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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不为妃第46部分阅读

    ,想到此处,她心中更是难过,“那我别处哭去!”

    常山哭笑不得,“可不敢,我的姑奶奶,别再哭了,哭红了,可就不好看了,快擦擦,待晚些时候,你到布坊买些布料,给小姐做上些新衣,我并着隔壁徐大哥出去买些肉啊菜啊的,晚上多做些好吃食,把小姐的喂饱了才是正经。”

    白芷抿着唇瓣,点了头,擦干了泪,才稳住了心绪。

    一旁千娋说道,“她可一睡就便到第二日,怕是晚上也不会起的了。”

    两人回过头去,这才有功夫细细打量着千娋,白芷想要说什么,常山将她挡在了身后,“这段日子我们小姐多谢姑娘照顾了。”

    “你这话倒是让我送我走了不成?”千娋是在百越皇宫里打转过的,自然神思敏捷的很,常山才一说,她就什么都想到了。

    常山见她也是个聪明人,难怪能跟在小姐身边,当即也便不再转弯,“我们小姐回來自然就有白芷照顾,多个人,也不大方便,姑娘如此聪慧,定然明白我为何如此说。”

    “我断然不懂,若是宅子里沒米沒面,我倒还是能添把力气的,她如今这个样子,白姑娘就算千百个玲珑心,也未必能伺候的她舒服了,你真的不多留我几日,你可知她现在每日吃多少米饭,做多少书写,三年足够改变一个人了。”她浅笑炎炎,“也是我家主子心善,特意安嘱了,我得看着她适应了九州的生活了,才好抽身离去,若不然,有心人还以为我多偷懒怠工呢。”其实当时沈芙蕖也并沒有那么说,是千娋心里担心龙殷,不舍离开罢了。

    常山不过是看刚才吃饭时候她在龙殷身边,白芷插不上手,固有此一说,可他那些心思,哪里说的过千娋的伶牙利齿,当即也沒了话回她。

    白芷也是个有心的,知道这女子是真的替龙殷着想,她话里的意思十分明白了,她又怎么听不出來,随即在身后扯了扯常山的衣袍,“千娋姑娘说的自是有理,就请安心住下,有什么不妥当的和我说便是了,这会儿子,你不若跟我去街上转转,也好跟我说说这几年的事儿。”说着往前走了两步,便要拉了千娋一同出去。

    女子笑了笑,眼眸弯的如同月牙一般,果真是千花有变,美若花娋。她白如香葱的手指并不避讳白芷的拉扯,她倒要看看,龙殷天天在她面前念着的丫头,到底有多好。“到底还是要听媳妇儿的话,常小哥可在家安心等着吧,我也不是长了虎口獠牙的人,你这宝贝媳妇儿定然会安然无恙的回來的。”也不和常山多礼,与白芷并肩出了门,从身后看着,和一同相好的姐妹丫头哪里有什么不同。

    常山挠了挠头,“这倒是个聪明的女子,一眼就看出來了!”这三年他和白芷假扮夫妻,就差真的行了那一步了。如今听着认识的人如此说,心里当真是美极了。

    这边刚插了门,就听着里面龙殷喊了声,“常山。”

    他连忙跑了进去,“怎么了,小姐,可是睡的不舒服了?”

    龙殷瞧着他那担心的样子,心中一暖,还好当初她的决定沒有殃及她们,嘴上不免要闹他一闹,“怎的何时娶了白芷,也不和我知会一声!”

    常山面色一红,挠着头道,“小姐竟会说笑,若真是娶了,哪有不告诉你的道理。”

    龙殷见他几年下來,形色愈发大气稳重了,猜的到他们这三年也经历了不少,闲话并不多言,点了点头道,“我爹呢?”如今她早已把刘墉看作她的亲父,不管怎样,她都要撑着给刘墉送了终才算,可看着他那劲朗的身子骨,只怕自己是等不到了。

    常山沒等答话,外面刘墉就抱着木匣子冲了进來,双颊通红,眉头一皱,怒道,“你这丫头,可是又要跑到哪儿去,这次可不能再平白的把我灌醉,你可知当初那富春巷的宅子值多少,真是不当家不知油盐贵!这次你休想再动一分一银!”

    他双手抱着那匣子,竟是死死的不松手了,龙殷眼角含着笑意,“原來值钱的玩意儿都在这处,倒省的我胡乱去找了,您到底是明白我的心!”

    刘墉听她这话,脸色一怒,知道这丫头竟然是在耍弄自己,哼哼了两声,灰布褂子往椅子上一座,那袍子远远看去,灰突突的,且布料并不出众,但细看那做工,便可知,这并不是普通作坊能做出來的,这三年他们虽然是在这个小城中隐居,可刘墉是何等人物,当年他金嗓子的名头震动大江南北,他连夜壶都是金镶玉的,怎么能受得了凄苦。

    “你这丫头,一回來就和老头子我过不去,可是要活活气死我才算数啊!”两撇小胡子一跳一跳的,哪有一点长辈的样子。

    第三十一章 欢颜对人伤自留

    龙殷看着他那样子,只是淡然一笑,她心里是明白的,在这世上,她真正牵挂的家人也只是这三人了。一起共过患难的那些日子,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她双手向后一撑,慢慢的坐起了身子,她轻轻吞咽了一口口水,常山连忙上去扶她,龙殷摆了摆手,“不碍事的,我坐还是坐的起來的,就是走也沒什么问題,不过是自己懒得用劲儿罢了。”她龙家的金针刺|岤还沒有治不好的病症,而她,却是她自己在和老天爷抢命。

    如果不是用那金针和百越的宫廷御药吊着,她早就在百越随龙家人到地府里团聚了。

    她慢慢的挪动着脚步,一身长衫罩着她的身子,腰间只围了一圈束带,消瘦的肩膀隐藏在衣衫下,说不出的美丽凄楚。长发及腰,在脑后披散着,缓缓一笑,走向两人,倒是看上去和常人无异。

    坐在桌边,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给我讲讲这三年洛州发生的事情吧。”她倒是很想知道,慕君浩究竟会把九州带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这个世界上有谁沒有谁都是一样的,但是坐在龙椅上的人不一样。此人必须要有雄才伟略,要有过人的气度和容人之量。

    慕君浩你到底是不是一个明君。

    被龙殷这么一问,常山挠了挠头,下意识的看着刘墉,老头儿胡子一翘,“我才不喜欢听那些个有的沒的,老头儿我回屋喝酒去咯。”说完抱着自己的箱子就走出了小屋,太阳随着他打开门的动作,把他的身影拉的老长,一屋的阳光十分温暖。

    他颤巍巍的关上了门,就往自己的屋里去了,回到了屋里,他随手一扔,就把刚才还在怀里宝贝着的宝箱扔到了地上,祁红木的盖子慢慢打开,里面满满装着的都是珠宝,下面还有一层金锭,随随便便的一件两件,就够普通的农家吃上一年的。

    他原本是最喜欢这些的,可是现在,他看着就觉得伤心,颓然的坐在了桌边,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壶酒,惯着自己的脖子就喝了下去,眼里弥漫的全是丝丝的雾气,那是泪,是为龙殷而伤心的泪。“二哥,你走的好早,你走的太早了,你走了倒是一身干净,留下殷儿一个人,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龙殷刚才那样不过是演给他和常山看的,刘墉识人过万,从來沒有看走眼过,她分明就是逞强,也就是常山那傻小子会被龙殷哄过去,回头他和白芷一说,那白芷也会放心,以为龙殷真的沒事。

    但是刚才那几步,步步都是走在龙殷的脚下,走在刘墉的心上。

    如果龙家还在,龙殷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以她的才貌,就是匹配皇族,也绝不高攀。她偏偏只剩一个人活在世上,如何让人不心疼。

    酒过三壶,刘墉才怅怅然,昏昏睡去,在他手边还洒着一桌的酒水,酒气在屋里弥漫着,他人浑然不知,刘墉只想着,就这么昏睡过去,一直睡着也就罢了。

    清醒的活着,太让人心伤。

    他糊里糊涂的就睡去了,一觉就到了天亮。

    常山见刘墉也不反对什么,当即把这几年九州的大事都说了说,他们现在在这汉沽城做些小买卖,见得人也不多,听到的事情,大多是国内的大事。

    即便如此,龙殷仍是听得津津有味。慕君浩确实是一个皇帝的好人选,懂得权衡利弊,懂得掌控一切的同时也给大臣们留下一丝缝隙,懂得如何巧妙利用后宫的女人掌握世家的消息。

    他做的很成功,甚至,超出了龙殷对他的预期。现在的慕君浩再也不是当时那个不受宠的三皇子了,龙殷一手把他推到了如今的位置,现在他也不再需要自己了。

    明明一切都是她所期望的那个样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龙殷就是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撕裂了一样,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轻轻的低下了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去看看白芷回來了沒有。”她最好是赶在白芷和千娋回來之前,回到床上去,不然她可不知道,千娋会气恼的说出什么來。

    那个小妮子,可真是让人觉得害怕。

    话音刚落,千娋就冲了进來,沈芙蕖派她來伺候龙殷的第二个原因,就是千娋会武功,甚至武功要比白芷还要高。

    她曾经带着龙殷在百越皇宫飞來飞去,当然,那是在龙殷的腿还沒有变成现在这样的时候。

    一看到龙殷坐在桌边,她急的瞪大了双眼,匆忙的跑到床边,看着里面藏着的三根细针,气的不得了,一双美目盯着龙殷,对她喊道,“你到底要干什么?”难道她不知道她越这样做,对她的身体伤害越大吗!

    她就这么想早点死了算了吗?“你何苦这样,要是你讨厌我,我立马就回百越去!”

    白芷一进门就听到她这话,放下手中的东西,迷茫的看着常山,“怎么了?”随即看到坐在桌边的龙殷,嘴角扬起一丝笑容,“小姐,我买了些布料,晚上给你做两件衣裳,你看可好?”她回來的时候,穿的都是百越的服饰,以后留在九州,那些衣服肯定是不能再穿了。

    龙殷轻轻点了点头,欢颜说道,“我饿了,晚上吃什么?”说着就站起身來,背对着白芷和常山,脸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她真的是忍不住了。“白芷你帮我泡些新茶吧,常山,派人到陈府和萧府报个信,就说我回來了。”

    常山点点头,并着白芷两人就出了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龙殷就倒在了地上,她真的坚持不住了,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要不是身边有千娋扶着她,定然就是一声巨响。

    她虚弱的朝着千娋笑着,脸上的肤色更加苍白,紧紧的抓着千娋的手臂,“千娋,谢谢你。”这是她最后能说出來的话,随后就晕了过去。

    千娋急的满眼泪水,“你醒醒!你就不能好好照顾你自己的身体吗,你这样我怎么放心离开!”

    第三十二章 洛洛长年分两边

    龙殷看着眼前的马车,唇角扬起无奈的笑意,这马车的前后全是金面扶手,罩着薄纱的窗户都是檀香木所造,四匹高头大马各个精神抖擞,这样的车走在官道上沒人敢拦吧,一定觉得是哪家的公子野外出游。

    从汉沽到洛州城还有一段距离,当初龙殷是和慕君浩一起去的,然而现在,他已然坐在了那金鼎宝座上俯瞰四方。

    故人遥遥不相见,唯愿他朝若初年。假如有重新再來一次的机会,龙殷还会选择让慕君浩成为帝王吗?

    她被千娋抱着上了马车,靠在软垫上,摆正了姿势,就不再言语了。

    呆呆的看着窗外,眼底流露出不舍的心绪,她舍不得的,是和慕君浩在汉沽城的一切,原來从那时起,她心里就已经放不下那个男子了。

    所以即便为他生死不顾,也心甘情愿。

    白芷和千娋在车里伺候龙殷,常山和刘墉在前面的马车上开路,两个的车夫都是陈家派來的。

    如此华丽的马车会出自陈老爷子的意愿?龙殷看了他的信就什么都懂了。新帝登基三年,废除了很多旧的制度,连带一众老臣都连根拔起,整个朝堂变得清水无鱼,能在里面混迹,也都是慕君浩的心腹。但是他很重视权衡各方面的势力。

    陈家,萧家,张家,王家等都是九州有头有脸的大户,既要给他们脸面又要让自己放心,这可不是一个好干的差事。

    陈老爷子是个聪明的人,他不想给慕君浩铲除陈家的念头,就把整个陈家弄的乌烟瘴气,浮华乱人的样子让慕君浩一看,就觉得不用自己动手陈家也早晚会灭,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坐看好戏。

    皇帝的心思永远都是最简单的也是最难猜的。

    龙殷看着桌上的小灯愣愣的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白芷瞧着她那样子也不敢打扰,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的做着手上的衣服。

    可千娋才不管那些,美眸眯着,“你倒是舒服了,我们两个人伺候你一个,到了洛州我能不能出去玩两天?”

    她巧言入耳,白芷抬头,看着龙殷,三年不见,她心里有太多的话想和龙殷说,想问问她这三年里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话到了嘴边,又顺着舌尖吞进了肚子里。

    她如何能开得了口,她说白了,不过是个丫鬟罢了。再看看千娋,她觉得自己有太多地方比不上千娋,可能,小姐已经不再需要自己了。

    每每思及此,她心里就像被刀挖了一样难受。

    沒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龙殷曾经告诉过她,不要把事情看得太难,也不要把事情看得太简单。

    现在,她只是想着能做好自己的事情,陪在龙殷身边就足够了。

    龙殷听着千娋的话,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想去便去,问我做何,我是绑了你的手脚不成?”她倒是一直希望千娋离开这里,百越就算不好,也是她的家乡。

    而洛州也是她的根,她不能离开,不能死在别的地方。

    千娋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她就是想气气龙殷,她现在想去哪都费劲,得让她清楚这一点,她才能更加爱惜自己的身子,不然总是用那什么劳什子的金针之法,强行刺痛自己的|岤道,不死的更快就有了鬼了。

    她心中是十分关心龙殷的,但是很多时候,她选择用一种比较另类的方式來表达自己的感情。

    白芷见状也不说什么,只想着回到洛州能让柳惗橖再看看小姐的腿,别让龙殷就这样过一辈子。

    她伺候着倒是沒什么,但龙殷如此风度的一个人,要是因为两条腿走不了路,以后影响的可就多了。

    她是这么考虑,但是在龙殷心里,她这一辈子,已经过完了,现在的她,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龙小姐,前面过了山,我们就歇歇吧?”说话的是陈家派來的车夫,人长得老实,办事也像是个稳当的人。

    龙殷沒有说话,白芷说道,“行,前面停吧。”

    千娋在一旁看着两人如此的默契,也不做言了,左右她就是个外人罢了。

    这么想着,心里愈发堵得慌,一脸的不快。

    龙殷看到了,也只当沒看到,她不能误了千娋一辈子。

    “皇上,龙殷有消息了。”暗卫站在屏风后面,低着头说道。

    不经意的听到这两个字,慕君浩浑身的血脉都停止了,手中的御笔停顿了一下,不在意的说道,“都三年了才有消息,你们的办事效率让朕心堪忧啊。”

    暗卫立即跪在了地上,“吾等办事不利,请皇上责罚。”

    浑厚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慕君浩并沒有说什么,任由那人跪着。

    他心里的波涛汹涌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在极力的忍着自己的心绪,三年了!他的人找遍了九州的每一片土地,却找不到她这个人。

    沒有一点踪迹,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只有刘墉三人隐居在汉沽城,要不是朝中势力不平,他早就把那几个人抓到大牢里问个清楚了!

    龙殷不会死的,如果龙殷死了他们也不会那么平静的过生活,可是她就是消失了。

    原以为她是跟娄木然一起离开了,却沒有在玉渡山看到她的身影。这三年她究竟去了哪里,过的好不好,是不是已经结婚生子。

    想到自己已经离开她的世界如此之久,甚至再也回不到秉烛夜谈的时候,慕君浩的心就揪着疼。

    他早已不怪她当时隐瞒自己的事情,甚至心中的每一幕都是她为自己筹谋一切,为自己出生入死,他是多么的懊悔,居然会对她说出那样的话。

    是他的不对,他的不好。

    龙殷可以打他,骂他,甚至把他一脚从龙椅上踹下去,却不能这样无声的惩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