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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心如玺第3部分阅读

    门口也没停止,刺耳的刹车声让人不得不怀疑开救护车的司机师父是不是将这辆车当f1赛车来开。

    常坐救护车的医护人员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不管路面情况有多拥挤,开救护车的司机师父都有办法从拥挤的车阵中左拐右拐地开出一条路来,以至于他们平时坐车时都觉得公车的速度真是慢得让人难以忍受。

    车门打开,车上和车下的医护人员便合力将病人抬下来,快速地向内推去。

    桑琪站在护理站,看到移动病床上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脸色惨白,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又一个想不开自杀的。

    桑琪不认同地蹙起眉,眉峰不及松开,便皱成一个“川”字,怎样也解不开。

    快步迎上由一名护士带进来的小女孩,走到近前,一时却不敢伸手去碰她。

    看上去四五岁的孩子,长得格外单薄,身形比同龄的孩子要小上两圈,如此寒冷的天候里,身上只穿着一件灰色的小毛衣,不知哪个大人的衣服披在她身上顿时淹没了她小小的身体,渺小得好像随时可以从这个世上消失,而在桑琪眼中生命从来都是脆弱的,转瞬即逝。

    小小的一张脸,略大的一双杏眼,黑白分明,看到桑琪蹲在她面前,嘴角向上轻轻地一弯,左右两颊便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声音也侬侬软软的,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抱在怀里。

    “医生姐姐好。”

    桑琪却笑不出来,眼神落在小女孩青紫了好大一块的脸颊上,便再也移不开目光,温柔地拉过她的小手,感到她明显地颤抖了下。

    不及桑琪半个手掌大的小手上也是一片青紫,指腹间没有孩童的柔软,翻过她的小手,几处冻裂的伤痕,红红的泛着点点透明,任谁看了都不免要泛起股心酸。

    “刚刚进去的人是我妈妈。”小女孩软软的声音说道,眼睛对上桑琪的黑眸,里面有着天真,也有着过早的成熟懂事,“姐姐我可以坐在这里等妈妈吗?”小手指了指一旁的候诊区问道。

    心疼地摸摸她的头,“姐姐带你去里面坐,那里比较暖哦,你坐在这里会感冒的。”桑琪温声道。

    小女孩子乖巧地点了点头,领她进来的护士牵着她的手,和桑琪一起准备察看下小女孩的身体情况。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在小女孩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家庭暴力事件层出不穷,这不是她们遇到的第一件,也不会是最后一件。

    但发生在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孩子身上,仍然让人忍不住唏嘘。

    夙沙玖兰是个商人,且是个成功的商人。

    自古人皆道,无j不成商。商人,总是在时机与智慧中取利,最后达成自己的目标。

    而夙沙玖兰不仅仅是个商人,另一个层面上,他所做的事更接近这个社会最黑暗的现实,所以他比其他人更懂得如何利用机会,运用手段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更明白如何抓住一个人的弱点,然后加以利用。

    看着面前来给他换药的桑琪身后跟着的小不点,夙沙玖兰眉梢上扬,再次发现这个女人另一个优点,虽然这在他眼中算不上什么很好的优点,但从一般人的角度去考虑,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跟在桑琪身后的正是那个被虐打的小女孩,她母亲目前仍躺在icu病房里晕迷不醒,警方正在想办法联系她的家人,在桑琪自愿的情况下,警方同意将小女孩暂时留在她身边,这样也省去了警方不少麻烦。

    桑琪给小女孩买了套新衣服,以防她感冒生病。

    “叫什么名字?”看着小女孩的点漆般黑亮的杏眸,夙沙玖兰问。

    语气虽称不上温柔,但比面对那些护士倒是不知好上多少倍,“真是看不出来夙沙先生会喜欢小孩子。”桑琪颇有点意外地低声道。

    “我叫念念,四岁半了。”小女孩嘴角向上一弯,左右两个小小的酒窝浮现,分外可爱地回答道。

    “桑医生这算是夸奖吗?”夙沙玖兰问道,向小念念伸出手。

    小小的手掌搭上来,微凉的小手,上面的伤痕清晰可见,夙沙玖兰微眯了下眼眸。

    桑琪点了点头,给伤口贴上纱布,夙沙玖兰伤口恢复的情况很好,已经不必费力地在腰后牢牢地缠上一圈纱布了,“至少你还有些人性。”

    “你在生气?”夙沙玖兰语音平淡地问,顺势手将小念念拉到近前,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

    紧抿了下淡色的红唇,桑琪不作回答,脑中仍清楚地记得那天给小女孩换衣服时看到的情形。

    小小的身体上遍布着被抽打过的伤痕,深浅新旧不一,主要集中在背部和两条手臂上,看之触目惊心,因为没有很好地上过药,背上留下了好几条淡淡的疤痕。

    小孩子尚且如此,她母亲会是何种情况不言而喻。

    “你是个医生。”夙沙玖兰道。

    “我不能理解。”桑琪对上夙沙玖兰的眼眸说道,眼中有着气愤。

    “这个社会上你不能理解的事还有很多,比这更黑暗,更难以接受的事时刻都在发生着,而你只是个医生。”毫不留情地说道,夙沙玖兰从来不觉得盲目地安慰别人是件好事,人总有力气不能及的时候。

    柳眉倒竖,眼中难掩气愤,却无话可反驳夙沙玖兰,现实就是如此。

    感觉到掌心里的小手一僵,人也僵在原地不再动弹,夙沙玖兰将她抱起,视线对上桑琪的眼眸,“你吓到她了。”

    桑琪霎时一怔,看着小念念脸上泛起惧怕的神色。

    “过来。”让桑琪坐在自己身边,拉过她的手,夙沙玖兰将小念念的手放在她的掌心里,“你可以做你能做到的事。”

    微凉的小手仍显得僵硬,那是每次经历大人的愤怒时产生的直觉反应,桑琪心疼地覆上那只小手,心中绕着夙沙玖兰的话。

    烦忧、气愤了两天的心情便因这一句话而渐渐平顺了下来,对于发生过的事再多的情绪也无济于事,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转高眼眸,她就坐在他身边,视线越过他的肩头,落在夙沙玖兰的侧脸上,飞扬的眉梢,高挺的鼻梁,单薄的唇,神情冷静得不见一丝其他情绪,让桑琪不禁便这么定定地看着他,却看不透他冷静面孔下的情绪。

    “在思考我的想法吗?”出声打断她的注视,夙沙玖兰淡淡地勾起唇角问。

    很诚实地点头,眼眸坦然地对上他的。

    “你没有必要知道我在想什么,你清楚你自己在想什么,要做什么就好。”手指抚过她的短发,夙沙玖兰不将话题绕到自己身上。

    “这便是你的想法,明确目标便去做吗?”稍一转念,桑琪似乎能明白夙沙玖兰的想法,不禁问道。

    勾唇而笑,黑眸中转过一阵流光,“你又给了我一项喜欢你的理由。”夙沙玖兰道。

    轻咬了下嘴唇,桑琪坦诚地嗓声,轻声道:“我刚刚发现你还有可以让人喜欢的地方。”

    “现在还要拒绝我的追求吗?”

    “还要考虑。”她始终觉得夙沙玖兰身边有股危险的分子在跳来跳去。

    狭长的凤眸染上得意的神采,拉着小念念的手抚上桑琪的脸,轻轻地在她脸颊上戳了一下,眼神垂下落在小念念的脸上,话却仍是对她说的:“我说过,我有让你不能拒绝的能力。”

    收回修长的手指戳了戳小念念的脸颊,小念念立即眉眼一弯,左右两颊笑出两个小小的酒窝来,笑容纯真可爱得使人忘却了在她身上发生过的残酷事实。

    第八章 消逝的生命

    对于桑琪,夙沙玖兰似乎意外地充满耐心。

    也是第一次,看着想要追求的女人在自己面前不停地忙碌,一次又一次用尽全力去救人,只为了挽回一条不知是善是恶的性命。

    每当救回一条生命,桑琪总会笑弯了一双眉眼,真诚而温暖,没有心机,不求回报,单纯地在因那条生命而开心。

    任何都可以用那双清澈坦诚的眼去直视,不回避,不闪躲,诚然地让许多人自愧不如,诚挚地看进了他心里,引着他的目光不停地追着她,难再移开。

    记得晏子默当初喜欢上沅雅时,他曾取笑过晏子默品味独特。但如今看来,自己的品味好像也不错,喜欢上了这个有点傻,有点毒舌,有点小脾气,但却坦诚直率,不造作的小女人。

    主动去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还不差,尤其当那人还是个相当有趣的人时,更是件令人愉快的事,连住院的生活都不显得那么无聊。

    在画画的小念念抬头看着夙沙玖兰,晃着小画笔,操着侬侬软软的声音问:“兰叔叔在想开心的事吗?”

    特地让人在病房玻璃茶几边放一个靠背转椅,方便小念念坐在上面不会掉下来。

    侧身坐在小沙发上的夙沙玖兰闻言挑了下眉,“为什么觉得叔叔在想开心的事?”

    “妈妈说人开心的时候这里是会这样。”说着放下画笔,用短小的手指去勾眼角和嘴唇,霎时一张可爱的小脸变成了一个扭曲、漏了馅的小包子。

    眼神微动,夙沙玖兰揉了揉她的发,“叔叔在想桑姐姐。”

    小念念的母亲还没有醒,除却因为服用了过多的镇定药导致晕迷不醒外,在随后的检查中发现念念的母亲颅内出血,阻挡了血液在脑中的运行。

    至于造成出血的原因,根据警方由报案的邻居口中得知,应该与时常被念念的父亲虐打有关。

    警方已经联络到念念的外公,但老人见女儿出事,精神上受到的打击不小,一时顾不上小念念,所以桑琪仍将小家伙留在身边,白天家里没人,只好将她带到医院,哪个同事有空便陪着她。而自从小念念见过夙沙玖兰后,便时常跑来这边呆着,乖巧得很,桑琪也只好由她去了,空闲的时候过来看看。

    “姐姐会救人。”念念笑眯眯地说,“我以后也要学桑姐姐救人。”

    “救人不一定要学她,还有其他方法,只要你有能力,知道吗?”夙沙玖兰道。

    小念念咬了下笔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笑出两个小酒窝。

    病房外突然传来一阵阵尖叫与惊呼声,夙沙玖兰蹙起眉,倾身伸手将坐在对面,瞬间吓得全身僵硬的小家伙抱过来。

    小家伙听到过大的声响便会吓得不会动弹,目光也会出现短暂的失神。桑琪带小家伙去看过儿童心理医生,说这种情况是长期受虐所造成的,在正常的环境中,短时间内都难以好转,只能慢慢来。

    夙沙玖兰的病房就在一楼,时常会听到被抢救病人的家属在外面大呼小叫,或是失去亲人时失控的哭喊声,或是对医生的责骂声,这时难免会让小念念的神经跟着紧绷。

    夙沙玖兰方抱过小家伙,病房的门便“砰”的一声被人大力推开,门板撞到墙上,反弹后又发出一道响声,墙壁也随着轻颤。

    夙沙玖兰狭长的凤眸扫向病房门前出现的男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个子不高,身形精壮,原本清俊的脸此时因愤怒而显得骇人。

    趴在夙沙玖兰怀中的念念看到那张愤怒的脸孔,霎时吓得全身颤抖,惊惧得像只害怕受伤害的小动物,将头埋在夙沙玖兰肩窝,手指死死抓住夙沙玖兰的衣服,再也放不开。

    凤眸微眯,瞳孔快速地收缩了一下,夙沙玖兰唇边扯出抹了然后残狠的冷笑。

    看到夙沙玖兰怀中的小念念的脸,仅有那一瞬,也足够男子看清念念的小脸,于是神情愈加愤怒,烧红了一双眼,“d,那个臭脿子有钱带你来医院,居然告诉我说没有钱,不拿钱给我,我今天就打死你,看她给不给钱。”来人正是念念失踪了的父亲。

    说着,人已大步冲到夙沙玖兰面前。

    随后赶到的医院保安人员来不及拉住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向夙沙玖兰冲去,想要抢下夙沙玖兰怀中的孩子。

    一丝戾气瞬间蹿上眉眼,瞳孔快速收缩了下,凤眸眨都没眨一下,用空出的右手屈指,掌心成弓状,挥手向来人左耳劈下。

    男子只觉脑子猛然“嗡”的一声,惨叫一声,弯身捂住耳朵,左耳再也听不清周围的声音。

    哼声冷笑,他可不会这样就罢手啊!

    眸中狠光一闪,夙沙玖兰屈腿又向他腹部扫去,带着股劲风,结结实实地踢中男人的小腹,一脚将人送到门口,沉默中两声闷响,斜撞在门口的墙上,躺在地上,连痛都喊不出来,流了一头的冷汗。

    保安怔怔地站在门前看着发生的一切,待反应过来,看到的就是刚刚发疯一样冲进医院,凶狠得好似要杀人的男人,此时如破布般蜷缩着身体倒在地上,侧面能看到的左耳缓缓流出一道鲜红。

    而病房中抱着小孩的男人,站在小沙发前的身形笔直,神情冷酷傲然得让人浑身一凛,仅是站在门前也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戾气,不敢向前踏进一步。

    衣角都没皱一下,夙沙玖兰冷眼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

    这种人,连败类都不如。

    围站在病房外的医生护士、看诊的患者、家属也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情形,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闻讯从抢救室赶过来的桑琪错愕地看着地上的人以及房内的夙沙玖兰。

    ……

    对上她的眼眸,夙沙玖兰神情又恢复平时的淡漠,波澜不惊的似什么都没发生,拍着小念念的背,淡淡地道:“我没事,孩子也没事。”

    视线落到地上唉唉直叫的人,桑琪低呼一声:“他有事!人呢?还不过来帮忙。”一声大喝,众人终于回过神,急诊室的同事立即推来移动病床,再由护士帮忙合力将人抬上去,直接推进一旁的急诊区去了。

    一旁无事的围观人群看着轻轻拍抚孩子背脊的夙沙玖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小护士们则眼含崇拜,双手捧心状地围成一团,叽叽喳喳地交流着方才夙沙玖兰是多么的英俊帅气,动作是怎样的干净利落,身手是何等的非凡过人,一时间粉红色的泡泡飘满急诊室的天花板。

    将男人交给赶到的警察处理,桑琪丢下手套,有种哭笑不得又啼笑皆非的感觉。

    这个男人就是念念的父亲,突然冲进医院叫嚣着要杀人,结果现在却断了两根胸肋,聋了一只耳朵躺在病床上,痛得动也不敢动一下。

    夙沙玖兰下手着实不轻。桑琪望了下天花板,却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要是哪天夙沙玖兰动手打老婆,按这种情况来讲,两下已经没命了吧!

    摇了摇头,她想这些做什么。

    无聊!

    慢慢向办公室走,胸口的气还没喘顺,护理站那有护士喊,她的内线电话。

    急走两步接过电话,彼端简单的几句话讲完,桑琪脸色微变,挂了电话抿紧了下唇,连自己也不知道,眉竟皱成一个“川”字,悲伤便一点点染上了眼。

    一旁的护士见了,不解地皱起眉,问发生了什么事?眼中却已先一步蒙上层阴影,便再也说不出话,连眼睛也不知要往哪看才好。

    “念念的母亲过逝了。”停顿了下,桑琪低声回道。

    电话是楼上icu的同事打来的,念念的母亲一个小时前,情况突然恶化,抢救了半个多小时,再无一丝生命反应,正式宣布死亡。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下来,来来往往走过的患者和病人家属,脚步声,交谈声清晰地放大在耳朵里,震得心跟着一颤一颤的,不知是疼还是闷,一口气便堵在胸口,怎样也出不来。

    医院是最近接死亡的地方,每天都有生命在这里离开,或是在这里诞生。每天都有着不同的故事发生,引人发笑的,啼笑皆非的,气愤难平的,最不愿承受的……仍是悲伤凄苦的。

    在那背后总是藏着令人唏嘘的故事,不管经历多少次这样的场景,遇到过多少个可怜的人,仍是令他们沉默地不知要以何种面孔去面对。

    最后,只能归于沉默。

    而也许沉默,已经是最好的语言。

    第九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脑子有点空,身上的力气也一下子泄个精光,心中还有着玩笑的趣致,想着要是现在去面对念念的父亲,想必断的两根胸肋是定然接不上的,保不准还会动点手脚,再断一根。

    嗯,还可以顺便看看那个男人的心是什么颜色的!

    想休息一下,于是人便晃晃悠悠地往里面的病房走,到了106,想要进去,抬头透过那长长的一条玻璃看到里面的男人,斜倚着床板,修长的腿搭在床沿处,戴着眼镜,安静地看着手中的书,眼神深沉而专注。

    小念念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