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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不淑第24部分阅读

    拾好,哼着歌,容光焕发地回了观翠楼。

    今日翰林院事情不少,苏然忙得焦头烂额。等他终于把手头的事儿全都理好,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再等他乘坐着马车回了苏府,大门口已经亮起了两盏大灯笼。

    他倒是有些乏了,便直接往观翠楼而去。

    屋里头的刘姨娘已经沐过浴,浴桶里还特意加了好些新鲜的玫瑰花瓣。整个人又在里头整整泡了半个时辰,待她从浴桶里出来的时候,柔软的身子香喷喷的。

    碧桃珍珠伺候着她穿上了轻纱般的衣裳时,笑着赞道:“姨娘一身的甜香,等老爷回来了肯定饶不了您……”

    刘姨娘很享受,不由笑出声。“瞧你们油嘴滑舌的。”

    又让二人给她好好妆扮了一番,她才心满意足地对着镜子笑了笑。

    外头响起了脚步声,有丫鬟脆生生唤道:“老爷回来了。”

    刘姨娘忙从妆台上站起来,笑着便迎了出去,那人身着官服。身形高大,正往屋里而来。

    刘姨娘上前挽了他的手臂,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笑得柔媚,轻声道:“老爷您回来了,定还没用膳吧?妾身这就让人把膳食送进来。”

    苏然嗯了一声,这才发现晚上的刘姨娘有些不一样,目光在她的身上绕了一圈之后。才道:“刘姨娘的身上好香。”

    女子霎时红了一张脸,娇艳非常。

    苏然带着一丝笑意进了屋,坐定在桌边。屋外已经有丫鬟捧着一道道吃食进来。

    一下子摆满了一张桌子,到最后,还送上来了一壶酒及两个精致的酒杯。

    苏然便抬头看了看坐在身侧的刘姨娘,刘姨娘娇羞道:“妾身好久未和老爷同饮了,今日老爷又因疼着晴姐儿和傲哥儿,在老夫人面前提了事。妾身很是欢喜,便想着晚上陪老爷喝两杯。”

    刘姨娘这么一提起。苏然便想起了今日从苏老夫人听来的话,笑容淡了又淡。“早上因翰林院有事急着走,有些事来不及问你。”

    刘姨娘看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笑容便添了一丝小心翼翼:“老爷要问什么?”

    正好吃食全都呈了上来,苏然便让伺候的丫鬟全部都下去,屋里只剩了他和刘姨娘两人。

    这会才敛了笑容,皱眉道:“我且问你,晴姐儿是不是真的在别人跟前说了语姐儿的不是?”

    刘姨娘心里咯噔一声,心知他定是从老夫人那里听来了什么。

    她虽是想维护晴姐儿,却也知道这个时候断不能否认。

    一否认,相当于是不认同老夫人,不认同倒不打紧,问题是老夫人心思深,定是真的调查到了真相,她再包庇只会让老夫人厌恶她,甚至连老爷都会对她失了兴趣。

    老爷是疼爱晴姐儿,可是,若与大姑娘一比,那便是差了大半截的。

    她若是替了晴姐儿藏着掖着,老爷哪日得了真相,反而对她们没半点好处,甚至自己会因此失了宠。

    她若痛快承认了,保不准老爷会觉得她更有诚意一些。

    便双眸蓄了泪,哀哀凄凄道:“老爷,妾身并不是故意欺瞒您,实是因为之前妾身听了晴姐儿身边的丫头说的,深以为只是误传。平日里见语姐儿和晴姐儿经常在一块说说笑笑的,感情十分好,妾身便以为二人不可能闹了什么矛盾或别扭。直到今日,妾身见晴姐儿好了些,才又问起了那日的事情,晴姐儿这才告诉了妾身,她确实说了几句,又被一位素日里和她不对盘的听了去,添油加醋了一番,便成了这样。她亦十分后悔,生怕语姐儿不原谅她,在妾身跟前还哭了半日,妾身还寻思着带着晴姐儿去跟语姐儿认错……”

    刘姨娘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着苏然的神色,见他神色缓了不少,这才稍微放了心,便拭了拭泪,略有些哽咽道:“……也多亏了语姐儿懂事,并未在当时的场合计较晴姐儿的过错,这孩子是越发出众了,妾身心里也十分欣慰的。”

    苏然想着女儿那和爱妻有几分相似的面容,不禁面上又松了松,抹开了一道笑痕,感慨道:“日子过得真快,以前的语姐儿我还抱在手中逗着,这一转眼,便长成了窈窕淑女。也不知哪家有福的臭小子会把她带离我身边……”

    这些话,刘姨娘听得心里老大的不舒服,好似他的眼中只有大姑娘一个,却也不得不陪着笑脸道:“可不是,语姐儿的美貌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妾身看啊,能娶了她的自然是最优秀的臭小子!”

    心里却是在想,最好的小子配她的晴姐儿刚刚好,她就算是刁钻任性的嫡长女又如何?

    总归她不会让人腾于晴姐儿之上。

    苏然的脸色也好了许多,却也不忘嘱咐道:“晴姐儿是个乖巧的,别让她接触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平白把那些坏的学了来……在背后道人是非这种事不可再犯,特别是对语姐儿。总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及气度,语姐儿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吃了不少苦,你得好好看着。万不能再让她受了半点委屈。”

    苏然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是自然,说到苏念晴的时候一语带过,说到苏念语的时候却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受了委屈,到底是偏疼谁一听就清楚。

    刘姨娘的脸色不好看。

    大姑娘是嫡女,疼些也无可厚非;可她的心肝女儿,到了他的眼中,就沦成了大姑娘的陪衬。着实是十分气人。

    受委屈?她的心肝儿一出生就是个庶女,真要论起来她才是受了大委屈的;大姑娘又不是吃亏的性子,又有谁敢给她气受?

    瞎操心!

    刘姨娘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面上却笑道:“这是妾身应该做的。”

    苏然这才淡笑着嗯了一声,专心进食。

    刘姨娘虽对苏然如此偏心很是不满,可她到底只是小妾室,哪敢说出来?再者,苏然疼大姑娘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她若真要计较。估计早就被气死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紧他。讨好他。

    便带着笑容在边上细心温柔地为他布菜,不时还和他喝上一小杯酒。说说笑笑的,别有一番趣味。

    苏然三十来岁,正是壮年,年轻时意气风发、俊逸沉稳,如今倒又添上了一抹成熟的韵味,刘姨娘看他的时候时常会觉得自己的心还是跳得厉害。

    如今又浅浅饮了酒,脸上发热之余,她瞅着苏然的眼神越发含情脉脉,春意盎然。

    见他用好了膳,便柔声道:“老爷您坐一会,妾身去传热水进来……”

    刘姨娘话还没说完,放在桌上的手就被另一只大手握了住,一抬头便见到苏然炯炯的目光,她面上又是一热,“老爷……”

    抓在手上的大手一用力,她就被拉着坐到了那人的大腿上。

    有手揽了她的腰,刘姨娘瞬间软成一团棉,她雾着一双眸子,声音嗲得不成样子:“老爷您好坏……”

    一双柔若无骨的手便自动自发地攀上了那人的脖颈,正欲凑上自己的一双红唇,和跟前的人好好缠绵一番,不料就在这时候,紧闭着的门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磕响。

    把里头动了心思的刘姨娘和苏然都给扰乱了。

    苏然脸色冷了冷,刘姨娘更是气白了一张粉脸,从苏然的腿上起了身,正欲出声训斥,却听得外头的丫鬟带着哭腔道:“姨娘,不好了,二姑娘出事了。”

    刘姨娘还没说出的话便堵在了心口,咋一听是关乎她心头肉的事,忙隔着门回道:“二姑娘怎么了?”

    外面的丫鬟不敢隐瞒:“二姑娘吃了碗汤水后,没一会便脸色惨白昏迷了过去,她们都说是汤水里被下了毒……姨娘,您还是快些过去看看吧!”

    刘姨娘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脚一软摔在地上。

    还是苏然扶了她一把。

    刘姨娘抬起双眸,眼泪哗啦啦地掉:“老爷,这可怎么办?晴姐儿若是出了事,妾身也不活了……”

    苏然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只道:“我们先过去看看。”(未完待续)

    第一零八章 汤里有毒

    听闻二庶妹出事的时候,苏念语正在绣她的新帕子,在一旁忙活的元香却是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不相信似地又问了一遍:“柳意姐,你方才说的话可是真的?”

    柳意道:“千真万确的,听说二姑娘是喝了被掺了毒的汤水,现在还昏迷不醒呢;刘姨娘和老爷都已经赶过去了,整个沁竹居如今都慌成了一团。”

    苏念语倒没元香那般吃惊,不过是让元秋把还没完成的新帕子收了起来,稍微检查了下仪容,便带着人往沁竹居而去。

    路上静悄悄的,倒和平日没两样;等近了沁竹居,灯火便多了起来,远远的还能听到从里头传出来的各种声音。

    方一踏进院子,行色匆匆的丫鬟婆子都是一脸疾色地来来往往,有拿东西的,有端脸盆的,更有抱着衣裳的,见到她来了,纷纷问了好。

    苏念语挥了挥手,让她们继续忙她们的,自己径直往屋里走。

    屋里的人还真不少。

    高大的父亲立在床沿,眉头深皱着;刘姨娘则是坐在床尾垂泪,不时拿着帕子拭着泪,大抵是哭多了的缘故,双眸已经有些红肿;而在床头坐着一位女大夫,正在细细检查着床上人儿的面色眼神及呼吸。

    琉璃碟玉身为二庶妹的贴身大丫鬟,均是屏着呼吸站在大夫边上,以便随时帮忙递个东西,或者搭上把手。

    而宁嬷嬷是二庶妹的奶娘,更是守在边上,不住地抹着泪,一张本就不算好看的脸此刻更是被泪痕划拉得一片狼藉。

    苏念语本是想看看床上那人的状况。却因着床头床脚都有人,被挡了视线,只能看到那只搁在大夫边上用来把脉的毫无生气的纤纤素手。

    ……看来,二庶妹这次倒是豁出去了。

    苏念语缓步走了过去,身侧不时有丫鬟擦身而过。

    本是担心着二女儿情况的苏然。见了刚过来的大女儿,蹙着的眉头并没有展开,他缓声道:“语姐儿,你怎么来了?”

    苏然的声音极轻,却也即刻引得了边上几个人的注意,刘姨娘红肿着双眸看她。面色越发差,看似要和她说点什么,最后却是看了苏然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一颗心都放在了床上那人的身上。

    而琉璃碟玉。则是拿眼望望她,又看看刘姨娘,身子对着她福了福:“大姑娘安好。”

    苏念语肃着一张脸,朝着她们点了点头,又给苏然行了个礼才面目凄然道:“女儿听说二妹妹出了事,便急匆匆赶过来了,”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担忧地觑了榻上一眼。“也不知二妹妹到底是如何了?何时能醒来?”

    苏然摇了摇头,下颚紧绷着,想来也是十分担心。不由看向了还在给苏念晴把脉的大夫。

    恰好此时,大夫收回了搭在少女手腕处的手,又轻轻地把那人露在外头的素白小手拾进了被褥里,从杌子上起了身。

    刘姨娘反应最快,也赶忙跟着站了起来,把半湿的帕子拽得紧紧的。急切问道:“二姑娘如何了?”

    苏然也往大夫的方向跨了两步,苏念语也一并跟着靠了过去。

    却见大夫一脸沉重。蹙着眉头道:“二姑娘这是中了毒的。”

    此言一出,惊了在场的几个人。

    “竟然真的是中毒!”刘姨娘似了愣了半晌。忽而眼神变得十分犀利,她瞪向了站在边上的丫鬟,怒声道:“碟玉琉璃,你们两个是怎么照顾晴姐儿的!晴姐儿身子娇弱,本就十分难养,你们竟还敢有如此疏忽,害得她竟中了毒!我还要你们做什么!”

    琉璃碟玉也急红了一双眼,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求起饶来。

    苏念语面上也是一片哀戚,却是不住地在观察着屋子里的人,特别是那一直在抹泪的宁嬷嬷,不时借着擦泪的空当,眼风一直往外瞟。

    苏念语一琢磨,便知道徐嬷嬷肯定是在等着什么人;再细细一想,苏府里头有些身份的都已经来了沁竹居,独独祖母还没到……想来,徐嬷嬷这是在等祖母的。

    苏念语也不说话,借着整理衣裳之际,也往窗外瞧了瞧。

    因着夜里出的这事和性命攸关,又是府中的小姐中了毒,算是十分大的事,祖母定也是会过来看看的。

    祖母所住的宁容院离沁竹居有好几个院子的距离,若是从听到消息就开始赶往沁竹居,天黑路又不好走,还是上了年纪的,晚些到也是正常;可若要算起时辰,这会儿估摸着也是快到了。

    想来宁嬷嬷也是如此想的,那一阵一阵的眼风越发频繁地往外看;而刘姨娘因着爱女中毒昏迷不醒,已经把碟玉琉璃骂了个狗血淋头。本是想抽打一顿以平自己的怒气,却碍于苏然在场不好发作,只得强忍着悲伤,又坐回了塌边,看着那昏迷着的人边掉泪,便追问事情的前前后后。

    碟玉跪在地上,也边抹泪边说着话:“……姑娘白日时分都还是好好的,夜里喝了一点桂圆枸杞乌鸡汤之后便想休息会再歇下,却不想,姑娘在桌边才坐了一会,便囔着头晕,奴婢便想给姑娘倒杯热水;水还没倒好,便听得琉璃惊叫了一声,奴婢这才看到姑娘晕了过去……”

    跪在一边的琉璃不住地点头附和,“碟玉说得千真万确,夜里姑娘吃不下东西,我们好说歹说才劝了姑娘喝点汤水,却不想,竟成了这样……”

    刘姨娘一听就听出了问题,扭回了头,红着双眸道:“定是那汤水之中被下了毒的!”

    复又道:“装汤水的汤碗还在不在?若还在,拿出来给大夫瞧一瞧便能知晓到底是不是汤水的问题了。”

    似是被刘姨娘提了个醒,碟玉点着头,“汤碗还未来得及收下去,奴婢还把它搁在外头的桌几上。”

    边说着,边起身去了外间,不须一会,又从那屏风之后绕了回来,手中已经多了一副碗筷,还有大半的盅汤。

    一摸,还是温的。

    碟玉直接把手中的那些东西直接交到了大夫的手里,大夫自是不敢马虎,拿了银针试了试,却发现那银针瞬间变成了黑色,不由心下一惊。

    “果真是这盅汤里有毒。”

    屋里瞬间发出了几道惊叫,苏念语更是陪着演了一遭。

    到了这里,苏念语若是还看不出二庶妹自导自演的这出苦肉计是为何,她就算是白重生了。

    之前在破落的院落里撞见了宁嬷嬷与他人交易,她就怀疑宁嬷嬷买的是毒药,再结合后面找了绿枝了解了下大致情况,她便猜到二庶妹留下了刘姨娘送过来的盅汤,便是要在里头下毒,从而陷害刘姨娘。

    只是让她没料到的是,她的这个二庶妹也有如此狠心的时候,为了逼真竟真的由自己喝下了汤水。

    至于为何要栽赃给刘姨娘,则和她之前不时在二庶妹面前挑拨她与刘姨娘之间的关系有关。

    再者,刘姨娘想借着二庶妹被羞辱一事往上爬,她却刚好也借此再次刺激二庶妹,使得她生出了刘姨娘若要真正成为嫡母,就一定得取她性命的念头。

    为了保自己周全,她这个头脑简单的二庶妹自然会不折手段从中破坏,这才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大夫如此笃定是这盅汤出了问题,又都是大家亲耳见到银针变了色,自不会再有其他怀疑。

    剩下的,便是“揪出”下毒的背后黑手。

    她倒是乐意帮忙出这个头。

    苏念语凝了凝眉,正想上前去引了话题出来,不料,后方响起了一道严肃威严的沉声:“谁?是谁敢在汤水里头下毒!”

    苏念语回头一看,祖母正板着一张脸在李妈妈及赵妈妈的搀扶下稳步走了过来。

    宁嬷嬷一见等的人来了,双眸一亮,瞬间就哭嚎着朝苏老夫人跪了下去:“老夫人,您可要为二姑娘做主啊!二姑娘向来是乖巧懂事的,也不知是谁如此恶毒,竟是想要了二姑娘的命……呜呜……老夫人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

    苏老夫人眉头皱得深,原本听说了晴姐儿误食了东西导致昏迷不醒,心里正担忧着,又见宁嬷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里头便更加郁结。

    便沉声道:“起来说话,瞧你现在都哭成什么德行了!”

    宁嬷嬷也知道苏老夫人不喜哭哭啼啼的人,本也只是做做样子,忙擦着泪眼退到了一边去。

    屋里的人见了苏老夫人亲自走了这一趟,纷纷行了礼;苏然更是上前迎了她,替了李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