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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路第24部分阅读

    髫已染霜。

    花红终究芳菲尽,故人坟冢青苔接。

    云车忽已归仙府,乔木依然拥旧庐。

    ……

    幽嗣听到李梨儿已然故去的消息,起先是大悲,而后却又想通了。

    梨儿毕竟不是修仙之体,乃是一介凡胎肉体,弱质女流,能有五十几载的寿限,在凡间已属寻常。

    幽嗣没有和老头的三个儿子交手,更没有进一步发问,他淡然的离开了李梨儿家,走出了漓沅城。

    风和着清洌洌的护城河水扑将过来,一股腥淡的泥土气息迎面吹来。

    “邻郊哪里下雨了,好潮湿。”幽嗣如是想着。

    幽嗣心情十分低落,就更加不想被雨水淋湿,于是他选择土遁在地底下。

    默默地低头行了二三十里路,幽嗣突然一脚登空,跌落下去。

    “哎呦!”幽嗣抖落几下身上的赤土,想找一处河水洗洗脏了的手。

    可转了一大圈,也没有找到小河小湖的,他看见远处田间有一处处水洼,不大但也洁净,洗手和解渴两不误,于是幽嗣走了过去。

    田垅细细的,不足以支撑一只脚掌,却见行走其上的人,身轻如燕,脚下无泥,不曾踩断一条土埂。

    怪哉!这些都是什么人!而且这地下十几丈的土层中,怎么会有人居住。

    一大串的疑问产生在幽嗣的脑海,很快,一个更大的疑团又腾空而起,那就是,这些人不但脚底奇异,面貌也十分的怪异。他们不是牛头既是马面,要么就是赤发黑膛,总之没一个好颜色。

    再看那一行行的怪人,按照脸色、面相和衣着不同,分为许多的队伍,忙忙碌碌,各司其职。

    幽嗣走上前施礼道:“这位大哥,可否讨口水吃?”

    “唔。”一个牛头人吱唔地貌似答应了。

    幽嗣哈下腰,在田垅间的水哇里大口大口地侵润着自己干渴的喉舌,突然,身后一个马脸人怪叫道:“有股生人的气息!有股生人的气息!”

    所有的怪人都停下了劳作,纷纷围拢住幽嗣,手里的锄头柄碰撞的嚯嚯作响。

    幽嗣直起腰,面对众人却无从解释。这时,一位身着灶黑色袍子的瘦高个拿着鞭子走了过来,呵斥道:“你们晚上都不想吃饭了么!?”

    牛头马面们吓得如鸟兽散,纷纷回到各自辖区劳作,连一眼也不敢多看幽嗣了。

    那瘦高个径直来在幽嗣面前道:“你,跟我来!”

    幽嗣不明情况,但他想:这里还能有什么比墨海更危险的情形发生那?即便发生了,死又有何惧!

    这么想着,幽嗣就跟着那个瘦高个去了。

    ……

    殿堂不大,但很威严,可能是临时搭建,为了看管那些奴仆的监视台。幽嗣环顾了一下,立刻想起了冥河老祖的十八层地宫。

    “等在这,不得乱跑,崔判官很快就下来巡逻!听见没!”瘦高个挥动鞭子吓唬着幽嗣。

    幽嗣心中好笑,却装作可怜样,缩在墙角。

    果然,也就是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幽嗣忽闻不远处传来锁链的哗啦声。待声音越来越清晰,却见一个黑衣黑帽的大胖子一只手拖着一条粗如手臂、电光疾闪的铁链子,另一只手提着一杆朱红色大毛笔走了进来。

    “见过崔执事大人!”先前那个瘦高个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恩,什么人来我辖区犯乱?咦?是不是他!?”崔判官大笔一挥,点向幽嗣。

    “正是!大人,听那些苦役说,地头来了生人,我出来一看,正是这厮在造反!于是我就按咱们阴司法典将其抓了来!”瘦高个哈腰解释着。

    幽嗣听完可不干了,他反驳道:“你胡说些什么!第一,我不是你们这里的苦役,就不应遵守你们这里的法典,又何来造反一说;第二,既然你已经说过我是生人,我又怎么会知晓你们的法典条率,不知者不怪,你这人真是自相矛盾,可笑至极!”

    瘦高个被骂的哑口无言,他脸上的干笑渐渐收敛,不再作声。

    崔判官听完后,哈哈一笑道:“你这人真是铁齿铜牙,有趣有趣,那你倒说说,你是怎么跑到我们酆都鬼司的,这么隐蔽的地点你都能找得到,本座是不是可以用j细罪整治你?!”

    这回轮到幽嗣哑口无言了,他总不能说是靠遁术撞来的吧,正想整合措辞,崔判官的大笔尖一闪,好像是有什么指示的样子,崔判官对幽嗣道:“这下好了,你也不用对我解释了,你运气好,正赶上秦广王巡视,他说要见见你这位异客!”

    说完,崔判官用雷击绳索一圈幽嗣的脖颈,他便再也动弹不得,乖乖地随之去了。

    ……

    再出现的这座殿宇,明显是恢宏了许多,幽嗣也大概猜出了这个什么鬼司里的身份地位名次,至少,这秦广王要比崔判官好上半号儿。

    崔判官对大殿珠帘后的殿君深施一礼后,便说:“秦殿君,一个阳世人,误入到我阴司里面,导致马蚤乱,您看这……”

    秦广王未说话,他迈着方步从珠帘后绕到前方来,声如洪钟地说:“这位会九遁之术的异士,可是幽嗣?”

    “啊!”幽嗣大异,心想这阴森鬼府的执事怎么还知道我的名字?

    秦广王哈哈一笑道:“幽嗣啊,难怪你会奇怪。我也是听司坤老先生提到过你……”

    幽嗣一听司坤二字,大喜,忙问:“坤叔现在你们鬼司?他在哪?我要见他!”

    秦广王答道:“司坤他精通五行秘术,现在做了鬼帝的军师。他一直想投胎去见他的亲人,可鬼帝不放人啊,直到司坤向鬼帝推荐你,说什么再等30年,你就可以接替他了,到时候他是一定要走的。所以我们派人在三界搜索你的消息,默默关注着你。”

    “原来是这样,那秦广王大人,现在可否带我去鬼帝那里见见坤叔,我真的太想念他老人家了!”幽嗣几近乞求道。

    秦广王想了想说:“可以,不过鬼帝上天庭听原始天尊大人布道去了,恐怕也要一年半载才能回来。”

    “啊,一年才可以。”幽嗣神情黯然。

    秦广王看透了幽嗣的心思道:“幽嗣啊,你30年都等过来了,还会在乎这一年么,好事多磨嘛!”

    幽嗣点点头默许。

    秦广王又看了看下边懵了的崔判官道:“崔府君啊,这不是你的错,其实知道幽嗣身份的也仅限于我和鬼帝大人,而我也是察觉到九遁的玄波后,才知道可能是司坤的弟子幽嗣到来了。要不这样,就由崔府君你带着幽嗣游历一下咱们酆都鬼司,让远道的朋友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嘛!哈哈!”

    崔判官一拱手道:“是,殿君大人!”

    说完,就伸手一请,和幽嗣走出秦广王大殿。

    ……

    “啊,这位,幽嗣是把。好,幽嗣,我们从哪说起那,酆都实在是太大了,要不就从这附近说起吧。”崔判官边走边指着远处错落有致的十大峥嵘殿宇,介绍道:

    “这一带区域,既是鬼帝以下的至高席位了,他们分别是——第一,秦广王之殿;第二,楚江王之殿;第三,宋帝王之殿;第四,五官王之殿;第五,阎罗王之殿;第六,变成王之殿;第七,泰山王之殿;第八,平等王之殿;第九,都市王之殿;第十,转轮王之殿。说实话,每一位殿君都大有来头啊,以后有机会我会慢慢详细讲给你听。”

    又说:“就你刚刚来的那座田地里的苦役,既是被惩戒的三界恶人,他们或不孝,或j盗邪滛,或欺师灭祖。你可能没注意,就在那地带不远处,有两座高台。左一边是赏善行台,右边是罚恶行台。赏善行台的人,比如司坤那样的,或者重新投胎好身世,或者就为鬼帝重用;而罚恶刑台的人,轻则劳作苦役,重则抽筋扒皮,敲骨放血!走,我们再往前些。”

    幽嗣听着和冥河老祖的地宫好像十分相像,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善恶各有报,而冥河老祖是专门虐杀好人,所以冥王府怨气甚重。

    正说着,便来到罚恶刑台的边界。

    幽嗣看到成群的鬼犯被上着枷锁通过刑台,尽是些龇牙咧嘴、面向j佞之流。

    “哎~”幽嗣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二人随即一前一后地又往前走。

    幽嗣突然发问道:“崔判官,请问那冥河老祖之前所辖的忘川河,现在变作了什么?”

    其实,幽嗣是想知道忘忧村现在是不是已经消失了。

    崔判官不知其中缘由,简单解释道:“那里啊,如今也是我们酆都的管辖了。现在变成了在这里完成赏罚后的三界之人,重新投胎前,祭拜亲人的场所。换言之,就是我们鬼司的后花园,那里还是挺美的,有空你可以去看看。”

    幽嗣心想:我既是生于斯,又怎会不熟悉。只要知道了忘川河没有被毁掉,就满足了。

    又走了一会儿,路过赏善行台,幽嗣想起了一件大事儿,他问向崔判官道:“大人,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她叫李梨儿,是我一位故人,我想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投胎。”

    崔判官低头寻思了一下,答道:“你跟我来。”

    ……

    幽嗣随崔判官又回到了方才初始的地点,崔判官指着后方偏左的一座大殿道:“那第五座既是阎罗王管辖的大殿,他掌管着生死簿,你想知道什么,也只能求教于他。不过他的问题都很怪,答不上来,我爱莫能助了。”

    幽嗣顿了一下道:“呵呵,我就喜欢被挑战,我习惯了,现在就去吧。”

    第八十一话 难题

    更新时间:2012-11-10

    阴风飒飒,黑雾漫漫。幽嗣随崔判官走上阎罗殿,要不是有了坤叔的下落,幽嗣是断然一刻也不想停留在这黑山谷里的。

    “到了,记得施礼。”说完崔判官就称有事,下山去了,留下幽嗣在大殿正门犹豫不前。

    他还在想各种怪问题的可能性,却听四壁飘渺着一种奇异的玄音道:“何谓死?何谓生?”

    幽嗣听完后没有停顿便答道:“死就是生,生就是死。”

    声音不再响,突然脚下隆起一道台阶,将幽嗣往上送去。

    半道上,那个玄音又响了起来:“你现在是死还是生?”

    他想了一下答道:“既是死也是生,生是短暂的死,而死后为永生。”

    声音又不说话了,幽嗣脚下的悬梯又升高了几节,但梯子下却燃起了熊熊烈焰。

    玄音第三次问道:“你愿意死还是生?”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幽嗣若说喜欢生,说不定下一刻就是死。思索了一会儿,幽嗣坚定地回答:“我希望想生的时候生,想死的时候死。”

    “玄音”听完三个问题后,大笑道:“痛快人,速速过来吧。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这时,脚下的悬梯完全地伸展开来,尽头似乎有一个庞大的黑影在等着幽嗣。

    幽嗣目光直视地走上前深施一礼道:“参见阎罗大人!”

    阎罗王在黑暗中,始终不肯露出真容,他说道:“幽嗣,本座也是快人快语,说吧,你想问什么问题,只许说一个!”

    “诶?您怎么知道我是幽嗣,难道……”幽嗣疑惑道。

    阎罗王笑然:“每个进来的人,他的生死簿都会从成千上万本生死簿中自己飞到我的手里,所以,现在你的生死就在我的手心,你是不是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

    幽嗣也报以一笑道:“原来是这样,阎罗王真是神通广大。其实我这次真的不是想问我自己,而是想问问我几十年前的妹妹——李梨儿,她亡故后上哪里投了胎?”

    阎罗王一愣,转而赞许道:“恩,不愧是情深意重。好吧,那是个已亡人是吧,待我唤来李梨儿的生死簿查阅!”

    “麽哦米额……”阎罗王念起幽嗣不懂的咒语,不大功夫,一本薄卷从暗处飞了起来,落在阎罗王手里。

    他轻轻一开,看了几眼,道:“李梨儿啊,她下辈子乃是一只猫了,你找不到它的,也不用问我,天机不可泄露。”

    “啊,梨儿那么善良,怎么会变作畜生?这,这会不会是假的?”幽嗣着急起来。

    阎罗王一脸不快道:“诶,幽嗣,你不可以亵渎生死簿,这可是玉帝和元始天尊加了法印的书册,不得造假。在酆都鬼司,凡事讲求业报。你那李梨儿妹子曾经为了给长子做一身裘皮大衣,杀死了一只母猫,令其一窝十仔全部饥饿而死。你说,这算不算是报应?!”

    “可是……”幽嗣心中悲痛,却又不想在人前示弱,只得低头看向地面,令眼泪掉在地上。

    阎罗王虽在暗处,但他也洞察了下边发生的一切,笑着说:“你放心吧,李梨儿不会遭受什么灾祸,她只是树林里的一只小野猫,最终也会寿终正寝。哦,我说的太多了!”

    幽嗣咽了一口唾液,努力点点头。他此刻突然又产生了另一个请求,于是他试着问向阎罗王道:“大人,我还想问一个……”

    话未说完,阎罗王忙制止:“诶,不可以了,我说过的,通过我的问题后,你也只能问一个问题。”

    幽嗣一歪头,说:“大人,那要怎样才能可以问?”

    阎罗王一怔,心想,这家伙真是一根筋。于是阎罗王也逗他道:“换一个人就可以问啦!”

    幽嗣却认真起来,说:“那好,据说每个人死一次后就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可想知道答案的还是原来的自己,那,我只好去死一回啦!”

    说完,幽嗣拔出离魂勾,对着脖子即要刺下去。

    阎罗王从口中一吹,幽嗣的手变被一个气场弹开,双钩响当当地落地。

    未等幽嗣开口,阎罗王便说:“那你说吧,不要太过分的问题,也不要试图窥探天机。快问吧,我还有许多事务未做。”

    幽嗣大喜,躬身赔着不是道:“大人,真是不好意思,是我太着急,所以耍无赖了。”

    阎罗王哈哈哈大笑,说:“好久没有遇见过这么爽快又有趣的人啦,没事,没事!”

    幽嗣也轻松了许多,他问道:“其实,我也不过就是想再知道另一个人的去处,那个人叫点点愁,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真名。”

    “点点愁?点点愁?这个名字好耳熟。啊,是不是一个喜欢穿白衣服的女孩。”

    幽嗣大惊道:“是,是她。她怎么啦?!”

    阎罗王答道:“是她就省事了,不用我去翻看生死簿了。她呀,都快闻名全酆都了,我们给了她将近10次投胎的机会,可她偏偏不,非说要等一个人,结果啊,哎,按照法典超过四十九天都没有被超度的灵魂是不容许留在酆都的,鬼帝特设让其留在忘川河畔,做了曼珠沙华之花仙(彼岸花),让她自己去等那个人吧。”

    “哦。这,这样啊。好吧,谢谢大人,我都问完了。”幽嗣心事凝重。

    阎罗王一皱眉,对他道:“奇怪了,你就不想问问那个人是谁么?”

    幽嗣猛地抬头,突然因紧张而语无伦次起来,他说:“不想问问那个人是谁?那个人是谁?”

    阎罗王大手一指,说:“不就是你么,哎呦,你看你,怎么方才还挺爽快,现在又扭扭捏捏起来?真是搞不懂你。”

    幽嗣打岔道:“大人你不是不能问窥视天机的话么?那您为何要告诉我那么多?为了让您不再违反法典,我走了。”

    说完,快速施了一礼,跑出阎罗殿。

    阎罗王在黑暗里好像被冰封一般,好久,才发出爽咧的大笑声,响彻整个山谷,连那些牛头马面的苦役都抬起头来侧耳倾听。

    ……

    乾为首,坤为腹,坎为耳,离为目,震为足,巽为股,艮为手,兑为口。

    离宫为心为火症,坤宫为胃为蛊胀,兑宫为肺为痰喘、乾宫为大肠为疮痈,坎宫为肾膀肮为泄淋疮气……

    幽嗣在酆都鬼司里呆了近80日的时间了,他潜心研究起五行秘术与人体之间的联系。

    记得当时在攻克墨海之时,五行之术用在制住敌人身体上功效显著,只是那时候幽嗣功力尚浅,要不就不会导致无赦的牺牲。想到这儿,幽嗣不禁捶胸顿足。

    不过,往事种种也给幽嗣进一步学习带来一种动力,他甚至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