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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第99部分阅读

    “我也是嫉妒你的。”耿卓妍叹息道。

    孟如嫣抿了抿‘唇’,看到杏林那边有个公子正在‘射’箭。箭箭正中靶心,引来轰然叫好声。轻声问耿卓妍道:“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随便说说罢了。”耿卓妍道。

    她总不能说。她看见高傲的孟如嫣一样被排挤,心中觉得痛快,觉得孟如嫣是与自己差不多了,都是因为前后境遇的落差而烦恼,所以才带着某种隐晦的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才想要找孟如嫣说说“心里话”的?

    “我以为,你是要让我帮你做媒呢。”孟如嫣道。

    耿卓妍脸‘色’一红,恼道:“孟姐姐说话,何必如此不堪。”她再无人问津,总不能逢人就拜托人做媒这么的迫切不知羞耻。

    “我是说真的。”孟如嫣却看向耿卓妍,一脸坦然,道:“你说了,你的亲人没心思替你‘操’心……但我想,若是有人上‘门’提亲,府上总不会觉得为难不高兴吧?”

    耿卓妍愣了愣,才看向孟如嫣,小心地试探道:“你说的是真心话?”

    “当然是真心话。”孟如嫣轻轻抿‘唇’,道:“即便为了这样被排挤的时候有个人相伴离开不显得那么尴尬难堪,我也不会消遣你。现在还愿意同我走在一起的,真没几个了。”

    她这么一说,耿卓妍一下子就信了她的话。她沉默半晌,不禁问道:“那你有什么好建议的吗?”

    孟如嫣摇摇头:“总得多斟酌一下才好。”

    耿卓妍不由心生感‘激’——

    孟如嫣是真的将她的事情放在了心中仔细考量,而不是随口一说随口一指的。

    她正要说些歉意感‘激’的话,就在这个时候,杏林处突然传来阵阵惊呼,耿卓妍定睛一瞧,就见一支竹箭正呼啸着穿过杏林,正冲着她的‘胸’前而来!

    耿卓妍一下子煞白了脸。

    她想要躲开,但‘腿’脚却不听她的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箭在她眼中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终于击中了她。

    耿卓妍后退几步,正好靠上了一颗树才没有倒下去,‘摸’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

    孟如嫣走到耿卓妍身边,优雅地屈身捡起掉落在耿卓妍身前,箭头包装处理过的竹箭,微眯着看向过来的一群公子哥儿,探身在耿卓妍耳边问道:“你觉得,安平郡王府如何?”

    “你说什么?”耿卓妍尚未从惊惧中回过神,不能理解孟如嫣的话。

    “我是你,你的终身。”孟如嫣将耿卓妍搀了一下,让她靠在树上的娇躯直一些好看一些更惹人怜惜一些,在公子们走过来之前,道:“这支箭,是安平郡王府的大公子‘射’过来的。”

    “也就是宋景轩轩公子的堂兄,百‘花’郡主未来的大伯。”

    “我觉得他不错,你觉得呢?”

    耿卓妍不能回答,因为对面的公子们已经距离很近了。为首的,一脸焦急歉意自责的,是一个生的十分好看的年轻公子。他穿着朱红‘色’洒金团‘花’的锦袍,腰间束的是一条金灿灿的黄金带,金丝编成的络子上,缀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金镶‘玉’的牌子。就连靴子上,也用金丝缀了圆扁扁的金扣子最点缀。

    这双靴子很快就停在了耿卓妍面前。

    耿卓妍只听见有一个好听的男声在问她道:“耿四小姐?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要紧的?都怪我箭技不‘精’,却偏要逞能……”

    “我,我没事……”耿卓妍煞白的面上渐渐恢复了血‘色’,似乎比她之前的脸‘色’更加的粉润了一些。

    她当然没有受伤。

    聚会中安排的‘射’箭,除了弓是特制的‘射’程不远力度不大的弓外,所用的箭更是用竹木制成,箭尖磨平之后又包了布,即便不小心‘射’到了人,也几乎很难伤到什么哪里,除非实在不巧‘射’中了眼睛。

    耿卓妍刚才是被那呼啸的突然而来的箭声吓住了,才有些受惊失态。此时她回过神,眼中却依旧有些慌‘乱’——

    她想起了刚才孟如嫣的话。

    安平郡王府的大公子。

    貌似名叫宋景铮的?从前,她竟然从未留意过这个人……

    生的如此俊俏。

    虽然穿着打扮让人觉得耀眼了些,但那也正表明他家中富裕。

    耿卓妍来不及多想,稳定了心神,再次表明自己没事之后,就别过了众位公子,同孟如嫣一起转身离开了。身后不知是哪位公子带头起了哄,宋景铮也跟着爽快地笑。

    耿卓妍很想回头看一眼,但她却努力地控制住了。因为分外努力,她的面庞更加绯红了些许。q--71866+dsuhhh+2705--

    363 新婚

    “这之后,就没发生什么值得留意的事。”

    王大总管躬身站在花袭人面前,精神矍铄,格外认真。

    “另外,之前做的花茶已经送完了,民间反应很好,府门外经常有百姓前来感恩,送了不少鸡蛋之类的,郡主您看?”

    “土产就收下,价值高的都婉拒了吧。”花袭人道:“重在心意。若是超出家庭能力之外,肯定是那糊涂不会过日子的,抑或是别有所求的。无论哪一种,都不必给他们机会。”

    “花茶若是送完了,再有人来询问,就解释一番,或者直接在府门外立个牌子帖上告示,就说祥瑞的那些花都开尽了的。另外,也说到初夏的时候,会制成一些荷叶茶来,多少会有些清热止渴的功效,大家若是不嫌弃,到时候就来领一些。”

    花袭人此时依然感慨,普通的低层百姓,绝大部分都坚持着自己朴素的道德观。只要生活能忍受的下去,就难以出所谓的“刁民”来。所以,她相信,这样的告示贴出去,他们便会觉得满意,不会再起别的事端。

    一群可爱的人。

    花袭人心想。

    王大总管听了之后颔首示意自己记下,又同花袭人回禀了二三事,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他早已处理妥当,此时只是在花袭人这里报备一声,才离开了武阳侯府。

    婚期一日一日临近,花袭人从无所谓到期待,再到春暖花开,日子一脚跨进了三月。花袭人突然紧张了起来。

    她甚至有些坐立不宁。

    武阳侯府上下已经为了她的婚事忙碌起来。她无论人在归花院,还是走在府中,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要露出真诚期待的笑容。有那足够热情胆大的仆妇,甚至会同她攀谈起来,说着恭喜一类的恭维话。

    她倒不是对这些仆妇有意见。

    她只是觉得极其不适应——

    生平头一次。人人都在为她而忙碌。她自己却闲着。她很想找点儿事情做,但却发现什么都不用她,她似乎什么都插不上手。而且人人都告诉她歇着。

    似乎,她只要凑近了些,就只会添乱似的。

    这种感觉,让她极其不适应。也加重了她的紧张之感。心中惶惶,空落落的,什么也抓不住,如同站在空荡荡的高空,周围脚下都空无一物。总觉得随时都能掉下来,摔一个狠的。

    没有安全感。

    花袭人有些抓狂。

    清和郡主已经善意地告诫她这阵子不要再出门。花袭人也不准备与她对着干。

    她想要排解,于是想到了花芽。

    无奈,任她怎么呼唤,花芽都不肯回应她。她明明就在那里,偏偏不肯出声回应。

    “你若是再不出声,我就将你的这豆子给拿个铁锤砸了。”花袭人自身状态不好,就威胁花芽道。见花芽依旧不肯应。花袭人还从贴身的荷包中将花芽的本体给拿了出来。

    这一拿出来,立即让花袭人觉得吃惊——

    “你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了?”那粒黑豆黯然无光,颗粒也干瘪成了暗灰色。就像是陈年失去了萌发能力的瘪蚕豆,形象实在与之前那亮闪闪的珍珠模样相差甚远。

    花袭人差点儿以为是自己拿错了东西。

    但仔细一感应,却就是这个没错。

    她虽许久没将花芽的这粒豆子拿出来观赏过,但她却能够感觉的到,花芽虽然一直都不声不响的,似乎是有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且在角落里忙活着什么。但她的精神状态还是很不错的。

    更准确地说,若是用一副画面来描述的话。那就是花芽一直都是躲在角落里看人,双眼亮晶晶的。神色带着点儿亢奋和期待,双手握拳放在胸前,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冲出来干点儿什么一样。

    花袭人一直以为,花芽这种状态是在时刻偷窥着她闹紧张在偷偷地笑她呢,如今瞧着,似乎不是这样。

    这粒豆子几乎耗尽了蕴含的生命力。

    这是花芽的本体。若是它没了生命力,那花芽会如何存在?

    花袭人当即替花芽担忧起来,感觉到意识中的花芽只是扭了头依旧不肯说话,花袭人挑了挑眉头,问道:“你到底在准备什么?”

    花芽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的本体变成什么样。也许变成这样,正是她故意的。那么,花芽一定是计划着什么,而且还不肯让花袭人知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花芽被逼问的躲不过,嗫嚅地来了这么一句。

    花袭人心头一恼,想要训斥花芽,但转念一想,花芽其实也还是小孩子呢,需要引导,就耐下心来,道:“难道连我也不能知道吗?不管你要做什么,我能帮你一把,也能让你的计划更有把握不是?我们可是一体的。”

    花芽似乎心动了一下。

    但她犹豫片刻,还是不肯说,将个小脑袋埋起来,道:“反正,你很快就知道了。”

    花袭人闻言,心火直往上窜,几个深呼吸才压下来,将手中的灰瘪种子重新收在荷包中,恼道:“好吧,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了……”

    花芽就像是个不肯听话的小孩子。

    若真是个小孩子在花袭人面前,花袭人还能将其抓过来往屁股上揍几下,给点儿疼痛做教训,但眼下她能拿花芽如何?总不能真的拿锤子将花芽的这豆子给砸了。

    花袭人只能主动屏蔽与花芽的精神联系,以表示自己对她生气了。

    不管怎么说,花芽的异常还是让花袭人暂时忘记了婚前的紧张不适,开始猜想起她到底是要做什么来,只是并没有太多的头绪。

    心中存了事,日子好混多了。

    很快到了三月初六这一日。

    天才蒙蒙亮。花袭人就被从床上挖了出来,丢在木桶中被刷了三遍,一层一层又按又涂的不知道涂了多少东西,只将她刷涂的前所未有的粉嫩光滑,才算是刷洗好了。之后。又是一层一层的布料穿裹起来……

    ……

    这是花袭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踏入安平郡王府。

    透过龙凤喜帕,她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喜庆的红,虽让人看不清楚,但无边的喜悦就这么从四面八方涌上来,就算是喧闹也让人觉得如此欢喜。

    大红色织着富贵纹的地毯从府门一直延伸进郡王府的正院正堂。

    一条红色的绸子,一端在宋景轩手中。一端在花袭人手中。

    通过这大红绸子的轻颤,花袭人能够感觉到,宋景轩此时身体绷直,嘴唇微抿,分外的严肃——他比她还要紧张。

    意识到这一点。花袭人突然就不紧张了。

    她的嘴角不禁噙着一丝笑意,脚步镇定从容起来,也开始有心思观察郡王府上下人等——

    老郡王不在正院。

    花袭人“找”了一番,才发现他的人正在府上请来的戏班子的后台上,同一个上了浓妆的老生比划交谈,认真严肃,十分投入。外面的爆竹声再喜庆,也不如他所在的戏台子对他有吸引力。说到兴起处。他甚至摆开架势亮出嗓子唱了起来,引发了后台一阵轰然交好声。

    外面那么的宾客,自己的嫡孙正在娶妻……他全都不放在心上。

    好吧。这是一个有爱好的人。

    有爱好的人,都很容易讨好,只要投其所好就成。

    这么一个老郡王,花袭人相信,只要她将《西游记》的戏曲改编稿送给他,在给他雇了一个有不错基础的戏班子陪他拍戏折腾。然后再加上几百上千两的银子,老郡王对她的好感度就能立即升到满星。

    老郡王府已经去世五六年了。

    老郡王身边。只有一个没有生育的侍妾。说是侍妾,倒不如是贴身丫鬟加上戏曲知音来的妥当。听说。这是他当年乱世时候从一个遭了难的戏班子救下来的幸存者,对老郡王忠心耿耿,却低调沉默,时刻不离老郡王左右。

    此时,她人也在戏班子的后台,站在一边,目光追逐着老郡王的一举一动,偶尔留意一下的他的需要,不着痕迹地递个茶杯,抑或替老郡王抹掉额头上的汗珠。

    这个姨娘的存在感很低,是个以老郡王为生活中心,没有多少自我的人。若非别有心思,不必因她而多费心思。

    然后便是安平世子爷和世子夫人。

    世子大老爷今日一身簇新,一袭绛红色福字纹的长袍,端坐在太师椅上,让他看起来地位尊贵而威严。只是不时往上看的眼神暴露了他——在正堂头顶上的梁上,那只叫小蓝的鹦鹉正在梳理着自己美丽的羽毛,高高在上地打量着正在热闹进行的这一幕。

    花袭人对于世子爷还是有那么一些了解的。

    同要是一个有嗜好的人,这位大老爷同他的父亲老郡王一样,也是事事不爱操心的。不是什么好父亲,但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只要能供给他足够的养鸟的开销,他就会满足。

    他的心思都在鸟儿上,但遇事却是不糊涂的。不操心,也同样不会被人利用。总之,只要满足了他的喜好,他便不会再不会给人添乱。

    这一年,因为有了鹦鹉小蓝,这位大老爷就很难再看上别的鸟儿,在这上面的花销就跟着少了很多,即便是一年半载的,也花不了多少钱了。

    不用花袭人的私房,宋景轩就能轻松给供了。

    世子夫人车氏打扮的喜气又庄重。她比清和郡主看起来要年轻些,肌肤光滑细嫩,只是因为打心底而起的笑意温柔又真诚地洋溢在她脸上,在她的眼角有了一点儿笑纹儿。

    这是一个温柔的、没有主见的、但心底却是总乐观的、容易满足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虽然会因为现实生活而犯愁,却总又能找到生活中的满足处,从而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心境。

    比如说,有世子大老爷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丈夫。寻常女子不知要因此多呕多少气,难过多少回,但她却能够安慰自己说,她的丈夫这一辈子就只有她一个女人诸如此类的。

    哪怕是从前遭遇妯娌的为难经济的拮据,但她依旧有种种理由说服自己满足于现状。或许说。她的生活从未真的到过绝境,所以她才能一直都是这副温柔和善容易满足的样子。

    有这么一个婆婆,花袭人觉得,自己这个儿媳妇绝不会难做的。

    而后就是宋二老爷。

    宋二老爷不如大老爷相貌好,瞧着也比万事不操心的大老爷要年长几岁。他坐在下首的椅子上,双手平放在膝上。身体很直,没有什么表情,显得沉默而谨慎,甚至于稍显木讷了。

    他身边紧挨着他的,是他的夫人刘氏。

    二夫人刘氏一身富贵气。头上插了许多闪着光泽的金玉珠翠,一眼看过去,差点儿看不到她的脸。她生的很不错,也同样保养很好,显得年轻,一双凤眼含着笑意,却又十分灵活地上下左右骨碌碌转动,就显得她的笑容中的欢喜之意不那么真心起来。

    她保养的很好的指甲上染了蔻丹贴了金箔。抓了一条粉白色绣着海棠花的绸帕,时不时地挥动一下,做些个细小的不太容易引人注目的动作。一直不曾安静片刻。

    这个一个心思活络的女人。

    只要有一点儿缝隙一点儿可能,她大约都会往里面钻。

    她在夫妻之间应该是占着强势的。在平常生活中,宋二老爷应该很少发表意见,愿意顺从她。也或许是,忍让她,只为自己少些个麻烦。

    在宋二老爷对面。坐着另外一对儿稍年轻些,应该不到三十岁的中年夫妻。这是郡王府唯一的姑爷和姑奶奶。

    宋姑奶奶头上插的身上带的丝毫不比宋二夫人刘氏少。只是细瞧之下。珠玉较少,而金饰较多。明晃晃的,将人都能笼在金黄|色的光晕中。

    这么一来,这位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