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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不淑第11部分阅读

    新床的方向,便用手捂着双眼把身子转到了一边。

    刘姨娘往里一瞧,床幔将将掩下,不时还有些呻吟声从里头传出。

    饶是谁看到这番景象,便会知道床幔里头正在进行的事情。

    刘姨娘却是抱着侥幸之心,也不顾此刻方不方便,三两步便带人走上前去,换了两个婆子过来欲挑开床幔。却在这时,林生撩了床帐,慌乱地穿着中衣从床上爬了下来。

    看了一眼床幔里头的人儿,眼神中还透着不舍。

    一回头,见自己的新房中竟闯进了这么多人,不由把自己的心思从那温柔乡中拉了回来,正色道:“刘姨娘,今日是小的好日子,您怎么会在这里?”

    刘姨娘正要回话,却听得床幔里忽地一道哭腔传出,又露出了一张脸来。

    待看清那张脸果真是元霜,刘姨娘有些受不住,浑身止不住一抖。

    元霜滚下床的时候衣襟紊乱,领口处敞开了大片,那细白的脖颈上更是印着好几个吻痕;虽已经是以最快速度穿了衣裳遮了身子,嫩绿色的肚兜还是若隐若现地露出了一小块。

    倒是风光无限。

    林生果真是个的主,明明知道刘姨娘就站在跟前,却是忍不住伸过手要帮哭得梨花带雨的元霜拉好衣裳,被元霜用力一推,摔了个底朝天。

    元霜怒瞪他,像要杀了他一般:“你别碰我!”

    林生一愣,口无遮拦:“你是我娘子,我怎么就不能碰你了?方才我碰你的时候你不是挺享受的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你……”

    元霜羞愧难当,捂着脸嘤嘤哭泣。

    刘姨娘更是冷了一张脸,脸色变幻莫测,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恰在这时,后头传来了一道冷厉的声音:“真是反了的,新婚之日竟有人把元香你打晕塞在了床底下,我若不是看刘姨娘往这里来也跟着来了,还不知道竟闹成了这样!”

    众人一回头,从门口走进来的少女不是大姑娘又是谁?

    苏念语眼含疾色,拉着元香也走了过来,眸光在衣衫不整的元霜身上转了一圈,露出了个了悟的神态,再看到林生时却又翻了脸:“你倒跟我说说,你喜欢的到底是谁!”

    元香机灵可爱,元霜却是娇柔可人,身段又好,饶是个正常男子,选的必是元霜,更何况是已经尝了元霜甜美味道的林生?林生没多想,便把手指向了元霜:“我喜欢的是她。”

    苏念语咄咄逼人:“那之前和你情投意合的人又是谁?”

    林生一心只想得到那跪坐在身侧的垂泪美人,回答得十分笃定:“是她。”

    苏念语眼一眯:“你可知道你说的这个人是元霜?那你为何求娶的元香?莫不是你把两个人的名字搞错了?”

    林生马上就反应过来,忙磕头,“小的喜欢的是元霜,大抵是记错了名字才娶错了人,请大姑娘恕罪。”

    元霜却是尖叫道:“不,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是被敲晕了丢到床上去的。”

    苏念语道:“可有证据?”

    元霜张了张嘴,却是拿不出证据来,失神了好一会才又悲恸地哭了起来。

    苏念语却是蹲下身来,语重心长道:“我看林生样貌不错也疼你,你嫁了他也是不错的。”

    元霜却是越哭越伤心。

    苏念语站了起来,对着众人道:“既已经是铁板钉钉的时,今日这喜事就算是元霜和林生的,误会一场,以后都莫再提了。”

    第五十五章 没好下场

    一场“乌龙”便落下了结果。

    刘姨娘见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事情不可挽回,勉强笑着应了两句,便僵着一张脸带着人走了。

    刘姨娘一走,还有大姑娘在,看热闹的几个下人也不敢多待,纷纷也都散了去。

    新房里只剩下苏念语、元香、徐嬷嬷及两位新人。

    她看了看林生,道:“我与元霜说几句话。”

    林生心中虽想着春宵一刻值千金,却也不敢出口忤逆了苏府大姑娘,恋恋不舍地看了眼身子娇软易扑倒的新娘子,便回避了。

    元香已找了衣裳穿好,跟在林生之后把门关了上,徐嬷嬷却已经扶着苏念语坐在了软垫上。

    她表情淡淡,却是眸子清亮地看着还在默默垂泪的元霜,苏念语直直道:“我给过你机会的,只是你不珍惜。背叛了我,你应该想到不会有好下场。”

    元霜身躯一僵,一张小脸上纵横交错。

    曾经的主仆对视,不再温情,却是夹着恨意和仇恨;可到底是分出胜负,元霜终于从对视中败下阵来。

    颓然瘫坐在地上。

    她怪不得别人,完全就是自作自受,她不该受了刘姨娘的蛊惑,不该痴心妄想待刘姨娘成为苏府真正的主母之后,自己也能入了大少爷的屋里,成为一房姨娘。

    更不应该在大姑娘对自己有所怀疑的时候,还自我安慰只是自己的错觉。

    走错一步,便是错了万步……

    苏念语从新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元霜还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

    守在外面的林生左走一圈右走一圈等得有些不耐烦,将将看到惹不起的主终于从屋里出来,只留了句“大姑娘慢走”,便急匆匆地进了新房,火急火燎地关上了门。

    走在绿意盎然的小径之上,主仆三人心情倒是不错。

    因着不用再嫁人,元香十分欢喜,挽着徐嬷嬷,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和徐嬷嬷说着话;徐嬷嬷眯着眼,虽是嫌弃她话多,眉眼里却都是笑意。

    苏念语也全身一松,持着把荷花凤鸟团扇顶在小巧的下巴处,抬眼看着红花绿草之时,倒觉得云白空气好。

    元香欢喜归欢喜,却也知道丫鬟要有丫鬟样,和徐嬷嬷闹了一会,便规规矩矩地回到苏念语身侧,想到元霜的时候,忍不住多嘴。

    “姑娘,元霜既是刘姨娘留在玉兰苑的眼线,您为何不直接把她赶出府或者狠狠教训她,或者……”

    元香想说把元霜乱棒打死,又觉得这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有些沉重了些,便停了下来不再往下说。

    苏念语懂元香的意思,语气中透着悠闲:“嫁了林生,总归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把元霜赶出府或者让她痛快死去,她都觉得不满意,嫁给那么一个浪荡子,慢慢受着折磨,痛苦过一生或者不堪忍受再自杀,她都觉得会更快意些。

    谁让元霜背叛她呢?

    当然是元霜过得越惨越好。

    元香自然不知道自家姑娘心里的想法,更是不能理解姑娘字面上的意思。

    之前被许配给了林生,她虽不愿,可看着那林生似乎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姑娘又为何如此笃定元霜嫁了他之后日子不好过呢?

    正想着,走在前头的少女忽地放缓了步子,扭过头来看她:“元香,这次虽送走了元霜,却把你的名誉给赔了进去,让你受委屈了。”

    元香忙摆手,笑嘻嘻的:“不碍事,奴婢要一直跟在姑娘身边,才不嫁人。”

    苏念语笑着打断她,“看你说的什么话,以后我定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元香又摇头,“奴婢不嫁,真的不嫁人。”

    苏念语笑着望她,却也不和她争,左右以后自己真给她找个郎君就是了。

    主仆三人刚刚踏进玉兰苑的门,迎面便看到了几个丫鬟婆子围在一起嚼着舌根,虽声音已经放得低低的,却还是传进了她们的耳里。

    一婆子说道:“我方才打探到了最新消息,今日不是元香和林管事儿子林生的大喜之日吗?和林生拜堂的是元香,躺在新床上的却是元霜,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还能有什么事呢!”一丫鬟瞥了撇嘴,“听说元霜姐是被打晕之后拖上床的,肯定是元香姐觉得自己不够漂亮,怕林生很快会对她失了兴趣,故把美丽的元霜姐送到林生的床上,这样就能把住林生的心了。”

    另一个丫鬟却无法解释这样的说辞,“你这话说得不对,元香姐人好心善,不是那种人。”

    一个粗使婆子却马上反驳:“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看着挺好,也不知道内心是不是表里如一。”

    “唉唉,我看我们还是别说这事了,”一个丫鬟慌张道,“在背后讨论这些事,元香姐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婆子白了她一眼,“就你这胆小的,也怪不得只是个三等丫鬟,我们不就是说一说,又不是什么大事……”

    说到这里,有几个丫鬟婆子觉得再议论下去不好,便匆匆离开做事去了;还有一些正散布着各种各样或真或假的谣言。

    苏念语故意咳了咳,方才还聚在一起的人儿均是脸色一变,赶紧散了。

    入了屋之后,苏念语扫了眼桌面,忽地大发雷霆,她大声道:“今日这桌子是谁擦的?怎么到处都是灰尘?”

    元香原本听到那些闲言碎语,心里有些不好受,咋一听自家姑娘发了这么大的怒气吓了一遭,再看向那黄梨木桌面之时,不由懵了。

    那桌面光洁如新,一层不染,又是何来的灰尘?

    本想提醒自家姑娘,却见从外面慌慌张张跑进来了一丫鬟,扑通一下就扑在了地上,口中连喊:“今日是奴婢打扫的屋子,请大姑娘责罚。”

    正在此时,徐嬷嬷把门关了上,隔绝开了外头几双惊疑不定的眼睛。

    直到门关得严严密密,苏念语的神色才将将一变,又恢复成了云淡风轻的模样。

    面色平静地朝地上摔了个茶盏,发出了不小的碰撞声。

    随后便是轻声细语地让那跪在地上的丫头起来,静道:“是否探清都是哪几个人在背后乱传话?”

    丫鬟道:“奴婢已经观察了好些日子,确定有几个人。”

    等那丫鬟把心中已经确定下来的人说了之后,苏念语又问了一些事情,才又突然变了脸色,连着又摔了一盘瓜果,大声呵斥了几句,丫鬟也变换了一脸委屈,擦着泪眼出门去了。

    元香悟了,自家姑娘这是在做戏,演给外面有心人看。

    门一开,马上就有丫鬟进来打扫,苏念语想了想,便让人给董府——也就是她的外祖父家递了拜帖。

    她必须走上这一趟。

    第五十六章 拜访董府

    玉兰苑里有好些丫鬟婆子是刘姨娘的人,之所以她没有趁此机会以背后嚼人口舌之罪撵她们走,委实也是考虑到了一个问题。

    这些人势必是要一下子全部赶走的,若是一个一个逼走,费时间不说,反而还给了刘姨娘反应的时间。如此一来,她赶一个走,刘姨娘再安排个补进来,费时费力,还达不到她要的效果。

    务必是要人一赶走,就能马上调了可靠忠诚的仆人填进来才行。

    这便是她要回董府一趟的目的。

    母亲去世之后,她便很少回了董府看望外祖父外祖母,这其中当然少不了刘姨娘的小心眼小手段。

    用了种种办法阻止她回了董府,以至于她去的次数少了,心里对董府的情也渐渐淡了。

    即便如此,她依然能忆起以往和生母董氏回董府之时,外祖母外祖父慈祥和善的笑容,单单是他们送给她的各种各样的金银珍宝,她的屋里就放置了好几箱,倒是真疼她的。

    董府是真的富,名望之家。

    这有名有望,则要追溯到外曾祖父那个时候。

    因着外曾祖父当年是太子少师,年少的太子又十分好学,常常是心里存了问题便出宫到苏府寻他的老师解答,以至于和苏府的关系非同寻常,并与外曾祖父膝下的两个儿子董世泽和董世嘉十分交好。

    大爷董世泽便是苏念语的外祖父,入了吏部,为正四品的吏部侍郎。

    吏部为六部之首,掌管全国官吏的任免、考核、升降、调动等事务,可想而知,虽只是四品官职,却是十分重要。遂,吏部一直是块香饽饽,多少能人异士挤破头脑想进去,却是非常之不容易。

    董大爷也是个能干的,再加上和圣上有儿时的情谊,虽是从吏部六品的员外郎做起,短短几年间,便因为其勤勉公正一路升至了吏部侍郎。

    而吏部尚书再过几年便会告老还乡,安享晚年,作为礼部侍郎之一的外祖父,接任尚书之位的呼声极高,使得董府越发没人敢轻瞧。

    董二爷董世嘉无心仕途,却是走上了从商之路。自古从商者位置不高,却因着他是董二爷,虽只是个皇商,可董府的名望就摆在那里,倒也是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提到董府,有谁不想攀点亲戚?偏偏刘姨娘灌输了她各种要远离董府的思想,不过是想让她慢慢和董府断了联系,她才好对付她罢了。

    一辆低调却又奢华的马车从闹市而过,车上四周装饰着的流苏时不时晃一晃抖一抖,偶尔因那晃动的幅度过大,厚重的车帘还会掀开一道口子,露出里头铺着的奢华纹花地毯。

    苏念语坐在暖和的车子里头闭目养神,脸上漫着一丝倦意。

    昨夜思量了一宿,导致临了未时才睡;早上又怕夜长梦多,方过卯时便又起床梳妆打扮。那日头才露了小角,苏念语已经扶着元香的手进了马车里,出了苏府。

    一大清早就赶往董府所在的南大街,确实是仓促了些……也忐忑了些。

    苏念语扶着额头,柳眉微蹙,心中却是七上八下。

    她与董府的外祖母外祖父已经许久没了联系,也不知他们还记不记得她,是否会怪她……

    苏府与董府同在京城,却是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去一趟董府相当于是要横穿京城,原本以为还要好些时候才能抵达的,却不想,苏念语不过是稍微打了个盹,外面就有人禀道:“姑娘,董府到了。”

    整理好了衣裳,又绑好披风,苏念语在元香的搀扶下踩着小杌子下了马车。

    才一抬头,便见到庄严大气的董府门口立着几个身影,衣着讲究,妆容恬淡,皆是披着不菲皮裘在门口迎着她。

    站在中间面目慈祥的妇人是她的外祖母,大舅母和二舅母分立在她身旁,见她从马车上下来,纷纷露了笑容。

    竟是特地在这清冷的早晨站在门口迎接她的。

    苏念语脚下顿了一顿,便笑着走上前,方要问礼,便被一双温暖的手给拉了住。

    “来,让姥姥好好看看,这么久没见了,语丫头竟长大了这么多,出落得越来越好了……”

    董老夫人噙着笑就说了这些话,忽地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一双眸中就生出了点点泪光,流下泪来。

    大舅母扶着董老夫人,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二舅母也正挽着董老夫人,笑着对她道:“母亲这是见了你太激动了,好些年没见了,十分想着你念着你,总担心你在苏府过得不好,没个照应的……”

    二舅母点到为止,苏念语听懂了话中之意,外祖母这是担心她的生母去世了,苏府里头的那些人便欺负她。

    苏念语鼻子一酸,眼眸就有些许的模糊。

    她情不自禁就拿了自己的帕子,帮着拭了拭泪,才道:“外孙女不孝,竟许久没来看姥姥您,让您担心了。”

    董老夫人含着泪却只是笑,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不碍事,外面风大,我们先进了屋再说。”

    一行人便走进了董府。

    董府家大业大,处处都是亭台楼立,清水粼粼,假山奇石,花花草草更是错落有致,无处都不透着精巧。

    苏府的景色不错,和董府比起来,自然就成了小巫见大巫。

    一路上,董老夫人兴致高昂,一边拉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走,一边指着院里树上结的青涩果子,道:“语丫头你来瞧瞧,这几株樱桃可结了不少果子,再个把月就能吃到了。我可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总是眼巴巴看着樱桃树上结的红澄澄的果子直流口水,有一次还趁我不注意,竟自己爬上去要摘,吓得我这心肝哟……”

    说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那时小,因被发现了很紧张,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给磕破了一个口子直淌血,愣是哭了半日,才用满满一盆的樱桃给止了哭声。这樱桃吃到嘴里之后,便又裂开嘴笑了,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大舅母和二舅母听着听着,也都笑了出来。

    苏念语也忍俊不禁,犹记得自己小时候确实顽皮,为了吃而爬树倒十分有可能,一面笑,一面羞恼道:“我竟不知道我是如此贪吃的。”

    董老夫人笑得面色红润,道:“还不止呢,要说到你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