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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第22部分阅读

    子,他怕一辈子都不能考中举人进士,又谈何出人头地?而若是按部就班,多少年才能轮到他升官呢?我不怕我熬不住,只怕到时候,韩家的仇人就自己老死了……若不寻一些捷径走,什么才能出头呢?”

    “凭心说,清元和丽娘的天资都并不好。”韩母叹道:“清元他读书不太好,人又不够机敏灵活,只胜在还心正听话;丽娘呢,生的算不上差,可也算不上很好,见识少,总是冲动,藏不住半点心思……”

    “本来,在大柳乡的时候,我也曾经想过,将那些牌位一把火烧了,别再折腾清元个丽娘,让他们安心平实地做一个小民,成家立业,儿孙满堂……那样也就够了。可偏偏,”韩母看向花袭人,目光复杂,叹息道:“偏偏,靖王出现在了大柳乡,而后给了清元一张入学的帖子……这难道不是上天给我的暗示?”

    原来,韩家是有这样的历史。

    花袭人没有说话。她非常能理解韩母的选择,但此时却是不想说什么。

    韩母再次叹息,道:“袭人,我很感激你。也是真心不希望你说什么离开这个家。”

    “你是很聪慧能干,但你总是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娘子而已。不说你独立生活所要面临的种种困难,只想一想将来……将来,你总要嫁人生子,不是么?”

    花袭人微微低着头,一言不发。

    韩母似乎意识到这个话题花袭人并不喜欢,她顿了顿,叹道:“这样,你悄悄地出去住上几日的,也行。过了一段时日,你冷静下来,再回来,成么?”

    花袭人道:“再说吧。”

    韩母抿了抿唇,几次张嘴,最后柔声说道:“让我再替你梳个头吧。”

    花袭人没有拒绝。

    她坐在凳子上,看着那巴掌大的小铜镜中,韩母的面容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但,韩母手上的动作却是温柔慈爱的。

    牛角篦一下一下,温柔地刺痛头皮,仿佛要将花袭人的心绪给梳理平息一样。

    “你的头发真好。”韩母轻叹道。

    “戴上这个吧。”韩母从桌面上的匣子中取了簪子,给花袭人戴上。而后,又轻柔地给花袭人带上了那对耳坠儿,絮叨道:“这耳洞若是久久不用,也是会长实的。”

    韩母拿的,正是之前她买给花袭人的那一套银镶珍珠的茶花首饰。

    花袭人并未拒绝。

    梳好了头发,花袭人站起身,再也没有动手取房间内的任何东西,仿佛不过是小小出门一时很快就会回来一样,对韩母行礼告辞,道:“伯母,那我就走了。”

    “早点回来。”韩母慈爱地吩咐道。

    花袭人没有强调什么,就走出了门去。冷焰就站在门口,见她出来,立即跟上了她。

    而远远地,韩清元站在东厢的屋檐下,看着花袭人出来,神色更加痛苦起来。

    花袭人远远地对他笑了笑,踏下了屋檐下的台阶,渐渐走过了月亮门。

    到了前院,白果还迎过来问她:“二小姐出门么?可是需要小的送您和冷公子?”他们还不知道,就在刚刚,家中人做下的决定。

    “不必了,我们走走就好。”花袭人笑容自若。

    ps:

    好累,歇口气~~

    086 走出韩家

    待花袭人略显单薄的身体消失在门外,韩清元哑声问韩母,道:“娘,您为何不劝下她?您明明知道,她这样做是不对的!”

    “你觉得,她会听我的劝?”韩母面容平静,淡淡地道:“她一向自有主张。如今她铁了心要从这个家中出去,我又如何能劝的了?”

    “那今日走出门的,不是花妹妹,而是丽娘呢?”韩清元低声质问道。

    韩母面色不变,平静地道:“若是丽娘,我当然不准她出门半步。若她不肯听我的,我宁愿用棍子打断她的腿,而后再将她给锁在屋里……丽娘是我亲生的,我如何待她,别人都无法指责我一句。但我问你,我能这么待花袭人么?”

    韩清元痛苦不堪,道:“那您也不能就让她走了!”

    “她那般聪慧的一个人,什么不懂得?如今她执意要离开,自然是早就思量好了的。你刚才不是说过,有一个什么富家公子么?也许,她有了更好的去处吧。”

    这一番话,让韩清元无从辩驳。他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喃喃道:“花妹妹不是那样的人……”

    韩母没有再说话,只是神色之间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韩清元找不到理由,只狠狠地在廊柱上击了一拳。鲜血流淌下来,染了他的衣裳。

    “所以,你不努力,一切都是空的。”良久,韩母轻飘飘地说道。“你的手流血了,自己包扎一下吧。你还需要用它握笔呢。”

    “是。”韩清元冷静下来,握拳转身,回了书房。

    韩母站在原地,看着京城上面蓝色的高远的天空,看了许久,也转身回屋去了。

    ……

    走出了韩家的大门,花袭人回头看了一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冷焰关切地道:“姐,你……”他很是自责,道:“你不该为了我,跟他们闹开的。”

    “哪能是因为你。”花袭人叹息道:“在我记忆中。我从来都没有一个家,没有家人的感觉……从前在大柳乡的时候,小日子过得真的很舒心的,就像是有了一个家。如今一些事情改变了,我需要离开了……总会有些不舍得。”

    有些情分,哪能是那么容易割舍的。

    洒脱如她,也会有感伤的时候。只愿以后再见面时候,其中的情谊,还能留下许多,而并不是一分不剩吧。

    冷焰抿了一下唇。走了好几步。他才开口道:“姐,你不是忘了出声么?怎么知道自己没有家的?难道你也是有家不想回,就跟我一样,只当自己忘记了?”

    “额。”

    花袭人佯作恼怒地拍了一下冷焰的脑袋,翻了一个白眼。道:“你想多了……”

    这个小子,倒是敏锐的很。

    被这么一打岔,花袭人心中的不舍、难过、感伤、感慨等等这些情绪都被打散了,她的心情重新又正常了起来。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她心中生出几分自由自在的感觉来——

    怎么像是摆脱了一个大包袱一般呢?花袭人摇摇头,将一切抛在脑后,走在人群之中。脚步轻快了好几分。

    二个人到了暗香来,同老掌柜说了今后都要在这里住下之事,将老掌柜给下了一跳,埋怨了花袭人好几句:

    “他们家以后肯定是官身了……你留在那家,以后总能嫁个好人家……你这小娘子,到底是太年轻不懂事啊……有时候有钱未必有用。唉。”

    他又道:“本来养女就同亲生的不一样……你啊,如今不肯吃亏,以后只怕会吃许多亏……一个小娘子在外生活,哪能是容易的呢?”

    老掌柜难得地絮叨了许久。

    花袭人听着心生温暖,也不反驳他。任由他去说。

    冷焰想要说什么,却被花袭人拉住了——

    老掌柜也只是关心她而已,是站在他看问题的角度,去说什么什么好罢了。他们可以不赞同他的想法,但不能不感激人家的一片关切之心。

    总之,花袭人和冷焰稍微添了些日常用品,在暗香来后面的房间里,安顿了下来。

    饭没有人做,衣服没有人洗……这些琐事,花袭人懒得弄,从外面雇佣了一个姓何的婆子,替她们打理一日三餐,浆洗缝补,一个月,给三百文钱。

    “姑娘家的大人呢?怎么让你们姐弟两个出来住?”何婆子身材微胖,一脸和气,一边麻利地洗搓着花袭人的一件夏衫,一边开口问道,十分热心。

    花袭人便随意地回答道:“我们姐弟没有别的亲人了。”

    她们姐弟住进来这种消息,根本瞒不过这街上的牛鬼蛇神。她心中烦闷未消,倒想瞧一瞧是不是有人不知死活地来找她麻烦。

    结果,牛鬼蛇神还没有来,暗香来却来了一个贵人。

    花袭人看着在石凳上坐的悠闲自得的靖王,挑了一下眉头,问道:“王爷难道是翻墙进来的?”

    站在他身后,一脸老实憨厚的,应该是他的另外一个名叫“破冰”的小厮,花袭人曾从那盆花的形象中看到过他。此时,他低眉顺眼地隐在靖王身后,仿佛深深为花袭人的问话而羞愧了。

    靖王笑了。笑的慵懒魅惑,却又仿佛有无比的霸道,桃花眼微微眯起,毫不在意地道:“恩啊,本王的确是翻墙进来的,呵呵。”

    “……”花袭人只能无语。

    她从屋里拿了白水,洗了杯子,给靖王倒了一杯白水,而后自己往靖王对面的石凳上一坐,问道:“王爷找我可有什么吩咐么?”

    “本王听说,你同韩家割袍断义了?”靖王慵懒地问道,像是在问“你吃饭了没”一样,平常而随意。

    花袭人神色一怔,随即正了正神色,道:“王爷错了。我同韩家,绝非割袍断义那般决裂,只是彼此分开生活而已,情分依然在的。王爷可以认为,我们这样的情景,就像是那小辈成家立业之后,会从长辈大宅中搬出来一样。”

    她并不想因为自己从韩家的离开,而影响到了韩清元的前程。

    “哦?你成家了么?”靖王问道。

    “比喻,比喻,难道王爷不懂?”花袭人也反问他。

    靖王便呵呵地笑起来,道:“你倒是个念旧情的。行了,本王也不逗你了……既然你自己并不觉得委屈,且如此替那家人说话,本王不是轩美人那么较真儿的,就顺了你的意思,不去为难韩家人就是。”

    “王爷英明。”花袭人毫不犹豫地拍了一记马屁,而后就顺着靖王提到的内容改变了话题,问他道:“王爷,我上次碰到轩美人一大早穿了戎装骑马朝城外飞奔,他干嘛去啊?能说说不?”

    靖王闻言愣了一下,他稍微坐直身体,掏了一下耳朵,桃花眼不断放光,问花袭人道:“你刚刚说谁来着?叫他什么?”

    “轩美人啊?”花袭人随口重复,又道:“没想到他生的比女子还要美貌,穿上戎装之后,也很英气。”

    花袭人回想起当日仰望晨曦中所看到的那样又绝美又帅气的宋景轩,目光之中充满赞叹。

    靖王却是大笑起来。他乐滋滋地拍着石桌,笑的东歪西倒,道:“本王真想知道,若是他此时就在这里的话,听到你这么称呼他,他将会如何反应!哈哈,笑死本王了!嘿嘿,啊哈哈……”

    花袭人不明白靖王为何笑的如此畅快。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表达自己的想法:“轩美人就是生气恼怒,也是非常美的。”

    “额……啊哈哈哈……”靖王连连拍了几下石桌,看花袭人的目光满是欣赏,道:“你这个丫头,真是深得我心!你说的真是太对了,美人嗔怒,可不就是美景么?”

    靖王畅快笑过一阵之后,问花袭人道:“你会丹青么?”

    花袭人微微点头:“算是会一点儿吧。”

    “那真不错!”靖王的心情十分愉快,道:“你有如此好的眼光,若是不会丹青,真是太可惜了。恩,本王闲时绘下了轩美人的不少画像,一会儿去瞧瞧不去?”

    美人画册!

    花袭人立即就想答应下来,但随即又摇摇头,道:“你是王爷,来我这小院中都要翻墙隐瞒行迹……我若是去王府的话,你家王府墙太高了,守卫又严,我翻不了。”

    “哈,你怎么同本王比?”靖王又乐了一下,想了想又点头,道:“不过呢,你说的也对,王府的强不是那么好翻的。恩,这样,下回本王再带着画儿来找你怎样?”

    “我跟你说,本王的画作,可是连王妃都没给看……”靖王说的兴致勃勃,将他的画作说的天上地下独一无二似的。花袭人心中嘀咕:若是给王妃看了,不怕王妃提起宝剑将那些美人画作搅碎成粉屑?

    靖王赞了许久,最后说道:“你既然也懂丹青,也该将美人美景画下来,留作平日欣赏之用。是不是?你画好了,咱们一起彼此相互欣赏,岂非美事?”

    “王爷说的很有道理。”花袭人笑眯眯地应下来,道:“回头我就去买纸笔去。下回王爷再来,怕就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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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上月30粉加更~~补那失去的人品~

    087 前后来人

    靖王闻言,这才满意而去。

    扯了那么久,他也没有告诉她,宋景轩一身戎装到底做什么去了。

    花袭人那会儿的确只是为了转移话题,但将送走了翻墙离开的靖王主仆之后,她心中稍微有些好奇起来:都说轩美人就像他的家传世袭一样别无所长,全靠生了一张美人面得了靖王的宠爱生活……有着如此评价的轩美人,打扮成一早出城去,做什么了呢?

    花袭人想着想着,决定晚上往那安平郡王府墙边溜达一下去。

    当然,眼下还是青天白日的,去溜达还闲早了一些。

    她正要出门去买纸笔,好去绘答应了靖王的美人图,顺便也是为了开展自己的事业做准备之时,那才平静了没多久的后墙就又有了动静——

    郭三少洒洒然地翻了进来,脚尖在墙头那藤蔓上一点便飘然而下,再一眨眼,便飘然在花袭人跟前,落地没有发出半点声息。

    这身手……

    花袭人忍不住啧啧,笑道:“三少来了?你娘亲喜欢那盆花儿不?”

    “我送的,她当然喜欢了。”郭三少随口答罢,目光认真地瞧着花袭人,关心地问道:“那个,昨天我走之后,你是不是同你那义兄争吵起来了?他有没有将你怎么样?后来呢,后来你们和好没有?”

    看来这一位并没有靖王那般消息灵通,尚不知道具体情况。他此时出现在这里,应该是真的将她当做了朋友,关心她来了吧……

    花袭人心中生暖,偏着头幽幽地道:“他亲眼所见……哪能是一句误会就能解释清楚的了?唉。”

    “啊!”郭三少闻言愣了,有些手足无措地转了几圈,问花袭人道:“要不,我去跟他解释解释?”

    他的神态是如此认真,花袭人不忍心再逗他,便笑着摇头。道:“别……三少,我和我义兄家中的情况呢,说起来有些复杂……如今我从那家中搬了出来,今后一段时间都在这里住了。”

    “那个……”

    郭三少听到花袭人说了这样的消息。更加惊愕了。他许久才有所反应,义愤填膺地道:“不过是一点误会,那家人居然就将你给赶出来了!不行,我找他们去!”

    他口中这般说,脚下当真就要转身而去。

    花袭人连忙拽住他,道:“别啊,三少!你听我说清楚哎!”这个人,当真是太多的少年侠气,有时候真能让人心惊肉跳、哭笑不得。

    “你坐下,听我给你解释吧。”花袭人无奈地道。

    她有种直觉。若是她不解释清楚,反复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为少侠真的会去找韩清元,替她打抱不平。

    将郭三少给拉扯过来,摁在石凳上坐下之后。花袭人才将自己同韩家的关系给说了一遍,道:“……如今呢,他们都觉得,我老实地待在家中学做一个闺秀就好了,可我却是不愿意。”花袭人没有将什么“娶亲”“纳妾”的事情说给郭三少听,只是强调了自己的理想:“我知道什么样子才是被世人认可的闺秀,但我却不想去做那样的闺秀。这是我的坚持。所以呢。我就干脆算是离家出走了,先搬出来住一阵再说。”

    这是郭三少第三次见花袭人,自然是他头一回听花袭人说她的出身。

    他听完之后,愣了许久,才恍惚道:“原来是这样。”

    “难道女人就不能有所作为了呢?”郭三少伸手在花袭人肩上一拍,赞道:“我原以为你真的是个小贼。却没想到你还是个有本事有志气的。恩,以后你有什么困难的,就到郭家找我,我支持你!”

    “那就多谢三少了!”花袭人知道郭三少不会再去纠结韩家之事了,心中一松。笑了起来。

    郭三少如此便对韩家人没了好印象,转而对花袭人说道:“你上次不是问我这处产业是不是我家的么?我回去替你问我娘了,这里正好是我娘的嫁妆产业。你放心,我娘最疼我了,只要你攒够了银子,一准儿能将这地方买给你。到时候,我让我娘给你优惠。”

    郭大学士的妻子,出身商贾,听说本身经商的手段也颇为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