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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第79部分阅读

    。这样的人,往往是命运悲苦之人,但偏偏花袭人有些不一样。

    “老夫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命格旺的。”九阳老人摇头晃脑:“简单的说,你会带旺身边之人。比如你待过几年的韩家,比如跟你有交集的太子,你当做朋友的郭桓郭家,再比如说你现在名义上归属的武阳侯府。”

    扯去吧。

    花袭人心中不以为然:说什么命格兴旺是个福星,那还不是因为她有能力。她有足够的能力去帮助她想要帮助之人,也有足够的能力去惩治她不喜的人。这老道,说的像是那么一回事儿,去不过都是废话。

    不过,花袭人也没打断他。想要听一听他还能说出什么来。

    九阳老人捋着胡须,感慨地道:“但你的运势是如此深厚,以至于一般的人家一般的人,都会无法长久承受你的福泽。就像那韩家韩清元,后来就有许多坎坷折磨,甚至差点儿送掉性命。”

    “幸好,你离开韩家离开的早。”

    “同样的。郭家虽然有富贵的底蕴。郭桓一生福气本也很不错,会是个富贵乡中过一生的,但他却还不足以承受你带来的福泽。若是你们二人成亲。只怕郭桓那小子会死于非命,难以长寿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会折寿’之意?”花袭人压根就不相信九阳老人这一篇鬼话,眯着眼睛问道:“拜托道长不要告诉我,我的命格贵不可言。将来要当皇后什么的。”

    历史上这传说还少了吗?

    花袭人道:“我虽然说不上喜欢太子妃,但也并不讨厌她。绝没有取而代之的意思。而若万一我真的入了那皇宫,一个皇后不过是一群女人的头头罢了,前面还有一个男人压着呢。”

    花袭人轻飘飘地道:“一个皇后哪里能算的上贵不可言?”她微微一笑:“若真贵不可言,那得是做了皇上才勉强算的上吧。”

    想忽悠她。也不怕将自个儿给吓着了。

    九阳老人果然微微愕然,但到底是个老道人,很快就平复下来。看着花袭人不置可否地笑笑,道:“你果然心够大。”

    而后。他又语重心长般地道:“你这般心大,正是说明,寻常男子,根本不能与你并肩。”

    九阳老人又看向花袭人,神态间有些意味深长:“老夫其实也能断你一句贵不可言的……丫头,你想要这个吗?”

    这老牛鼻子!

    他居然又反而来威胁自己!

    凭这老牛鼻子的威望身份,若他真的去同万元帝,去同太子说什么她是“贵不可言”的命格,这二位主宰大梁江山之人搞不好就相信了!

    若是他们相信了,搞不好真的要让她做一个太子的女人之一!即便不这么,也为了那“万一”打算,要了她的命一了百了!好吧,到时候,自己不愿意引颈就死,就就得反抗吧?而反抗……

    她真的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去做个女皇!

    只因这个老家伙的一句话,就会有这么多的麻烦纷纷不胜其烦,实在是划不来!

    花袭人心中只差要唾这老道士几口,面上却讪讪,摇头道:“我就是个乡间市井出来的小丫头,哪里当的这几个字。听说道长您当年也是一心为大梁立国做下许多事的,您心怀天下,别临到老了不甘寂寞,折腾这大梁天下了。”

    她虽然讪讪,却也不肯真的完全认输。

    九阳老人哈哈笑了几下,道:“这天下大势,焉是哪一个人就能决定的?包括老夫当年,也不过是在众多浪花之中选了最有可能的一朵去追逐罢了!”

    他也不再提什么“贵不可言”之类,摇摇头便结束了与花袭人的闲扯,将目光投向了冷焰。这会儿,冷焰的睫毛动了动,从入定中醒来了。

    当着花袭人的面儿,九阳老人只是略问了一句冷焰的感受,便止住了话头。而花袭人听到宋景轩也是有“仙缘”之人,很是诧异了一下,感慨了一回,虽然不愿意,在心中又为宋景轩添上了一分。

    宋景轩如此多活些时候,他们结了伴,在一起的时间便能长一些,不至于一个人先离世了,剩下一个人长日难捱。

    又知道宋景轩说动了九阳老人暂且不走了,花袭人便提出让九阳老人在冷焰这小院子中住下来。所谓大隐隐于市,九阳老人活了这么久,对于身外之物已经不会刻意追求,便答应了这个安排。

    只是吩咐他们,轻易不要将他在此的事情宣扬出去。

    这一点,不用他吩咐,花袭人和冷焰自然答应,只对院子来往的下人们称,这是给冷焰专门请的西席,让人称其为“杨先生”。

    这边安排妥当,花袭人便回到了武阳侯府,也没让谁送,就是从车行叫的马车。

    她才一进二门,本来想着直接回到归花院中去,再打发人禀告清和郡主一声便可,哪知就在二门处遇到了正院的宝珠,说是清和郡主请她一回来就到正院去见她。

    花袭人愣了一下,有些不解。

    这一阵子,她与清和郡主之间算是彼此和气井水不犯河水的,她也没有对清和郡主在外偶尔不替她维护面子而心中不爽快,清和郡主有什么事情找她这么急?

    花袭人心中琢磨着,同宝珠一同,到了正院。

    正院里有几株茶花开的正鲜艳。花袭人看了一眼,从茶花上的精神劲儿,她大约能断定这正是从暗香来出来的花儿。

    因为珍品定然要耗费心思,花袭人经受伤之后一时不愿意再花那心思,而花芽最近也收心不知在倒弄什么,所以暗香来已经很少再推出罕见珍品,只是些寻常的品种,只是依旧开的比别处的精神些。

    就算没有了珍品,京中富贵人家已经习惯了看暗香来的花儿,生意一直很稳定,收入不错。

    花袭人念头转了一下,在门口婢女打帘之后,走进了室内。

    清和郡主正端着一盏茶,目光落在了桌面上的一个册子上。应该是账本子,以至于清和郡主看的有些出神。

    听到花袭人进来,清和郡主抬起头,目光中有什么一闪而逝,遂神态温和地道:“袭儿来了,坐吧。在我这里,不必客套。”之后,她又对室内服侍的婢女道:“你们也下去吧。”

    四儿询问地看了一眼花袭人,花袭人便对她点了点头。

    众婢女都离开了之后,清和郡主不待花袭人询问,便说起了请她过来的缘由: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郭家夫人对你如此看重。”清和郡主的确有些诧异。之前有个崇安侯府的二夫人另眼相看已经让她意外了,如今又多出一个郭家的当家主母。这两位夫人,便是在京城贵妇的圈子中,也是极其厉害的人——

    一个徐二夫人是当年皇上盛赞过的贤惠之人,一个是商贾出身却稳稳地做了书香清贵的郭家当家主母,怎么会是蠢笨不堪的?

    这二位,却是不约而同早早对花袭人另眼相看……难道真的说明她清和郡主是个眼瞎的,一而再再而三地低估了花袭人?

    清和郡主心思起伏,也不用花袭人回答,就道:“今日园子里散了之后,郭家夫人找到我,替你打抱不平来着。”

    花袭人愕然,遂道:“啊?我有什么不平?”

    清和郡主微一抿唇,望着花袭人道:“我本来的确也不觉得有对不起你之处……但郭家夫人提起你在征西商行的分红银子。说句实在的,我本来甚至都不知你居然能在征西商行中有分红,而且还不少。”

    这就是这个人。

    每一次,你都以为自己看清她的,看清楚她的深浅了,但她每每都会在不觉间爆出更多的东西,让人深深诧异不已。

    清和郡主微一叹息,道:“郭夫人说是我贪墨了这笔巨款,我不知,便去问了你父亲,果然找到了这本账册。原来,郭家夫人倒也不算是冤枉我。”

    “关于那边银子的处置,侯爷已经同我说过了。”花袭人道。

    清和郡主淡笑了一下:“大约仅仅只是说过了吧……”估计侯爷就没有想过花袭人会不会同意不会觉得喜欢呢?他大约觉得,花袭人这个女儿,真的就是他的女儿?(未完待续)

    292 后续

    反正她清和郡主,已经不会以其嫡母之名自居,真个当眼前这个小姑娘是她的女儿。

    想到这里清和郡主有些怅然:这大梁朝,有被拿捏住任嫡母磋磨糟蹋握的紧紧的庶女,有察言观色煞费心思将嫡母侍奉的周到表面母慈子孝你好我好的庶女,也有那格外聪慧有心眼反而将嫡母给拿捏住掌家理财的庶女……却没有哪一个,是花袭人这样,让嫡母心中不当其为小辈看待反而当做一般身份的客人相待的庶女。

    这真是……

    清和郡主思绪回转,想到今日居然有世家名门中的郭家夫人替花袭人出头,又见花袭人果真有一笔银子被侯爷接管了去,且还是一大笔让她见了都有些心惊肉跳的银子,居然已经有将近十万两,而且真个被侯爷挪用了一些的银子,清和郡主定了定昏乱的心神,对花袭人道:“袭儿,关于这账目这银钱,你有何打算?”

    “若是你想收回去自己握着,我会劝说侯爷同意。其中的挪用,也会想法子补给你。”

    她堂堂一介郡主,什么没见过。就算十万两银子实在不少,且这个数字随着西边的商线开通会越来越多,白花花的银子会如同滚雪球一般地积累,而她打理偌大的一个武阳侯府一年的流水开销不过大几千绝用不到一万两,但也不代表她清和郡主就要没脸没皮地贪了这银子不放。

    还不至于。

    她一直以为,上次武阳侯府按了皇上的心意大摆了十天的流水席,花掉的那几万两是侯爷在外的私产或是有其他来路的,没想到侯爷却是从花袭人这账上划拨的。

    这也难怪她一问起来,侯爷没说什么就将账目给了她。想来侯爷心中以为。她是要对账。

    清和郡主缓缓将这为何挪用、用了多少说给花袭人听了,道:“……挪用的这些,府上虽说一下子也能拿出来,但却难免有所动静被人察觉。而若是袭儿你不急用,缓上三个月,这笔银子便能悄无声息地平回来了。”

    若是弄的这笔银子和这笔挪用人尽皆知,无论是对侯府对她和侯爷来说。还是对花袭人本身来说。都不是件有好处的事。

    花袭人安静地听完清和郡主的解释和打算,含笑摇摇头,道:“郡主不必过于将这些放在心上。不过是些银子而已,当不得什么。为侯府摆宴用掉的那些些,郡主就当是我这个乡君对侯府一点庆贺的心意,不用再说什么还不还的。”

    她不缺银子用。

    对一堆银子的数目多少并不如何看重。再者。她想要赚银子,并不困难。

    当然了。若是清和郡主不是眼下这种平和讲道理的态度,而是贪婪要想方设法地将她的东西夺了去贪了去,别说了一万两,就是仅仅一两银。她也会狠狠地打掉那伸出来的手。

    清和郡主闻言诧异地打量了一番花袭人面上的神色,随即笑着颔首,道:“既然袭儿大方。我和侯爷再推辞倒有些假了。那么,我就将这笔账清掉了?”

    清和郡主略微抬高了尾音。目光依旧落在花袭人的脸上。

    那是近万两。

    而非是十、百两。

    谁能这么大方。

    就是她自己,怕也不肯的。

    说不定花袭人只是假意客套。

    清和郡主心中这般猜测,但却见花袭人仅仅是不经意地点了头承认了她的说法,心中惊愕之余,又多有感慨,面上笑意不知为何也深了几分,真的取了边上的笔,在账册上写了一笔。

    写罢,清和郡主又问花袭人:“郭夫人为何要问起你的事?”她略微沉吟一番,就带了别样的笑意:“郭夫人早年嫁妆丰厚无人能及,这些年更是仔细打理,各种产业顺风顺水,不知道番了几番。论起这大梁夫人们的身家,谁也不如她。想来,她也不至于是看中了你这些银子想要借用。”

    清和郡主说到这里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唇,才又看向花袭人:“我思来想去,才想到,她膝下还有一个公子尚未成亲。”

    花袭人一时没有回答,面上当然也没有寻常少女听到这类话时候该有的晕红。人家郭三心中的妻子都不是她这一型的,此时再说又有什么意思。

    不过,左右没有别的事情要忙,她就想听一听清和郡主会如何说下去。

    清和郡主看了看她,又道:“一家有女百家求,是好事。”

    “郭家是名门世家,虽然不是勋贵,但家中子弟读书出仕,出了多少个举人进士,朝廷大员,凭的是真本事,兴盛了一两百年,谁不敬佩。”

    “更难得的是,郭家是读书人家,却十分开明,族中子弟从商做工还是做别的,都肯容纳。对于所结亲的人家,同样也格外开明。这一点,看商贾出身的郭夫人能做上当家主母的位置,就明白了。”

    这也就是说,花袭人那一点儿出身背景,不会被郭家挑剔。

    “我也打听了一下郭三公子。”

    清和郡主道:“郭三公子虽然名声不显,没有官职功名在身,却是师从九阳老人近十几年,不说学到了其几分,但至少应不是纨绔卑劣之辈。”

    而已,郭三公子的人品可以保证。

    清和郡主点了郭三公子这两个优点,又阴晦地提了一句安平郡王府那不靠谱的两位爷儿们,也没有多说,就让花袭人自己考虑:“你是个有主意的,多思量一番才是。不过,你年纪还小,倒也不着急。”

    “多谢郡主。”花袭人欠身福礼。

    “我也没做什么,又有什么值得一谢的。”清和郡主将账册桌上账册推给花袭人,示意她拿回去翻查,便转而说起了今日在百花园的变故:

    “虽说贵妃娘娘是咎由自取,但细细想来。她今日的言行却是全然不同往日,实在是突兀的很。”清和郡主看向花袭人:“贵人们天生就比旁人多出无数个心眼子。先前你行走时候百花逢迎的景象,再加上关于你的种种传闻,又有贵妃娘娘辱骂的行为……说不得,会有人做出一些联想来。”

    就比如她清和郡主。

    耿贵妃突然言语不当,最后又妄图凭着一根簪子行刺身怀不俗武功的太子殿下,绝对是得了失心疯。而之前她从宫门出来得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疯魔了?

    在耿贵妃拔下簪子扑向太子殿下的时候。清和郡主就立即想起了花袭人,当即认定就是花袭人动的手脚。花袭人有这个能力不声不响地动手脚,就像很久前在暗香来开业的那一日。

    明明她怀着怒意而去。明明她心中对花袭人有许多怨懑和迁怒,但真个瞧见了花袭人本人,同其面对面的时候,那些负面的情绪居然在不知不觉间消弱甚至消失了。

    就是她一直心怀警惕。警惕着这个少女,但到了今日。她还不是能心平气和地同其交谈了?眼下情景局面,到底是因为她的理智权衡得出的结果,还是因为无形间受到了花袭人的蛊惑?

    或者说,正是因为花袭人无形间的蛊惑。才让她有了理智的、权衡过的结果?

    清和郡主心中有些不敢多想。

    而耿贵妃的蹊跷疯魔,与花袭人绝脱不了干系。不然,为何她一直都不曾走动半步。一直站在那风上亭中盯着耿贵妃。直到耿贵妃没了气,她才离开了。

    花袭人看到清和郡主眼中流露出来的意思。就笑着替她说道:“郡主是觉得,有人会将贵妃娘娘的变故联想成是我的……恩,”花袭人想到了一个词,开口道:“妖术?”

    清和郡主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不禁抿了口茶做掩饰。

    花袭人心中有了答案,却不在意地笑道:“我若有妖术,能让人畏惧害怕,也没什么不好的。难道还真的有人会降妖除魔吗?”

    “人言可畏。”清和郡主顿了顿,没有多说,只是道:“只是你这样的言语,万不可在外人面前多言了。”

    “郡主放心。”花袭人笑着应下了。她又不想找麻烦,干嘛要犯口舌让人过分关注。

    又说了几句闲话,花袭人带着那账本子与清和郡主告辞,回到了归花院。回去之后,她略翻了翻那账本,看出账目清晰没有作假之后,便将其放在了一边,不再多想了。

    只有账本而已。

    那一笔银子,还不知被武阳侯存在了何处。

    因着耿贵妃一死,赏秋宴自然就不了了之了。眼下,太子之位已经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