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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不为妃第3部分阅读

    你,如今你早已在千里外逍遥自在了吧。”他对冯虚的自由自在是打心眼里羡慕。

    他神气的骑在马上,慢悠悠的晃荡着。张宛想用王家的势力捆住我兄弟二人,为老大争取时间。而王辅这个老匹夫竟妄想一家吃两次,指着我和文远去抢皇位吗?张宛这是在为老大铺路啊,一旦他登基为帝,王家就会被打出四大家族,到时候,她张家自然上位。张宛啊张宛,你好狠的心,好精致的部署。

    微风徐来,他低低的叹口气,那年张宛在宫中陪他们兄弟三人玩耍,好像还是昨日的事情。时间,真的会改变太多东西。

    那时候,他母亲还在,那时候,他还可以和他们以心相交。俊眸一眯,只怕他这兄弟几人中最念旧情的人。

    狠狠的甩掉脑海中的念头,慕君浩,你输得还不够惨吗?输掉了母妃的性命,输掉了三皇子的荣耀,输掉了你该得的一切。

    霎时间,怒火冲天,又在一刹那,恢复了平静。多年来的流离失所,早已教会他要隐藏自己的脾气。该怒则怒,否则,就得忍。

    “爷,咱坐那儿喝杯茶吧。”走了一上午,虽然脚程不快,却也人疲马乏。他们辞别了冯虚之后,就回了洛州外城的庄子,是慕君浩自己备下的,每次回了洛州,他都是在此处留宿,从不去那所谓的皇子府。那地方,是牢笼,许进不许出。

    听他这话,慕君浩看了看日头,点头,打马往路边的小茶铺去了。

    “爷,您几位?今日来得巧了,小店正好备了山泉冲的浏河茶,要不要尝尝?”

    看着小二热火朝天的样子,慕君浩点头应了。这些民间景象,他见得多,其中的辛苦,他明白。

    “喂,你们听说了吗?汉沽那边出了瘟了!”一蓝衣男子坐在旁桌,小声的说着。

    习刚看了看慕君浩的脸色,把他们的桌子往那边转了转。

    “怎么?你又听了什么消息?讲讲。”

    听得同伴如此说,那人似是有些得意洋洋,当即说道,“前些日子,有不少流民都从东边过来,穿的都是好料子,都是那好人家逃命而来的。他们家财丰厚,打通了官府人,才过了关,保了一条命。”他说的小心,似是怕谁听到的样子。

    “照你这么说,那汉沽已经被官府封起来了?”

    “如何能封?难道官府不管那些人的死活了?”边上的人说道,情绪有些激动。

    那人缓声道,“你有所不知,此次瘟情十分严重,所有的大夫闻所未闻,他们治不好,又恐怕瘟情蔓延,只得锁了城,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慕君浩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张太师的主意。老头子病重,所有的折子都被他张太师截下了。朝廷定然是拨了款救治,但到了汉沽,就变成了围堵。如此丧尽天良的事,他也不怕死后不得超生。

    “哈哈,这位客官当真明白时局,不过小的昨日听闻,那瘟情已是缓解了大半。”

    “哦?竟然有人敢治?”说这消息的人疑惑的问道,“小二哥,你快速速道来,可不敢胡言。”怕那小二浑说,他竟放狠话威胁起来。

    这来往的人都是出入洛州的商人,虽地位不高,却都是有财有势的,一个茶肆的小二哪里敢惹,不过这小二也是多年生意人,不忙不慌,给那人斟了茶,笑着回道,“小的也是昨日里听到两位客人在闲聊。说是朝中派了人去救了,听闻是位神仙般的俊秀公子,人好,医术更是好。”

    慕君浩暗暗摇头,喝了口茶,细细的品来。突地想起那夜小城客栈的山茶,竟然比这浏河山泉泡的还要美味。洛州坐山靠水,这水便是自汉沽山来的浏河水,此水滋养了一方百姓,就连宫中的特供用的都是这水。

    那人似是不信,“上面派了哪位大人去?小二哥倒是给我们讲讲,我们都是今年的贡生,也好为日后谋个方向。”他这话一出,慕君浩抬眼看了看他们,那蓝衣男子一脸阳刚正气,旁边那两人也是穿着朴素,落落大方,想来都是未经世事的少年书生。

    慕君浩心中叹道,只希望你们真的能为江山社稷做些事才好。他没有那么雄伟的抱负,要替九州扩展疆土,却也不忍心看着朝堂就这么慢慢的腐朽下去。他晃了晃茶杯,继续听着。

    那小二笑道,“听说是三皇子的人。”

    那几个书生均是一愣,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一个点头说道,“没曾想,这三皇子竟是最有血性的一个。李兄,刘兄,不如这次择处,我们就奔了这三皇子去。”

    “哈哈,赵兄未免太过心急,此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那人缓声道来。

    “哎呦,瞧我,真是心急了,哈哈,来,喝茶。”

    “喝茶。”

    他们这边话音落了,习刚连忙从兜里扔了两个碎银子在桌上,抹了嘴,就往外追了慕君浩去。他这边刚吃了口饼,那边慕君浩已经骑马跑出了半里外。

    两人一直狂奔,直到过河的渡口,慕君浩才慢了下来。“吁。”揪了马缰,他深深的吐了口气,看着空无一舟的江面,狠狠的骂了句,“习刚,找船。”

    追了慕君浩一下午,习刚早已在路上想通主子为何这般,心中叹气,这是着了什么魔。习刚跟了他十年,原先在宫中就跟着他,后来装病,出宫,入军,四处游荡。所有的一切事情慕君浩都能处理的很妥当,习刚从没见他像现在这般慌张。没有计划的行动,不是慕君浩会做的事情。

    习刚叹口气,策马往附近的村子跑去。隔了一会儿他喘着气跑回来说道,“主子,没人愿意渡河。”

    “我出一百两,一千两。随便他们开价。”

    “爷,这汉沽有瘟,船夫们大多是不敢去的。”这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挣了再多的银子也享受不了。

    慕君浩怒喝道,“去找人。”

    旁边树下有一男子悠悠的说道,“一千两?当真?”他慢慢站起身,靠在树旁,看着慕君浩,不再说话。

    慕君浩看着他,“今夜之前把我送到汉沽,价钱你开。”

    那男子正了正神色,“五千两,现银。”

    慕君浩侧着身看了看流动的江面,浏河之所以能供养整个洛州城和附近城池的百姓生活,就是因为它是整个九州境内最大,最宽广的河流。分割西北和东南的第一道长河。

    他闭了闭眼,“习刚,给他两千两,剩下的等我到了再付。”

    习刚虽为这五千两肉痛,却也为主子终于知道讨价还价,没有一口答应而庆幸。这起码能证明慕君浩的神智还清明。一摸包袱,他神色未转,心中却道不好,只有两千两了,主子是知道,还是无意碰巧,这要是说了三千两可如何拿出来。还好,还好。

    那人收了银票,美滋滋的说道,“客官您可瞧好吧。”三步并两步跳到江边,伸手在水里捞着什么,慕君浩只看着远处的汉沽山,不再言语。

    过了一小会儿,那人笑道,“找到了。”手中拉着一粗粗的麻绳,往后退了两步,使劲拉着,拉上来的绳子足有五米多长,那绳子的尽头竟绑着一艘船。

    船身为桐木所制,花纹尽毁,早已看不出年份,不过在水下泡着,木头都没有发胀,想必这船有些来头。小船不大,不过载着三人过江,足矣。

    第九章 河图一梦空万里

    灯火一点一点被点燃,白芷锤了锤肩膀,继续缝补衣服。她们在这汉沽已经呆了四日了,每一天都过的精心胆战,担心染上瘟疾不说,还要想着如何和官府周旋。那日她们本来都要走出汉沽城了,公子却偏要停下,摆摊卖药,诊病。“这三皇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让公子舍了性命为他安抚人心。”

    冯虚抚了抚额头,连日来的看诊,他的身子也有些吃不消了,他看着跳动的烛火,苦笑着,怕是父亲知道了也要埋怨自己。不入朝堂,却为他做事。这个借口也使得太狡猾了些。他算的出三皇子慕君浩是他命中的劫难,但他却不知如何去化解。

    自古算命之人,可算天,算地,算皇族,算万民,却算不出自己的命数。冯虚能算到自己何时有劫,却算不到如何化解。

    他摇头叹气,烛光把他的影子打的老长。明知前途多舛,逃不开,躲不掉,这是件好还是坏。他不知道,卦象也总是不能给他答案,他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慕君浩,我知和你的缘,是命,我躲不开,却也不会解。”

    有些事,原本并不需要去做,可若是做了,便是名流千古的大人物。常山想着冯虚对他说的这句话,手上的力气便使得越发足了,风疾草还差五颗了,今日早些采完,回去让白芷给他做些个好的。上次那桂花酥当真是好吃。

    夜色茫茫,慕君浩看着山下的汉沽城说道,“如何入城?”城门口四处都有官兵守着,来往的百姓都被拒之城外,就更别提里面的人能出来了。这个城如今就像是一座死城。这瘟疫若是再过不去,城中的百姓不病死,也会被饿死。

    “明日我去寻了路再瞧吧。”一路上这船夫才说了这一句话。三人一路上一直是默默无言的。慕君浩一心担忧冯虚,不愿多言。习刚自是看自家主子脸色不好,也乖乖的闭了嘴。而那船夫当真是个怪胎。时而疯癫时而正常。

    白日驾船时候,此人技术高超,水面波涛汹涌,船身却丝毫不转,就像是和水波融为一体,又好像是江面通人性,送他们过江一般。有那么一刹那,习刚看他的侧脸,好似看到了一位沉着的将军在指点江山。他当时就在心里告诉自己,真真是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日后不可再以貌取人。

    “今夜无法入城吗?”慕君浩喃喃道。他也看出这城门被封的死死的,如何能通人。手心在袖中紧握。虚弟,你可千万不要有事。能为我做到如此的人,普天之下怕是只有你了,日后,若我真能拥的万里江山,定封爵封王于你,保你万事无忧。抬眸,看着那漆黑的夜空,点点星辰闪烁着,他唇角泛起一丝笑容,鄙夷自己的心胸,虚弟冒着生命危险,想要得到的岂是那些俗物?

    不知为何,他就是相信冯虚的本事,相信他日后定为人中之龙。

    那船夫蹲在地上,折腾了两下,就生起了火来,习刚在一旁看的惊讶不已,“竟能无木起火?如何能做到?”

    那船夫扁了扁嘴,收起了手中的火石,看了习刚一眼,不再言语。

    习刚也不再问,只继续想着起火这事。

    静谧的夜突听得有吱吱呀呀的树枝断裂声。三人相视一眼,警惕的看着四周,这深山老林的,谁知道会有什么东西。声音越来越近,三人定睛一看,来的是个背着箩筐的男人,他看到三人中间的火光,连忙跑了过来,嘴里喊道,“不要点火,不要点火。”使劲的把那火踩灭了。

    这声音,如此熟悉,慕君浩心中舒了一口气,“常山兄弟。”

    那男子伸头看了看,夜色茫茫,他看不真切,蹙眉道,“是慕公子?”

    慕君浩爽朗的一笑,“确是在下。”未等他再多言。

    常山便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你们怎么来到此地,可知有多危险,”脚碰到地上的树枝,眉头皱的更深,“怎可点火,今夜定然是西风,那下面全是灌木,树中藏着多少獭子,要是被火光驱赶到汉沽城,染了瘟,那可就控制不住了。”

    他这一通话,慕君浩听了微微点头,这些定然都是冯虚告诉他的。

    “这些是谁教你的?”那船夫突地冒出这么一句,站起身,比常山要高了半头,眼神凛冽。

    常山抿了抿唇,“自然是我学识渊博。”

    那人明显不信,却不再追问,转而对慕君浩说道,“他能带你入城,我少收你钱,余下的不必付了,不过,要带我见见教他这些说辞的那人。”

    慕君浩看着他,只不过从常山的衣着,话语就能判断出是别人教他,而非他自己习得。察言观色中,这人就能看穿人心,好本事。

    他点头,“常山兄弟,我是来寻你家公子的,还请带路。”习刚从没见过慕君浩对谁这般客气,心中叹气,爷啊,你这是怎么了。

    常山似是对慕君浩的态度很受用,哈哈的笑笑,“跟紧我,这山路可不好走。”在跟着冯虚以前,他经常混迹在各处酒肆、客栈,有钱有势的人见得多了,自然也会察言观色。不过在和慕君浩的相处中,他不会去阿谀奉承。他并不需要求着慕君浩做什么,冯虚时常告诉他,人,要活的有骨气,可以求人,但绝不可轻贱自己。

    他带慕君浩入城,慕君浩对他礼待,在他看来是一件很公平的事。但是在习刚眼中,这个小厮有些摆架子。他心中虽不喜,可是主子喜欢,他也没办法。

    三人跟着常山的步子,从汉沽山上一路往下走,常山走的路带着一层浅浅的脚印,应该是当地的村民走出来的,黑夜中看不到路通向何处,只能是凭着感觉往前走。

    从山路上下来,面前的景致豁然开朗,甚至能看到城中的点点星光。三人面面相觑,接下来也就是最重要的问题,如何进城。

    常山似是看出三人的担忧,走上前,敲了敲墙壁,之后就站在那城墙一米外站着。

    慕君浩蹙眉,难不成这墙是道门不成。那船夫却笑道,“有些意思。”

    过了会儿,里面出了声,是细小的猫叫,常山咳了咳,扯着嗓子学了两声狗叫。只听得轰隆隆的一声,那墙面当真旋转了起来,将城内与城外连做一体。

    常山对三人的惊讶不理会,钻进了那门,对门后的说了几句什么,门后探出一个人,不是白芷又是谁。她看了看慕君浩,似乎是很疑惑他会来。招招手,侧身让了三人进门。

    那船夫进来后紧盯着白芷的手,“此门,竟是你一人推动?”

    白芷歪着头,笑道,“让先生见笑了。”

    习刚惊讶的不得了,记得他第一次和白芷套近乎的时候,白芷可是狠狠的摆了脸色,怎的如今对这山野船夫竟如此有礼,不禁得看了看那船夫,白日里狰狞的脸竟变得白净,只是脸上的络腮胡子像一团杂乱的草。

    习刚顾不得惊讶,白芷已推了门,引了几人往院子走去。

    小院离这门有一段距离,一路上四人都没有言语。黑夜本就静谧,这得了瘟的城更是安静,静的吓人,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就连一点鸟叫都听不到。也是,这城如今像是死了一般,哪有一个驿城的样子。

    汉沽位于汉沽山下,是隔绝九州和海上四国的第二道屏障。自古以来都是交通要道,繁华不已。不仅是各城之间的交通枢纽,还是个贸易大城。可如今,人走茶凉,当真是世事无常。

    四处的景物像是一夜间苍老了整个世纪。那船夫眯着眼,摸着一颗老柳树,“没曾想,竟荒凉成这个样子。”

    白芷回身看了看他,“先生莫要急,咱们公子说,这城有神灵庇佑,不出半月,定然恢复如常。”

    “当真?”

    “我们公子从不说假话。”常山在一旁说道。

    “他可就骗了我,骗的我好苦,待我逮住他,可要好好盘查一番。”慕君浩已经等不及去见冯虚,他有满心的疑惑,满心的话要问,要说。这一路在心中盘算了千万回,见到他如何做,定要先锤上他两拳,责骂他为何哄骗自己,不是说去了南边,怎么会在汉沽出现。这一南一北,可绝不是顺路。还要问他说了不入朝堂,却又冒着危险留在这里的原因。不,还是先看看他在这瘟情盛行的地方,有没有受伤,城中苦痛之人甚多,他定然是忙得不可开交,不然还是等了明日再讲。

    他在心中想了那么多见面的情景,却未料到,自己会推开门,站在他面前,哑口无言。

    冯虚一身白色长袍,月色下更显灵动,他唇角微微上扬,缓声道,“浩兄一路劳顿,小弟泡好了茶,请。”

    全然不顾站着发愣的慕君浩,他转身,走到石桌旁,“我想你会喜欢院里种棵古槐树,特意选了这处落脚。不过是我痴傻,忘记要明年才看的到,只怕那时,我们早已离去。”

    第十章 天下将变龙欲出

    见慕君浩不动弹,只愣愣的站在那儿,冯虚轻轻摇摇头,“白芷,带客人去房间。”

    那船夫看了看冯虚,眯了眯眼,“公子贵姓?”

    “小姓冯。”冯虚微微一低头。

    那人哈哈一笑,“果然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