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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第18部分阅读

眯地点头,道:“应该有用的。”

    其实没啥用。

    这所有的琐碎过程,都不过是在掩饰她动用了异能的障眼法罢了。旁人看了,大约都会琢磨,是不是她所用的土壤是有特别独家配方的。

    “有没有用,明天一早差不多就能看出来了。”花袭人补充道。

    这样栽种一株,至少需要一刻钟的时间。

    韩清元扫了院子这两百多盆花草,算了算时间,摇头道:“你这样,会累坏的。照这个速度,没日没夜,也得做上两三天。”言语之中,满是心疼。

    韩清元又道:“娘将去王府拜访的日子定在后天,已经往王府递了帖子……你应该好好休息才对。不然,说不定会失礼。”

    花袭人笑道:“没事儿。这些花草,也不是每一盆都是立即要死的。我今天忙的晚一些,剩下的可以以后慢慢地弄。清元哥放心,我不会给娘和你丢脸的。”

    花袭人决定下来的事情,韩清元从来都劝不住她。

    听到花袭人这么说,韩清元抿了抿唇,道:“那我帮你。”

    “恩。”花袭人笑的很甜。

    两个人忙碌到了深夜,才将花袭人挑出来的一部分花草换了新土。天光灰白之时。三人才一起出了铺子,往韩家小院而去。

    铺子里不是没有给韩清元休息的地儿。但他依然坚持要回去。

    花袭人想了想,依了他。

    夜市已经落幕,早市尚未开始。

    长街空空荡荡的。只有衙门里雇佣的仆役在挥舞着大扫帚,清扫着一天一夜里留下的狼藉。

    长街空荡荡的。

    微风中满是夜晚的凉意,吹在人身上,一阵清凉。

    韩清元同花袭人并肩而行,嗅着花袭人身上传来的清新的气息,他心中荡起一分异样,很快,就满是心疼。

    频繁动用异能,花袭人再次将自己逼在一个临界点上,俏脸苍白。

    她这样受累……

    “花妹妹……”韩清元言语间有些迟疑。轻声问道:“你真的不必这么辛苦的。如今咱们家中日子已经好过了,你就同丽娘一起,就在家中养养花,不好么?”

    花袭人摇头道:“我不习惯太清闲的日子。”

    韩清元抿唇,心中有一点难过——

    她到了他家。一直都在忙碌,几乎从不曾停歇过。而如今,家中日子好过了,她反而闲不下来么?

    “我记得你喜欢百~万\小!说。”韩清元依旧没有放弃劝花袭人:“你可以看百~万\小!说,习习字。如果你不喜欢针线,这两样都是能打发时间的。”

    韩清元还记得,花袭人对书本知识似乎有一种很强的理解力。他记得。在他当年应试秀才的时候,她同他说过很多东西,对他帮助很大。

    后来,他中了秀才之后,她就再也不同他讨论这些了。

    花袭人还是摇摇头:“读书习字都是费神的事情。我一个女孩子,识字明理就够了。又不考科举,怎么能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读书上面。”

    她摊开手,看着自己的手掌,笑道:“摆弄花草才是我喜欢也最能放松的事情。清元哥你就不用多劝了。再说,我总得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要攒些嫁妆银子不是么?我现在穷的只有几十两银子了……在京城生活,好没底气的。”

    她说嫁妆……

    韩清元心中升起阵阵涟漪,耳根处有些不自然的微红。清风吹来,他眼中清明一些,犹豫几下,才问道:“你怎么只剩几十两银子了?”

    “借给别人了。”花袭人道。

    韩清元愣了一下,连忙关切地问道:“借给谁了?你在京城,还认识别人么?当然,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就是怕你被人骗了。”

    “不会。”花袭人笑眯眯地道:“我借给了柴通大哥。他如今在西北大将军府当了护院,肯会不会是骗子。”

    韩清元认识柴通。

    此时虽然觉得柴通一个老老实实的小生意人借上千两银子有些古怪,但听到他到了西北大将军府,又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韩清元便没有细问。

    花袭人有时候不喜欢别人多问她的事情,她会不高兴。

    这是相处这么多年,韩清元所感受到的。

    那么,如此说起来,花袭人身上的确没有银子了。她没有娘家人,若是将来要嫁给自己……韩家显然不可能替她备嫁妆。

    韩清元又想起替花袭人查访出身的事情来。

    若是花袭人有了娘家人……

    想到此处,韩清元又有些懊恼——他应该趁着这一个月的假期出去找一找的。但他却没有及时想起来。如今假期已经只剩下十来天,再想出门,根本就来不及了。

    韩清元觉得自己对不起花袭人。

    来年,来年他一定替花袭人寻亲。韩清元握拳,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清元哥,我一直都没有问你,你在国子监都是怎么生活学习的呢?”花袭人不知道韩清元已经想到很远去,也不想他总关注自己的事情,便转移了话题。

    韩清元回神,听花袭人关心自己,便同她说了起来。他在国子监过的总体来说都是愉快的,于是说着说着,他便没了失落,神采飞扬起来。

    大街上突然奔来几匹骏马,嘚嘚的踏啼声远远传了过来。

    三人不免驻足望过去。

    有三骑人马,俱是半身软甲,呈“品”字飞奔而来,眨眼到了近前,就要从三人面前疾掠而过。

    突然,当先一人一勒缰绳,那黑色的骏马前蹄高高扬起,而后重重地落在三人面前!那高扬的马蹄仿佛就要踏上他们的面门一样!

    扑面一阵疾风,惊的韩清元面色苍白,急急一把抓住花袭人的手,拉着她连连后退几步,险些栽倒在地。关键时刻,花袭人稳住了他。

    她眯了眯眼。

    抬头看到一张绝美如画的丽颜,花袭人眼中生出一抹笑意,道:“轩公子?”

    正是宋景轩。

    宋景轩一身烫金玄色劲装,胸前肩背穿一身金制包边的软皮甲,脚蹬紫云靴,身下一匹高头骏马,硬是让他那绝色姿容之中多了几分英武之色,让人一见而目眩神迷。

    美人美景,难得一见。

    花袭人上下不断扫视宋景轩,那将他这样的形象记在心里,以待以后慢慢回味。

    宋景轩丹凤微眯,目光在韩清元抓着花袭人的手上顿了一顿,才出声问道:“你们怎么此时在街上?”

    花袭人回道:“王老贪便宜,买来一批快要死了的花草,我留在铺子里赶紧挽救呢。他们两个都是陪我的。恩,轩公子这是往哪里去?”

    宋景轩微一抿唇,没有回答花袭人的问话,再次扫视了几人一眼,才轻声道:“早回吧。”

    而后,不待他们回答,便再次扬鞭。

    那黑色骏马嘶鸣一声,再次扬蹄,从他们几人面前瞬间飞奔而去。跟在他身后的二人同时催动骏马,三骑突然前行,猛然刮起一阵旋风,硬是让韩清元才稳重的身体险些站立不住。

    眨眼之间,三骑已经飞奔远去。

    花袭人缓缓将手腕从韩清元的手中挣脱了出来。

    韩清元这才回神,面上红了红,扫了一下花袭人的面色,见她面色如常,像是并未在意自己的行为,放心之余,又隐隐有些失落。

    他安了安心神,顺着花袭人的目光看到那已经远去成一个黑点的宋景轩一行,出身道:“轩公子好像是穿了戎装?他这是那往哪里去?”

    花袭人收回目光,再次往韩家方向走。她一边走,一边说道:“恩,他和他的两个小厮都穿了半身软甲。看样子,好像是有什么军情的样子。”

    韩清元也跟着花袭人一起走,闻言笑道:“有什么军情,会需要他去?”言语之中,似乎暗含隐隐轻视之情。

    又走了几步,韩清元道:“花妹妹,他那样的人……咱们以后还是离远一点儿吧。”

    “为什么?”花袭人问道。

    韩清元张口几次,都没有说出话来。最后,他开口道:“他有那样的名声……反正,我们离他远一点就是了。”

    京城传言,靖王好美色,荤素不忌,独宠轩美人。为轩美人,靖王不惜同王妃拔剑相向。而靖王妃那般匪悍,敢将靖王府中所有的美人捉脚卖走,却拿轩美人没有任何办法。

    是的。

    当着靖王和宋景轩的面,人人都要称宋景轩为“轩公子”。

    而背地里说起,人人都意味深长地,称其为“轩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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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4 清晨庭训

    宋景轩如此声名在外,韩清元心中难免有些看法。

    空|岤才有风,人人都那么说,那肯定就十有八九是那么一回事。再者,一个男人,长的比最美的女人还要美,算是这么一回事?也不怕别扭的慌。

    花袭人大约明白韩清元心中的想法,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回到韩家的时候,已经满是晨光。

    韩母已经早起,静静地站在院子中的石榴树下。

    见到韩清元三人回来,先是对花袭人和冷焰和蔼地笑着吩咐了几句“快点儿歇着”之类的话,目送了二人回了屋,再看韩清元时,她的脸色却是冷了下来。

    “娘。”韩清元抿唇,露出一丝心虚和慌乱。

    离得近些,他才发现韩母眼底的深深的疲倦和失望之意。这让韩清元觉得十分难受。

    韩母仿佛是一夜未睡。

    她开口,声音黯哑低沉:“清元,你说,娘是不是不该要求于你?咱们一家人,就应该留下乡下,过简单朴实的日子,而后将那一柜子的祖宗牌位带到坟墓里?到地下的时候,娘至少还能跟你父亲说,娘将你们兄妹拉扯大,给你们成了家,没让韩家断了传承,虽然你们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的韩家人。”

    她说一句,韩清元眼中的慌乱就多一分。

    到韩母说完,韩清元已经十分失措,失措中又有三分的委屈不解,双眼湿润,道:“娘,我只是不放心花妹妹在铺子里不安全而已……”

    他能有什么大错了,值得母亲说这样的重话!

    “你天资一般,若不比别人多努力十分,如何能及的上别人五分!”韩母眼神冷凝,道:“你告诉娘,你这一学期结束。在国子监排名如何!你告诉娘,就是看在你国子监学子的名头上,就是看在靖王的面子上,后年秋闱。你能不能中举!”

    “在那大柳乡,在那蒲城县,你是有少年秀才的那几分名头,那时候你自得你骄傲,娘不说你;但如今到了京城,你难道依旧不知道自己的才学有几斤几两!”韩母的声音越发地冷肃,道:“你若是连这份自知之明都没有,娘也就同祖宗一起死了那起复的心,这就收拾收拾,回那大柳乡去!”

    韩清元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掉下来。面色苍白,身子不稳,摇摇欲坠——

    他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

    国子监这一届有学生三十人,有名门权贵之后,有惊才早慧之士。都是年龄在二十五岁以下的年轻人。这些人中,哪个不是拥有了秀才功名?他所骄傲的那点儿成绩,在其中只是最基本的!

    同班之中,有一位比他还小一岁的少年,出身且不说,已经是举人身份了!那少年写的诗词文章,韩清元甚至只觉得自己只能仰望拜读!

    虽然国子监的先生们从不排名。但韩清元渐渐也知晓,他的文才他的水平,应该就是同年级中最后几位!每次他听着先生们点评其他人文章的优劣,他甚至都有一种将自己的文章藏起来的冲动!

    也幸好,先生们因材施教,点出他不足的同时。也会提一提他的进步,这才鼓励着他一直努力下去。再想想他之前放弃乡试的冲动之举……韩清元唯有羞愤苦笑。

    就算他当时本着十二分认真心态去答题,也注定会榜上无名!至于后年的秋闱……他真的敢说自己有信心么?

    不,他不敢。

    而这些事情,他从未同家中人说起。只说身在国子监的好处。

    此时被自己的母亲毫不留情地揭露出来,韩清元只觉得脸上被谁不断地扇了无数个耳光一般,羞愧欲死。

    “娘……”韩清元艰难地开了口,却说不出别的话。

    韩母轻叹一声,道:“你天资一般,并不是做学问的天才。而仕途一道,应举是敲门砖。唯有进入了那扇门,才能谈及其他。你那份帖子是靖王府的,若你学业太过不堪,让王爷如何看你?他只认为你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从而放弃你!”

    “他若是放弃了你……就算来日你从国子监毕业,顺利地做了一个微末小官又能如何?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能升上七品!”韩母的目光从韩清元身上略过,看向那东方天空升起来的滚滚红日,轻声叹息道:“祖宗牌位,究竟是没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么?若真命中注定要如此,为何还要让韩家有这一番际遇?”

    若没有这一份国子监的名帖,若不是同靖王府有了联系……

    若韩家此时还在大柳乡中,若韩清元还只是一个苦读书却中举无望的小秀才……若一切没有改变,她还只是那乡下村妇,又怎么会生出了一番心思盘算!

    可既然有了际遇,她若是不伸手去抓,不去费心盘算,又如何对不起那不见天日的祖宗牌位!

    红日滚滚升起,顷刻之间,便已升上天空,热浪灼人。

    韩母的眼睛仿佛被那红日的灼热给刺痛了一般,缓缓落下了两滴眼泪。

    这两滴泪,尤其两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韩清元的心上。

    此时此刻,他很想对自己的母亲说些什么,但他开不了口。而韩母也不再看他,轻轻拭去面上泪痕之后,转身进了屋。

    留下韩清元,浑浑噩噩地站在原地,影子被初升的阳光拉的老长老长。

    很久,他才攥了一下拳头,走回了自己的书房。

    花袭人靠在门背上,将这一切听了个真真切切,看了个清清晰晰。她烦恼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重重地叹息一声:

    现在,她要如何是好?!

    韩清元对她有情义,而且不是一朝一夕的情义。这样的情义,并不是谁几句话或者是因为什么别的,就能够轻易割舍的。从前韩母乐见其成,自然别无二话;但如今,韩母显然已经有了别的打算,只想将她做女儿了。

    是的,花袭人相信,此时此刻,韩母还是真心想当她做女儿的。若是韩清元能够听话想通放弃对她的执着,韩母一定会比疼爱韩丽娘更疼爱她,将来很努力地替她打算。

    但显然,韩清元他……

    如今,她年纪还小,且这种冲突才刚刚开始,韩母也没有替韩清元寻到更合适的成亲对象,所以,一切都还都在能够容忍能够接受的范围内,韩母和韩丽娘待她依旧有往日温暖的亲情。

    但再好的情义,也经不起消磨。

    她在韩家一日,在韩母和韩丽娘的眼中,她就会干扰韩清元一日。日积月累,那份温暖的亲情,最后还能剩下一点儿么?

    花袭人并不愿意见到有那么一日,她和韩母之间,彼此面对之时,只觉得面目可憎。

    那么,她只有离开韩家。

    而想要名言正顺地离开韩家,同样并不容易……

    她真心不想去做谁的外室女,真心是不想回到那府上去。而除了认回身世,她貌似无论怎样离开,都不够妥当……

    花袭人靠在门边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先赚点钱,再说吧。

    反正,韩清元很快就又要开学了,一切还能够拖上一拖。

    次日,花袭人再去暗香来时,韩清元没有出来陪她。

    花袭人也并不过分,赶在晚饭之前,回了韩家,并未在外面过夜。

    用了晚饭,韩母笑吟吟地对韩丽娘和花袭人道:“今儿你们两个都早些休息,明儿方能精神饱满,不失礼数。也都别忘了各自的礼物。虽然见了王妃要恭敬,但也太拘谨,要大方一些。”

    “恩。”韩丽娘笑道:“娘,您都说多少遍了!”

    她的目光扫过似乎有些消沉的韩清元,拉着韩母的衣袖娇笑道:“娘,哥哥出门的时候,从没见您这么千叮咛万嘱咐的。莫非只有哥哥才能让您放心,而我们都是那光知道闯祸的?”

    “贫嘴。”韩母笑着拍了一下韩丽娘的手,道:“你哥哥是男子。身为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