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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第5部分阅读

,好不容易再次见到他,他却告诉她,他要去一个更远的地方,离开更久的时间!

    “灵儿,你在想什么?”

    他的呢喃夺回她的注意,灵儿猛地的回过神来,垂下黑长的睫毛,幽幽地道:“没、没事……”

    “灵儿?”

    她吸了口气,鼓足所有的勇气,如果不说出她心里的想法,他就会离开,那可能永远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不行,她要他留下,想到这儿,她开口道:“可不可以不要走?”

    她的话才说出口,两人均是一顿。

    “我的意思是!呃……娘她们好不容易见着你……你突然说要离开那么久……大家都……”纪灵儿急忙澄清着,深怕被他听出自己话中的暧昧。

    他轻梳拢着她柔长如缎的发丝,享受着柔软的发在他的指掌间流泻的触感,低问道:“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啊?”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什么?”

    “你愿意跟着我一起出海吗?”他的语气好轻,却是坚定。

    “我……”纪灵儿欲言又止,脑子好乱好乱,完全整理不出想要说的话。

    “我不想听那些无关痛痒的原因。”纪君恒冷声打断她的话,以最认真、最坚定的口气问:“我只想知道,你愿意跟着我吗?”

    以为忘了他的她,会让他彻底的心死;忘了他的她会让他厌恶、甚至反感!

    他刻意的送她离閞,美其名是让她休养,其实是想让他认清对这个新的灵儿的感觉。

    他想知道,面对一个全新的灵儿,他的心是否仍然被她牵动,是否仍然为他着迷。

    而答案,是那么的明显那么的肯定。

    不管她变得如何,他仍然那么的爱她!那双清澄的眸子仍是那样地牵绊着他的心魂,那颗纯真开朗的心仍是那么的让他怜爱——让他沦陷!

    就算是忘却了一切,重新出发,她的本质一点也没有变过,率直可爱、开朗爱笑、迷迷糊糊……

    他的灵儿还是灵儿,他所深爱的灵儿……

    她的一颗心跳动得好快、好快,阵阵悸动自他轻抚着的发,一直传到她的心房里,牵出阵阵的涟漪——

    “我真的可以跟你走吗?”

    骂她吧、唾弃她、甚至鄙视她她也不在乎了!

    她真的好喜欢他,她不想再被他舍下了……

    就算天涯海角,她也要跟着他!

    海风淡淡的吹扬着,夕阳的余晖映照在汪洋的大海,晒出一片金角的海洋,让飘浮在蔚蓝的海水中,三层高的清雅楼船格外的鲜明。

    他握着朱笔,黑眸专注地研看着摊放在书案上的羊皮地图,在书册上仔细地做着记号。

    书房的大门被突然打开,一道娇小的身影兴奋地冲进室内:“君恒!”

    “灵儿?”

    “来!跟我出来!”她兴冲冲地奔至他身前,却不慎被地上的木箱子绊住脚,身子一个不稳直直的往前扑!

    “啊——!”

    高大身子迅速离开酸枝椅,自书案闪身来到她面前,把往地上跌撞的人儿抱个满怀:“小心!”

    “谢谢。”

    大掌盈握住她纤细的腰肢,纪君恒俯头检视着怀中的人儿,没好气地问道:“有没有撞痛?”

    “没有!”她用力地摇首,自他的胸膛抬头,激动地拉着他的手。“别看地图了!跟我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等我处理完些事情再陪你好吗?”

    “你三天前也是这么说!”纪灵儿秀眉蹙拢,口气不悦。

    她并不是想无理取闹,然而在这楼船上的半年来,他总是忙着那些做不完的公事。尤其是这一两个月来,船行的生意刚起步,他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她已有好几天没有见着他了。

    “算了,待你把工作完成了再来找我吧。”纪灵儿深知多说无益,她浅叹了一声,垂下眼帘,不容他看见眼中的失望。

    “你想去哪里?”

    书案上确实是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然而在触上她眼中的失落时,一切都变得不重要。

    他可以不管做不做得成值上万两的生意,却不能不管她的低落。

    “没事了。”她闷闷地说道,不肯看他。

    “正好完成了一些事情,我也想休息一下。”

    “真的?”她不确定地抬头问。

    “真的。”他点头,俊脸上滑出一道保证的低笑。

    “跟我来就知道!”他的回答取悦了她,纪灵儿开心地紧牵着他的大掌,拉起纱裙快步走到楼船的顶层。

    精雅的楼船一共三层高,一楼二楼是寝室以及君恒的办事室。三楼则是他刻意为灵儿特意打造的小型练染室。

    此处四面通窗,以纱作帘,宽大的船面没有太多的摆设,只是简单地摆放着上好的练染工具与及数个晒布架摆。

    纪灵儿自晒布架上取下一缕丝纱,兴奋地在君恒面前扬起:“你看!我调出来了!”

    “七色幻绫纱?”他诧异地张眼。

    “嗯!”纪灵儿用力地点头:“好看吗?”

    “你什么时候染的?”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的绫纱,语带惊讶地问。

    “你在办公的时候我没事做,所以跑上来练染。”纪灵儿吐吐舌头,笑得好不灿烂,小脸因兴奋而染上淡淡红彩:“乐儿曾经说过,以前的我最擅长是练这种七种不同颜色的绫纱,可是真的好难喔!”

    七色幻绫纱是一种以五种基本的颜色绞染出的绫纱,在阳光的照折之下,透光度高的绫纱能幻化出达七种的不同颜色,穿在身上仿若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撩动出独特的颜色,美丽得不可思议。

    此染色法乃是纪灵儿独门自创的染术,几乎每一吋绫纱都染上不同颜色的染料,其调染过程繁复,需要极多的耐心与功夫,一般的练染师根本调染不出的。

    这单薄的绫纱,简单的一匹就能值上千金。

    “辛苦吗?”他轻笑问。

    “不会。”她用力地摇头,续道:“我明明就不会调颜色,可是对着这些工具,我的手好象有自己的意识。”

    他上前紧搂着她的纤腰,拿出帕子轻擦着她额际的汗:“流这么多汗,小心着凉了。”

    “我的身体很好!不会那么容易着凉的!”她咯咯笑道,他亲腻的动作让她小脸一红,螓首羞怯地垂下。

    在楼船这大半年,他们偶尔也会有现在般的亲密举动,但每次他高大的身子靠近她,她都还是会不自主的脸红。

    自他怀中抬起头来,灵儿好奇问道:“我过去真的是个能染出这么美丽的丝绸的练染师吗?”

    他没有说话,墨色的眸子藏着许多情绪——一如每次她问起自己的过去。

    他的回应僵住了她脸上的笑,纪灵儿垂下双肩,幽幽地问:“君恒,你就那么不愿意提起以前的事?”

    纪君恒只是沉默地凝视着她,并没有开口回答她的问题。

    “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我们过去的事吗?”她紧瞪着他的俊容,开口问道。

    他静默了半晌,缓慢地开口:“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

    “这个。”她自怀内取出一枚玉铃钗,轻轻的摇出一阵悦耳的铃声:“我想知道,这一枚铃钗代表着些什么。”

    “你那里找出来的?”他不是在她上船不久后就把它藏起来了吗?

    “我不是故意去翻你的东西,只是吉祥昨天在收东西的时候无意中找到的。”她说道,口气有些激动:“它代表着什么吗?对你来说有着什么意义吗?是不是我以前的东西?”

    纪君恒垂下长睫,伸手抽起她手中的铃钗,淡声道:“这只是我曾送你的礼物,没什么。”

    “只是礼物的话,为什么你会刻意藏起来不让我看到?”纪灵儿缩起手来不容他拿走铃钗,扬声追问着:“它到底有着什么意义?你可以告诉我吗?”

    每次看到这枚玉铃钗,她的心都有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可不管她怎么用力的想,就是想不起任何东西来。

    “真的没什么。”

    “那我们之间的事呢?你可以告诉我吗?我好想知道啊!”纪灵儿不死心地再三追问着。

    “但是我不想告诉你。”他却道。

    “为什么?”她大急问:“这大半年来,关于从前的事不管我怎么的问,你为什么都不肯说给我听?我有权利知道的!”

    如果,她以前的生命并没有他的参与,就算她忘了一切,她都可以不在乎!真的!但是……他看她的眼神、他对她的态度,种种的迹象却说明了,他们的过去不止是普通的兄妹那么简单!

    她不是笨蛋!不会连那么明显的感情都没发现到。早在她醒来不久,她便从许多人的口中得知,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兄妹,根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也因为这个认知,她悄悄的放任自己释放对他在世人眼中不被允许的感情。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要当他的妹妹,只要当他的灵儿……

    他不会知道,醒来时一片空白的她惊恐无助,只有他在的时候她才能安下心来,只有他在身边的时候她仿佛什么也不用去想,任由他呵护着她、宠爱着她,只要他在旁,什么都不重要……

    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些什么的!

    她想知道,她与他是否曾经有个值得珍视的过去、曾经渡过幸福快乐的时光;那怕曾为他流过泪、为他受过伤……她好想想起!但他却什么都不肯跟她说!

    “君恒!你说话啊!”灵儿激动地喊问。

    “我不想让你像听故事般,知道我们之问所发生的事。”

    他情愿她想下起、情愿那记亿尘封于她的心底,也不愿她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他们之问的种种,就算是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也好!他也不要她以陌生的态度,面对两人之间的过去!

    他如梦呓般的轻喃以及心碎的表情在她的胸口重重一击,她的眼眶一热,泪水几乎掉出眼眶。

    “我……我不知道……”她往后跌了一步,咬着下唇,懊恼地说道。“我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

    纪君恒压下胸口那股疼痛,道:“我知道记忆一片空白的你很难过……”

    “不是的!我在乎的并不是那个!我只想知道,我是不是跟以前一样,那么的……”话才喊到一半,纪灵儿徒然顿住声音,不肯把话说完。

    她怎么能把藏埋在心里最深处的、那禁忌的秘密,表露给他听见!

    “灵儿?”纪君恒低唤了一声,目光因为她未完的句子而变得格外的明亮。

    他想知道,她的依赖是否只是纯粹的雏鸟情结,因为他是她第一个所见的人,所以莫名的对要依靠他,还是因为她想起了更深、更浓的情感……

    没想到就算是重来一次,她还是让他如此的不安。

    “没事了……”她别开头,闷闷地哼道。

    “灵儿?”

    “不要叫我!”她用力地摇头,小手抵着他的胸膛,脚跟一旋,逃离开让她意乱情迷的胸怀:“我、我有点累了,我、我想去休息了……”

    她好喜欢他这么唤她,仿佛她是他最宝贵的、最宠疼的。

    她好想知道以往的他是否也如此称呼自己、如此的宠爱自己、如此的疼惜自己;以往的自己是如何的为他沉迷、为他倾倒、为他疯狂!

    她真的好想想起有关他的一切!

    烫热的大掌拉握住她的柔荑,纪君恒心疼地将她轻轻的拥入怀中,低声问:“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没有。”她垂下螓首,紧抿着红唇。

    “灵儿,不要对我说谎。”

    自知心事总是躲不过他的目光,灵儿紧抿着,良久才肯开口:“如果……如果你发现现在的我比不上以前的我的话,你会不会……”

    他漫不经心地扯开她的发带,卸下一头如黑缎般的长发,大掌梳玩着她的长发,低问道。“会不会什么?”

    “会不会后侮把我带在身边……会不会不要我了?”圈环住他腰间的手收得好紧,纪灵儿的小脸埋在他的胸膛里,不敢抬头看他,怕他看见自己的眼泪。

    “你是对我没信心吗?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不明白他所意,纪灵儿抬望着他温柔的俊容,水眸写着不解。

    “不管是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不会影响到我对你的感觉,过去就过去了,真的忘记了也不要紧,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未来的岁月啊。”他轻吻着她的额心,喃喃轻道:“我只要你活着就够了。”

    只要她真真切切的在他的怀中,就算是忘了自己、忘了一切,他也无所谓,真的——

    只要她活着……

    尾声

    “你们就这样让他们走啦?”

    “灵儿现在是需要到处走走,一直困在家里对她反而比较不好。”纪母摸了一张牌,看也不看直接打出。

    仲夏的暄城温暖平和,朝阳亲吻着大地,照洒于宽大的后院之内。

    天下楼后院的石亭之内,东方傲刻意请来石匠,雕琢下棋的石桌此刻石桌上被铺了一块木板子,而本该架放在石桌上的玉制棋子,被一颗颗精工雕琢的马吊牌取而代之。

    此刻,方桌的四边三女一男各据一方,陷入四方战之中。

    “他们的事你们早知道了嘛!”

    纪君恒放心不下纪家,特意将祖业搬迁到暄城去,好方便南宫玄照顾她们。

    “我们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纪母没好气地碎了一口。“啊!碰!”

    “就是啊!”平儿认同地点点头,伸手摸了一张牌:“就只有大姐一个人以为她跟大哥的事是秘密。”

    “喔?”

    “拜托!我们住在同一个院落啊!晚上有谁进出我们会不知道吗?”坐在平儿身边观战兼当军师的安儿无力地翻着白眼,伸手指着其中一张牌:“打这一张。”

    “那大信的婚约呢?你们知道他们暗地里……还将她许配给别人?”

    “大信是娘故意找的借口,不然你以为订了亲这么久,为什么从来都没提过他们的婚事?”乐儿手摇着灵儿惯用的团扇,懒洋洋地解释着。为的下就是挡掉大姐那堆来提亲的人。“

    纪灵儿她不但绝色可人,而且还是练染坊的当家长女,年中不知有多少人慕名上门求亲,为了打退那些烦人的媒婆,纪母只好出此下策。

    “你们……”

    “我大哥是人中之龙,大姐会喜欢上他,我一点也不觉得讶异啊。”乐儿笑说得好不光荣。

    “就是啊!你都不知道,刚到纪府的时候,我就偷偷喜欢上大哥很久了。”安儿用力咬了一口玉松糕,可惜地叹了一声。“只是啊,他的眼里就只有大姐一个,我们做什么都枉然。”

    唉!她那个充满禁忌的少女幻想,是注定实现不了的啦!

    “说大姐迟钝就是迟钝,大哥都做得这么明显了,她还傻着以为他对谁都那样。”

    纪君恒对她跟安儿一向都很客气,有礼尊重得很,但在灵儿的面前可就不一样了,用尽手段夺得沉迷于练染的她的注意,难怪灵儿从小就怕他怕得很。

    “所以她注定一辈子被大哥吃得死死得。”乐儿下结论道。

    “可灵儿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君恒要怎么办?”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两个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嘛,让她重新爱上他不就行了。”纪母插话道。

    “她会吗?”他怀疑。

    “你以为大哥为什么执意带她出海游四方?为的不就是让她习惯他、依赖她,最后爱上他。”乐儿没好气地说道。

    “可能吗?”

    “大哥他是什么人呀!他想要得到的东西那能弄不到手?”乐儿啐了一口。

    “那灵儿不就很可怜?”被人这么设计着!

    “有什么差?反正大姐她自己不也喜欢嘛。”

    “换你摸牌了啦!不要一直只顾着讲话啊!”见他一直傻在那里发呆,纪母口气不好地喝道。

    “喔!是是是!”他点头如剁蒜,也没有多作考虑,随手打了一张牌。

    “啊!”三道兴奋的叫声在他出牌后同时响起。

    “怎么了?”南宫玄不解地望着表情诡异的对手们。

    纪家母女三人先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同时滑出一道神秘的笑容,接着一同翻开手中的马吊牌,朗声宣布:

    “三相逢!”

    “五门齐!”

    “七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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