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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不为妃第2部分阅读

心中感谢方丈的养育之恩,可寺庙毕竟不是久留之地,哪个女子愿意一生呆在和尚庙中白头。她没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糊涂梦,她早就想清楚,就算一生不嫁,她也要陪在冯虚身边。哪怕做个烧水丫头,她也是甘愿的。她觉得冯虚是有本事的人,不会一生困在乡野。她尊他,敬他。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也不做他想,只愿陪在冯虚身边,护他周全。

    待她采了那草回来,客栈里已经上了灯,她问了小二冯虚几人所在,就拎着篮子上了楼,刚到门口,就听得里面传来说话声,“冯公子当真只住一间?不是在下夸口,就算是包下整个客栈,也不是难事,公子何须这般委屈自己,我与习刚并没有坏心。”

    是那个男子的声音,白芷轻轻蹙眉,进了屋。

    慕君浩见她来了,理由便更加充分,“公子不摆架子,与常山兄弟一室,是公子大义,可白姑娘总不能如此凑合吧?”

    三两句之中,白芷已明白了事情大概,当即柔柔的笑了笑,笑容明媚如春风,“慕公子多忧了,我随公子安排。一室同屋,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这话说的隐晦,慕君浩和习刚当即就认为她和冯虚是那种关系,可是只有冯虚三人明白,他们曾经也有过山水似意的流浪日子,能有一瓦遮头已是不易,哪里能那么挑剔。

    慕君浩一时哽住了,看三人各忙的,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倒是冯虚开了口,“劳烦习兄弟帮常山把这草药涂在患处。”

    常山回道,“公子,我没病啊,那糙病早已好了。”冯虚会医病,但这事也就他们几人知晓,冯虚也说这只是老人传下的方子,他照猫画虎罢了,哪里有什么高深。

    糙病。这个两个字如警铃,在慕君浩主仆两人脑中炸开。并不是什么重病,只是就算是痊愈了 ,身上的皮肤也会皱烂如泥。习刚把常山揪了过去,“常兄弟当真得过那病?”

    常山笑笑,“骗你作甚,还是我们公子救了我的脸面,虽然男人家不指这些,但顶着个赖头面,如何能寻得好婆娘?”

    听他这话,慕君浩便又对冯虚多了几分好奇。冯虚对于常山的快言,也没有办法,事情走到这步,他不为自己想,也要顾着白芷常山两人。遂说道,“是你的屁股,骑了马,必是起了水疮,抹了这药,明日好上路,莫要耽误了慕公子的行程。”

    常山面露喜色,揪着习刚就往旁边屋子去了,“还是公子体谅我。快快快,我疼的不行了。”习刚被他扯着走了,心中还嘀咕着,这野公子还真是有些门道,竟然料事如神。

    慕君浩笑了两声,“冯公子当真是神人,竟能预先得知。”

    “不过是些常识,哪里有什么神处,咳咳,白芷,去让掌柜下碗面,你也点些食粮,莫要担忧,这些都是慕公子付账。”

    白芷笑嘻嘻的应了去了,慕君浩苦笑不已,这人把白芷支走便支走,还要宰上我一把。说是自己饿了想吃面,那白芷跟他多年,看着就是个灵秀女子,哪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定会下去把这店里最贵的吃食都点了。虽用不了多少银子,其人心之精妙,可想而知。

    月光静静的淌进客栈,幽幽的烛火慢慢跳动着,冯虚说道,“慕公子不是寻常人,冯某也不拐言,我与令兄并无交集,日后也定然不会有什么他事,公子但可放心。今日之事,冯某欠公子一个情,日后定然会还。只是明日到了满城,公子还是放下我三人,速速归去吧。”他说的淡然沉着,似是指言一切的智者,睿智而机警的择变,让慕君浩对他又多了几分敬佩。

    “冯公子何以得知他是我兄?”

    “慕公子何以得知他在寻我?”

    “哈哈哈有些意思,有意思,冯公子果真妙人,慕浩以茶代酒,敬公子。”眼神晶亮,冯虚是个能人,他懂,如何留住他,是个难事。

    本想冯虚会应了他,两人继续谈好,不料冯虚竟拿过那杯子,稳稳的放在了桌上。

    “冯公子这是何意?”慕君浩蹙眉不解,冯虚不该是这么无礼的人。

    冯虚心中叹气,话已然说到这里,就索性说开。“慕公子地位尊贵,如此乡野之茶如何能入得了口,还是莫要再续,免得误了口。满城鞠江楼有一道陈茶,还是不错的,公子明日尽可去喝个痛快。”

    慕君浩俊眸一眯,那鞠江楼就是他前些日子一直逗留的地方,这人是知晓,还是凑巧?若是前者,他到底是谁的人。地位尊贵,他知道我与老大的身份,即便如此也要躲着老大,难不成是老二的人,可那小子何时有了这般心机,竟藏了这么个能者。

    看得他的表情,冯虚淡然的笑道,“慕公子不必再猜了,冯某只是一介书生,这些个谋算之事,冯某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慕公子不放心,冯虚可用命对佛祖起誓,绝不为你兄所用,然则死无葬身之地。”他伸手从那雕花木盒中取出一尊金面玉佛像,“小生家中一贫如洗,此次出来,也只带了这尊佛,乃是我冯家代代相传之物,可赠与公子,以表决心。”

    第七章 明月夜夜星淼淼

    “冯公子如此这般,又是何必?”慕君浩看着他双眼,想要在其中找出一丝有意的推脱,然冯虚眼中一片清明,如之海,他险些醉在其中。

    冯虚闪了神,叹气道,“我冯家三人,无非是想寻个栖身之处,怎料身世坎坷,走到哪里,就有怪事发生,实在是不愿牵累公子。”

    慕君浩询问道,“这又是何解?”

    “公子若是觉得冯某有些本事,实在是高看冯某。不过是祖上传了几张方子,靠着那方子才保得三餐。哪有什么玄虚,多是村人远传,才引了些名声。小生实是没什么本事,好在眸子还算亮堂,看得出些个门道,却上不了台面。若是真要出入于大堂之家,怕是吓也要吓的魂飞魄散。更何况,我们都是粗人,一生混迹山野中,便是最好,万不想牵连些什么大体,再损了小命进去。冯某对慕公子颇心待诚,此言只对公子一人讲,还望公子怜在冯某心无大志,放冯某终身归漠在山野中,了了此生。冯某在此拜谢了。”他站起身,对着慕君浩深深一拜。头几乎碰到了桌角,极信极诚。

    慕君浩被他这些话圈住不知如何应答,看了看他脑顶半散的发髻,又看了看那佛像,心中竟然有些耻笑自己的急功近利。罢了,人各有志,何必要将别人捆缚,他这般神灵的人物,若是真困在那金笼子,怕也会变得不干净。

    这么纯净的眸子,损了,可惜了。

    他笑笑,伸手托起冯虚双臂,“冯兄何必如此,我不过是一见冯兄,便有相惜之情,想助公子一力,哪里有那么多说头,公子但可放心,我慕浩虽不是什么大义之人,然人各有志,不该徒徒坳了公子的心。”

    “多谢慕公子成全。”

    “不过”慕君浩看了看那佛像,“今日的马车可不是一般的脚程。”

    冯虚心中叹息,面上不露喜怒,“公子大善,此恩冯虚永生铭记。他日定当涌泉以报。”

    “哈哈哈,冯公子此话就是见外了,你我虽萍水相逢,但却有缘的紧,不若结为异姓兄弟?从此以兄弟相称,兄弟之间,互帮互助极是应当。”

    冯虚心中苦笑,看着眼前的笑面狐狸。他说兄弟互帮是应当,倒是大方的绕过他帮自己的这一次。可若是日后再相遇,难保他不会让自己为他谋事。

    “我不过一乡野书生,哪里能跟慕公子称兄道弟,这若是宣扬出去,只怕对公子的大事有所耽误。”

    慕君浩的眸子深沉,看来这个冯虚确实知道他和老大的身份,且话语中处处推辞,甚至直接坦言不入朝堂。如此灵秀的人物,他还真是不愿勉强他。

    “这又是什么蹩脚的原因,来来来,”说完,从桌上拿了两杯茶,拖着冯虚冲着月亮跪了下来,“皇天在上,今日我与冯虚在此处相遇,一见如故,特结为异性兄弟,望上天作证,此生不离,患难与共,福泽同身。”

    他言笑艳艳,抓起冯虚的手,入手的微凉他心有所感,看着冯虚,说道,“我知你心何意,我只是怜才,并无坏心,喝了这杯茶,日后,为兄绝不为难你,绝不提无理要求。”说完仰头喝了那杯凉茶,入口的干涩让他微微咳了两下。

    冯虚无奈的笑笑,“承蒙浩兄厚爱,冯虚应了。”抬手举杯,一饮而尽。

    慕君浩哈哈的笑道,“我兄弟无数,偏你这一声,最是动听,哈哈哈。”

    子夜过后,冯虚仍是呆呆的立在桌边,看着桌上那水卦,深深的叹气。龙家水卦,闻名天下,古来祖上可用河水卜卦,意为天神理水,乃世间最真之物。到了冯虚这一辈,他竟可用所有的水态物来占卜。占卜之物甚多,他却最喜用茶。一是沿了祖宗先辈的教诲,二是茶也,普也,既不招人注意,也可随处而得。

    “上九下奎,咗昭运思,龙腾无损,鎏则是前。我命里之人,竟不是天龙,而是水龙。”他叹气,擦了这让他看了三个时辰的卦。

    旭日朝升,偏僻的小客栈只有零星的几人,在收拾行装。冯虚坐在马车中,细细的摸着那木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芷掀开车帘,看到他正发愣,遂问道,“公子?可是哪里不妥?”她还从没见过冯虚如此呆愣的样子。

    “无事,他们可起了?”指的自然是慕君浩两人。

    “起了。”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白芷说道,“公子,粮食都带上了,咱们什么时候走?”

    车帘又被人掀开,慕君浩显得有些不高兴,“虚弟当真无情,竟要私自开溜。”

    “浩兄误会了,我就是在此处等你再走。”他说的一本正经,言语中也并不虚假。

    慕君浩摆摆手,拿了两张银票递给白芷,上面均是正通钱庄的大票。白芷愣了,未曾想,这慕公子竟出手如此阔绰,她不知该接还是不该接,看向冯虚。

    冯虚点头,“去叫了常山,我们早些动身。”

    白芷收了那银票,转身下了楼。看他收了钱,慕君浩早上的气顿时消了一大半,冯虚不推脱他的示好,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他说不出自己对冯虚的感觉,一开始是出于和老大做对的心理,而越和这人交往,就越是喜欢他。冯虚的风骨才情都让他情到。虽是送银钱庸俗了些,不过,这些却是他此刻最需要的,想必也是因此,冯虚才痛快的应了。

    “往哪里去?”慕君浩看着冯虚道,这双明眸,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

    “往南。”冯虚说道。

    “南边这些年怕是祸患不断,不若西去?”他很明显的再邀请他到都城洛州去。

    冯虚摇摇头,“过了这阵子风头,再去不迟。”

    见他始终还是要去洛州的,慕君浩笑道,“君无戏言?”

    冯虚笑,“君无戏言。”他又不是君,应了就应了,有什么。

    车外,白芷大声喊着,“公子,常山来了。”言下之意,你慕君浩该下车了。

    慕君浩也不恼,“虚弟这丫头有些意思。”敢作敢为,当下的女子如此身手的,少见。

    冯虚见他要下车,幽幽的问道,“与兄一会,尚不知兄生辰。”

    慕君浩看了看他,心道,他猜到我是三皇子,不愿与我结交,如今问我生辰,想必是心中去了戒防,当即回道,“兄是辰戊之时而生。”说完就下了车。

    白芷上来问道,“公子,走吗?”

    冯虚点头,“往南。”马车摇摇晃晃的走了起来,还能听到习刚的嘀咕声,“真真是无理,咱们爷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又送车又送钱,竟然不来打个招呼,还要您去找他。”

    慕君浩笑道,“无妨。”便也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爷,等等小的,驾。”

    马车内,冯虚素手拿着那茶杯,唇角微微带笑,手一抖,茶水渗在了车中小桌上,白芷惊的要擦,冯虚伸手拦了她,打眼一看那茶水,喃喃的念叨,“辰戊生,水花翻,褚武例,锦袍屠。”他背靠在马车中,哈哈笑道,“我竟算错了一步。屠,屠然了了,逃无可逃。”

    常山听得马车里冯虚放声大笑,吓得勒紧了缰绳,“公子,怎么了?”五年了,他跟了冯虚五年,从未听他如此笑过。平日里他一个笑容也是淡淡的,从未出声言笑,还是如此狂妄之笑,这现今可如何是好?他看向白芷,“这是缘何?”

    白芷蹙眉,摇摇头,轻声问道,“公子?”

    冯虚止了笑,深深的叹口气,“你们跟了我几年了?”

    白芷看了看常山,“我跟了公子七年,常山来了五年了。公子,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担,你,你不要赶我们走。”

    常山听她这么说,即可就慌了,“要是我哪里做错了,公子万万要告诉我,我,我以后再不同他们胡说,再不胡拉乱扯了,公子!”

    冯虚摆摆手,他们两人都是和他一样的可怜人,若是离了他,能够去哪里呢?

    “在水阁村的日子,你们觉得如何?”

    “村里人都待咱们很好,村长也护着咱们。”常山的意识里,只要不被人欺负了去,那都是好的地方。

    冯虚点头,“若是换个地方,你们可会怨我?”

    两人相视一眼,白芷说道,“公子收留我们,就是上天眷顾。公子待我们好,我们心里感激,常山我不知道,但是就我白芷来说,只要公子去哪,我就去哪。”

    常山急道,“常山也是如此,若不是公子,只怕我早已饿死路边,哪有现在安定的生活。”

    “是啊,安定的生活,若是日后再也安定不下来,你们可怕?”

    “公子,何意?”白芷不解。

    “日后即便有千难万险,我也会替你们挡了,若是我挡不住了,你们即可离去,你们可应?”

    “不,我们不论如何也不离开!”

    “对,公子,让我们跟着你吧。”

    冯虚板了脸,“若是不听,现在就下了车去。”声音不大不小,却带着一丝威严。这时候的冯虚是白芷和常山从没见过的。

    “公子,”白芷声音中都带了哭腔。常山扯了她衣袖,“公子莫急,我们应了,应了。”

    白芷看向他,他连忙挤眉弄眼,白芷也只好抿着唇,点了头。

    冯虚点头,疲惫的闭上双眼,“常山,去襄庄的路可认得?”

    常山见冯虚恢复了平常,连忙说道,“认得,公子教过我识图,该是洛州往北百里。”

    冯虚笑笑,“记得不错,往襄庄去,不要走洛州,走汉沽山,过浏河。”

    第八章 襄王意神女知否

    “爷,宫里来信了。”慕君浩听着习刚说这两个字,他就浑身不舒服。

    转个身,朝里面靠了靠,“怎么的?那老家伙死了?”

    习刚叹气,“不是,老爷的病似是有了好转。听说,是徐大人举荐的大夫。”

    慕君浩腾的从床上起来,“多大年岁?”

    “听闻是他发小,算来该有五十大几了。”

    慕君浩松了口气,起身穿衣,“那是何事?”

    “是姚夫人。”

    男子俊美的面容有一丝动容,自他母亲死后,他就一直孤苦无依,若不是姚贵妃提携,只怕他早就死在那深宫之中,九州也早就没有三皇子这号人了。

    “说。”

    “信是柳府的人送来的。说是让您赶紧回宫,皇后那边和王府的人又在商量您和三爷的婚事了,说要是再不回去,怕是来不及了。”

    “来不及?我要是现在回去,岂不是直接被押进洞房了?”

    习刚扁扁嘴,要说那王家两姐妹,可谓是洛州双生花之最,才貌双全不说,家世人品也是顶顶的好。可就是不知为何,咱这两位爷就是不爱娶。

    慕君浩瞥了他一眼,他那点小心思早就摆在了他脸上。“混小子,还不去备马?”

    习刚自是认为慕君浩想通了,连忙乐呵呵的去了。

    慕君浩看着铜镜,唇角泛起一丝冷笑,“王辅的手也伸的太远了,够不上,就想把女儿塞到我和老二身边。莫不说这皇帝之位尚不可确定,这老匹夫也不想想皇后为何总是撮合这两桩亲事。”

    他微微闭了眼,沉沉的叹口气,“虚弟,分别不过几日,我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