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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不淑第10部分阅读

    娘给吃得死死的。

    宁嬷嬷哪里敢说什么,垂着头一迭声的说是。

    却又听得大姑娘说道:“方才我见宁嬷嬷误会了,想跟你说明情况,谁知,怎么也拦不下你。主子和你说话,你一向都是如此对待的吗?你眼中还容得下谁!”

    宁嬷嬷听得一惊,这天大的罪名她可是扛不起,赶忙哭丧着脸道:“老奴并不是如此目中无人的。”

    哪想到大姑娘反而将了她一军:“那宁嬷嬷的意思就是针对我了?”

    宁嬷嬷被绕来绕去,已近崩溃:“冤枉啊!老奴一心为苏府,从来不敢有这样的念头,大姑娘切莫再说这样的话了。”

    又磕起头来。

    冷不防,竟从袖口里掉出了一样东西,咕噜噜地滚到了宁嬷嬷的跟前。待看清那个东西,宁嬷嬷的眸中忽地闪过一丝惊喜。

    她拾起了那掉出来的小瓶子,朝着苏然的方法拜了一拜,哀戚道:“老爷,这瓶膏药是大姑娘给老奴的,说是对治伤痛十分有用。老奴之前受了伤便用了,哪知抹上之后,老奴的伤口又红又肿,情况更为不好,也不知……”

    “住口!”

    宁嬷嬷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沉稳的声音打断了,那中气实在足,生生把宁嬷嬷吓了一个哆嗦。

    苏然蹙着眉,面上严厉:“你可是要跟我说语姐儿拿了这药故意害你?”

    宁嬷嬷讪讪低下头,却是没否认,还加了一句:“我闻着这膏药带着些香气,不过是想问问。”

    苏念语倒是笑了,承认得十分大方:“这膏药确实治伤痛有奇效的,只是我不怎么喜欢它原来的味道,故掺了些花汁和花粉,自然是香气四溢的。”

    宁嬷嬷一听完,却是脸色一白,双眼睁得老大:“这里头竟加了花汁花粉?老奴最碰不得这些……”

    还没说完,身着官服的男子便冷冷出口:“主子还得知道你一个奴才的喜好不成?”

    又带着一丝无奈看身侧的少女:“以后我带给你的东西都要收好,都是宫里来的,东西珍贵,切不可再胡乱给了下人,还反过来要受气,真当你是好欺负的。”

    顿了顿,侧了侧脸,眼角寒芒一闪:“你是苏府嫡女,要端着身份一些。至于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你看着处理便是了。”

    苏念语微笑着说了声是,宁嬷嬷却是连头都不敢抬。

    到底都是宅內的事情,苏然也不好再多说,站着说了几句,便转过身出了玉兰苑。

    等苏然一走,宁嬷嬷这才敢明着喘了口气,又擦了擦冒出的细汗。

    苏念语却是抿了抿唇,唤了人过来:“把宁嬷嬷带进院里。”

    宁嬷嬷一听,即刻就知道进了院肯定没好事,想说点什么,便有身强力壮的婆子上前来拿她,她忙求饶:“大姑娘,老奴知错了,您大人大量就放了老奴吧!”

    苏念语笑盈盈道:“宁嬷嬷忘了吗?方才父亲让我要端着身份些。”

    得罪了她便想跑?有这么好的事情?

    左右是她自己撞在枪口上。

    宁嬷嬷还是被架进了玉兰苑里,甫一进门就眼尖地看到两个丫头提着板子等候着,旁边还摆着桌几及点心,她当下就明白过来。

    想挣脱却被死死按在了地上,哭天抢地,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苏念语也坐到了桌几后面,笑眯眯地看着。

    有丫鬟上前回道:“姑娘,都已经准备好了。”

    苏念语嗯了声,却瞧见被压得动弹不得的宁嬷嬷还没开打就哭得稀里哗啦,边哽咽道:“大姑娘,老奴前些日子受的伤还没好,若挨了大板子,老奴肯定就活不了了。”

    苏念语想了想,道:“有道理。”

    宁嬷嬷眼中的眸光即刻就亮了亮,却又听得苏念语淡淡道了一声:“那就打十大板吧。”

    宁嬷嬷皱了下眉,想到碟玉琉璃一人挨了二十大板,大姑娘考虑到她的身子给十个大板,已经是通融了。

    遂也没怎么吭声,只想着咬咬牙撑过去就是了。

    不料,桌几后面又响起了一道声音:“外加掌嘴二十。”

    第五十章 秋后算账

    宁嬷嬷也是被抬出去的。

    当是时,苏念语坐在桌几之后,吃着点心喝着茶,再听着宁嬷嬷那遭大罪的声音,结合着她一脸土色,唇边勾着一丝笑容。

    宁嬷嬷几乎只剩半条命,断断续续之中才说了三个字:“别打了……”

    苏念语则安抚她:“宁嬷嬷再忍忍,快打完了。”

    说完这话的时候,元香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居然笑了出来,又赶紧装成十分严谨的模样,那勾着的唇角却迟迟松不下来。

    徐嬷嬷难得一脸明媚,没有训元香;元霜则是没什么表情,只端端正正立在身边。

    好不容易打完十个大板,宁嬷嬷又被人从地上架了起来,左一个耳光右一个耳光的,发出啪啪的脆响;而宁嬷嬷再痛都喊不出声来,只能看到她张着嘴,无力地翻着白眼。

    十个大板二十个耳光打完了,苏念语也看爽了,本是想回了屋,却觉得宁嬷嬷像死人一样被抬出去的身姿也十分解气。

    遂,她跟在抬人的队伍后面,一并把宁嬷嬷送到了外院去,直到人走出了些距离,她才意犹未尽地折了回去。

    徐嬷嬷心情似乎不错,她看了看日头,体贴道:“姑娘应该累了吧?要不要去休息一番?”

    苏念语亦是抬头望天,折腾完二妹妹又折腾完宁嬷嬷,确实有些昏昏欲睡了,弯着唇角道:“这忙了许久,还真觉得有些乏了。”

    一行人轻松说着话儿走了回去,身后的门也缓缓关了上。

    同一刻的沁竹居却是忙得不可开交。

    闺房的床上,卧着奄奄一息的娇人儿,苍白的脸,紧闭的双眸,身上的衣裳被脱去了大半,露出的小蛮腰位置淤青了好几块,而那丰满富有弹性的臀部更是或青紫或红肿,十分狰狞,与那露着的洁白无暇的美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女大夫一脸凝重地查看着床上人儿的伤势,又皱眉又叹气。

    坐在床畔的刘姨娘早就哭得不成样子,每每看着苏念晴的伤势,就止不住心里一阵发狠。

    苏念语,你如果对待我的宝贝女儿,我定不会饶过你!

    心中一边发着誓,一边烧着怒火,面上却又一个劲地猛流泪。

    是真的心疼狠了。

    半天见大夫没说话,她忍不住问道:“二姑娘伤势如何了?”

    女大夫小心按了按娇人儿背上皮肤,又观察了她相对应的神情,待确定了伤势范围之后,才道:“二姑娘这次可伤得不轻啊,细皮嫩肉的,一身淤青,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好不全的。”

    刘姨娘拭了拭泪,收起了那副伤心的神态,恢复了平日的干净利落,把那份恨意和不甘深埋在了心底。

    她冷道:“只管开最好的药来。”

    待大夫收拾了东西出去之后,刘姨娘也让屋里伺候的丫头一并都退了出去,只留自己坐在床边,又心痛又复杂。

    她伸手抚了抚床上人儿的脸颊,声音轻柔:“晴姐儿。”

    娇人儿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双眼,等看清了坐在跟前的人是谁时,竟眼泪掉了个不停。

    咬着唇不说话,又委屈又是无声的控诉,好半晌才道:“你走,我不想见到你。”却是花费了极大的气力。

    她恨恨地把脸别到一边去,打定主意不想和姨娘说话。

    她心里是怨她的,又失望,着实想不通自己的生母怎么狠得下心眼睁睁看她挨了打却不为她说句话。

    明明这种事只要有姨娘帮忙推一把,结局可能就不一样了,姨娘却还是放任着她的长姐继续下去。

    她身痛心也痛。

    刘姨娘何尝就不心痛了?挨了打的人可是她的姑娘,是从她肚子里掉下的一团肉,在她的期待又慈爱的目光中,从那皱皱的一小团长成了亭亭玉立的美丽姑娘。看着她身上的那些伤痕,她恨不得把伤她的人碎尸万段!

    可是,目前不行。

    刘姨娘的眼神复杂不堪,装着不少的心事和主意。

    想到晴姐儿会被苏念语寻到了错处罚了一顿,委实也是自家女儿太不小心;明明以往都是个极有分寸的孩子,为何会在玉兰苑出了事,她着实也是十分抑郁。

    在大夫给晴姐儿看伤势的时候,她便把碟玉琉璃找了来,让她们把从路上到玉兰苑发生的详细过程一字不漏地说予她听,她越听,一颗心越是揪得紧。

    晴姐儿确实是做得太过了,而大姑娘……也未必真如她表面表现出来的,对她们不设防。

    再联想到以往的一桩桩一件件,刘姨娘只觉得一颗心往下沉,怕是大姑娘有所警觉了。

    大姑娘可不是个善哉啊!

    如此想着,不免愁丝就爬上了她的秀眉,原本伸出去意图抚慰哭泣的人儿的手,僵僵地停在不停颤动的小肩膀上方,狠狠心给收了回来。

    刘姨娘道:“晴姐儿,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说话做事不能再由着自己的喜好来。你以后是要做大家儿媳妇的,总要学会忍学会看脸色,亦要分得清主次。”

    想到自家女儿白白挨了顿板子的起由竟是一件小事,刘姨娘的声音里含了几分怒气:“真是胡闹,你一个主子和一个贱丫头做什么计较!还是在大姑娘的地盘上想动她的丫鬟,你若是成了,那不就是打了她的脸?她如何会让你得意?也不想想,元香虽是个丫鬟,总是和她一起长大,几分情谊肯定是存着的!你平日里是如此机灵的一个人,怎地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来!若不是你记恨她,又哪里会有后来的那些事……”

    刘姨娘越想越是气,连带着原本温和的眸子也厉了几分,说到这里却忽地顿住,转而严肃问道:“晴姐儿你自己跟姨娘说,你如此记恨元香,是不是因为宁嬷嬷的缘故?是不是她老在你面前说她的不是!”

    刘姨娘看着像是在问她,语气里却透着笃定。

    苏念晴原本是不想理刘姨娘,可在刘姨娘严厉的言语之下,她不由自主地转回了小脸,忿忿道:“元香就是个该死的贱婢,嬷嬷也遭了她的狠手,还不能让她唠叨几句吗?”

    刘姨娘顿时就明白了,是宁嬷嬷在晴姐儿面前恶意教唆,才使得晴姐儿对元香存着极大的怨念。

    一时之间,怨气越发大,咬着牙道:“好,很好。”

    本是想训自家女儿几句,却见她伤得重又不忍,只得愤怒起身,随手抓了个东西就往地上一扔,一个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应声而碎。

    第五十一章 婚娶(一)

    好半晌,才把心里的怒气压了压。

    刘姨娘又回了床边,见趴在床榻上的娇人儿睁着一双眼又爱又恨地看她,心中便一软,却见娇人儿瘪了瘪嘴,眸光闪动着,别捏地别了开。

    竟是一副欲说不说的模样。

    女儿这副的模样,刘姨娘心知她已经把自己的话给听了进去,遂脸上软和了几分:“姨娘对你严,无非是希望你能做得更好,你样样都比大姑娘出色,却没她那份玲珑心思,叫姨娘如何放心得下!”

    脸色冷了冷,又加了一句:“身边还有个煽风点火的宁嬷嬷,真是气煞我。”

    苏念晴知道刘姨娘在气头上,也没多说话。却在这时,有人急急敲了敲门,待刘姨娘应了声,便有个婆子神色凝重地禀了句:“不好了,宁嬷嬷也被大姑娘罚了大板子。”

    刘姨娘目光一闪,冷声问:“大姑娘又是为何打了宁嬷嬷?”

    婆子不敢隐瞒:“说是去了玉兰苑为二姑娘讨公道,没曾想,被大姑娘罚了人掌嘴和一顿板子。”

    刘姨娘面色又冷了几分,忍了又忍,终是一巴掌用力拍在了桌子上,气得破口大骂:“这宁嬷嬷是不长脑子的吗?就她一个奶娘还能把大姑娘怎样了不成?胡闹!”

    刘姨娘当真是被气得胸口痛,想着晴姐儿要静养,忍着不发作,余光一瞥,却见到脸庞肿胀的宁嬷嬷半死不活地被扛进了西边的厢房,便冷笑着走了出去。

    “打得好,真是自不量力!”

    本想进了屋去把宁嬷嬷骂上一顿,却想起这一桩桩事都和元香那丫头脱不了关系;又想着元香确实也太机灵了些,留在大姑娘身旁如虎添翼,她得想个法子也把元香送走才行。

    刘姨娘顿时没了和宁嬷嬷计较的心思,只冷冷地交待以后看着宁嬷嬷,别让她和二姑娘亲近的话,便甩了甩袖子出了门。

    本是心烦意乱,要回了她的观翠楼,走到一半,却是脑中忽地闪过一道灵光,顷刻间唇角就多了一丝笑意。

    她一刻不耽误地往宁容院而去。

    苏念语这一觉睡得舒爽,元香元霜从外屋进来,伺候着她整理了脸面和衣裳,待她坐在软椅上吃了一口茶之后,她才顿了顿道:“祖母请我过去?”

    元香点了点头,道:“遣了李妈妈过来走了一遭,方才留了她坐一坐也不肯,听说您在午憩便嘱咐我们要把话带给您就走了。”

    苏念语没说话,默了半晌之后,终是想不出祖母找她有什么事情。

    便理了理妆容去了宁容院。

    又被婆子引着到了屋里。

    原本以为屋里只有祖母在,却不想,刘姨娘正乖顺地立在祖母身后,陪着她说着话,祖母不时点点头,也回些话语,从微蹙着的眉头来看,二人所谈论的话题应该不是特别喜人的。

    苏念语走了进去,给祖母问了安。

    等她在边上的椅子上做好,祖母便看着她,眉头都打结在了一起,道:“听说你罚了晴姐儿一顿板子?”

    祖母看起来是严肃的,苏念语却很平静,垂了垂眸子,便道:“是有这么一回事。”

    心里知道定是刘姨娘在祖母面前说了这事。

    她却一定都不慌张,自己惩罚二妹妹有凭有据的,她在她的玉兰苑闹了一场,不少下人都是知晓的,真要寻她的短可不容易。

    她静静地抿了口茶,等着祖母的下文,以祖母对自己的不喜,她不认为祖母只是问一问这么简单。

    却不想,刘姨娘笑着插话了:“大姑娘别误会,老夫人不过是问问罢了。姨娘只是觉得晴姐儿犯了错事,心里着实不踏实,也怪我平日里疏忽了对晴姐儿的教养,竟让她冒犯了大姑娘,实在是不应该。本是想让晴姐儿到老夫人这里一并请了罪,无奈她现在行动不便,故我过来寻了老夫人解释一番,以后定会对她严加管教。”

    刘姨娘这是以退为进的。

    在祖母心里,二妹妹一向是十分乖巧懂事,听了刘姨娘如此说,肯定是心里不赞同的。

    果然,刘姨娘刚说完,祖母便接了口:“晴姐儿年龄还小,偶尔犯点错事总是难免的,让她长长教训就好了。”

    又带着寒意觑了苏念语一眼,语气忽地就变硬了,“晴姐儿到底也是娇养长大的,哪里经得起板子?打了她二十大板,你这个当嫡女的还真下得去手!还当她是妹妹吗?莫非真的是嫉妒她样样比你好,你非要毁了她不成!”

    苏念语不悲不喜地瞥了刘姨娘一眼,道:“我是责罚了二妹妹没错,却只是让下人打了她五个大板,也是考虑了二妹妹会受不住的,也不知祖母听到的这二十大板从何而来?”

    却见刘姨娘面上一僵又恢复如常,陪着笑道:“哟,是姨娘记错了,二十大板打的是晴姐儿身边那两个不长进的丫头。”

    苏念语道:“若是记错了的话,我自然是不能和刘姨娘计较的,只是姨娘日后说话还是注意些,这一字之差,差之千里,相信姨娘不会不懂。”

    刘姨娘的笑容有了些牵强,“大姑娘说得是。”

    又对着老夫人低眉顺眼道:“方才是我记错了,还请老夫人责罚。”

    刘姨娘姿势摆得低,又赔罪赔得及时,老夫人只是挥了挥手,并没多作计较,倒是眼底的寒意减轻了些。

    老夫人原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倒是刘姨娘看着彼此之间气氛有些沉闷,又笑着打了圆场,苏念语坐了会,心中却是在想,祖母似乎并不是为二妹妹讨公道的。

    甚至有些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味道。

    眼见着并没什么事了,对着刘姨娘她总觉得碍眼,她便起身准备回了玉兰苑。却听得刘姨娘道:“大姑娘先别急着走,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

    苏念语轻皱了眉头。

    “是件喜事,”刘姨娘笑意盈盈,“前些日子,府里林管事来寻了我,与我说了他儿子林生喜欢元香的事,我就寻思着元香是您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