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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生桃花种第7部分阅读

    压在桌上。“你不要把自己打笨,有力气的话,想想看,要怎么让沂婕心甘情愿回到你身边。”

    “如果我是她,我不会心甘情愿,我只想一刀砍了这个肇祸男人。”他咬牙切齿的说。

    说得好,就算不砍死肇事者,至少把不安份的“二弟”弄得不举,才甘心嘛。她举双手同意。“对啊,说起来你实在可恶得要命,要是你招惹的是我,我会闹得你十八代祖宗都不安宁。问题是沂婕并不这么想,至少,她在小孩子面前提到你的时候,没有怨气。”

    “真的吗?”他不敢相信。

    “骗你有钱可以拿吗?”

    “没有。”

    “所以喽,我这种人才不做费力又没收入的工作。”

    “她应该恨我的。”他叹了口气。

    “没错,尤其是楚楚、汉汉刚出生的那两年。”

    “那两年怎么了?”

    “楚楚、汉汉是乖小孩,不常哭闹,问题是他们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没受到太好的照顾,所以出生后经常生病,感冒、肠病毒,所有的病他们都跟上流行……”

    蒋灾很痛:心疼孩子的病、舍不得沂婕的焦虑。

    “你有没有看过沂婕掉眼泪?”李咏慧问。

    “她再苦都不会哭。”

    “对,她不服输,她是女强人嘛,但在那段时间,沂婕常红肿着双眼到公司上班。”

    “她常常哭吗?”他好难过。

    “她找保母帮忙带小孩,但每个保母都是才带一两天,小孩子就出了问题,发烧、呕吐,人家不敢带,怕把小孩带死,那个时候,楚楚汉汉又瘦又丑,像两只干巴巴的小老鼠。到最后,她只好一面带孩子、一面工作,辛苦就不说了,有时候孩子半夜发高烧,她连半个求救的对象都没有。”

    该死,他那个时候在哪里?在大陆、在欧洲,还是在哪个陌生的城市,为自己的名利汲汲营营。真他妈的该死!

    “我要她回娘家、找家人帮忙,她打死不肯,说未婚生子会让她的父母亲伤心丢脸。我骂她死要面子,连里子都顾不上了,还管那么多,她坚持咬牙hold住,幸好孩子越养越好,不然,我很难想像她活得下来。”她用手指敲敲桌面,淡笑,“你一定不知道,当父母亲的责任有多大。”

    “以后,这个责任是我的了。”蒋烫发誓,漂亮的桃花眼底闪着坚毅。他再也不让沂婕受同样的苦!

    “很好,希望你说到做到。”李咏慧微笑,把其他资料推到他面前。“你慢慢看吧,里面详列了楚楚汉汉的个性脾气和喜好,希望对你有帮助。对了,后天你有空吗?”

    “做什么?”

    “楚楚想看米勒画展。”

    “我带她去。”他接口。

    “很好,我会找机会跟他们稍微提一下……父亲大人。先走了,拜。”

    蒋烲目送她走后,视线被资料内容吸引住,除了楚楚汉汉,李咏慧还详列了这几年儿童王国的发展。

    原来,沂婕并不受幸运之神眷顾,她被进口商倒过、被同业欺压过,还被幼稚园联合抵制过,她的成功得来不易,她的经历可以拍成一部精彩电影。

    不过,辛苦,不会再有了,他在这里,他会为她顶住天地。

    他蒋烲对天起誓!

    第九章

    詹沂婕从一开始就知道蒋烲在找她,但她假装不了。

    她和他既然已无缘,再见面似乎没有意义。见面、错过,再见面、再错过,又见面、又错过……这种擦身而过的感觉,她有经验,过程难受,她不再想尝试。

    打开报纸,上面有蒋烲的照片。

    他是八卦媒体热爱的目标,今天他和谁谁谁的名字排在一起,明天他又交了某某女星,他的风流韵事,千年不变,就是那个让他动了真感情的judy,不也留他不住?

    有些男人,天生是风,抓下住、握不丰,女人就算拚了老命想追逐,以为抓到手了,谁知扳开手指头,才发现只是一场空。

    她太了解他,蒋烲只能是观赏性动物,不适合收藏,她清楚明白,在他身上认真,只是白费力气。

    带着一点鸵鸟心态,她不去问,是谁把糖果罐放到桌上,她催眠自己,六年过去,他找不到她,未来六年、六十年他也找不到自己。她相信糖果是“敦亲睦邻”送的——咏慧帮周敦穆取的外号,至于纸条,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

    虽然这个想法,让她的心情有些说不出口的沉重。

    李咏慧抱着一堆企划书,走到詹沂婕办公桌前放下。“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连我在门外喊半天都没人应一声,只好自己进来了。”

    她微笑,敷衍带过,“我在伤脑筋,楚楚想看米勒画展,可是晚上我要和核欣的老板见面。”

    “赶快感激老天爷吧。”李咏慧嘿嘿笑。

    “有什么好事发生,值得我戚激老天爷?”

    “感激它把一个优秀的特助送到你身边。”她指指自己。“问题解决啦。”

    “你把核欣老板的约会调开?”

    “不,我请人帮忙带楚楚汉汉去看画展。”

    “谁?”

    “安啦,一个可以让你放一百个心的男人。我跟幼稚园老师打过招呼了,我朋友会先到幼稚园接他们,然后带他们去吃饭、看画展。我们约好九点,九点我到你家里接手照顾楚楚汉汉,你不必太赶,和核欣老板谈好之后,再回去就可以了。”

    “真的吗?太棒了。咏慧,有你真好。”詹沂婕给她一个大拥抱。

    “你给的股份,我可不是拿假的。”

    “你老早有能力自己开公司。”

    “我不贪心,而且我喜欢楚楚、汉汉,要是我没本事找到好男人借精生子,以后清明扫墓还要拜托他们。”

    “说什么啊。”她失笑。

    “好啦,说重点。我已经想到下一季的宣传重点了。”

    “说说看。”

    “我要去接洽有小孩的知名女艺人,说服她们把小孩送过来,她们很忙,而且不是朝九晚五那种忙法,绝对需要我们这种临时托儿机构。她们赚钱容易、花钱慷慨大方,肯定会为小孩买书、买玩具,再利用她们的知名度……我相当看好儿童王国下一季的业绩。”

    詹沂婕狐疑,“你要到哪里去接洽知名艺人?”

    “我有我的门路,你不必担心。你只要思考,如果我这边进行得太顺利,儿童王国是不是要再开第四、第五间分店,或者开一间二十四小时的幼儿学国?”

    提到赚钱,李咏慧的眼睛闪闪发亮,詹沂婕的脸颊飙出两坨红光。

    她们都是事业至上的女强人,热爱把未来控制在小小的手掌间,只要不在乎寂寞在夜半来敲门、不依赖男人的生活……真的,超棒。

    “是应该好好规划。”詹沂婕同意。

    “二十四小时的幼儿学园,我要占股百分之五十。”

    “越来越贪心喽?”她笑睨这属下。

    “你不是看上我的积极上进,才会找上我吗?”想当年,她也只是个清纯新鲜人,就算有潜能,没有老板的激发,她哪会变成今日的野心勃勃?

    詹沂婕笑开。对,她看上咏慧,是因为她像年轻的自己,好胜骄傲、对自己充满规划与信心。

    不过咏慧的运气比她好,因为咏慧跟到的是一个奋力朝目标迈进的老板,而她,却是碰到一个把责任丢给自己的boss,她不只接下他的责任,还接下他的生命继承……

    “成交,百分之五十,但先决条件是,把你自己提出来的东西做出成绩。”

    “还用你说,做不出成绩,连我都瞧不起自己。”光是蒋逝提供的长串名单,就让她兴奋了好几晚,在梦中,她看见满天金币朝她砸下,淹啊淹,淹到她的脖子上端……

    嘿嘿,就希望事情进展一切顺利,不管是自己的事业,或是……蒋逝的追心大计。

    蒋烲推掉电影和电视剧,空出整整一年,他要把精力用在孩子老婆身上。

    老婆……想到沂婕,他的桃花嘴上扬。

    当李咏慧开始行动时,他也没闲着,他把计划告知家人,要大家全力相挺。

    大嫂贺惜今才怀孕十周,已经在儿童王国订好几十万的童书、玩具,并和沂婕攀上交情,听说两人还约了一起去逛街、买婴儿用品。

    三嫂跳跳认识楚楚的舞蹈老师,攀了点关系,在楚楚上舞蹈课时,把她带到另一间舞蹈教室,专人指导。

    二嫂一天一束花,透过李咏慧送进沂婕的办公室,打败周敦穆的“喜相逢”。

    至于他自己,他找很多亲子教育的书,书目林林总总,有教父母亲如何培养孩子们的好习惯、如何把孩子变成资优生、如何改造孩子的叛逆行为……但没有半本书,指导父母亲要怎么向素昧平生的孩子做自我介绍。

    因此他去接小孩子之前,一颗心惴惴不安。

    幸好他的桃花眼、桃花眉发挥功效,才走进幼稚园,老师就冲着他微笑——

    “你一定是楚楚、汉汉的爸爸,对不?”

    “是,麻烦老师,我要来带楚楚、汉汉。”他努力镇定。

    老师转过身,拿麦克风说话。“楚楚、汉汉,爸爸来了,赶快出来。”

    手心冒汗,他该如何跟孩子解释自己的存在?他仿佛回到刚进纽约念研究所那年,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当他看到小孩时,忍不住嘴角飞扬。好强势的遗传基因啊,谁看不出他们的关系?难怪李咏慧初见他时,眼睛暴张、嘴巴阖不上,活像见到鬼。

    老师把小孩交给他,说:“咏慧阿姨请你接到楚楚、汉汉后,打电话给她。”

    “好,谢谢。”

    蒋烲当着老师的面打手机给李咏慧,让老师再向她求证一次,确定他不是拐卖人口的贩童集团。

    “楚楚、汉汉,跟老师说再见。”他说。

    “老师再见。”两个小孩不罗唆,乖乖说再见,分别抓住他左右手,一起走出幼稚园。

    事情顺利得让人惊讶,老师那关过得莫名其妙就算了,连小孩子这关也过得太轻松,轻松到他有点担心。

    “呃,我想我应该自我介绍——”蒋烲才起头,汉汉就阻止他说废话。

    “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回家?”口气淡淡的,是质问,却不压迫人,这小于有乃母之风。

    嗯、呃……不需要他自我介绍吗?“很抱歉,是我不好。你们……知道我是谁?”

    “知道。”汉汉闷声说。他们有照片,虽然不晓得爸爸叫什么名字、是医生或老师?但这个人、这张脸,他们每天都在复习。

    “你不知道我们很想你吗?”楚楚满脸很戏剧化,扁嘴、红红的眼睛掉泪水。

    蒋烲激动。看着女儿粉粉的红颊、圆滚滚的大眼睛,不必说话就知道她有多聪明,他和沂婕都没有外国血统,却生出一对比混血儿更漂亮的儿女,他可以想像沂婕的胎教做得多用力。

    “对不起,我、我……”

    汉汉冷冷撂下话。“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年纪最小的主控全场,有没有搞错?不过,最老的有罪恶感,不敢多话,而当姐姐的早就放弃当老大,所以……

    半个小时之后,父子三人就坐在蒋烲房子的客厅里,一面吃着披萨,一面“谈谈”。

    “那时候,我不知道你们在妈妈的肚子里,然后我们又吵架……”

    “吵得很凶吗?”楚楚问。

    “很凶。”

    “是谁的错?”汉汉的问题最直接,他是个实事求是的家伙。

    这小子不是才五岁,怎么老成得像三十五岁?“是我的错。”蒋烲低头。

    “有家暴吗?”

    算有……吧……他好像有推沂婕一把,天,要是被儿子知道,他会不会去申请家暴禁制令,从此,他必须离他们母子五百公尺距离?

    支支吾吾,他对着儿子的眼睛,说不清楚。

    “你没有权利怪妈妈跑掉。”汉汉下结论。

    蒋烲松口气,幸好他的结论不是去见法官。“我没怪沂婕,错在我,我只希望能一家团圆,让我有机会弥补你们。”

    “你去跟妈妈说对不起啊!”楚楚说得很天真,相形之下,她比较像五岁。

    “没那么容易,我担心我一出现,妈妈就带着你们躲起来,到时候,我又找不到你们了。”他的耐心用罄、相思泛滥成灾,他无法再等上六年。

    “你打算怎么做?”汉汉问。

    “我需要你们帮忙。”利用小孩很卑鄙,但他不准自己再出现lost,六年的时间够久够长,够让他反省厘清,他和沂婕不只是患难之交、不只是好搭档,他对她的思念如潮。

    “怎么帮?”

    “我要你们喜欢我。以前我不知道自己当了爸爸,没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如何当好爸爸,你们必须帮我把没做到的部份通通补起来。”他会努力,当个可以拿奖座的优良父亲。

    “没问题。”楚楚不理汉汉的警告眼神,跳到爸爸身上。当爸爸第一件要学的,不就是抱小孩?而且她对谁都好,妈妈说她是小桃花,人见人爱,所以她也要好好爱爸爸才公平。

    “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们喜欢我,你们要有耐心,慢慢教我。”这话,他是对汉汉说的,这小子不像女儿那么好搞。

    汉汉不答,楚楚倒是抢先说:“我喜欢吃,喜欢跳舞、唱歌,我喜欢大家都爱我。”

    跳舞唱歌吗?那他绝不会像自己的父亲,不会对她的才艺大肆批评,说那些全是没有出息的玩意,相反的,他要大力发扬女儿的能力,替女儿完成梦想。

    “我知道了,汉汉,你呢?”

    汉汉保持沉默,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浓浓眉毛不合宜地靠向鼻梁中央。他比李咏慧形容的更世故早熟,他不只遗传到沂婕,恐怕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汉汉喜欢百~万\小!说、写考卷,他是畸形人。”楚楚对汉汉做鬼脸。

    “这样啊,那汉汉以后可以变成教授。”他笑着对儿子说。

    “我不要当教授。”他翻白眼。

    太好了,他终于肯说话。“那汉汉是想当科学家喽?没问题,我栽培你出国念书、拿诺贝尔奖,到时候——”

    “不要。”汉汉切掉他的幻想。

    “不然当医生也不错,济世救人,以前我也想过要当医生。”

    “不要。”

    “我想不出来汉汉可以做什么了,也许……”他用成丨人的狡猞来勾引儿子多说话。

    “我想继承妈妈的公司。”

    “是吗?”登!蒋烲眼睛射出两道光芒。何德何能啊,他居然能生出个优秀品种,他老爸可以放过他,转而栽培孙子了。

    他成功开启汉汉的语言钥匙,建立父子交情的第一步。

    这个晚上,他和孩子们有了共识,为了不吓跑沂婕,他们不会把他供出来,且决定找更多的时问“认识彼此”,一步步,让母亲接受爸爸。

    隔天,汉汉在“特定时间”打开电视,电视里正在播出“蒋烲专访”。

    发现蒋灾,詹沂婕直觉把遥控器按掉,萤幕一下子变黑。

    然后,楚楚一反平时的温柔甜美,大哭大叫,捶桌子、踢椅子,非常有戏剧张力地指着电视。“我要看爸爸……妈,我要爸爸……”

    詹沂婕苦恼。他怎会在这时段出现?这下可好了,待会楚楚、汉汉铁定会开始问东问西,问一大堆关于爸爸的事情。

    之前孩子小、她工作忙,每次聊到父亲话题,她总能顾左右言他,唬弄过去,这回有影像,她还躲得过吗?

    楚楚哭酸了她的心肠,而汉汉坚定的眼神让她的坚持变得薄弱。

    “你不要哭,我打开电视。”她妥协说。

    说也奇怪,楚楚的眼泪像装了水龙头,开开关关很容易,她抹抹脸,笑着对妈妈说:“我不哭啦。”

    接在叹息声后,詹沂婕打开电视,萤幕上的男人依旧帅到令人发指,女主持人的爱慕眼神毫下遮掩。他啊,一个招蜂引蝶、永不改变的桃花先生,怎能担起一个家庭、一份责任?

    任心潮起浮、任苦涩堆心,她静静看着蒋烲,遥想当年。

    受访中的蒋焚说:“我猜她没在看电视,但我希望她知道,我想她,很想。”

    “这位影响你很深的小姐,从没试着和你联络吗?”

    “没有。”他低眉,再抬眼时,露出一抹苦笑。“我想她恨我。”

    “为什么恨你?”主持人追根究底。

    “我做错事了,那件事,不值得原谅。”他的桃花嘴抿成直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