我劝他。

    我坚持认为威廉·斯托里茨要么早已离开拉兹,要么听说他的家被搜,肯定正急于逃离这里。这点毫无疑问。何况,并没有任何迹象说明他已逃回斯普伦贝格,在那里或在别处,都无法找到他的踪迹。

    “亲爱的玛克,”医生说,“听您大哥的话,这件事对我们家庭来说极为难堪,就让它不了了之吧。大家别再提此事了,很快就会忘掉的。”

    我弟弟双手捧头,心里很难过,让人不忍目睹。我体会到他所有的痛苦!为了使米拉·罗特利契能成为米拉·维达尔,我宁愿少活几年!

    医生说他去见总督大人。威廉·斯托里茨是外国人,总督会毫不犹豫,下令把他驱逐出境。当务之急是避免罗特利契家的不幸再度发生。何必追根究底呢。至于威廉·斯托里茨说他拥有超人的本领,没人会相信他的昏言胡语。

    我特别强调此事要对罗特利契夫人及女儿绝对保密。她们不能知道警方的行动,以及威廉·斯托里茨肯定参与了破坏活动。

    我对花冠的提议,大家一致赞成。就说玛克偶然在花园找到了它。这是个恶作剧而已,一定会抓到真凶,给予他应得的惩罚。

    当天我到市政府拜见斯泰帕克先生,告诉他我们对花冠所作的决定,他马上把花冠交给我,我带回家中。

    晚上,我们所有人,包括罗特利契夫人和米拉,都坐在客厅里。玛克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时高声嚷着:“米拉……亲爱的米拉……看我给你带回了什么!”

    “我的花冠……我的花冠!……”米拉叫着,向我弟弟扑过去。

    “这个花冠……玛克?”罗特利契夫人问,激动得声音直打颤。

    “是的……”玛克又说,“它在花园里……我在树丛后面发现的……它就躺在那儿……”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罗特利契夫人反复地说着。

    “谢谢……谢谢,亲爱的玛克。”米拉说着,眼泪夺眶而出。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拉兹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有关那次搜查,知情人都守口如瓶。没人再提起威廉·斯托里茨的名字。大家耐心地等待(应该是急切盼望)玛克和米拉的婚期来临。

    我把所有空闲时间都花在城郊散步上。有时哈拉朗上尉陪我。现在,我们很少走戴凯里大街出城。但那座阴沉沉的房子仍吸引着我们。它一直没人住,还有两名警探日夜监视。只要威廉·斯托里茨一露面,警方马上就能知道,立即就会将他逮捕归案。

    我们很快证实了威廉·斯托里茨不在家。至少目前我们在拉兹城的大街小巷里都没有碰到他。

    五月九日,报上登出消息,说奥多·斯托里茨的诞辰纪念仪式几天前在斯普伦贝格举行。我赶紧把这篇报道拿给玛克和哈拉朗上尉看。

    诞辰纪念仪式吸引了许多群众,不仅有本城居民,附近城市甚至柏林的成千上万的好奇者也慕名起来。墓地容纳不下如此多的人,墓地周围也挤满了黑鸦鸦的人群。因此出了不少事故,有好几人被挤死。他们那天没有在墓地找到立足之地,次日却在公墓占了一个容身巢岤。

    诸位想必没有忘记,奥多·斯托里茨生前死后都是个充满神奇色彩的人物。迷信的群众都期待会出现奇迹。在纪念会上一定会发生神奇的现象。至少,那位普鲁士学者会从坟墓里钻出来,那一刻,即便宇宙间万事万物受到惊扰,地球改变了它的运动轨迹,自东向西旋转,这种反常的运动必然使得整个太阳系一片混乱……这也毫不令人咋舌!

    结果如同报纸的专栏作家写的那样,仪式的进行再正常不过了……墓石没有炸开……死者没有离开他那阴森森的棺材……地球照样像它自盘古开天地以来的那样自西向东旋转!

    然而,最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的是,报上说奥多·斯托里茨的儿子亲自出席了父亲的诞辰纪念会,我们更加确信他不在拉兹……我希望这是他正式的声明:永远不再重返拉兹,但我担心玛克和哈拉朗上尉会去斯普伦贝格找他算帐!……我弟弟嘛,可能我能劝说他理智下来,打消这个念头!婚礼前夕,他不应该头脑发热,作出离开拉兹前往斯普伦贝格的疯狂行动……可哈拉朗上尉……我决心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如有必要,请他父亲出面。

    尽管此案引起的风波已明显平息下来,但总督仍忧虑忡忡。无法给予那些怪事的合乎情理的解释,即使就算是手段高明的魔术,亦或有别的原因,它已大大地扰乱了本城的秩序,必须防止此类事件的再度发生。

    所以,请不必奇怪,当警察局长向总督阁下报告了威廉·斯托里茨与罗特利契家的尴尬关系,以及他对医生家的威胁时,总督多么震惊啊!

    总督知道了搜查的结果后,决定对那个外国人采取措施,总之,那人或他的同谋犯了盗窃罪……如果他还没有离开拉兹,就把他逮捕归案,把他关进铁笼般坚固的监狱里,看他还能否像闯进罗特利契家那样,隐身逃出狱房!

    那天,总督与斯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