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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叶落霜飞晚第19部分阅读

    说完,转身便走。

    要我嫁给济度?不!这是绝对不可能地!我喜欢的不是他。

    “你想清楚!”济度的声音淡淡,却尖锐无比,“你真的要参加选秀吗?只要你答应做我的福晋,我就可以向太后要你,到时候,你自然不用进京了。”

    我知道如今福临还小,选秀于此时而言,只是填充后宫而已。凭着辅政亲王的面子,要个把秀女,还不是小菜一碟?但是----

    我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淡淡地说:“我不参加选秀,我也不会做任何人的福晋。”

    “哧”济度冷笑一声,说:“刚才他已经看到你,你还有什么办法?”

    我不明白,平时济度对我一向都是温和,尤其是到了盛京之后,更可以说得上是百依百顺了。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般紧紧逼着我?

    我回过头来,冲他轻轻一笑,说:“谁说没法子了?我可以生病,甚至,我还可以受伤。难不成,他们还会硬抬着一个瘸子进京选秀?”

    济度倒吸一口冷气,几步迈过来,居高临下瞪着我,脸色阴郁吓人,那样子,恨不得一口吞了我,我下意识倒退几步,身子紧紧抵着院墙,带着三分戒备,三分怕意,几分倔强,说:“你想干什么?”

    他突然一笑,眉轻轻一挑,捏起我的下巴,咬牙说:“你倒是挺会想办法的。你放心好了,即使你真地成了瘸子,他们也会派太医来验证你是真瘸还是假瘸地,也许到了最后,他们会将你这个瘸子直接抬进豫亲王府的,这个,不就是你心里最期盼地----”

    “啪!”

    我一巴掌猛地摔到济度的脸上。

    响声清脆,济度白皙的脸上突然多了几道触目惊心手指。

    他惊呆了,我,也惊呆了。

    第三卷 第二章 迫嫁

    响声清脆,济度白皙的脸上突然多了几道清晰的手指印。

    我一时愣住了,心乱如麻,刹那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似乎什么都是不对的,心一阵阵抖,却也不知道为什么,只默默转了身,然后离开。

    来到门口,青玉笑着迎了上来,说:“小姐回来,世子正找您去了----”见我脸色异样,后面的话随即收住了。

    我一声不吭进到屋里,随即关上了门,青玉轻叩了一声门,唤了一声,“小姐----”

    我没有回答,只一个人默默坐下。这是我第二次摔济度巴掌了,原来打人是这么容易上瘾啊。第一次打他,是那日在雨中,他突然抱住了我亲我那次,我挣不开,心里又急又慌,遂一巴掌摔在他脸上,而这一次,却是因为他提起了那个人----

    多铎----

    我突然想落泪,济度其实没有说错,他说出了我心底的那个真正的想法。是的,是的,是的,我仍然想着他,很想很想的那种,在我哥哥嫂嫂因为这事无辜丧命之后,在我亲眼看见他深情款款的携着另一位女子进城之后,我仍然非常非常的想他。

    多么的不可救药。

    我不想做济度的福晋,是因为我喜欢的人不是他。我心中想着的人仍然是多铎。即使是生了这么多事之后我这次打他,是因为他说出了我心底真正的想法,而后,我恼羞成怒了。

    当真是傻的蠢的不可救药了,我又想起桑宁来,前胸中了一箭,背后也中了一箭,那箭几乎穿胸而过,他说不出话来,只黑脸扭曲。两眼圆瞪,紧紧地盯着我,不合眼。

    我一时泪流满面,冲到衣柜前,翻出一只羽箭来,这是只新做的羽箭。几乎和那只射进我哥哥胸膛的箭一模一样,箭尖锐利,隐隐泛着寒光,箭柄上我让人刻上了桑宁的名字。

    董鄂&8226;桑宁。这名字似乎正冷冷地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冷气。闭上眼睛。把左手平摊在桌上。右手举箭。狠狠刺进。

    箭深深将我地左手钉死在桌上。顿时血流如注。很疼很疼。是那种钻心地。让人忍不住浑身抽搐地疼痛。我紧咬了下唇。才不至于痛叫出声。

    这种疼痛较之我哥哥身受。只怕是万分之一都不及吧。

    董鄂&8226;珊瑚。你要记住了。如若你再对那人存一丝幻想。那么就让这只箭狠狠地射进你自己地胸膛吧。而不是那多尔衮地!

    血红刺眼。我眼前一阵黑。身子正要往下滑去时。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了。济度看见了我。脸色唰地一下。全白了。上前一手扶住了。一手拔出钉住了我地手地那只箭。

    我忍不住低哼一声,额头上汗如雨下,一头倒进济度地怀里。

    耳朵突然听见济度一声狂乱的喊叫。急迫的,心痛的,悔恨的,如孤夜中狼的啸声一样惨烈。

    再次醒来,手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济度正坐在床沿上,他素来是极讲究形象的人,而此时,身上的衣服尽是褶皱。还溅上了点点血迹。面容憔悴,下颌短短地胡茬点点冒出。眼睛里尽是血丝。

    “醒了。”他一把握紧了我手,嘶哑着嗓子说。

    “嗯。”我点了点头,淡笑着说,“我好饿了,有没有吃的?”

    “有,有,有。”一边童嫂一连串笑着说,“灶上正炖着燕窝呢,要不让青岚赶紧端来?”

    我轻轻一笑,点头道:“好啊。”

    燕窝端来了,一碗下肚,我尤觉不过瘾,青玉又端来一碗鱼片粥来,我三下五除二扒进肚子,心里这才满足了。

    期间,济度一直默默看看我吃了,完了,递了绢子过来,让我轻拭嘴角。

    吃完了,我把左手举起,细看,还是很疼,左手上层层缠裹绷带。

    “小姐,你怎么这么下得了狠心?大夫说了,您若再使上一分劲,连手掌骨都要切断了,到时候,这手也废了,可该如何是好?”青岚红着眼睛说。

    这么说来,我这手还是能用罗。我心里略一放松,笑着看了青岚一眼。

    床边的济度身子微微一抖,脸上轻轻抽搐一下。

    一边地青玉轻轻扯了扯妹妹,两人一同出得门去,童嫂见状,也笑着说:“女儿啊,我还有事,你好好歇着啊,莫再闹小性子了。”

    我轻笑着点了点头,转眼间,屋里人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了济度依然默默守在我的床边。

    一时,空气也静默了。

    良久,他才小心翼翼托起我的左手,哑着嗓子低声说:“对不起----”

    我轻轻一笑,轻声说道:“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他静默片刻,低声说:“你放心好了,我再不会逼你了。”

    我低头一笑,说:“济度,你那天说,想让我做你的福晋,现在这话可否还能作数?”

    他猛然抬起头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放在床上手微微收缩,半响,说:“当然算数!”

    “好吧,我答应你。”我轻声说。

    我其实很怕死的,因为死过一次了,才觉得活着的珍贵。就因为如此,所以,格外的怕死,所以桑宁死了,馨竹敢一刀插进自己地胸膛,我却不敢,即使知道其实最该死的应该是我。所以怕进京选秀,怕面对多尔衮孝庄,要我一下打断自己的腿,然后躲过一劫,其实这是多么的不划算。

    想来想去,济度的办法其实是最好的。

    不就是嫁人吗?嫁吧,嫁吧,嫁谁都是一样的,不就是把自己的身子给一个男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都这个地步了,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爱不爱地,喜欢又能怎样?不喜欢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样的过日子,喜欢了,他当真能与我白不相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还是真正能此生独我一人,别无他爱?

    这个年头,这种话,都是滑稽而荒谬的。

    既是如此,那嫁谁不都是一样?

    做了济度的福晋,最起码能让我活着,能让逃过一劫。

    瞧瞧,我是如此的怕死。

    济度看我良久,紧握床栏的手慢慢放松来,低声说道:“你放心,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我,不会再逼你了。只要你不愿意的事情,我再不会逼你了。”

    说完,便放开我的手,出得门去。

    半月后,宫里圣旨传出:佟氏吴格之女佟西月,贤良淑德,品貌出众,拟赐与辅政叔王府小世子济度为庶福晋。

    一时,宫中宣旨太监特有地尖细嗓音在西郊别院中绕荡许久。我紧跪着,良久才起,起来时一阵天旋地转,依稀仿佛在梦中。

    耳边只不停地回荡着:吴格之女----佟西月----赐与----济度为庶福晋----

    第三卷 第三章 嫁人

    庶福晋?

    我突然想笑,第一次嫁人,就成了小妾了啊。其实,依着佟吴格的家底,他的女儿只怕是连小妾都排不上的,最多也只能算个收房的丫头吧。

    可如今,明明说得是小妾,看来,济度回府之后还是颇费了一番功夫的。

    也罢,小妾就小妾吧,小妾多好,不用操心,没有责任与义务,只唬的老爷开心了,就成,其实我连这条都免了,多省事。

    一跪到底,我跟着佟氏夫妇低称谢恩。

    那宣旨太监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声,“都起来吧。”遂又看了我一眼,一愣,又笑着说:“哎,佟小姐,好生面熟啊,以前去过京城?”

    “没有。”我断口轻答。

    佟吴格也赶紧赔笑了,说:“公公,快请坐。我这女儿,打小身子弱,连大门都鲜少出,怎么会去京城这么远的地?”

    青玉青岚赶紧上了茶,那太监轻吹了一口茶气,抿了一口,目光这才挪开来,笑着说:“圣旨既然已经宣到了,咱家就告辞了。”

    佟吴格给一边伺候的小厮递了个眼色,那小厮赶紧捧出几盒事先准备的礼物,那太监作势推辞一番,终是笑着收下了。

    第二天,我仍是混在马场中,童嫂急急跑来,说:“我的儿啊,怎么又到这里来了?赶紧回去拾掇一下吧,夫人要来了!”说完,一把拖了我回房里。

    我吓了一跳。济度这个姐姐来得好快。昨日得地圣旨。今天就来了。

    洗漱换衣梳头。一连串地慌乱。我心中这才想起济度地好来。倘若他此时在这里。我哪能这么慌乱?可惜地是。因是求旨赐婚。他半月前就已经返京。如今圣旨虽然下来了。可是他仍然没有回来。

    边忙边听童嫂在叨念着。夫人怎么样。夫人怎么样。小姐你待会该怎么之类地话。絮絮叨叨地。我却一字都没有听见去。

    济度这个姐姐。我听他说过几次。出嫁地早。与他地感情极好。对他一向呵护倍至。性子脾气是极好地。

    不过。那恐怕是因为对象是自己地弟弟。方“脾气性子极好”罢。若是我。却又不知道又是何等地脾气性子?

    总算是一切收拾妥当。对镜细看。镜中人美丽端庄。再挑不出丝毫地毛病了。深吸一口。站起。心中竟隐隐有一丝慌乱。

    不由得又要笑自己了,有什么好怕的?那女子又不是当真是我什么人?我,济度的庶福晋而已,她只是秉着一份好奇。来看看吧,喜不喜欢,要不要,又不是她说了算的。

    心遂静下来,还没有进门,就听见一声清脆地儿声。

    “额娘----”是一个女孩细细嫩嫩,脆如四月的声音。

    进到门里,正座上正坐着一个约莫三十来的岁的美丽女子,留着齐眉的刘海。皮肤白皙细腻,狭长的凤眼斜斜飞入两鬓,眼神清澈如水。她的身边正依着一个约莫七八岁女孩,那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五官与她相似,眼睛尤为美丽,看见我进来,立刻向旁边的女子紧依了几分,大眼睛扑哧扑哧地眨了两下。似乎在问:你是谁?

    我一进来。佟吴格便笑着说:“西月,快过来见过夫人。”

    我微屈身行礼道:“西月见过夫人。”

    那女子笑着说:“快起身吧。”说完。上上下下打量起我来,又抿嘴一笑,说:“济度倒是好眼光。”

    佟吴格只管赔笑着,额头上有汗珠溢出。

    佟夫人上前牵了我手,对童嫂说:“既然西月早从老家接回来,怎么也不去看看我?”童嫂连忙笑着回道:“这孩子身子一直不大利索,原本打算等她好些了,就带去给夫人看看地。”

    “是吗?”佟夫人又细看了我几眼,遂注意到我的另一只手,“这----,手怎么了?”

    我那左手掌伤的深,虽然早去了绑带,但是还是留了一个触目惊心地疤痕。我低头轻声回答:“这是西月前几天开窗时,不小心扎到窗钉上了。”

    “那以后可得要当心了,别误沾了水,留了疤就不好了。”佟夫人说。

    我连忙低头称是。

    佟夫人又问:“济度可有派丫头给你?”

    “派了。”童嫂笑着说,“小世子将他身边的青玉青岚给了西月了。”

    “哦,那就好。”佟夫人说,“这别院人少,若是住不惯,只管搬过来跟我一齐住,也好让我有个伴。”

    童嫂赶紧笑着说:“谢夫人好意了,只是西月这孩子才从老家接过来,诸多规矩都不懂,等在别院待到时间久些,再过去吧。”

    佟夫人笑着说:“怕是你舍不得吧?”

    童嫂低头但笑不语。

    过了一会,那佟夫人又说:“济度可有说什么时候再过来?”

    佟吴格连忙说:“小世子已经传信过来了,说是再过半个月就回来。”

    佟夫人点了点头,又拉着我坐下来,细细地问一些我平时的习惯爱好什么的,我一一作答。

    佟夫人用过晚膳之后,方才回去。

    时间飞逝,转眼,半月时间已过,济度还是没有回到别院,我也乐得清静,过一日算一日吧。

    二月底,济度从京城赶了过来,遂带我往盛京回拜佟府。因为我身体不便远行,婚礼一事就在盛京进行,佟夫人是姐姐,婚礼一事就全由她做主了。

    我不知道济度是怎么对郑亲王府交代的,一切按照我想的,最安全,最平静的方式进行着。

    佟夫人做主将佟府的西郊别院送给了济度,婚礼一事就在别院进行。

    这天从早到晚一直小雨绵绵,空气湿而寒冷。一早进食不多,这天只觉得很冷,除了冷,我当真是一点其他的感觉都没有了。

    洗漱,换装,化妆,完了,青玉轻叹了一声:“小姐真美。”

    我顾镜自看,面如桃花,黑眸如深潭,唇红齿白,一身嫁衣衬得镜中人飘渺如仙,美得极不真实。

    这便是新嫁娘地我了。

    一时又恍惚了,似在梦中。

    我要嫁,就一定要嫁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这是上辈子的,以及这辈子前些时候的狂话,依稀仿佛在梦中。

    遂低头,心中嘲讽地淡笑,淡淡地说:“青玉,把盖头披上吧。”

    一袭红盖头披下,视眼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淡红,朦朦胧胧的,美极,也幻极。被人搀扶着走出去,手捧着着一条红布,红布的那头是济度,没有抬眼,只知道他时时都在附近。

    接下来是一连串的婚礼仪式,我只管听搀扶人的暗示,一步步进行,总算礼毕,被送入洞房。

    房中只有我,一切沉静了。

    就这样嫁人了,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坐着,只是很累,然后很饿。桌子上堆放着茶果饽饽,诱香无比。

    红色的烛光朦胧,时不时有火花噼啪一声轻响。

    终是坐不住了,轻掀了盖头,抓了一个饽饽胡乱吐下,越吃越觉得饿,嫁人了嫁人了,从此不再做梦。

    越吃越饿,我干脆一把抓下了盖头,坐在桌子前,一门心思大吃起来。

    虽然是不想,只管吃,可脸上地泪还是没有控制住,一滴一滴往下落。

    门咯吱一声轻响,济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我正塞了一个饽饽进嘴,鼓鼓囊囊的,出不得声,两手上还各抓了一手的食物,陡然看见门口的他,一下子愣住了。

    脸上的泪迹尤未干去。

    第三卷 第四章 新婚

    济度的脸被满屋的红烛一映,分外的不真实,默默地走进来,随手却又关上了门,连平时都在身边伺候的青玉青岚都没唤进来。

    我咽得急,饽饽顿时卡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的,分外难受,眼泪都出来了,忙丢了手中的食物,抓起桌上的酒壶,不管三七二十一,倒了一杯就要往嘴里送,却被济度一把抓去。

    “你做什么?这是酒!”他说。

    可我被卡得太难受了,也顾不得了,一把抢过来,倒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