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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忘歌第2部分阅读

    东倒西歪的跑出了院子。我不知道我们要逃去哪里,我甚至不知道等一下应该如何收场,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很多画面此起彼伏。

    他会不会死?我妈如果知道了会不会打死我?我会不会坐牢?如果坐牢的话会判多久?

    霍思燕牢牢的握住我的手,有那么几秒钟,我以为我的骨头要被她捏断了。她还在抽抽噎噎的哭泣,但是脚步却已经越来越快,她本来就是运动健将,论跑步,我就算再长出两条腿也不是她的对手,最后,便成了她拉着我。我们上气不接下气,却依然不敢停。

    霍思燕用左手抬起冰柜的盖子,颇有几分费力,但她却执拗的不肯松开我们交握的右手。她拿出一根旺仔棒棒冰,用牙齿在包装的锯齿边缘处咬开了一个豁口,轻轻一撕。

    “我本来也只有一块钱。”她冲我抱歉的笑了笑。

    大概是走了太远的路,肖子俊喘着粗气,一声不吭的瞪着我和霍思燕。我有些心虚,垂下眼帘来不吭声,霍思燕则转过头来,把手固在我的耳侧,看着我脑门上红红的一片,大力吹了一口气。

    脑门上吹过凉凉的风。

    “我哥已经被送医院去了,好像缝了六针,说是会留疤,现在你家我家都已经乱成一团了。”肖子俊的声音平静而没有任何波澜。

    “你是来抓我回去的?”我倔强的昂这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无畏。

    肖子俊依然寒着脸,却抿紧了嘴唇不再说话,他转过身去,背朝着我们,陷入沉默。我知道,他在拼命压制自己的脾气,从他起伏的胸膛和越来越粗的呼吸声中,我知道他有冲动想要揍霍思燕一顿,最起码想要堵住她的那张带刺的嘴。或许霍思燕说的没错,他和严森的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液,他们的本性中都有暴虐邪魅的一面,但是我却一直坚信他们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我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其实,我并不是真的需要霍思燕去帮我证明什么,彼时的我只是觉得,我不能就这么跟着肖子俊走,然后把她一个人丢在马路上。

    由于是严森动手在先,最后这件事在双方老人的颜面考量下终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只是在登门道歉完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没想到头上蒙着纱布的严森会突然问了一句,“裴佩,你的弹弓是哪里来的?”

    他是故意的。我攥紧了拳头。

    我真想抽出口袋里的弹弓,再在他的脑袋上打出几个洞出来。

    “为什么?!”我的嗓音直接飙高,就像受了惊的毛,浑身的毛都挓挲了起来。

    我牢牢的握紧了手里的弹弓,它的杆是木质的,摸上去手感光滑,其实自从拥有了它,我跟着肖子俊出去胡天胡地,干了不少坏事。除了这次打严森,我们甚至用它射过麻雀,还打碎过教导处的玻璃。它就像我身体里的另一个我的化身,那个裴佩不似平时一样成绩优秀,安分守己,她带着一点不安分,一点倔强,一点奋不顾身,或许睚眦必报,或许冲动幼稚,但是却活的无比肆意随性,大胆妄为。

    妈妈伸出手来,眼看着,她就要触到我手里的弹弓了。

    这时候,站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霍思燕却突然一个健步来到我身边,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弹弓。

    众人均是一愣,连我那个一向淡定自如的妈的手都僵在了空中。霍思燕仔细打量着弹弓的每一寸纹路,然后嘿嘿一笑,走到窗前,拉开窗户,轻轻一挥手,弹弓就这么被她丢了出去。

    肖子俊奶奶家的那面窗户底下是一大片玫瑰花田。霍思燕为了捡这个掉进花田里的弹弓,撅着屁股在里面翻查了一个多小时,一边找一边仰脸看着头顶上的那扇窗户确定位置,最后,当她终于从万花丛中抬起头来,手里挥舞着肖子俊送我的弹弓,在阳光下冲我得意的大笑的时候,她的裙子和发丝间已经沾上了好多叶片和花瓣,手和胳膊上也被玫瑰花茎上的刺划破了好多细小的口子,缓慢的往外渗着血,而她则仿佛对这一切都浑然不觉。

    午饭的时候,我从书包里拿出姥姥给我准备的便当,满脸期待的打开饭盒盖。

    “裴佩,你的午饭看上去好丰盛啊!”徐飞端着学校的两块钱一份的盒饭,回过头来可怜兮兮的瞅着我。他的塑料饭盒里只有大白菜炖豆腐、蒜蓉茼蒿、凉拌豆芽菜和两片薄薄的火腿肠,和我的便当相比,怎一个寒酸了得。

    徐飞的筷子又伸过来了,这次,他的目标是我那仅有的两片酱牛肉。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两片酱牛肉外加仅剩的一个鸡翅根都进了简繁的肚子。

    我转过头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霍思燕,她端着自己小巧精致的粉红色hellokitty便当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的身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座位上的徐飞和简繁。

    “往里面点。”她对我说。

    霍思燕毫不客气的坐了上去,打开自己的便当盖子,我看着里面三荤三素和一只少说有十厘米长的大虾,嘴巴不知不觉半张开来。

    “不用。”我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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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他们别扭的对我好,不肯坦诚

    之后的半年,好奇心泛滥的徐飞一直在频繁追问我和霍思燕是如何成为死党的,我每次都故作神秘的摇了摇头,打死不说。

    “有什么了不起的嘛!”徐飞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巴。

    我笑嘻嘻的看着小心翼翼从身后靠近徐飞的肖子俊和霍思燕,沉默不语。

    “徐飞!小心后面!”远处的简繁看到徐飞几要遭受偷袭,大声嚷嚷道。

    我们跟着肖子俊跑到了音乐教室,这里是每天放学后我们三个练习的地方,是我们的秘密基地。

    我想,很多人大概终其一生都找不到自己喜欢和适合的东西,一辈子都在庸庸碌碌中度过,我是何其幸运,能够遇到肖子俊和霍思燕,他们牵着我的手,把我带进了一个如此g情飞扬的世界。拿起那两根米色的小鼓槌,我就仿佛全身通了电,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其实肖子俊和霍思燕都是挑剔苛刻的人,我平时没少被他俩毒舌,唯有打鼓,他们难得的竟然没有批评过我半句,有时候甚至在我打high了的时候会忍不住夸赞我几句,让我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学架子鼓这件事,我自然是瞒着家里。我家从小便想让我学钢琴学长笛学古筝学书法,总之,全部都是文绉绉看上去特显气质的东西,可我偏偏对它们都不上心,想方设法的逃课偷懒,最后统统半途而废不了了之,如果让他们知道我改走了摇滚路线,大概会像上次企图丢掉我的弹弓一样把我的鼓槌直接没收吧?我不能冒这种风险。

    我最厌烦别人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什么“你就不能跟xxx学学”,我为什么要跟别人学?我是我,她是她,你如果看别人好,你就找她来当你女儿啊!我在心底愤愤不平。

    第二天早晨,我睡到日上三竿,起床时家里已经空空荡荡。妈妈去医院值班了,叔叔一家三口出去逛街,我爸回学校备课,只剩下刚从外面遛弯儿回来的爷爷和在厨房里忙进忙出的奶奶。

    我不敢抬头,任由头发散乱的遮住我的脸,眼泪在发丝间狼狈的流淌,我却倔强的不想让别人看见。

    爷爷是因为我而生病的,心脏病,正在手术室里抢救,生死未卜。我和奶奶打120把爷爷送到了附属医院医院。妈妈已经在急诊科大楼门前等候许久,叔叔婶婶和裴芳还在路上,在爷爷被推进手术室之后我爸爸最后一个赶到,他快步走到我面前,二话不说,扬起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四个小时以后,手术室的门开了,徐飞的爸爸快步走了出来。

    为了将功补过,我自觉自愿的担当了送饭的工作。每天中午,我从学校骑自行车回奶奶家,接过奶奶准备好的保温盒,再骑车往医院赶。由于中午只有一个半小时的午休时间,我没有功夫吃午饭,便一直饿着肚子。这样的生活只持续了三天,我不吃午饭的行径就被霍思燕和肖子俊发现了。出乎我的意料,一贯不把旁人的事放在心上的两个人这次皆是大怒。

    第二天的上午第三节课课间,霍思燕从书包里变魔术一般变出一袋糕点,然后塞到了我的怀里。她凶神恶煞的挑了挑眉毛,满脸不耐烦的丢了一句“快吃”就把头转了过去,我捧着这袋糕点,鼻子阵阵发酸,差点就掉下泪来。而肖子俊,则在下午第一节课的课间把一个通红的大苹果砰的一声放在了我的桌子上,猝不及防,迅速离开,我甚至来不及看清他当时的表情。

    虽然霍思燕和肖子俊友谊的开始算的上是不打不相识,但是他们的确有很多相像之处,比如他们都很害羞,总是别别扭扭的来表达自己对你的好,不肯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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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我闭上眼,轻轻扶着他的腰

    那天,我从医院骑车回学校,阴霾铅灰的天空突然飘起了蒙蒙细雨,雨势不大,但是带着海风夹着凉意却把我的自行车吹的一步三晃,我身上的皮肤也不自觉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让我惊讶的是,那天我来到自行车棚,竟然看到徐飞一边舔着冰棍一边微笑着看着我。

    “我有事要去医院找我妈,今天我跟你一起吧。”他的手抄在口袋里,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我闭着眼,轻轻扶着徐飞的腰,把头靠在他的后背上。他虽然瘦,骨架却不小,用来挡风正合适。我面露一丝微笑。

    我去8楼的胸外科,徐飞去11楼的呼吸内科,我们约好在急诊大厅汇合。当时我已经极度虚弱,两颊又红又涨,徐飞有些担心的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像被烫到了一样弹开,大声嚷嚷道:“这么烫!裴佩你在发烧啊!”

    我只记得眼前徐飞那因为怒意而生机勃勃的脸变得越来越不清楚,像是泡在温水里一样。我的脑子里像是一团胶着混沌的浆糊,看什么都看不分明,我不想挣扎,便任由自己重新跌回黑暗中。中间醒来几次,都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第一次是在注射室,我靠在徐飞的肩膀上,眼前的吊瓶滴滴答答的流着,他见我醒了,脸上的喜悦如此清楚而真实,但我却听不清他对我说了什么。第二次醒来时我正伏在爸爸的后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他在带着我爬楼梯,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已经爬了多久,但我知道他很累,因为他的呼吸声很粗很重,我的胸腔贴着他的脊背,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肺部一张一弛的换气。爸爸流了很多汗,衣服汗涔涔的,透着一股肥皂和薄荷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第三次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病床上,窗外天光已然大亮,我觉得炫目,本能的眯了一下眼睛,挣扎了一下想要起身,刚扬起头便因为四肢一阵脱力又摔回到了被窝里。

    “然后打了激素才退烧,一晚上从42度降到35度,从体温表的右端又到左端!”肖子俊说。

    徐飞带来了书,霍思燕带来了范晓萱的最新专辑和一个随声听,肖子俊带来了漫画,简繁则带来了好多我爱吃的零食。

    他们让我觉得温暖,让我觉得自己,很重要。

    她比我早入院,从我睁开眼睛开始,她就是一直坐在床上。她不怎么说话,安静的仿佛一株静默的含羞草。她的脸颊有些红色的血丝,像是长期被风沙吹面留下的痕迹。我们住在一间房间里整整三天都没有任何交流,因为我跟她说话她一直爱答不理。这三天里,我没见她的父母来过,只有她的姨妈和表弟在傍晚的时候会来一趟。给她留下些钱,让她在医院食堂定饭吃。

    我没说话,只是把身体往右边窜了窜,给她空出位置,然后拍了拍身侧,对她嫣然一笑。

    “这个不辣。”徐慧拿起一块原味的炸鸡,塞到我的手里,

    “你吃饭太香了。”徐慧的表弟说。

    “你平时喜欢干什么啊?”徐慧问我。

    “什么?”徐慧问。

    徐慧或许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架子鼓,更无法体会鼓点配合着吉他和乐音所带来的酣畅淋漓的快感,她没接话茬,而是沉默了下去,反倒是司祺,好像对架子鼓的事很感兴趣,开始慢慢跟我交谈起来。我跟他讲了霍思燕和肖子俊,讲了属于我们三个的音乐教室的秘密,熟稔的仿佛彼此早已熟识。后来,话题渐渐转移到了司祺自己身上。

    “那你平时喜欢干什么?”

    “你知道nba吗?那里的球员都很高,两米以上,随便跳一跳就能来一记暴扣,实在是太帅了。”说到篮球,司祺那双琉璃色的波澜不惊的眼睛里渐渐有了光彩。

    “就算你长不到两米,也可以当控球后卫啊,速度快,掌控全场的进攻节奏,给队友制造机会,不是很好吗?”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懂得多,也从来没人这样当面夸过我。不过司祺所说的女生应该感兴趣的跳皮筋和芭比娃娃却都不是我的“菜”。我的平衡感不好,动作不协调,每次跳皮筋总显得笨手笨脚,高手们都已经快跳到顶级了,我依然停留在是“小蚂蚁”第一层无法过关,久而久之,我觉得难堪而丢脸,便常年担起了撑皮筋的角色。至于芭比娃娃就更不用多说了,裴芳的芭比娃娃和爷爷家走廊里那个深不见底的垃圾通道口是我心中永远填不满的黑洞,代表了我内心深处最见不得光的黑暗和嫉妒。

    不管怎样,司祺的这句随口的赞美仍然让十岁的我心头一颤。我的内心一直有着隐秘的敏感和自卑,平日里和光彩逼人的霍思燕站在一起,我永远只是她光芒背后的陪衬,是无人关注的绿叶,我羡慕她,喜欢她,却也难免会感到失落——为自己的一无是处失落。当初刚刚拿起肖子俊送我的鼓槌,我内心的雀跃和兴奋难以言表,也是因为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可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渐渐发现,哪怕我再怎么努力,鼓手都只是“伴奏”,没有主唱的歌声,那些急促的鼓点便只是噪音,什么意义都没有。

    那天傍晚,我人生中第一次发现自己也会有比霍思燕厉害的地方。她只会跳皮筋,只会摆弄芭比娃娃,可是这是万千女孩都会的事。我懂很多男孩子才知道的事,这点,却是鲜少女生能够媲美比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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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想要改变出身的欲望扭曲了她的灵魂

    转眼间,我们升入六年级,成了一名准毕业生,而我打鼓的日子也已经接近两年。

    这六百多个日夜中,每每练鼓,我都是用音乐教室的录像机播放霍思燕借来的架子鼓教学录像带,亦步亦趋的跟着画面中的老师敲击演奏。而肖子俊在房间的另一端,垂首拨弄着吉他的琴弦,霍思燕则带着一个很大的头戴式耳机,站在窗前,闭上眼睛,旁若无人的唱歌。她总是习惯把两只手放在耳侧,压住耳麦,像是电视中v常演的录音棚的专业歌手一样有板有眼。

    “我们组一个乐队怎么样?”休息的空档,霍思燕提议道。

    我半张着嘴巴,以为她是开玩笑,半天反应不过来,一脸呆相。

    “需要贝司手。”肖子俊斜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