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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第71部分阅读

    偷偷摸摸潜入他府上,将长孙军师夺回来便是!”

    谢安闻言又好气又好笑,摇摇头说道,“行了行了,前两日东岭刺客杀害街头巡逻卫兵这一事都还没了结呢,倘若又发生长孙家的千金在自家府邸被人掳走的事,这冀京可就全乱套了!——别给本官添乱了!”

    “可是大人,那可是长孙军师啊!”齐郝一脸犹豫地说道,其余众将亦连连点头。

    谢安知道这些人想表达什么意思,因为他很清楚,无论是苏信、李景也好,齐郝、廖立也罢,甚至是已战死沙场的刘奕、乌彭等人,可以说,当初谢安麾下十六万西征大军,几乎每个人都对长孙湘雨万分敬佩。

    对于梁丘舞,他们仅仅只是尊敬,或许多几分忌惮,毕竟他们从未亲眼瞧见[炎虎姬]在战场上的英姿,纵然传言中梁丘舞曾在冀北战场孤身一人杀入十万北戎狼骑军中,非但杀死敌军三千余,更是击毙外戎贼首,似这等仿佛天方夜谭般的传闻,是个人都会怀疑此事的真实性。但是长孙湘雨不同,在西征长安叛军的途中,这个女人所展现出的、无懈可击的智谋,着实是折服了一大批将士,要不是谢安前后说降了将近十万的叛军,恐怕风头要被长孙湘雨压地死死的。

    为何在得知长孙湘雨了赌约,信守承诺要嫁给谢安时,西征军上下会那般的欣悦?

    其一。他们觉得,谢安替他们这些男儿争了口气,终于赢了智谋无懈可击的长孙湘雨;其二,在他们看来,谢安重情重义,长孙湘雨智计过人,他二人绝对是最为合适的一对,甚至于,像齐郝等将领多半还在心中暗自感觉遗憾,遗憾谢安先娶了梁丘舞为妻……

    当然了。这种话他们是绝对不敢说的,毕竟谢安的正妻。那可不是寻常的女子。

    理解归理解,然而众将那所谓的[良言],谢安是一句都不敢听。

    什么摸黑潜入长孙府,将长孙湘雨劫出来……

    还什么扮作贼子将长孙靖用布袋套住,修理一顿……

    开什么玩笑!

    倘若谢安真敢这么做,就算胤公对他印象不差,恐怕都饶不了他!

    “行了行了。”见众将越说越没边,谢安没好气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众人的议论。摇头说道,“待会本官去一趟丞相府,探探胤公的口风,再做定论!——此乃上策!”

    苏信听罢,舔舔嘴唇,接口说道,“倘若长孙家不从,我等再行中策,摸黑将长孙军师劫出来,将军师藏在隐蔽处!——只要我等矢口否认,谅他长孙靖也不敢对大人怎样!”

    “……”望着信誓旦旦的苏信,谢安心中无语。

    好家伙!

    这是西征长安叛军的有功之士该说的话么?

    整个一伙强抢民女的土匪!

    谢安翻了翻白眼,他不打算再与这帮人商议长孙湘雨的事了,因为再说下去,这帮人恐怕就要提着刀子直接到长孙家讨人了,尽管明白他们的好意,可这事能随便定夺么?

    长孙湘雨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那可是长孙家的千金!

    摆着胤公这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在,就算是如今的谢安也不敢放肆,只能平心静气地解决这件事,容不得有半点火气。

    直到如今,谢安也只能希望,在他前去向胤公打探口风之前,长孙湘雨那个女人别做出什么傻事来,不过他也知道,这事很难,毕竟长孙湘雨就是那种宁折不屈的女人,这个女人,永远也学不会妥协,面对他人的逼迫,她唯一会做的事,就是报复,宁可鱼死网破般的报复!

    但愿事情还没到那种糟糕地步吧……

    暗自叹了口气,陈蓦思忖了一番,还是决定去一趟丞相府,尽管这时候去拜见胤公,并不是很合适。

    本来,谢安打算叫苏信、李景等一帮人先回他的府邸,打理一下就住的房间,一来,众将原先都是他乡武将,并非京官,在冀京并没有可供居住的府邸,二来,他们如今甘愿舍弃前程跟随谢安,在谢安府上当一名家将,自然要与谢安同吃同住。

    然而,也不知是为了替谢安打气还是怎么着,苏信、李景等人死活不愿先回谢安府上,无奈之下,谢安只好带着这一帮人,浩浩荡荡地前往胤公的丞相府,以至于当来到丞相府府门前时,守在府外的士卒着实吓了一跳,还以为谢安这一帮人想做什么呢。

    也难怪,毕竟除谢安之外,陈蓦、费国、苏信、李景、廖立、马聃、齐郝这七人,那可都是在沙场上出生入死的宿将,除陈蓦外,腰间都佩戴着兵器,且身上的杀气,沉重地令人心惊,更别说,苏信、李景、齐郝这三人还摆着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这如何能不叫守在丞相府门前的卫兵心惊肉跳?

    见那些卫兵似乎有着拔剑相向的冲动,谢安连忙走上前去,说道,“几位兄弟莫要误会,在下乃大狱寺少卿谢安,此次前来,欲求见胤公,还望几位兄弟行个方便,代为通报一声!”

    “原来是大狱寺的谢少卿、谢大人……”一名卫兵朝着谢安抱了抱拳。笑着说道,“谢大人稍歇,小的这就去通报!”

    这名卫兵说得很是客气,事实上,他早已注意到了谢安身上的官服,不,应该说,若不是谢安身上穿着正五品的官服。他早已叫人拿下这帮胆敢在丞相府门前撒野的家伙了。

    “如此,多谢兄弟了!”谢安轻笑着拱了拱手,仿佛是注意到了那名卫士异样的目光,心下一动,转头瞥了一眼苏信等三人,正巧瞧见他们三人正恶狠狠地那些卫兵,心下激气,压低声音说道,“别给本官惹事!”

    见谢安发话,苏信三人这才勉为其难地收起脸上那凶神恶煞的表情。

    不多时。那名卫兵回来了,堆着笑容。抱拳对谢安说道,“谢大人,胤公正在后院花圃散心……大人,请!”

    “多谢!”点点头,谢安正要跟着那名卫兵入府,却见此人眼中露出几分为难之色,望着费国、苏信、廖立一干人腰间的佩剑。犹豫说道,“大人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请大人的护卫。将佩剑暂时寄放在此处……”

    “应当应当!”谢安恍然大悟,主动解下了身上那柄原本属于梁丘舞的佩剑,继而用目光示意了一眼身后众将。

    见此,除本来就没有携带武器的陈蓦外,众将犹豫一下,一脸不情愿地解下了佩剑,逐一交到那几名卫兵手中。

    “谢大人,请!”

    “有劳!”

    跟着那名卫士,谢安这一行人穿亭过屋,一直来到了丞相府后院的小花园。

    远远地,谢安便瞧见胤公握着一只小巧的水瓢,正替花园中的花草浇水,而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的便宜老师、礼部尚书阮少舟也在。

    而胤公显然也瞧见了谢安,将手中的水瓢放回地上的水桶中,捋着白须爽朗笑道,“小安,领着这一大帮人,可是向老夫兴师问罪来了?”

    谢安闻言一愣,走到胤公面前,拱手苦笑说道,“胤公说笑了,小子岂敢!——拜见老师!”后一句话,他是对阮少舟说的。

    见谢安这般尊师重道,阮少舟心中满意,点点头,笑着说道,“小安,方才我正与师座说起这件事呢……”说着,他微微叹了口气,望着胤公说道,“师座,学生以为,子康兄昨日之事,确实有失礼数……”

    “唔!”胤公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长叹一声后,摇头说道,“其实老夫早料到由此一日,却不想来得这般快……”说着,他转头望向谢安,凝声说道,“小安,你今日前来老夫府上,便是为了探探老夫口风吧?——不瞒你说,老夫也是事后才得知大概!”

    谢安点了点头,毕竟他也不认为强行带走长孙湘雨是胤公的主意,甚至说,就连带走长孙湘雨的长孙靖,恐怕也只是碰巧撞见自己的女儿,见她好生规教不从,心中大怒,这才起意,将她强行带回府上。

    微微叹了口气,胤公为难说道,“这件事,老夫亦倍感头疼……不光老夫,你的老师得知后,也帮衬着你向老夫求情……”

    谢安闻言有些惊愕地望向阮少舟,后者微微一笑。

    “小安呐,你也是个聪明人,老夫便不拐弯抹角了,”深深望了一眼谢安,胤公沉声说道,“湘雨那丫头,是否已有意要嫁给你?”

    谢安讪讪一笑,带着几分尴尬,点了点头,说道,“是,她是说过……”

    “好,好,”出乎谢安的意料,胤公如释重负般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当日在皇宫撞见,老夫便有所察觉,如此甚好……”

    “甚好?”谢安古怪地望了一眼胤公,欲言又止。

    堂堂长孙家的千金,嫁给自己做小,还甚好?

    仿佛是看穿了谢安的心思,胤公捋着胡须,笑着说道,“你是否是在想,[这老儿莫不是痴呆了,孙女嫁人做小,却说甚好?]”

    谢安面上笑容一僵,一脸尴尬之色。

    在阮少舟一脸微笑的注视下,胤公摇了摇头,说道,“我长孙家的女儿家,嫁给你做小,这传出去,确实有损我长孙家名望,但无论如何。也要比让老夫失去爱孙更好,不是么?——再说了,是大妇,是小妾,这是那丫头该考虑的事,与老夫无关,老夫只希望见到,那丫头好好的。莫要整日惹是生非,这比什么都好……”

    听着胤公这一番话,谢安目瞪口呆,因为他感觉,胤公似乎是倾向于将长孙湘雨嫁给他。

    想了想,谢安小声问道,“胤公,那这件事……”

    “这也是老夫头疼的地方,”胤公叹了口气,摇头说道。“靖儿再是不成器,总归是老夫之子。湘雨那丫头是他女儿,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夫实在是……唉!——千不该万不该,湘雨那丫头不该说出要与长孙家断绝关系的话,否则,靖儿顾忌老夫,也不会过多逼迫。待时间一长,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至于如今,这件事确实不好处理……老夫只能两不相帮!”

    “咦?”谢安愣了愣。试探着问道,“胤公的意思是,由小子来处理这件事?”

    “唔!”胤公点了点头,正色说道,“老夫希望你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而且要尽快!——湘雨那丫头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耽搁地久了,后果不堪设想!”

    “……”谢安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好家伙!

    这位老爷子就这样把头疼的事全甩给自己了?

    既要顾全长孙家的颜面,还要稳住长孙湘雨,免得这个女人心中气愤,又做出什么事来……

    这是容易办到的事么?

    从丞相府离开时,谢安倍感无力地叹了口气,不过,比起方才,他心中多少有些底了,毕竟胤公已经默许了他与长孙湘雨的事,接下来的事,就只剩下如何说服长孙湘雨的父亲长孙靖了……

    但遗憾的是,兵部侍郎长孙靖可是出了名的倔牛,除了不敢忤逆父亲外,什么人都敢得罪,他会是好说话的人么?

    显然不是!

    头疼,头疼……

    站在丞相府门前街道,谢安叹了口气,甚是疲倦地抬手抹了抹脸,而就在这时,苏信等人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低声对谢安说道,“大人,不远处那条小巷,有个家伙一直瞧着大人……”

    “唔?”谢安愣了愣,抬起头,望向苏信所说的小巷,他这才发现,在小巷的巷口,有一个身穿普通百姓衣装的男子,正不停地朝着这边使着眼色。

    “大人,要末将将那人抓来问问么?”李景低声问道。

    谢安微微摇了摇头,直直望着巷口那人,心中暗自嘀咕,因为他感觉,此人甚是眼熟。

    忽然,谢安心中一动。

    那人,不就是自己昨日放回去的危楼刺客萧离么?

    想到这里,谢安大步朝着小巷走了过去,众将心下惊愕,怕谢安出事,连忙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在小巷巷口频频向谢安使着眼色的,正是昨日被谢安徇私救下的危楼刺客,萧离,见谢安走到自己面前,他望了望左右,抱拳说道,“小弟萧离,见过大哥!——大哥还记得小弟么?”

    谢安闻言一愣,继而失笑般地摇了摇。

    谢安清楚,萧离叫他大哥那是对他的尊重,毕竟[鬼姬]金铃儿是众多危楼刺客的大姐,而谢安既然与她有着暧昧的关系,可不就是大哥么?

    可尽管如此,谢安却依然感觉有点好笑,仿佛自己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江湖黑道人士似的,身穿大周官服的黑道人士,这种异样的感受,让他啼笑皆非。

    想了想,谢安笑着说道,“仅过一日,如何会不记得?——萧离兄弟,伤势如何了?”

    “多谢大哥牵挂,”萧离舔了舔嘴唇,压低声音说道,“小弟昨日已问过大姐,得知大哥所言非虚,因此信守承诺,向大哥汇报大姐的动向……一个时辰前,大姐去了一趟皇宫!”

    “皇宫?”谢安眉头一皱,低声问道,“是去见李炜么?”

    “正是!”萧离点了点头,说道,“大姐说过,要找李炜问个清楚,看李炜究竟是什么意思!”

    “……”谢安皱眉思忖了一番,说道,“后来呢?”

    “究竟交涉地如何,小弟不敢询问大姐,不得而知……只瞧见,大姐回来后心情并不怎么好,独自将自己关在屋内,好似思索着什么!”

    谢安面色一紧,连忙问道,“什么事?”

    “这小弟如何知晓?”萧离苦笑着摇了摇头,继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说道,“哦,对了,据大姐的口风,好似与东岭那边有了什么协议,叫我等莫要再打探东岭那帮人的行踪,好生养伤,说是数日之后,还有一番大事要做……”

    “大事?什么大事?”

    “这个小弟眼下还不知!——小弟无法在此久留,要不然,大姐定会察觉……容小弟暂且告退,若有紧要之事,再向大哥禀报!”

    “唔!——有劳了!”

    “不敢!”

    望着萧离离去的背影,细细思忖他每一句话,谢安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十一章 要命了……

    ——大周弘武二十四年正月初十,大狱寺官署,二堂——

    继从危楼刺客萧离口中得知金铃儿已去皇宫见过太子李炜的次日,谢安坐在那张长达丈余的檀木质地公案桌后,眼神呆滞地望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

    头疼啊头疼……

    金姐姐究竟和太子李炜又做了什么交易?明明已与她危楼已与东岭刺客厮杀地火热,却又突然间偃旗息鼓,双方进水不犯河水……

    究竟怎么回事?

    还有,她对萧离所说的,[数日后还有一件大事要做],这指代的又是什么?

    “啊啊啊!”想到烦躁处,谢安抓狂般大喊了一声。

    二堂正在处理案卷公文的一干文官吓了一跳,一脸不解地望着谢安,面面相觑。

    左丞周仪瞧了一眼谢安,站起身来,走到谢安身旁,拱手问道,“大人,怎么了?”

    左丞是大狱寺内的文官官职,全名叫大狱寺掌分判寺事左丞,从六品上,职务是帮助大狱寺卿以及少卿处理一些非紧要的公务,如果说谢安是孔文老爷子的副手,那么这周仪,便是谢安的副手,当谢安不在大狱寺的期间,帮忙打理一些事物。

    起初谢安刚到大狱寺时,这周仪仅仅只是一介从七品上的掌印主簿,在大狱寺之中,也不过是中层文官,但是由于他是第一个向谢安表示友善的人,因此。谢安便提了他的职位,叫大狱寺内许多文官眼红不已。暗恨自己当初为何要与谢安这位少卿大人作对。

    “周老哥啊……没事,本官只是心情稍有些烦躁罢了!”甩甩头将心中烦躁之事抛之脑后,谢安勉强一笑,问道,“对了,卫尉寺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么?”

    周仪一听面色一正,拱手说道。“启禀大人,卫尉寺还未有消息传来,不过据卑职所知,卫尉寺巡防司,已着手挨家挨户地搜捕[东岭]与[危楼]这两大刺客行馆的成员,相信过不了几日便有收获……”

    “哦……”谢安敷衍般应了一声,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门。

    见此。周仪犹豫一下,说道,“大人若是倦了,不若歇息一会,此案牵连甚大,卑职以为。一时半会,恐怕也难以侦破……”

    “唔,”谢安点了点头,苦中作乐般笑道,“这里交给你了。本官去与老爷子下几盘棋……老爷子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