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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锁未央第6部分阅读

央只得答道:“呃,就是朋友啊。”

    李玲怀疑地问道:“真的只是朋友吗?”

    未央不知怎的就有点心虚,嘴上却说道:“是啊。”

    李玲直勾勾地盯着她,说道:“夏未央,你不够老实哦。”

    未央无奈地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呢?”

    李玲便道:“你出去的时候手机忘记带了……先说明哦,我可不是故意要帮你接的,但它一直在响,我怕有什么要紧的事……所以便帮你接了……”

    未央听到这里,心里便明白了八九分,“是骆毅?”

    李玲点头,道:“嗯。”

    未央问道:“他说什么了吗?”

    李玲道:“那倒没说什么要紧的……他说会再给你电话……”

    未央不禁失笑,“那你干吗这副暧昧兮兮的样子?”

    李玲凑近她耳边低低地道:“说真的,你跟他该不会是‘旧情复炽’吧?听说我们公司的那个广告企划案被apex选上了哦,这中间有你的功劳吗?”

    未央又好气又好笑,“没有‘旧情’哪来的‘复炽’?不过是一个电话,你会不会想太多了?”顿了顿,又道:“公司的那个case与我无关,那是楚霖自己的功劳。”

    李玲道:“好了好了,不是就不是嘛,人家也是关心你……不过话说回来,你也不小了……”

    听到这里,未央便知道李玲又要开始她那周而复始不厌其烦而又语重心长的台词了,果然,便听见她道:“……不是我啰嗦,你也该正正经经谈个男朋友了……过了年就二十七了吧?还有几年能耽搁的?人一晃就老了,特别是女人……”

    李玲每次一说起这话就没完没了,未央只有唯唯诺诺的分。

    其实李玲比她大不了多少,却不知为什么一副经验老到的样子,未央想,不知是不是已婚的女人都是这样,一边跟她大诉围城之苦,一边欲怂恿她往里面去。

    正想着呢,手机便又响了起来,看着口若悬河的李玲终于停了下来,未央不禁苦笑,不知是幸呢,还是不幸?

    未央以为是骆毅,也不看屏幕便接了起来,没想到是陆晖。

    她把手机从耳边移到眼前,看了看那串号码,密密麻麻的一串数字,虚虚地横在屏幕上,仿佛随时会消失,她眨了眨眼,手心都是汗,滑腻腻的,便换了另一只手握着手机,才又贴近耳边。

    “我就在你公司附近……”停了一会儿,他又道:“能不能见个面?”

    未央直觉地拒绝:“不好意思,我在上班。”

    那边停了一下,才道:“那,下班?”

    “呃……这阵子一直很忙,或许要加班……”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不会耽搁你太久的……”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点小心翼翼,轻轻地震荡着她的耳膜,一股窒息的感觉缠绕上咽喉,把她想要出口的话硬生生地逼了回去,身体里有个地方闷闷地痛了起来。从前他惹她生气时便是这种语调,唯恐她真的不再理他。

    挂了电话,未央对着漆黑的屏幕发呆,直到李玲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道:“回魂啦……谁的电话?”

    未央轻咳一声,然后把手机收进抽屉里,才道:“从前的……一个朋友。”

    是的,朋友,便是她与他现在的定位,很适合,很贴切。

    李玲“哦”了一声,仿佛有点失望,然后又道:“那你干吗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活像失恋似的。”

    未央怔了下,然后笑了笑,可是笑得有点勉强,后来连自己都觉得有点强颜欢笑的感觉,嘴上却轻斥:“胡说八道。”

    接下来的工作时间,未央明显地心不在焉,翻译资料的时候连连出错,连电脑也死了好几次机,最后索性放下手边的工作,跑去茶水间泡了杯茶。茶是袋包茶,茶味很淡,可是方便,很多时候就是贪图这种方便,繁忙的工作与生活已经使人渐渐失去了耐性,只要方便实惠,仿佛味觉已经不再重要了。

    开水很烫,很快便渗透了过滤棉纸里的茶叶,晕染成淡黄铯的液体散发着袅袅的雾气,她半倚着橱柜,捧着杯子一口一口地呷着,任由雾气氤氲眼睛。

    其实她的工作并不忙,一点也不,快过年了,过几天便开始放年假。

    重新坐回电脑前的时候已经快到下班的时间,她亦无心工作,办公桌上的小钟一秒一秒地溜过,声音异样清晰,她就这样呆坐在电脑前,直到昏暗的天色一分一分地覆盖下来。

    当她拿着手袋冲进电梯的时候,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想见他的。

    在电梯里她不断地问自己,这算什么啊,这算什么?

    不管是陆晖还是骆毅,她明明知道都是不可能的,可是却没办法拒绝,周旋在两个男人中间,就像小说里面的坏女人。

    她开始有点鄙视自己了。

    第九章 溯洄从之 道阻且跻(2)

    未央推开厚厚的玻璃门,一眼便看到隐在对面街角的那辆纯黑色的雪佛兰。

    灯火正辉煌。

    她站在街的这端,他站在街的那端,而中间隔了一大片的川流不息的车海与人海,仿佛隔着无法逾越的距离。相视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睛忽然酸痛难耐,隐隐绰绰的泪眼里面,他的脸在闪烁的霓虹灯下明明灭灭。

    她的手机在响,在喧嚣的大街上,带着淡淡的忧伤的旋律显得那样微弱,可是她还是听到了,她接起,骆毅的声音立刻冲进耳际:“你猜我在哪儿?”

    他的心情似乎不错。

    未央机械性地回答:“我不知道。”

    那边突然“啪”地挂了电话,未央看着忽然黑下来的屏幕一时反应不过来,骆毅那辆银色的帕加尼已经停在她面前,他笑,“我正好经过这儿,以为你早已经下班了,没想到你还在这儿。”

    他下车,自然地接过她的手袋,为她拉开车门。

    她垂下眼帘,隐去眼里的泪光。

    她没有再抬眼看站在街角的他,可是她知道,他一定还站在那里。

    上车,关门。

    她强迫自己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的挡风玻璃。

    骆毅发动细擎,车子向前滑去,渐行渐远。

    红灯,车子停了在了十字路口。

    红色的交通灯不断地闪烁倒数:10,9,8,7……

    她紧紧地盯着骆毅手中的方向盘,只要方向盘顺着车道一转,她便再也看不到他了。

    最终还是忍不住回头张望。

    他真的还站在那里,穿着薄薄的大衣。

    远远地,在漫漫的人群中。

    沧海一粟。

    绿灯。

    车子终于拐进了另一条马路,眼前又是另一片繁华的街道,骆毅抬眼看着仍然向后望的未央一眼,轻轻地唤道:“未央。”

    未央迷蒙的眼睛终于看向他,骆毅手握方向盘,对着前面的挡风玻璃微微一笑,仿佛漫不经心地道:“不要一直往后看,偶尔也看看你身旁的我,我就在这儿。”

    其实他一直等在楼下,一直坐在车里等她下班,他知道,在街角处也有一部车子,一直停在那儿,他知道是谁。

    而他的车子就停在她公司大门旁非常显眼的地方,只要她稍稍回头,便能看见,可是她没有。她一直站在那儿,她的眼里只有“他”,他发现,她连看“他”的眼神都在发抖。那一刻,他竟然在妒忌陆晖,妒忌得发狂,同时亦在害怕,怕她会上陆晖的车,怕她,连一个回眸都不肯留给他,最后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她,按下拨号键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的手指竟在发抖,他怕她不接电话,怕他,就这样输得一败涂地。

    银色的帕加尼终于消失在茫茫的车海里,载着她。

    风很冷,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的疼痛,他一直站在原地,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只手垂在身侧,另一只手一直插在裤兜里。

    很久很久。

    他终于转过身去打开车门,黑暗的车窗映着已然阑珊的灯火,可是他不敢回首,他要等的那个人,一定不会在那里,因为她的身边已经多了个骆毅。

    他坐进车里,咝咝暖气直涌上来,在冷热交替的瞬间,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这才发现放在车头柜上面的手机一直在闪动着,无声无息,他拿起来一看,十多个未接电话,都是同一个号码同一个名字:洛洛。

    原来手机被他不小心设置成了无声,难怪一直没有没听到声响。

    他回拨过去,电话立刻被接起,骆水洛略带着急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你去哪里了?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对不起,我没听到。”陆晖抱歉地道,“怎么了吗?”

    “爸爸回来了,他难得回来一趟,也很久没见你了,本来想让你来家里一起吃顿晚饭的……我哥也是,一整天不见人影,也不知忙什么……”

    骆水洛的话一字一字地从手机里清晰地传出来,在耳边嗡嗡回响,只是听不清楚,直到她疑惑的声音响起:“陆晖?”

    他仿佛才醒过来,问道:“现在还需要我过去吗?”

    她停了一下,大约是在看时间,然后才道:“现在有点晚了,明天吧。”

    挂了电话,他仰头靠在椅背上,忽然觉得分外疲倦,慢慢地把一直插在裤兜里的那只手抽出来,张开五指,掌心是一枚半旧的白金指环,镶着一颗小小碎钻,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亦是黯淡无光。

    她跟他说分手的那一天,他本来是准备跟她求婚的,小小的一枚白金指环,并不甚起眼,标价是九百九十九块,他是看不上眼,可是那位长相甜美的店员说,九百九十九,寓意就是天长地久。

    他心一动,天长地久,他要天长地久。

    与她的天长地久。

    那是他用第一个月上班的薪水买的,九百九十九块,对于当时的他来说不算便宜了,他几乎把整个月的薪水都付掉了,才买回来的,然后对着镜子练习了一晚,一直说着同样的一句话:未央,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记得,那天风很大,阳光特别浓烈,他一直把戒指紧握在掌心,烙出了深深的印痕,可是他一直没有机会说出那句话。

    她坚持要分手,他不肯放手,她狠狠地咬向他的手腕,那样决绝,那样痛,椎心彻骨,丝毫不给他转圜的余地。

    他不知道母亲跟她说了什么,但她哭得那样伤心,那样委屈,都是因为他。

    最后妥协的是他,他走了,他出国,他知道,她那样坚持分手,不过是想要他出国。

    在机场,他一直延挨到最后一秒,可是她一直都没来,这枚“天长地久”的指环还在他的手中,那是她的,只属于她。

    不管走得多远,不管她在哪里,他一直以为,他总有一天还是可以找回她的,等着她说“我愿意”,然后用这枚指环牢牢地套上她的无名指。

    后来终于明白,原来有些事情,错过了,是没有办法再找回来的。

    可是这枚指环,他也只想给她,即使他已经没有资格再爱她,亦没有资格向她问出那句话,他知道自己永远没有办法把它戴在另一个女人的手上,因为是她的。

    第十章 衣带渐宽终不悔 为伊消得人憔悴(1)

    骆毅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经过琴房的时候发现虚掩的门缝里透出橙色的光晕,伴着微弱的“丁冬”声,他轻轻的推开门走进去,原来是骆水洛在那里弹琴,轻柔的旋律从她纤柔修长的手指交替间缠绵流泻,是贝多芬的《月光曲》。她的脸在柔和的灯光下恬然而宁静,有种遗世独立的淡漠,她像是陷入到了琴韵里,连他走进来都没有发觉。

    骆毅轻轻地把门关严,不让骆水洛的“月光”流泻到门外去,幸好琴房的隔音效果是非常好的,不然她半夜练琴,不把全屋的人都吵醒才怪。

    他顺势倚靠在门背上,凝神听着,她弹得非常好,将这首曲的感情表现得淋漓尽致,冥想的柔情,悲伤的吟诵,阴暗的预感,看似轻柔的旋律里充满了汹涌澎湃,难以抑制的感情。

    一曲既终,骆水洛对着黑白相间的琴键发呆,仿佛是陷入了某种感情里不能自拔,直到几声零落的掌声把她惊醒,她抬起头,便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亦正亦邪。

    看到是他,骆水洛便合上琴盖站起来,朝他嫣然一笑,“原来你还记得回家?!”

    忽而看到他眼角的淤青,又问:“哎,你眼角怎么了?”

    骆毅微微一笑,下意识地抚上眼角,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顿了顿,又问:“你呢?半夜不睡觉,怎么跑来这里弹琴?有心事?”

    骆水洛道:“我睡不着,你最近工作很忙吗?”

    骆毅心不在焉地应道:“嗯。”

    骆水洛根本不信,“是吗?天天忙到深更半夜的?爸爸回来了,你也不回来吃顿饭。”

    骆毅没有说话,目光不期然地落到她右手的戒指上,仿佛漫不经心地问道:“洛洛,你与陆晖的婚期,商量好了吗?”

    骆水洛摇头,“暂时没有,陆晖这阵子都忙着国内巡回演奏会的事,而且在美国的陆妈妈的情况很不好,尿毒症晚期了,还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做血液透析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身体的各机能在逐渐减退。医生说,再这样下去,即使找到合适的肾源,手术成功的几率也微乎其微。”她低着头,眼中盈盈一闪,仿佛是泪光。

    骆毅半晌没有说话,最后伸出手摸摸她的头,道:“很晚了,去睡吧。”

    她点点头。

    骆毅送她到卧室门口,骆水洛又悄悄地道:“爸爸等了你一晚上了,估计还在书房里。”

    骆毅淡淡地道:“晚安。”

    他向书房走去,果然门缝里还透着光,在门口刚好碰见端着参茶的母亲,便把一边脸向暗处一侧,叫了声:“妈。”

    骆夫人便把手中的托盘递到他手上,又嘱咐道:“进去和你爸好好谈谈,凡事顺着他一点,别又与他怄气了。”

    骆毅点点头,敲门进去,把参茶放在书桌上,淡淡了叫了声:“爸。”

    骆锋眼睛没有离开手中资料的,问:“公司里很忙?”

    骆毅低着头,半倚着书桌,应道:“嗯。”

    骆锋抬头,一眼看见他眼角的淤青,脸一沉,“你几岁了?还学人家去打架?能不能沉稳一点?整天闹些花边新闻……”

    骆毅冷哼一声,没有为自己辩解,知道一定又是那些捕风捉影的八卦杂志又吹到他耳里。

    骆锋又道:“学学人家陆晖,音乐会搞得有声有色……”

    他听着刺耳极了,终究没忍住,摔门而出。

    不欢而散。

    陆晖陆晖。

    其实这些话他自父亲口中已经听惯了的,可是不知什么缘故,今天听着特别刺耳,简直难以忍受。

    放年假前按照惯例开一个早会,开会的时候未央发现李玲一直盯着她看,只差眼睛没有粘到她身上,未央觉得头皮发麻,以至会议的内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会议结束后李玲便走到她身旁,忽然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话:“昨天我看见了。”

    未央的大脑有了短暂的几秒空白,反射性地问道:“你看见?你看见什么了?”

    李玲斜睨她,双手抱胸,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夏未央,你可别不承认,这次我可是亲眼看见的,看见你上了骆某人的车。我就说嘛,难怪我一直让你去相亲你都不肯去,原来真是搭上了豪门公子。”

    未央反正装傻,“那你一定看错了,昨天下班我明明是坐地铁回家的。”

    被未央这样一否认,李玲自己也不觉疑惑起来,“看错?会吗?难道我的近视又加深了?”

    未央嗯嗯点头,道:“一定是。”

    李玲近视一百五十度,只是从来不戴眼镜。

    李玲想了想,怀疑地看着她,又道:“夏未央,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再装可就不像了哦,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得了。”

    未央干笑道:“你怎么就草木皆兵呢?我是什么人啊,怎敢在你李大法官面前装傻呢?你想啊,那骆毅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觉得凭我的姿色他能看上我么?他又不是大近视。”

    李玲用眼角瞟她,不以为然地道:“谁知道呢?或许他就喜欢你这种清淡的小菜也说不定。之前不是一直有送花给你吗?再说了,我们夏大小姐也不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