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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卿狂第4部分阅读

得很,经常爬树、跳上跳下。”总让娘为她捏了把冷汗。

    “小野猫。”

    “我才不是!我属虎,假使我没记错,你也是吧?”记得西门凤霄整整大她一轮,对她而言有点老,不过就外表而论,一点也看不出来。

    “我晓得我很老,用不着提醒我。”他似有感叹。

    单琵琶急忙安慰,“我没有这么说,你看起来也不老,就跟冯大哥差不——”哎呀,糟!她连忙噤声,注视着他,希望他没听见。

    西门凤霄也似乎真没听见,专心钓鱼。“钓鱼需要耐性,看我们两人谁的耐性足。”

    原来他真的没听见,单琵琶轻吁了一口气,可不知怎地,又觉得有些怪怪的,“冯大哥”三个字说得如此大声,他怎可能没听清楚?

    可西门凤霄不愿说的事情,她应该也问不出答案,只得乖乖钓鱼。

    就在他的鱼竿才甩出去没多久,有名年轻男子朝他们这儿走来,以为是这儿附近的人,不过看他笔直走向西门凤霄,便知他们应是认识。

    “凤爷。”

    “我不是说别来吵我?”

    “有几位大人急着要见您,属下挡不住。”

    “挡不住……便杀了吧。”到哪儿都有麻烦。

    杀?!赫然听见这个凶残的字眼,单琵琶吓得差点握不住鱼竿,她非常确定自己没听错,人命能如此轻贱吗?

    年轻男子闻言,似是真要去执行命令,转身便走。

    单琵琶连忙开口:“不过是见几个人而已,用不着杀吧?你去见见他们,我会在这里等你。”轻易便说杀,西门凤霄以往究竟是过什么日子?眼看年轻男子愈走愈远,她紧张起来。“不要杀人,好不好?”

    她满是担忧的小脸使西门凤霄难得软了心。“墨衣,不必了,我去见他们。”

    十几步外的墨衣停下,转身。

    单琵琶这才放心。“快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单儿,我很喜欢听你说这句话,倘若能换成更中听的便再好不过了。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将他们打发之后便回来。墨衣,你留在这儿。”

    “是,凤爷。”

    等一脸不高兴的西门凤霄走远之后,她才有机会打量这名叫作墨衣的年轻男子。主子生得什么样,属下大概也不会差到哪去,墨衣的长相也不错,不过她认识西门凤霄这么久,怎么不曾见过他?

    “你在西门凤霄身边多久了?”

    “十余年。”墨衣清楚单琵琶在主子心中的地位不同,照实答覆。

    “我怎么未曾见过你?”

    “我只负责保护主子的安危。”

    “你主子他……是不是经常要你杀人?”她小心翼翼地问。

    墨衣斟酌了这问题的严重性,最后回答:“单小姐,请别当真,主子并非真残忍,那只是玩笑话罢了!”

    她听来一点都不有趣,还有种胆战的恐惧。

    “你主子以前是做什么的?”

    “这……恕墨衣不能代替主子答覆,请单小姐询问主子比较妥当。”他谨守分寸。

    “他不会告诉我的。”

    “墨衣也无能为力。”

    “你有能力的,告诉——”来不及说出口的话全教手中鱼竿的晃动给打断。“有鱼上钩了!怎么办?”

    “鱼竿拉起来。”

    单琵琶照做,果真拉上一条小鱼,虽小,却已经赢过西门凤霄。“太棒了,我的第一条鱼。”

    “单小姐!”单琵琶正在兴头上,他喊了她。“或许你会认为墨衣逾矩了,有些话墨衣仍不得不说,如果你不讨厌主子的话,请你别离开他,主子他不擅表达自己,墨衣看得出主子很喜欢单小姐。”

    西门凤霄……喜欢她?!

    “你一定是弄错了,西门凤霄不喜欢我,他只是喜欢捉弄我、逗我而已。”更贴切的形容根本是以见她出糗为乐。

    “墨衣不曾见过主子在他不喜欢的人面前笑过。这五年来,墨衣只见过主子对单小姐真心露出笑容,仅有你一人而已。”

    随着墨衣吐出的事实,单琵琶心头逐渐混乱。

    从没想过他俩会有这个可能性,因为西门凤霄对她总是似近似远,又似真似假,她都弄不清楚他在想什么,自然不曾想过他或许喜欢自己,这会儿听墨衣提及,有些事情串连起来才恍然大悟。

    他对她确实是好的,有体贴、有温柔,虽然这两者都不多见;难怪她从不认为他会伤害自己,原来是她太迟钝,但这也不能怪她,是他的行为太奇特,毕竟他总是表现出对茶行的兴趣胜过自己……

    就在她陷入一团乱的思绪中,手中的鱼竿再次晃动,是第二条鱼上钩。

    她应该高兴的,如此一来,他们只剩下两天的相处时光,望着在桶子里悠游的小鱼儿,她顿时觉得很困惑。

    单独相处七天而已,还不够去了解他,对她而言,他仍有太多谜,相信即使他们日夜相处,也不见得能看清。

    真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根本是他。

    “你在做什么?”

    听见西门凤霄的声音,她转过头。“放生。”

    “为什么?”

    她的战利品是两条小鱼儿,当不了午饭,却能减少两天的相处,她因何要放生?

    “只是不喜欢吃活生生的东西。墨衣呢?”怎么转头一会儿就不见他的身影?

    “他负责保护我,不负责出现在我面前。”既然她不想正面回答这问题,他也不强逼,反正这情况他也乐见。

    “刚刚那些人是谁?”

    “不关你的事,问这么多做什么?”

    就是这种口气,让她根本不相信他喜欢自己,肯定是墨衣服花看错了。

    “不说就算了。”她也不想听。

    西门凤霄对她似乎就像是在钓鱼。先用鱼饵引她上钩,等她想吃饵了,他却猛地收回鱼竿,让她望饵兴叹,因为心底有了饵的存在,令她更有吃的欲望,偏偏他就是不肯喂饱她,似是要钓足她的胃口。

    如此真是喜欢的表现?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不是不想说,真的不关你的事,听了又能如何?你既然帮不上我,知道也是个麻烦罢了!”有些事情他并不想牵扯上单纯的她。“既然没有半条鱼,中午你想吃什么?”

    “西门凤霄,墨衣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收拾鱼竿的动作稍停,他继而说道:“没错。”

    “那为何你总不让我看见你真实的那一面?”

    “若让你看见我的真心,你就会爱上我?”他不认为,因此不打算做,见她不语,他神色一敛,“若你喜欢我,便会晓得该如何了解我,而不是要求我必须以真面目示人。单儿,相信我,我最真实的那一面,你此生都不会想看见。”

    明明他的神情带有一种震慑人心的肃凛,为何她却看见他眼眸里不意泄漏的悲伤?沉重得解不开,也压迫在她胸口上,眉心轻轻皱起。

    她似乎终于踏进了他欲隐瞒的另一个天地之内。

    门,就在她面前。

    该不该推开?该不该去了解她其实毋需了解的人?

    单琵琶首次感到困惑。

    第六章

    翌日早晨,别院没有准备早点。

    单琵琶呆坐在大厅,就在她已经放弃有人会呈上热腾腾的食物,准备去厨房找吃的当头,西门凤霄走进来。

    “别期待我能煮出什么像样的食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没为食物烦恼过,可也不指望另一个看起来更不可能的西门凤霄,他俩大概半斤八两,不……她应该会稍微好一些,至少她进过厨房。

    生平头一遭要为自己的早点努力,她居然不会厌烦,反倒还有种跃跃欲试的新鲜感。

    她的一句话令他咽下正要说出的事情。

    “你要为我下厨?”惊喜不言可喻。

    “还有为我自己。”她也很饿了,现在只要有食物摆在眼前,肯定不挑嘴。

    “有谁吃过你煮的菜?”

    “你是第一个,感到荣幸吧?”

    “的确荣幸。我不期盼有多好吃,可至少要能下肚的,多谢。”

    赏他一记白眼,荣幸之后的话统统多此一举,她当然也想煮出能下肚的菜,不过就不晓得自己有无这天分,希望有,要不然可要饿肚子了。

    两人相阶来到厨房,里头应有尽有,深谙厨艺的人肯定能发挥所长。

    “你想吃什么?”突然间她觉得自己似乎没问题,应该会有一番好成绩。

    “只要是能吃的就好。”这时候要挑嘴,难了。

    “你真不懂得说话,要是冯大哥铁定会说‘只要是你煮的,我一定会全部吃光’。”察觉自己又说了什么,她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他想死,我还不想死。看着我做什么?想料理我?”他若无其事地问。

    “际别再装作没听见了,我不是耶种会耍赖的人,愿赌服输。”

    “我不是那种爱计较的人。”

    她狐疑地瞅着他,俨然不信。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这两次统统要算。”

    她就说嘛!如此精明的他,钓鱼的那天怎可能会漏听?

    “不过我也很公平,你既然钓了两条鱼,就与这两次抵销。”

    “不太公平吧?因为你后来并没有钓鱼。”她更讲求公平。

    “是我主动放弃机会,还是得算数,除非……是你很想和我独处,那么我们可以多待几天,甚至你想陪我长住下来,我也不反对。”

    “我才不想跟你住在一起!”懊恼又输给他了。“你别待在这儿烦我,这样我会煮不出来。”

    “恕难从命,我必须严守此地,以确保待会儿每一样食物都能吃下肚。”他不吃来路不明的东西。

    “干嘛瞧不起我?说不定我有下厨的天分。”

    他轻轻点头,不置可否,然而事实胜于雄辩。

    “可别拿我跟贵府的大厨或是令堂相比,我娘的厨艺就很棒——”

    “我娘不曾为我煮过……”他迳自落座,凝视窗外。“她的心全在她的丈夫身上。”

    娘重视的只有爹,她的一切全为了爹,在娘的眼中,没有他这个亲生儿子的存在,有的不过是他独一无二的“身分”罢了!

    亲子之情……那是什么呢?

    “一定是你小时候太调皮了吧。”没忽略他眼底的惆怅,单琵琶故意以轻快的语调试图别让他跌入过往太深。

    “或许。”心知她的意图,他微笑以对。“反正呢……只要是能吃的,我不会嫌弃,动手吧,大厨!”

    之后,混乱了半个时辰,端上桌的是一锅不知究竟放了什么的热粥,有绿的青菜、红萝卜、黄的蕃薯,颜色一团乱,味道……也一团乱。

    尝了一口后,他神色未变。

    见他没有抱怨,单琵琶放心了,跟着添了一碗,才刚吃下第一口便差点要全吐了。

    这……这是什么味道啊?西门凤霄怎能若无其事地吃下去?!

    她一点也不想再吃,他虽不至于吃得津津有味,却也让她看不出半分异状。

    或许这正是他不会主动表现的体贴吧!

    “别吃了,我再重新去煮。”她有毅力,相信自己绝对会成功。

    他放下碗筷,慢条斯理地说:“其实我原本是想带你上街吃东西,不过看你这么有兴致,就不想扫你的兴,如何?午饭要不要一起包办了?”

    套一句他刚才说的话——他想死,她还不想。

    不想再受自己的荼毒,单琵琶选择同他上街。

    一男一女走在一起,自然让人有所联想。

    他们刚走出一间饭馆,里头的老板也视他们为一对恩爱的夫妻,这儿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们,她深信外头那些人看见出双入对的他们,肯定也会猜测是夫妻关系。既是身在外地,她并不介意,解释太多反倒会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老爷、夫人,来看看我卖的东西,绝对物美价廉、物超所值,快来挑挑看。”

    单琵琶看了眼,是贩卖女子头上的装饰物,有许多钗,翡翠的、珍珠的,不过看也晓得很廉价,她用的向来是上等的装饰。

    她不感兴趣不表示西门凤霄也没意思,只见他的脚步往小贩走去,停在他的摊子前。

    “老爷,买支钗送给夫人吧!”小贩注意到单琵琶头上没有几个点缀,更大力劝道:“夫人如此美丽,若添点颜色,将会更美丽。”

    她不是没装饰,只是这趟出来,压根不想带太多不需要的物品。

    西门凤霄凑近她耳畔,低声说道:“即使你不穿衣,也很美。”

    单琵琶微嗔,忍不住朝他手臂上打了一拳。“没正经!”

    小贩见状,猜他们感情极好,继续推销,“老爷,这儿的可是我精挑细选的饰品,每一样都独一无二,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支,您挑挑看,送一支给夫人吧!”

    单琵琶对眼前便宜的东西丝毫不感兴趣,倒是西门凤霄认真挑选,他不碰,仅用眼睛看,最后拣了一支镶金的钗,上头还有几朵绽放的梅花点缀。

    “老爷,您眼光真好!这支‘金梅钗’前些日子也有位客人中意,他在我这摊垃前站了好久才挑中这一支。”

    “那金梅钗怎么仍在这里?”他俩眼光一致,同时看上这支金梅钗。

    “因为那位客人带了回去,后来又拿来退了,有些东西即使喜欢,也不见得有办法留下。老爷、夫人,我还算好心,半价收回,若那位客人拿去当铺典当,恐怕连两成都拿不回。”这足以证实他是童叟无欺的好老板。

    单琵琶不免同情那名客人的妻子。

    西门凤霄将金梅钗放下,再也不看一眼,然后又迳自选了一支典雅的木钗,木钗乍看没有价值,上头的雕刻却很细致。

    “老爷,您不要金梅钗了吗?”金梅钗比较贵呢!

    他不答,亲自替单琵琶插上木钗,然后付帐离去。

    单琵琶再次感到不解。

    在用午饭之前,他们已经先进入过一间骨董店,里头的物品都有特色,每样都看得出价值不菲,西门凤霄原本挑了一件青花瓶,可惜青花瓶已有一名客人付了订金。她原先认为西门凤霄必会夺人所好,怎料他知道以后,便打消欲买青花瓶的主意,一点也没有要争取的意愿。

    “为何不要金梅钗?”

    “我并不是非金梅钗不可,何况它曾属于过某个人,也没有我珍藏的价值了。”他并非以夺人所爱为乐,不过他想要的东西绝不让人碰,有人觊觎无妨,毕竟竞争对手愈多愈有趣,然而那样东西就是不能有“属于”过某个人的事实,否则他宁愿舍弃。

    “假如是你非常喜欢的,又曾让人碰过呢?”他这点洁癖还挺任性。

    “若是我非常想要的……那我绝不让任何人碰,不过我想也没人敢跟我抢。”

    “你仍是没回答万一让人碰过,你会如何做?”

    “这种事未曾有过,现在回答也不准,将来碰上的话,你便有机会清楚我的作法会如何了。喜欢这支木钗吗?”

    “谢谢。”虽然金梅钗不错,木钗也别有风情。

    “我过去送你的价值不菲,全是稀有的珍宝,却屡遭你退回,为何这支毫不起眼的木钗你却收下?”

    他送她的礼物不下数百件,除了最初几件是看在爹的面子上收下,其余她全数退回,连拆开也不拆。

    “因为我喜欢这支木钗。”

    为何要收?她只是随口说了一个理由,真正的答案自己也不清楚。

    或许……是因为见他挑得如此专心,不想令他失望吧!

    绍

    夜里,教人快要透不过气的箫声自门缝透进,缭绕于耳畔,牵引着单琵琶,再也入不了梦,满心全是西门凤霄那天所说的话。

    他说:“若让你看见我的真心,你就会爱上我?”

    看见一个人的真心就会爱上吗?虽然不一定,可她仍想探知他的一切。

    他说:“单儿,相信我,我最真实的那一面,你此生都不会想看见。”

    过去的他,五年前还不住在祥龙镇的他,究竟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为何让他的脸上藏有如此重的沉痛?

    他说:“若你喜欢我,便会晓得该如何了解我,而不是要求我必须以真面目示人。”

    为什么他会这么说?她又没喜欢他,只是想了解他这个人罢了,难道不能这样?他们真的不能成为朋友吗?

    箫声乍停,心思也骤然收拢。

    能吹奏这般悲伤的曲子,他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突然,她很想看看他此刻的神情是如何,于是拎起外衣穿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