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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裔第71部分阅读

    罗牌为媒介,去感应另一个人不为人知的内心世界,这是世俗的说法,对你我来说,就是塔罗灵能磁场的感应。”

    雷漠了解莱朵的意思,他们俩都不同于一般的塔罗师,可问题是,他连自己都感应不到的磁场,难道莱朵就能感应到么?

    “我不相信,你我还能有这么紧密的精神链接。”

    “我也不信,不然怎么会感应了一整个晚上?起初只是随便试试,看看能不能帮你找到答案,意外的是,我找到了那张最关键的牌,就是从这张牌开始,我突然就看见了你目前的四体状态。”

    “哪张牌?”

    莱朵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塔罗牌——

    雷漠低头一看,是一张战车。

    “战车?”

    “雷漠,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的终极导师不是克罗诺,而是赫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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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凶 兆(中)

    柏修的办公室里彻底安静了,就在查吉讲完了在芭提雅的土豪小岛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之后,整间办公室陷入了一片死寂。

    希罗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柏修的老东西们都还好好的,没有因此而石化成标本,可是,除此之外,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凝固在此刻了。

    希罗告诉自己,也许,这只是一瞬间的异想天开,她只是在这样的死寂中体验到一种很遥远很依稀的忠诚与忘记,这两种感觉本来就很矛盾,可是,就是一个瞬间,希罗看到了那感觉一点一点地从塞勒的皮囊中弥散开来,直到充盈了整间办公室。

    “她是你所认识的那位女神么?”

    唯独查吉没有意识到这些,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着,理所当然地认为只要他说了,塞勒就必须听,只要塞勒听了,就必定会告诉他更多关于雅典娜的信息,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她很早以前就不是我的女神了。”

    塞勒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充满了忧伤,就像是在说一个去世多年的故人。

    “我想,她依然很美,我也依然觉得,天界没有一位女神的美能跟她比,除了她的母亲赫拉,雅典娜太像赫拉了,所以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希罗看了查吉一眼,制止了他继续这个话题。查吉也发现,关于雅典娜的过去,塞勒并不是很想说,可是,那些忧伤却还在那里徘徊不定地折磨着塞勒的皮囊,想必,他也是在人间呆太久了,搁在过去天界的时候,他没有皮囊,没有人的情感,就不会知道什么是忧伤。

    “你早就该把她给忘了,别忘了她是怎么背弃你的。如果不是爱修觉,你早就不在了。”

    柏修所说的“不在”,恐怕是像战神赫拉克那样,完全消失在宇宙之中,永不存在。

    “每个主人都应该保护好自己的宠物。”

    查吉不晓得那根神经又搭错了线,突然冒出一句无厘头的话来。

    塞勒和柏修不约而同皱着眉头转头去看他,希罗尴尬地用肘子捅了一下查吉,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你不能把他们比作主神的宠物,神使在天界的地位不亚于一个地域小神。”

    查吉一听脸色就囧了,傻乎乎地对他们俩笑:

    “啊呀!说错了!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万能的主神们不都应该保护好自己的使者么?”

    “本来是应该的。战败后。原先的那些戒律和规则全都变了。”

    “天界失去了正义女神,只有权力斗争,根本没有秩序可言。”

    柏修很少跟他们说天界的事,他和塞勒比爱修觉他们更把自己“当人”。平日里,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事,他们俩都很少去爱修觉那儿,反倒是和景牧师那样的人类巫师走得比较近,除此之外,就是和奇莲的孩子们形影不离地搅和在一起。

    如果不是因为雷漠,他们恐怕就这样任由自己慢慢地从“神”变成了“人”了吧。

    沉默又持续了一会儿,塞勒依然神游在自己的回忆里。

    “天权,真的有这么重要么?”

    过了好一会儿。查吉弱弱问了一句。

    “对新神们来说,确实很重要,因为没有天权,就会失去天职,没有了天职的神明就会遭到灭亡。”

    “为什么?”

    “因为新神祗族不需要那些无法帮助他们掌管宇宙的神。消灭一个无用的神。就能收回多一份他神的能量,能量越大,权位就越高,在新神的世界里,打败无用的神明,将对方的天权占为己用是整合神力资源、精简高等神明的一种新型的淘汰体制,他们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提高管理宇宙四界的效率。”

    “听上去好冷酷。”

    “但是,对我们古神来说,秩序比天权重要,所以,并不是雅典娜背弃了我,而是我背弃了她,她才要对我赶尽杀绝。”

    塞勒此言一出,查吉和希罗连同柏修一起,全都惊呆了。

    “我从来没听你说过,我以为……”

    “总之,我并不是你们所想的那么忠诚可靠,”塞勒毅然打断了柏修的话,“这和我的主人无关,既然已经背弃了,关于雅典娜的一切就与我没什么关系了。”

    “可是,塞勒,如果雅典娜已经成为了人类的敌人,你又会怎么做呢?”

    希罗终究还是忍不住抛出这样的挑战。

    塞勒沉默许久,没有回答。

    “好了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我们不要再讨论那个智慧女神了,该轮到你们说说关于僧侣的秘密了。”

    “僧侣就是僧侣,还能有什么秘密?”

    柏修觉得荷修不在的时候,非得让他们俩来谈僧侣,多少有点喧宾夺主的意思,这个头最好不要开,因为谁也不知道荷修什么时候会回来,搞不好,这小子会因此而缠着他们不放。柏修的脑筋才转了一半,塞勒就用同样的眼光去看他了,显然,他们俩想得完全一样。

    “其实,你们压力也不用那么大,查吉只是好奇想多了解一点僧侣的特性,并没有想要逼着你们给他上课。”

    局面有些僵,希罗不得不开口打圆场了。

    “问题是,人间的僧侣少之又少,我和塞勒在奇莲的时间最多,回想起来,你恐怕是我们遇到的第一位僧侣。”

    “啊?现在才说这个,这不是存心蒙我么?”

    查吉瞬间郁闷了。

    “希罗,你们在索马岛的雪山上不是遇见过一个小僧侣么?不如你给查吉说说。”

    矛头莫名其妙就指向了希罗,三双眼睛无辜又直愣地盯着希罗的脸,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真的么?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多大岁数?和我比起来,有什么不一样的本事么?”

    “你不要那么激动,”查吉看上去真的很激动,这让希罗更加为难了,“谁告诉你他和你不一样了?”

    “我猜的,因为你们几个总是遇见那些特别稀奇古怪的人,我想,塞勒说的那个雪山小僧侣必定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家伙。”

    查吉的话刹那间勾起了希罗的回忆,脑海里不知不觉浮现起雪山脚下的凉亭,亭前陌生人的拐杖,以及那位在凉亭里泡茶给他们喝的小主人。

    “他真的和你很不一样。”

    “说来听听。”

    “他又丑又小又没念过书,还身患残疾。”

    “真的假的?”查吉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当然是真的!”塞勒立刻接过希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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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凶 兆(中)2

    “可我不想说阿丁……”

    他的名字叫阿丁。

    查吉不想打断希罗,所以,得先记住那位小僧侣的名字。

    “你应该让查吉知道。”柏修慢条斯理又倒了一杯酒,对塞勒举起酒杯,塞勒不屑一顾地摇摇头。

    “你指的是什么?阿丁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哥哥,还是他背叛了我们成为了太阳神阿波罗的徒弟?”

    塞勒回头去看查吉,发现那小子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安静?

    希罗的话把给査吉给镇住了,他预感到自己好像触犯了一个大忌,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再继续听他们说下去,可是,柏修和塞勒似乎并不忌讳什么,相反,对希罗的难以启齿很不满意。

    “听说你和那个阿丁有点交情。”

    “你好像很喜欢他哦。”

    希罗有点尴尬,这分明是想要她骑虎难下,不知道是谁在柏修和塞勒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也许是麦加,又或者是景寒。

    “谈不上什么交情,最初遇见他只是一个偶然,我以为他只是一个孩子。”

    “孩子?”

    “是的,一个孩子,大约十岁出头,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哥哥,他哥哥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雪山脚下等一个人。”

    “你说错了,他在等一位神。”

    塞勒一再打断希罗的话,就是想突破她的防线,逼她多说点,査吉大约明白了希罗为何会对那个小僧侣动感情,一个天生残疾的孤儿,换作他,他也会的。

    “那个神不是别人,正是你师父荷修。”

    “这么说,荷修最初看上的并不是我?”

    “按照你们人间的说法,无非是一个先来后到的差错,阿丁是那个先来,你是那个后到。问题是,先来的那个还没来得及开窍就一不小心误入了歧途……”

    “是阿波罗诱惑了阿丁。”

    希罗仍然希望一切从未那样发生过,她始终忘不了阿丁仰望阿波罗的那种眼神。

    “人间的诱惑无处不在,更何况是遇到一位呼风唤雨的神明,查吉,换成是你你能经受得住阿波罗的挑唆。”

    “这个不好说。”

    查吉的确对自己没什么把握,他不过是象牙塔里的一个死脑筋的书生,说到底,既不了解人性更分不清敌我。

    “所以咯,人之原罪所在。何以归咎于神?”

    “但神之罪恶。又何以归咎于人?”

    希罗不甘心。随即反驳道,查吉觉得“人错还是神错”这个话题完全没有必要再进行下楼去,因为那根本就无解,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打断他们。

    “我是荷修可不甘心。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凭什么拱手让给阿波罗呀。”

    “我也不相信那老家伙真的死心了,搞不好他神出鬼没就是为了寻找阿波罗,从他手里把爱徒给抢回来……”

    “绝对有可能!”

    他们俩居然又自顾自地讨论起来了,故意不把査吉放在眼里,明摆着有点存心欺负人的意思。査吉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已经习惯了到哪儿都不受待见,谁叫他有钱有闲偏偏又能力有限呢?

    “我的话还没说完。”

    希罗打断了柏修和塞勒,既然话已至此。不如倾囊而出,总好过憋在心里不痛快。

    “荷修一直在人间寻找合适的学徒,可是,僧侣们自幼身患恶疾,大多未成年就夭折了。阿丁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他的成长要比你痛苦得多,荷修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遇到阿丁的,那时他几岁,如何生活,我们从来不知道,荷修也不愿说,我们只知道,阿丁是荷修在人间遇到的第一位僧侣,也是他最想收的一个徒弟,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他们没有缘分,”塞勒又忍不住打断了希罗,“阿丁只见过荷修的背影,那时的荷修还流亡在外,一身破皮囊又脏又臭,根本见不得人,雪山一战,阿波罗从天而降,阿丁自然就把他当作了命中注定的师父。”

    “就因为他长得比较像神么?”

    査吉觉得不可理解,如果神明和他的徒弟真的有缘,又何以会在乎外表的不同?一个无依无靠的流浪丑孤儿和一位同样在落寞中流亡的神明之间的不期而遇,査吉不相信这样的缘分会轻易令人忘记,除非那个阿丁患了失忆症。

    “孽缘,绝对是孽缘。”

    柏修最后总结了一句,并下意识地醒悟到他们三个一直在聊阿丁和荷修,再一次忽略了那个荷修眼下真正想要收入麾下的牛津菜鸟。

    “菜鸟,你现在是不是特别不自信?特怀疑自己不符合荷修心目中的要求?”

    “你们说了那么多关于阿丁的事,我越听越觉得自己才是个备胎。”

    査吉的确有点失落,但是,只要不是荷修亲口对他说,他就不会相信那是真的。

    “査吉,你觉得穿越时空最大的奥妙是什么?”

    査吉和希罗同时愣住,这对导师还真是奇葩中的奇葩,绕来绕去说了那么久,一回到核心问题就抛出这么个重磅炸弹。

    査吉想了又想,回了八个字:

    “回到过去,改变未来。”

    “希罗,如果让你回到雪山上,你能阻止阿丁不跟随阿波罗么?”

    “不能。”希罗毫不犹豫地回答。

    柏修的目光重新转回到查吉的身上:“所以,你的理论不成立,如果荷修在,他一定会告诉你,穿越时空的确可以让你回到过去,但是,却无法改变未来。”

    “査吉,穿越时空最大的奥秘,是你得成为时空中的一部分,拥有它,意识到它,融入它,最后才能穿越它。”

    査吉和希罗不知不觉就入了神,塞勒和柏修想告诉他们的有关僧侣的第一堂必修课似乎、好像真的开始了……

    …………

    你的终极导师不是克罗诺,而是消失在宇宙的古神祗族战神赫拉克。

    莱朵一语惊醒梦中人,雷漠空洞的大脑皮层在莱朵自信满满的话语中开始重新震慑、颤抖,一切始于梦中,也终于梦中,所有关于人类和神明的那些解不开的谜团,都变成了接二连三的噩梦,可是,无论是怎样可怕的噩梦,对雷漠来说,终究还是有着难以遁逃的价值。

    “你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人?”

    雷漠看着莱朵因为彻夜不眠发现了战车的奥秘却依旧炯炯有神的双眸,脑海里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

    “奇怪,你的塔罗灵感没了,反倒是对人的感觉越来越敏锐了。”

    莱朵当真觉得不可思议。

    “是遇见了什么人吧,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奇人。”

    “没错,一个奇人,稀奇的怪人。”

    “我认识么?”

    “认识,你们都认识,就是竹庙街那个招摇过市的风水大师顾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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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凶 兆(中)3

    “我认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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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识,你们都认识,就是竹庙街那个招摇过市的风水大师顾怀礼。”

    “原来他叫顾怀礼。”

    雷漠心想,莱朵一定和那个风水师有了“深刻”的交集,否则她不会那么容易就记住了他的名字。

    “是他给了你提点?”

    “就那个死胖子?怎么可能,那张战车牌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应付这个顾怀礼要小心,死缠烂打的好麻烦。”

    “他怎么找上你的?”

    “对了,他说也跟踪过你,可是被你给甩了。”

    那天夜市人群里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果然就是他。

    雷漠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现在,到底是应该先问关于赫拉克的塔罗预测,还是先聊聊那个顾怀礼?

    “聊他干嘛?当然是要说说那张战车,我特地找你就是为了和你讨论这张牌!”

    好吧,所幸莱朵还能读懂他的心思,至少念力还在起作用,这几天雷漠几乎已经把自己当作一个普通的“废物”来处理了。

    “一张塔罗牌。”

    雷漠拿起面前的那张战车,仔细端详。

    “它可不是一张普通的塔罗,如果你以为我是从密室的那一大堆手绘塔罗中摸出这张战车的,可就大错特错了。”

    一张塔罗牌,而且,还不是张普通的牌。

    好熟悉的感觉。

    索马岛雪山的夺宝冒险就是从很久以前的那个深夜里的那一连串凶兆灵动的塔罗牌开始的。一切恍如昨日,雷漠神色迷离地停留在莱朵的战车上,仿佛已经沉浸在纸牌的图案之中,茫然无措地寻找着塔罗背后的隐秘。

    “那天晚上,我喝得醉醺醺的,一连摸了很多牌,你想象不到有多少。洗了抽,抽了洗,各种招数、牌阵、组合、转换全都用上了。没感觉了就再换一套,如此反复。十二点到两点之间我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会儿,期间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我还在索马岛的擂台上,比赛继续进行,你被我的魔鬼枷锁控制,胜负难分,然后。就醒了,那一刻我突然醒悟到,当初擂台一战,我输给了你。而且输得特别不甘心,所以,严格来说,你是我的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