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偷生桃花种 > 偷生桃花种第7部分阅读

偷生桃花种第7部分阅读

很严重吗?”

    “当然,不然她怎会刻意躲我?”他从口袋掏出一颗糖果,打开包装,大大方方塞进嘴巴,他吃糖的习惯没改变。

    等等!那颗薄荷糖……似曾相识……詹沂婕的心咚咚地乱敲了一阵。

    “嗯,你的忠实观众都知道,你的每部电影前面,都加了段寻人启事,如果她愿意原谅你,早就和你联络。”

    詹沂婕摇头。蒋烲想错了,他们之间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而是适不适合的问题,既然摆明了不合,何必再碰面,徒增伤感?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位小姐坐在电视前,你想跟她说什么?”

    “我想说谢谢,谢谢她教会我什么是爱情,她让我尝遍刻骨铭心的滋味,让我知道何谓思念。”他的桃花眼泛起红丝,让人为之动容。

    “这让你在拍电影时,对主角内心的刻划上有很大的帮助吗?”

    “她是我人生最重要的部份,而我的电影是由很多人生经验组合而成。”

    “真想多听听你和女主角在美国共同生活的事情,不过时间关系,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主持人问:“只要把她的名字照片提供给媒体,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她,为什么不这么做?”

    “以前我们的相处,大部份时间都是我在勉强她,勉强她帮我、勉强她留在我身边、勉强她承揽所有我做不来的事。这次,我不想勉强她,如果她已经有了自己的车福,我希望能祝福她,而不是再一次、亲手毁掉她的幸福。”

    “蒋导演真的很在意这位女主角,希望你能够早一点心想事成,祝福你们。”

    “谢谢。”

    专访结束,客厅里静默无声。

    久久,汉汉发出第一个问题,“爸爸要找的女人是妈妈吗?”

    她知道完了,儿子女儿的问题,将排山倒海而来……

    蒋烲没有出现。

    她想,他仍然找不到她,仍然体贴的不愿意勉强她的平静幸福,这样很好,真的很好。再次对自己强调,她喜欢目前的生活,一份可以由自己全权掌控的生活。

    但蒋烲没出现,他仍然影响了她。

    扣掉楚楚、汉汉处心积虑想探问的部份不算,每天,总有那么一两次,他的名字跳上她的耳膜,让她想忘记他,加倍困难——

    大前天,李咏慧接洽的明星妈妈团来参观。

    除了带她们参观环境之外,詹沂婕还为她们做简介,介绍儿童王国的教育理念与活动规划,当她在台上说得口沫横飞时,一个在偶像剧里面演妈妈的明星大姐突然冒出一句话——

    “詹小姐,就是你,对不对?”

    她被问得满头雾水。

    那位明星大姐说:“我跟蒋灾导演合作过,知道他在找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你,没错吧?”

    蒋烲公布她的名字照片?猛然呛着:心律不整。

    “你怎么知道是她?”另一位明星妈妈问。

    “蒋导演有一本素描簿,里面画好几十张图,每张都是同一个女人……呃,等等,我记得我有拍下来。”她低头,从名牌包包里翻出手机,打开相簿。“嗯……在这里,你们看,像不像?”

    一下子,大伙全凑到她的手机前,紧接着,啧啧声响起。

    詹沂婕终于知道,为什么八卦杂志的销售量大得惊人。

    “詹小姐,真的很像你耶,你要不要过来看。”

    对方热情地朝她招招手,让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看。

    她尴尬的说:“是有点像,不过不是我,我并不认识什么导演。”

    “好可惜,我还以为找到了,蒋导演找那女人找得很辛苦,圈内人都知道。”

    “导演很痴情哦,在片子开演前,他都坚持播出寻人启事,我会注意到他的作品,就是从他的寻人启事开始,网路上也讨论得很热烈。”

    “我有看过,拍得很让人感动,我还问过导演,要不要试着把他和那个女生的故事拍成电影。”

    “蒋导演怎么说?”

    “他说:‘会啊,只要让我找到那个女生。’我真希望他能快点找到她。”

    “我喜欢寻人启事里面,他们在美国念书那一段……咦,你们觉不觉得,不只图画像,连演出的那个女演员都跟詹小姐很像?”

    “对啦,眼睛的地方很像……不过我还是觉得画稿比较像詹小姐。”

    “詹小姐,你确定导演找的人不是你?”

    詹沂婕干笑两声,“我长得很大众脸,这句话,我常听人家说……”

    她开始怀疑,接下这摊大生意,对不对?

    但她不否认,蒋烲的思念、他的画和红遍网路世界的寻人启示,让她心暖。

    再说上个礼拜三——

    上星期她忙到不行,突然跑出好几家进口玩具商,她怕自己没追上市场,忙着去参观产品、去和人家老板吃饭,在这种情况下,家里的两个乖宝宝最可怜了。

    庆幸的是,李咏慧的朋友很帮忙,听说他正在待业中,愿意当付费保母,在楚楚、汉汉下课后照顾他们。

    重点是,楚楚、汉汉和这个叔叔相处愉快,让她放心地把孩子交给他们口中的“阿折叔叔”。

    礼拜三晚上,她回到家里,未打开门,就让一曲熟悉的旋律给定了身。

    傻傻地,她倚在门旁,回想若干年前,那个坐在钢琴,潇洒地用十指串起优美琶音的男人……

    这首曲子,久违了。

    楚楚一面弹着钢琴,一面唱着歌。那些许久不曾听闻的宇字句句,从她深埋的记忆底处被翻了出来,连同她的心啊,翻覆……

    女儿清亮的歌声,真是好听,下意识的,她也跟着哼唱。“只不过一杯拿铁咖啡,怎么就让你失去辨别……四千年的灰飞烟灭,四千年的孤魂野鬼,四千年的心悠悠荡荡在寂寞空间……”

    这首歌,是一个从未露过面的歌手唱的,他的名字叫做湛霆,他不参加任何的电视节目、不露脸,单靠着歌声就赢得众多歌迷的支持。

    他红得莫名其妙,也红出他第一份事业,知道他本尊是谁的人很少,而她是其中之一。

    他曾问过她,“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取名叫湛霆?”

    她回答,“湛霆、暂停,停车暂借问?”

    “答对一半,湛霆、暂时停止急促呼吸,这个名字,让我在公司里痛苦地过了一整天后,有个喘息空间,藏在这个身份后面,我可以做嗳做的事、可以定下心,认真规划未来。”

    “公司让你那么痛苦?”对她而言,工作值得花很多时间精神挑战,她乐在其

    “人类有许多本能,不需要透过后天学习就能有所表现,艺术是我的本能,累积金钱不是。”

    “你的导演梦就是在‘暂停’的时候,有了雏型?”

    “对,暂停是休止符,停止节奏呼吸,为的是激起下一段的美丽;暂停不会太久,只要让我找到助力,我就会一跃而起。而你——詹沂婕,就是撑着我上跃的助力。”

    就是这句,让她定下心,当他的“助力”。

    他们配合得很好,有他,她变成坐拥高薪的经理人,有她,他可以安心的追逐梦想。

    他做饭给她吃,他替她解决人事难题,他给了她很多糖果,让她记得什么叫做甜蜜。他也把喝咖啡的坏习惯带给她,害得她现在一天没有咖啡就做不了事。

    门被打开,李咏慧冒出头。“是你?我还想谁在外面唱歌。”她穿着围裙,替上司做了宵夜。

    “你的朋友呢?”詹沂婕把鞋子摆进鞋柜。

    “他……他晚上要到7-eleven打工。”李咏慧随口搪塞。

    实情是,那个家伙接到说“沂婕三十分钟之内到家”的电话,就匆忙走人。

    詹沂婕走到钢琴旁边,搂着女儿,问:“谁教你弹这首曲子?”

    “阿折叔叔啊,很好听对不对?”

    “嗯,很好听。”

    “我们在架子上找到cd,阿折叔叔好高兴哦,就马上教我弹,他还说我唱的比原唱还好听哦。”楚楚把压在琴谱后面的cd拿出来。

    她接过手,低头看。是在架子上找到的啊,原来她……一直没有丢掉cd、没有丢掉那个男生……

    “妈,你会不会唱?”

    “会。

    “

    “我们一起唱好不好?”楚楚热烈提议。

    并不好,记起他那么容易,遗忘他却很困难,她怎能放纵自己的心,一逼遍的想起“停车暂借问”?

    “妈妈累了,先去洗澡。”她轻声拒绝。

    楚楚丑了两道眉毛,扁嘴,要哭不哭的,让人看得不舍得。

    “楚楚,不要勉强妈妈。”汉汉说。

    “人家真的很想听妈妈唱歌嘛,我跟阿折叔叔说,妈妈唱歌很好听,我要录下来给阿折叔叔听。”

    詹沂婕顺顺女儿的刘海。这丫头,开口闭口都是阿折叔叔,她要是再多忙上一阵子,不知道她会不会转移阵地,爱上人家。

    “你又没听过妈妈唱歌。”汉汉说。

    “妈妈是女强人啊,女强人什么都嘛会。”

    唉!她叹气。这辈子她真的会被女强人三个字压得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妈妈不会唱歌,你自己练好不好?”

    她苦笑,走进房间、关上门,然而楚楚的歌声还是透过门板,传入她心底。

    然后是昨天——

    汉汉又长高了,明明是双胞胎,明明楚楚是姐姐、汉汉是弟弟,可他就是个头长得比较快,去年才买的衣服,今年都不能穿。

    詹沂婕于是到一家日本精品店买童装,李咏慧大力推荐的,她说那家的风格和楚楚、汉汉超合,要她有空一定要去走走。

    她听进去了,带楚楚、汉汉走一趟。

    没想到她才进门,一位打扮贵气的中年太太马上迎过来,热情地招呼他们,讲不到三句话就让店员泡咖啡、准备下午茶。

    “这是你的小孩吗?”贵妇说。

    “是。”詹沂婕客气回答。“楚楚、汉汉,叫伯母好。”

    “什么伯母!不对、不对,应该叫奶奶,我都快七十岁喽。”

    “您看起来很年轻。”

    “那是肉毒杆菌的功劳。”贵妇靠到她耳边悄声说,掩着嘴巴咯咯笑。“我大媳妇、三媳妇逼我去做的,效果真的很不错。”

    “嗯。”对方的热情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楚楚、汉汉长得好可爱哦,奶奶好喜欢。”贵妇蹲下身,给两个小孩子一个结结实实的大拥抱。

    “奶奶好。”

    楚楚训练有素,甜甜的小嘴忙问好;汉汉淡淡的,只朝她点头致意,表现基本礼貌。

    “好好好,来,你们尽管挑衣服,挑十套、二十套都没关系,全挂在奶奶的帐上,阿金,听到没?”她对店员说。

    詹沂婕怀疑地看对方一眼。这种做生意方法,怎么赚钱?

    贵妇也发现自己表现得太过份,忙拉起她的手,解释说:“这店是我的,年纪大了没事做,儿子就帮我开店,让我有地方消磨时间。赚钱?免啦,我们家金山银山,不差我这一点点,我是来交朋友的,看到可爱的小孩,衣服鞋子通通免费送,不过呢要出门之前,孩子可要借我拍照、当广告。”

    “您的儿子很孝顺。”她客套的说。

    “才怪,每天东奔西跑的,说什么工作忙,一年难得见上几面。唉,年轻人不懂,老人家要的不是钱,我们想要孩子承欢膝下、含饴弄孙。可是咧,我那个小儿子啊,打死不结婚,说什么一定要找到对的女生,你说,呕不呕?”

    贵妇拉着詹沂婕不放,她理解,那是寂寞使然。

    回头看看孩子们,被店员带开,试穿衣服,她放下心,专心和贵妇攀谈。

    “您的儿子说得没错,婚姻不是儿戏。”

    “问题是,他心里觉得‘对的’的女人已经错过啦,他找人家好多年了都找不到,万一再拖个十几年,岂不是要断子绝孙?呜……我的命真坏。”

    “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不要操心。”詹沂婕拍拍她的背,轻声安慰。

    “你不知道,我那个儿子死心眼。年轻的时候像花蝴蝶,到处采花蜜,我还偷偷暗爽,很快就能抱孙子。哪知道他认识一个女的,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不懂得爱护人家,等到人家受不了他的花心跑掉,才后悔伤心,真搞不懂,我怎么会生出这种笨儿子。”

    詹沂婕笑笑。后侮,是男人经常犯的错误?

    “这些年我儿子工作有成就,爱他的女人满街跑,想排队和他相亲的,厚,不是我夸口,号码牌至少可以发到两千号。可偏偏他固执得要死,非要找到那个女人不可,你说,我儿子到底是风流还是痴心?”

    “也许错过的那位,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吧。”

    “我懂,问题是人家不要他啊,要是普通男人,过了这么多年早该看开了,下是?”

    詹沂婕耸耸肩,没意见。

    “希望那个女人能回心转意,不要辜负一个深爱她的男人,不然对她、对我儿子,都是遗戚。”

    “是啊,祝福他们有个美好结局。”

    “谢谢你,你真好心。对了,知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楚楚汉汉好高兴?”

    “为什么?”

    “他们长得很像我儿子,咦,说不定你也知道我儿子。”

    “我?下会吧。”

    “我儿子很红,最近还拿到好几个国际大奖,报纸上常常报导他,说他是台湾之光,他叫蒋烲,你听过没有?”

    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他的名字再一次杀进詹沂婕的脑袋中。

    是他太红,空气里充满了蒋烲因子,让她走到哪边撞到哪边,还是她这辈子都逃脱不了有他的空间?

    她想起了不知在哪里听来的两句话——寂寞,是因为思念着一个人;痛苦,定为了遗忘—个人。

    这些年,看着媒体对他的报导,听着那个被人谈过千百次的寻人启事,她有寂寞却不痛苦,难不成,下意识里,她宁愿思念,不肯遗忘?

    心迷茫了,她愣愣地看着那贵妇张张阖阖的嘴唇。

    她吐出的每个字句全和蒋烲有关系,蒋烲明明不在她的世界里,可她却老是觉得一回头,就能看见他的身影?

    她的感觉神准。蒋烲是在她回眸处,他正站在橱窗,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想像她的笑、她的怒、她的快乐、她的沮丧……

    他想像这些年来,一个单亲妈妈如何咬紧牙根,带着孩子在没有亲人支持的城市,奋战不懈。

    心痛着、抽着,扯住的每根神经,都酸涩。

    他但愿能为她多分担一点,但愿可以走到她的身旁,圈住她纤细的腰身,但愿能亲口告诉她,别再那么紧绷,他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

    第十章

    汉汉是天才,才五岁就想搞清楚鸡兔同笼。于是蒋烲坐在桌边,一面画图、一面解释脚和头的因果关系。而楚楚坐在他膝间,拿着剪刀,东一刀、西一刀,剪着手里的色纸。

    他和楚楚、汉汉建立起亲子感,弥补了没有父亲的光阴,他虽然没有和詹沂婕正面接触,却不能说毫无收获。

    比方,他知道她没有把他的照片毁去,她从不欺骗孩子有关他的事情,那么他就大方地说他们的老故事给孩子听。

    比方,他知道她恋上咖啡,因此每每在离开之前,他会为她煮一壶香浓的曼特宁。

    比方,他知道她又开始吃糖,他四处搜集口味独特的糖果,为她在客厅桌上,留下一盘甜蜜芬芳。

    有丰富的情报网,让他知道她生活上许多细节,让他能投其所好,使她过得舒服。

    “爸爸,留下来一起吃饭,好不好?”楚楚抬起漂亮的眼睛问。

    “不好。”

    “为什么不好?”

    “我不能把妈妈吓跑。”他对沂婕,小心到不行。他天不怕、地不怕,却很怕再次损失他的爱情。

    他自以为聪明,自比是情场高手,他恶意嘲笑大哥到三十岁还是在室男,甚至夸口自己的初恋发生在国小四年级,国二就体验过热恋的g情……谁料得到,不懂得爱情的人竟是自己。

    失去沂婕,他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那段日子,他疯狂的到处找人,他没办法吃睡,没办法思考,闭上眼睛,满脑子想的全是她的一颦一笑。

    心空,感觉干涸,他像濒临死亡的鱼,躺在岸边、鼓着鳃,却喘不过气,失去焦距的瞳孔,看不见未来与生命。

    是哥哥们轮番上阵劝说,是父母的忧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