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倒是很顺利，看了林海一眼之后就表示他马上可以过去进行技术测试。林海大喜，坐地铁穿过两个区后，在太阳落山前屁颠屁颠地赶到那家赌场。四处流浪的生活让他什么都会一点，区区赌场荷官的技术还难不倒他。
技术测试很顺利，可惜的是当面试经理知道林海的户籍在南方之后，遗憾地告诉他，他们赌场因为加入了北方劳工协会，这个岗位只能招北联邦的公民。
林海摇头苦笑，这时只能怪自己没有细看对方的招聘说明便兴匆匆来了。
联邦的南北歧视他是知道的。
虽然神话里世界由六个大陆板块组成，但现在的地球联邦只是一个巨大的岛屿大陆，周围被海洋所包围，中间一条楚江从大陆最左边的青基桑儿山脉发源，自西向东的流入大陆右边的太安洋，同时将大陆分为南北两边。
自联邦成立以来，北部由于地址平坦，利于开发，成为了联邦公民的主要聚居地；而南方由于地貌复杂，从西向东尽是高原或者丘陵只能成为畜牧业与林业的基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联邦北部的经济愈加发达，逐渐支撑起了整个联邦的金融业，工业以及服务业。于是在北部大建摩天大楼的同时，农林畜牧业几乎全部迁到了南方。另外，由于南方地广人稀，环境良好，很多开发商在这里大建庄园、渡假村、娱乐会所，所以南方也分担了联邦部分的休闲娱乐业。
至那时起，南北格局渐渐成型，联邦北部人优越感泛滥之余把南部人都当成是整天和牛马睡一起，浑身臭味智商为负值的乡巴佬，南部人则觉得北部那些搞金融的牲口尽是一群油头粉面，阴人不眨眼的白眼狼。
更大的矛盾是在第三次科技革命之后，机器开始能够代替人类承担大量的简单但繁重的工作。南部劳动力因此得到大幅度解放，而其后果就是大量青壮涌入北方，尽管南部教育不及北部，但由于南部人民大多天性淳朴，老实肯干，在他们进入北方之后，使得许多原先自我感觉良好的中下级工人失去了饭碗。
工人一旦没饭吃自然就要给政府找麻烦。在北部劳工联盟的施压之下，议会山那栋白色圆顶大楼里的议员们就开始打架，打了几年，消耗了纳税人不少医药费后，劳工保护法案终于出台。法案大体意思是要求北部企业设立招聘壁垒，在相同条件下优先考虑北部员工。
对于这个明显带有歧视性的法案，南部议员们在人丁单薄的情况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只能捏着鼻子认栽。
谁知道法案发展到后慢慢变了味，普及到一些州或地区后优先考虑变成了只考虑，导致林海今天闹了个灰头土脸的结果。
走出赌场时月以升空，失意的林海，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在大街上，街边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赌场外拥挤嬉闹的人群反而让他显得越发孤单。
此时孤单的林海一边走在大街上，一边思考着，既然今天没找到工作，趁兜里还有点钱不如先大吃一顿再说，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拐进了路边的一家拉面店……
有饭吃而且还有胃口的时候就说明生活还有奔头，就算眼前不清，耳边不净……这不还暂时没被烦死么？这是林海的思维方式。
狼吞虎咽吃了两碗面，口袋里只剩5块钱的林海，为一位老奶奶开了门以后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刚进门的老奶奶用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
“小王，这都三天了！去我家做厨子的事你到底考虑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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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 厨子，又见厨子
听到这么一声大吼，小王赶紧气急败坏地跑了出来。
小王是店里的学徒，联邦的规矩学徒管吃住不给钱，让干了几个月的小王有点呆不住。正好有天买菜的时候遇到眼前这位老人，闲聊几句后老人说起儿子整天在外忙碌，没几天着家的，偏偏家里又有个孙女要照顾，自己年纪大了有些干不动，所以想找个厨子，每月1000包吃住。
小王听了有些动心，答应处理好店里的事就来去老人家。回去当晚，小王彻夜未眠终于写就一封大义凛然的辞职信。
哪知造化弄人，由于当晚老板把老板娘伺候的颇为舒爽，第二天老板娘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采奕奕，连带对小王的感官也大为提升，觉得原先贼眉鼠眼的他竟还隐隐有点明星相。欢喜之余，随口就把小王转了正，工资涨到1500，一下子断了小王另谋高就的念头。
升职加薪的小王活干得更加卖力，却把和老人的约定忘了个一干二净，才有今天老人进门就做狮子吼的一幕。
“我的祖奶奶，我求您了，您小声点成么，老板可就在后面。”
林海看到对面的交警都因为老人家的这声喊望了过来，心里嘀咕这要是还听不见，你家厨房的后面那得通到荣梦楼了……
果然老板很快就拿着炒勺跑了出来，看了一眼像是来挖墙脚的老人后面色不善地向小王问道：
“什么厨子？”
“没没没，”小王朝老板堆笑道，又赶紧回头对老人家道：
“我不做您家的厨子啦，您快走吧！”
老人家看样子就知道对方变了卦，看着老板防贼似的表情，自觉无趣，丢下一句“背信弃义”便愤然离去。
尽管不知道叫小王的店员和老人家之间是怎么回事，但是林海敏锐地感觉到了赚钱拯救自己的机会，于是他赶紧追了上去。
“老人家，请等一下！”
“什么事？”老人家驻足疑惑地问道，嗓门大得再次引来对面交警的目光。
简单的问句，却有股正气凛然的味道，加上交警远远望来，让林海有点发虚，挠了挠头道：
“刚听到您似乎在找厨子，我是荣梦楼的厨子，不知道能不能让我试试？”
本想指指自己的制服做证明，低头一看才想起已经在家换掉，只好再次挠挠头。
听完林海的话，老人没有回答只是上下打量林海。
看着老人充满不信的眼神让林海怀疑刚自己说的并不是“我是荣梦楼的厨子”而是“我是一头猪”……
“你跟我来。”老人似乎做出了判断，说完便掉头走去。
林海松了口气，迅速跟上。随后跟着老人走进一间茶馆，估计老人家是要与自己详谈，林海心里顿时有了些盼头，但看到老人随便点了些东西后，又紧张起来，深怕待会一言不合老人家拂袖而去，那全部身家加起来都不够100的林海估计真会被揍成一头猪。
“你好……”
“把这个做了。”
老人从包里掏出一个电子本，打开一个页面后面无表情地摆在正打算介绍自己在荣梦楼光辉事迹的林海面前说道。
“这是什么？”看着页面上一道道有的是数字，有的是图形的奇怪选择题林海有些诧异地问道。
“别废话！做了再谈别的。抓紧，我还要回家。”
见老人的嗓门又有放开之意，林海赶紧埋头做了起来。尽管已经全力抓紧，但在眼前字幕和耳边声音的干扰下，林海还是做了快50分钟才汗流浃背地把题目全部做完。做完之后诚惶诚恐地把电子本递回给老人家，深怕对方看一眼后对自己说声重在参与就让自己走人。
再看林海，此时他眼睛已不是眼睛眉毛也不是眉毛，而是全都痛苦地扭曲到了一起，已然被那些选题折磨的面目全非。
虽然耗费了很长时间，但老人家却并没有生气，相反，在林海做到第30分钟的时候老人的嘴角开始上翘，做到第40分钟的时候老人慢慢露出了微笑。等接过林海递过来的电子本后，老人又点了几个键，验证了下结果后更是不住点头，满脸尽是欣慰的笑容道：
“好！恩，好！”
虽然不知道刚做了什么，但听到老人连声说好林海满是欢喜，看来那些题明显被自己轻松拿下。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老人家慈祥地问道。
“我叫林海。”大概是方才老人太过严厉，此时的慈祥竟让林海受宠若惊，慌忙答道。
“你说你是荣梦楼的厨子？”老人继续问道。
“是的。”林海恭谨地答道，努力展示自己可信的一面。
“好，你今天就可以来上班啦，工资每个月1000，管吃住。”老人满意地点头道
“您相信我啦？”林海诧异非常，怎么做了套选题对方就变得完全相信自己了？一时间诧异压过了得到工作的喜悦。
“当然！你这样的小伙子值得相信，哈哈。”老人笑道。
被人认同的感觉让林海很是欣慰，还从来没有哪个老板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所以他试探着问道：
“那我来的时候能不能预支一个月的薪水？我有急用。
奥，我一会去拿了行李就过来。”说完林海又补充了一句。
“没问题！等我儿子回来了就让他给你。”老人想都没想就做了回答。
如果刚才林海还只是觉得欣慰，这会儿他已经要热泪盈眶。老人家的信任与真诚让他觉得北方并不像大家说得那样充满欺骗。
“那我现在回去取下行李就来。”林海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
“好，这是我家的地址。到了门口跟保安说找沐文博就行，文采的文，博学的博。”
老人买单，两人一起离开，和进门时的各怀心思、横眉冷对比起来，此时已完全是一副其乐融融、相看两不厌的架势。
行到门口的时候林海忽然笑着问道：
“老人家，刚才你给我做的那些题是什么呀？”
“奥，别这么客气，叫我奶奶就可以啦。那是我孙女自己编得智力题，哈哈。”老人笑道。
“哇！你孙女这么厉害！那我测试的结果是什么？”林海有些感兴趣地问道。
“你的结果啊？就是我们一老一少可以完全信任你，你这个智力的人不太会使坏，也不太会骗人。哈哈哈！”老人边笑边拍拍林海的肩膀，
“哈哈哈……”听到老人的赞扬林海也一起开心地笑了起来。
“那刚才那个小王的结果是什么？”有点飘飘然的林海又问道。
“奥，那兔崽子一看就挺笨，不用做哈……”
林海听懂了自己一看就比对方聪明的言外之意，顿时愈发开心。
……
……
……
辗转回到自己的公寓，林海将原先收拾妥当的行李背上，正打算走，突然又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呻吟声，令他对隔壁包租公的敬意更上一层楼。平时上班回来晚没有留意，想不到对方尽是如此日以继夜地耕耘不辍！虽然下午听上去不是很持久，但是这种事重在参与。人生本来就是不停地战斗。
……
循着老奶奶给的地址找到叫望都小区的地方，时间已近深夜。保安听到沐文博的名字后非但没有留难反而是很客气地给林海指了路，让林海对这个未曾蒙面，但是看起来文采斐然，透着浓厚书卷气的名字多了一层好感。
……
“妈，你说的那小子是今晚过来了么？”小区里的某间公寓里一个大胡子男人嚷道，嗓门出奇的大。
“恩，人家说好的。你饿了？要不我先给你做点东西吃？”一个响亮度不成多让的声音回答道。
“没事，正好试试那小子的手艺。他说自己是荣梦楼的厨子？”
“恩，是这么说。怎么啦？”
“你不知道，今天我可在雷特曼广场见到一个荣梦楼的极品厨子，愣是用头槌把雷克庭撞的鼻血满天飞。哈哈！虽然人看着有点二，但是合我胃口。”男人笑道，脸上两道刀疤随着笑容扭动着。
“雷家的就没有好东西，可惜我到退休都没抓住一个。后来呢？”老人家问道。
“后来那厨子被雷克庭用一个盒子砸了脑袋。发生的太快，我们都来不及救。当时砸盒子就都碎了，看那盒子的样子，那厨子不死也要成植物人。我看他们酒楼的人把他送去医院，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似乎觉得话题有点沉重，男人看了一眼正在客厅戴着头盔专心致志地玩真三的女儿笑着问道。
“你说你今天遇到那小子做咱们一一编的题真得了52分？”
“没错！我看他做的，做了快一小时呢！”老人家也笑道。
“就是楚雄那厮都做了78分呢，啧啧啧，智商低的我是见过，低成这样的还真是有点罕见，真是迫不及待见到这位极品的大厨啊。哈哈。”
“咚咚咚”此时门外响起极品大厨满怀尊敬与好感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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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 文人的儿子与文盲的女儿
林海整理了下衣衫，摆出一个谦恭的笑容，等待着对方来开门。
沐文博揉揉肚子，笑着起身去迎接那位极品厨子。
心中各自怀着期待的两人，大概没有听过联邦流传的一句爱情箴言：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重逢之门缓缓打开，渐渐露出两个男人都面带微笑的脸……
“是你？”两人同是失声道。
沐警官惊讶万分，没想到门口竟是那个就算不死也该脑残的厨子；林海则是受到惊吓，人也像遇到同级的磁铁般向后弹了一大步。突然在晚上见到一个脸上爬着两条蜈蚣人，林海没有被直接吓死已是万幸。
认出是白天见到过的沐警官后，他松了一口气，想到白天这人拿枪指着老郭的马蚤包样，应该不会为难自己。不过他来这里干什么？林海有些疑惑的想到，随后忽然醒悟对方好像也姓沐，恍然般笑道：
“你来走亲戚呀？”
沐警官一愣，不明白林海在说什么，也没在意，只是笑道：
“我说荣梦楼哪来那么多极品厨子。”边说边一把搂过林海往屋里带。
于是林海在对方的裹挟下身不由己地进了屋。一进门，首先看见的是一身淡黄绿色睡裙坐在客厅女孩子。
女孩子脚上穿着一双黄黑相间的毛绒小熊拖鞋，露在睡裙外的一截线条柔美的小腿如羊脂玉般白嫩，看得林海心襟荡漾，同时纳闷为何仅一双小腿也能如此勾魂。一时竟忘了被人裹挟和要做厨子一事，连眼前字幕和耳边声音，似乎也在那一瞬远去。
再往上，宽大的睡袍遮蔽之下，林海一无所获，披肩的长发和女孩戴着的头盔也遮住了她的容颜，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小巧而挺立的鼻子和唇间的一点粉红。从客厅茶几的投影可以看出女孩正在玩三国杀，只是玩得太投入没有发现已有外人进来，白嫩的手臂还不时的挥动几下。
感觉伸手都能接住林海眼睛的沐警官脸上的蜈蚣渐渐皱起，狠狠扇了他一脑瓜子然后对正在厨房摆弄锅具的老人家问道：“妈，你确定这小子可靠么？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色咪咪！”
老人听到儿子问，放下手中的活，出来看了一眼正在游戏的孙女呵呵笑道：
“那不是说明我们一一长得漂亮么。你忘了楚雄他们第一次来见到咱一一时候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比他可好不了多少！要真来一个目不斜视的我反倒要觉得有问题，不是伪君子就是弯的！要不就是弯的真小人，直的伪君子！”
“哈哈，也是！”沐警官听后大笑，随即又想起什么的抢过林海的头一边摸着他头上结痂的伤疤，一边啧啧道：
“想不到还是个不死小强。明明看到流了不少血啊，怎么这么快就结痂了呢？真是奇怪。”
被一双小腿和侧脸诱惑地六神无主的林海不知道自己在挨了一脑瓜子的同时已荣获“直的真小人”的殊荣，好不容易从沐警官手里挣出自己天旋地转的脑袋。忽然回想起刚才隐约的某句对话，指着眼前的大胡子惊讶道：
“你叫他妈？你是沐文博！你……你……怎么……怎么可能？！”表情好像见到一只生蛋的公鸡。
“怎么不可能？！”沐警官瞪着眼睛问道，对林海的质疑表示不悦：“废话少说！先做顿夜宵给我，让我也见识见识你们荣梦楼厨子的手艺。”
然后二话不说把林海推进厨房。
“怎么可能？大胡子怎么可能叫沐文博？怎么可能……”文艺观被无情摧残的林海进了厨房后仍然神情恍惚地喃喃自语。
恍惚归恍惚，在荣百川兢兢业业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