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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叶落霜飞晚第30部分阅读

    我悲痛欲绝,只恨不得在一刻死去方好。

    那军师听了原委,慢慢走过来细细看我,眉头突地一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乍然道:“你是不是就是济度的那个---妾室?”

    我地泪水止不住的流。

    那军师看我良久。脸上讥讽一笑,道:“也确实有几分姿色。不过委实太蠢了一下。”

    这话猛地重击我的心房,遂回音不断。蠢?是的,是的。天底下可还有比我更蠢的女人?竟梦想着与自己的仇人白首一生,生儿育女!何止一个蠢字可以形容?简直就是贱到了极点!

    济度!济度!这便是你赐予我的吗?

    那军师扑哧一声冷笑。指尖挑起我的下颌,淡淡地道:“不过嘛,这女人蠢点也好,蠢了方才逗得有趣!”遂哈哈大笑起来,末了,又道:“吴老六,这女人送给我可好?时下,这蠢女人用处可大着呢。”

    那吴老六嘿嘿一笑,道:“军师若是喜欢,这小娘们就归您了。”又压低了声音道:“若是国姓爷手底下缺个什么看门守院地差事,还望军师莫忘我老六啊。”

    军师了然一笑,再用那麻袋套上我,扛在肩上,出了门去。行了没多远,突然他身子猛然一哆嗦,头堪堪避过一刀,身子突然往后面飘去。才站稳了身,身子又是一抖,有人沉声喝道:“放下她!”那声音阴森森的,如从地狱中爬出地鬼魅的声音,听之,只让人心中发寒。周围繁杂地脚步声顿起,层出不穷,随之的是纷纷兵刃出鞘地脆响。

    我被装在麻袋之中,眼前一片漆黑,听了那声沉喝,忍不住浑身发抖,济度!济度!

    只听见那军师一声冷笑,却不语,打斗声随即大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听见那军师一声惨叫,下一刻,麻袋随即换了手,被人解开来,我眼前光线陡然大亮。

    济度的脸出现在面前。

    明晃晃地阳光耀眼,我深深看他,咬牙,也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挣,身上像是突然有了无穷的力气,随手抓起地上散落的箭羽,猛地一下深深扎进他的胸膛!

    身后一声尖叫,倒吸气之声不断,随即有无数明晃晃的刀剑到了我眼前。

    “都住手!”济度沉声喝道,“谁也不许伤她分毫!

    然后看我,“珊瑚----”轻声道。

    那箭羽被送进的力道极大,只至箭柄,他一张口,胸前血红的血随即源源不断而出,宛若从山顶泻下的清泉。

    此情此景,只宛如再生。

    桑宁挥刀挡开逼过黑衣人,黑眼圆瞪,眸子的杀气凶狠,一下子,众黑衣人均不敢冒然前进,正僵持着,空中突闻一阵急速破空之声,他才抬起头,遂嘣的一声闷响,那箭羽直插进他的胸膛,只剩了箭柄犹自轻晃。

    桑宁大叫一声:“退回去!”随即推着我和馨竹进屋,他前脚才跨进屋门,那破空之声又起,遂又是一声闷响,背后一箭穿胸而过。桑宁吃痛不轻,黑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两眼圆瞪,只堪堪站立片刻,随即嘣的一声倒地,再无声息,只两眼亦自圆瞪,死不瞑目。

    “珊瑚----”济度又轻声唤道。

    我两眼圆瞪,眼泪不哭自流,状如疯妇,嘶喊道:“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原来是你!你为什么要杀我哥哥?为什么?”手抓了那箭柄,再往深处进送几分。

    第三卷 第四十八章 美目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    他捉了我的手,敛眉,收目,深深吸气,脸瞬间一片惨白,越发使得黑眸深邃幽静,轻声道:“珊瑚……,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了,是的,我知道了,刘海洮告诉我,我不相信,你杀了他们,我对你仍是深信不疑,只当那只是一个失手,一个误会,一个家国天下情仇的不得已,这一切只因我心中有你,由此可以我避除任何关于你的谣言,竟没有料到的事,这一切我自以为的谣言竟是事实!

    而如今你又亲口承认了!济度,你让我情何以堪?

    “如若得不到你,我情愿……我情愿……”他捉紧了我的手,深深看,低低说,然后断然摇头,“这,不可以!”说罢,身子猛然往后倒地。

    我一声尖叫,半跪在地上,惶急的呼喊:“来人啦!快来人!”心中陡然一片空荡荡,绝望惶恐到了最深处,随即明白过来,原来他在我心中是这般重要!这一刻,如果可能,我情愿此时倒下的是我!

    疼痛与怨恨交织,同等沉重,只让我心中越发失措,虚弱无比,心头翻滚的烦闷难以抑制,根本无法行走,被人半抱着拥着惶惶然向前。

    济度失血过多,神志久久不清晰,我在床边守候良久,盯着他看,明明那一箭是我给予他的,可这一刻竟是这般恨自己。

    我怎么可以伤害他?怎么舍得?他若从此不醒,那我……那我……,心中的悔恨深切,以身代他的心情是这般强烈。

    在他身边守候良久,初闻真相的激动慢慢褪去,此刻看他双目紧闭。脸色惨白,这般安静且脆弱,时间分分秒秒难熬,只觉得生不如死。

    青玉低声说道:“福晋,您也累了,要不先去歇会?王爷一醒,我一定立刻告诉您。”

    我静坐不动。青玉又劝道:“福晋,您的身子也要紧啊,若是王爷醒了,您又病倒了。您让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如何向王爷交代?”

    我闻言。心中又是一痛。手不由得轻抚上腹部。慢慢起身站立。青玉搀着我沿长廊慢慢行走。临至花园时。突然一声风起。满园歇着鸽子突然纷纷拍翅腾空。眼前遂是一片白茫茫。

    我静望着。脑海中一阵灵空。电石火花之间突然想起那一声讥笑。

    这女人委实也太蠢了一些!!

    手脚随即一片冰凉。差点气闭了过去。只堪堪靠着栏杆坐下来。静静看那天空无忧无虑飞翔地鸽子。静静想。

    良久。良久。再看青玉。

    这女孩子跟我了许久。一直是细心地。温柔地。非常善解人意地。此时见我紧紧看她。面上终现一缕不安来。却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俊俏地面上又恢复了常色。

    原来,连她也在逗我这个蠢女人!

    我心中的悲痛再次汹涌,静静看青玉,淡淡道:“青玉,你怎么知道这鸽子会传邮递信的?是不是王爷交代你这么做的?”

    从前在盛京的佟氏别院中,我有多次深夜看见青玉在放养那些鸽子,那时真是天真,只以为她是逗玩这些鸽子,如今想来,却原来别有深意!好端端的,怎地白天不喂?非得要夜深人静了方才喂养?

    青玉脸上一惊,也只是一刹那,遂又讪讪笑着说:“青玉也是听别人说地,王爷那边,青玉根本就不知道。”

    我心中悲痛汹涌,强行压制了,淡淡说:“青玉,我平时待你如何?”

    青玉扑嗵一声跪下来,慌忙答道:“福晋待青玉恩同再造!”

    这是奴才们的甜言蜜语,自然是谎话。“既是如此,怎地连你也这般耍弄与我?”我心中的悲痛难以抑制,颤颤说道,“你瞒我好苦啊!”

    突然明白过来,为何那时我一旦有事,济度一定是第一个知道?原来是这些鸽子!原来是她们姐妹俩!

    青玉脸一片雪白,偏嘴上还说:“青玉不明白福晋是什么意思?”

    我呵呵冷笑,道:“你还不明白?聪明如你,难道你非要我明说吗?到如今,你还要瞒我?”

    青玉紧跪着,突然泪如雨下,磕头不已,却不说话。

    我明白过来了,原来我所猜测地一切都是真的!这些年,一直都是她在给济度当信使!济度的性子冷硬果断,即使是对女人也一样手不留情,所以青玉青岚虽然是在济度手下做事,却也胆战心惊的。

    原来这些年我身边藏了一个这么高明的间谍!我却犹自不知,只把她们当成了自己唯一地亲人。

    我,何止是蠢啊!

    青玉磕头不已,额头上很快起了红肿血迹,我无比虚弱地说:“你不用磕了,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怪不得她们。

    要怪----只能怪我!诸事皆因我而起!若不是我,哥哥桑宁一定好好的,馨竹这时一定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若是没有遇上我,济度仍是风光无限的少年郡王,前途不可限量,温柔乡中任徘徊。若不是我,多铎-

    突然再想起一事来,只觉得浑身汗津津地,全身的力气突然被抽光了,连眼前落地的阳光,我都嫌它白晃晃耀眼。

    多铎,多铎地死,是不是也与济度有关?

    那一夜无意听到秘密,那次日济度异样的表现,还有接下来地莫名其妙的失踪----

    记得多铎地侧福晋说,多铎是先受伤,而后染病的,莫非这一切都是济度所为?

    突然胸前一阵烦闷翻滚,我猛然干呕起来。

    青岚突然从长廊那边奔跑过来,边跑边高兴地叫道:“福晋,福晋,王爷醒了!王爷醒了!”

    我扶栏站起,甩开青玉青岚伸过来要搀扶的手,微颤颤向前,进屋。济度正睁了眼睛看门口,目光紧紧随着我进来,坐下,脸嘴仍是虚弱苍白。

    我轻抚他面,俯下身来轻吻,淡笑着道:“你好些了没有?”青玉青岚见状,终是松了一口气,纷纷出去,又带上门。

    他紧紧看我,良久不语,最终点了点头。

    我紧紧看他,房中除了我他,再无他人,我淡笑着说:“济度,你告诉我,多铎的事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他不说话,眼中神情却已然承认。

    我心中一片死寂的灰暗,又道:“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再与他在一起了,你何必再费事取他的性命?”

    他看着我,咬牙说道:“可你心中还想着他!他非死不可!”

    我心中痛极,又问:“你怎么知道我还想着他的?即使想了,又能如何?”

    “你的眼睛告诉我,只要有他在,你心中再不会有其他人!我又能如何容他?”济度沉声说道。

    原来又是我!

    我默然起身,回坐桌前,身心犹觉得不是自己的,只是恨,满腔满腔的恨,原来都是我!全是我!

    桌前的梳妆镜中倒映出我的模样,即使是失魂落魄也犹自美得惊心动魄。第一次发现,原来我是这么好看,瞧那脸,那肌肤,那五官,样样都是出神入化的,最最动人要数那眼睛了,密而长翘的睫毛下,一汪清澈深邃的眸子充满了难言的悲痛,只让人看一眼,便会觉得心疼无比,只想倾尽一切呵护。

    原来是这眼睛!

    遂轻笑,记得好小的时候就有人惊叹,呀,这丫头的眼睛好生不一样,竟像是能看得懂人似的。

    后来馨竹也说,你呀,有什么心事,只要看看你的眼睛,我就什么都知道了。

    再再后来,连见面极少的柔佳格格的额娘也说,这丫头的眼睛可是水灵!好看的不得了。

    原来都是这眼睛惹的祸!

    梳妆镜边一阵明晃耀眼,我转头看,那是一把小剪刀,是我寻常修剪指甲所用的。那剪刀刀锋锐利,明晃晃的诱人。

    我拿起来细看,好一把锋利的剪刀,遂轻笑,对准镜中那女人美丽无双的眼睛猛地一下深挖进去。

    既是这眼睛造成了一切悲剧,那我就毁了它!

    第三卷 第四十九章 赏罚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    一切既是这眼睛惹的祸,那要它还有什么用?

    心中是这般的深恨,所谓的瞎了眼,是不是就是如我这样的?明明事情件件都明显的放在眼前,我却视而不见,只一味任由自己放纵沉迷,到如今,我还能怪谁?

    只怨自己白生了一双眼睛,却蒙了心。

    那锐利的刀锋进皮,紧随的是一阵极痛快的疼,身后猛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片血红之中,济度从床上扑嗵一声滚落下来,又急又慌爬起,冲至我面前,一把夺下我手中的剪刀,捧起我的脸,嘶声惨叫:“来人啦!叫大夫……”

    眼前的人儿,他是这般慌张失措,脸色比他身上的衣衫还要苍白几分,手亦自轻轻颤抖,黑眸中的疼惜让他频临疯狂的边缘。

    他如我深爱着他一般,也是如斯爱我。

    我心中释然惨笑,你为我做了这些事,我又有何颜面来指责你?我又如何能下手伤你?既是如此,你为我做的那一切,就理应由我身受了。

    心中有种痛到极致的放松,紧接着只觉得空幻无比,于是再抵不过身心的疲倦,我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眼睛周围疼痛难耐,根本无法看见一丝光线,遂举手触摸,还没有碰及,手遂被人紧紧捉住,“珊瑚!珊瑚!不要动!不要动!”济度低声说道,嘶哑的嗓音中有些许柔软的哀求。

    身边有人扑嗵一声跪下,说道:“恭喜王爷。福晋醒了!应是没有大碍了。”

    有人拿手轻触我面,手心宽厚温暖,我略一哆嗦,那手是济度地,一接近,我便知道得见?”济度冷声问道。

    良久不见回答。连我都可以感觉到济度浑身散发着越来越浓厚阴寒。

    “这个。奴才不好说。”终于有人哆哆嗦嗦地说道。济度抓我地手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似恨不得揉碎了。那人又继续哆哆嗦嗦地说:“这个福晋地眼睛……也只有等拆了绑带之后。才能知道有没有事……。奴才认为眼下福晋地眼睛倒不是最重要地。目前最重要地是福晋肚子地胎儿……”

    济度一下子站起。握了我地手也在轻微发颤。我心中一紧。终于还是被他知道。他如此紧张。竟一下子失控站起来。我可以想象他地神情。此时一定是始料不及。有些慌张失措地。估计说话那人一定是被他地模样给吓到了。后面地话硬生生被吞了回去。

    良久。济度又缓缓道:“你方才说什么?”语气试图在尽量地放缓放轻。却硬生生干巴巴地。入耳。只让人觉得诡异而不由得生寒。

    即使看不见。我也能感受到那人地紧张与害怕。那人哆哆嗦嗦地说:“福晋……福晋……已经有了三个多月地身孕。但是现在依福晋现如今地脉象看来。这胎象十分不稳。若是再不注意。恐这胎儿难以……难以……”

    “来人!”济度突然大声说道。“赏刘大夫黄金一百两以示酬谢!另送金匾一块。上书:妙手神医。”空气静顿片刻。济度又道:“刘大夫。本将军不管你用何种方法。总之。我要她们母子平安!记住。是母子平安!”

    良久,那人哆哆嗦嗦答道:“是,王爷!”

    他是惯用权势压人的,如此境况竟也用了这一招,我心中百味杂生,只默默抽回手,静静躺着。

    济度小心翼翼坐于床沿,伸手过来,轻轻拂过我的腹部,手掌微颤,带着难言地激动,面又贴上我脸,来回摩挲,柔声道:“珊瑚,你听见没有?你有了咱们的孩

    我眼圈一热,眼周随即刺痛难耐,只转过头去。

    寻常时候,他一定不会容许我逃避的,但此时却任由我转头,只轻了叹了一口气,低声道:“珊瑚,我知道你恨我,我……,我只要你好好,我们地孩子好好,但凡你要我做什么,我一概都依你就

    我心中越发酸涩,他如此强硬了性子,竟为这孩子这般低声下气的,可见在他心中,这孩子地分量是如此的重要。

    没有了眼睛,周遭地静寂越显压抑。我慢慢抚平心悸,淡淡地说:“济度,你放我走吧。”也似乎只有不见了,方才能不痛,不想起过往种种。再怎么深爱,我真的无法做到漠视了。也许只有离开,才是目前最好地选择。

    “不!”他低低吼道,双手强压上我的双肩,“除了这个,珊瑚,我什么都答应你。”

    可除了这个,我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了。

    我低声抽泣,低低地说:“济度,求你放我走吧。我真的不能……”

    他滚烫的唇舌准确探进我的嘴里,也是极致缠绵,狠狠的,似乎怎么都不够,以至彼此呼吸都急促了,方才离了分毫,在我的唇边低低地吼:“除非我死!你要走,除非让我死!”

    我哽咽着,使劲转过头去,不让他碰触。

    他又在床边静坐良久,起身时,又在我的耳边低低说道:“珊瑚,你好生歇着,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