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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88部分阅读

    比及看到李氏与初瑜到了,身边并没有兆佳氏,曹yong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打发人回去送信时,就曾叫人转告初瑜,让她拦下兆佳氏,给兆佳氏“报病”。

    兆佳氏的二品诰命虽没被收回,可此时也要避嫌,要否则身为“罪臣之母”收支宫禁,只会让人觉得轻狂,

    曹家东府,上房。

    看着眼前的二品诰命服shi,兆佳氏像个孩子似的“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不是为着不得进宫哭灵之事,而是想着宝贝儿子曹颂。

    她即便欠亨朝政,到底活了大半辈子,哪里不晓得人情事理。

    有曹yong这个掌部尚书在,曹颂还被押解进京“候审”原因不过是曹颂如今品级高了,消息都落在皇上眼中,不是曹yong这个堂兄想要呵护就能呵护住的。

    若是品级低了,也不至于如此。

    穿戴诰命服shi,被四处奉承,固然满意,可同儿子的平安比起来算什么………

    皇帝辗朝三日,大内咸素服三日,宗室勋爵与外命fu就要入宫三日。

    当晚,曹家三人回府时,已经天色将幕。

    曹yong与初瑜两个,都担忧李氏,想着要不要去十六阿哥那边请托一声,告病一声。

    李氏只是面色有些乏,精神倒还不错,对两人道:“不过三日功夫,我还能受得住几多比我年迈的老夫人都熬着,我怎么好病逍…我一会儿好生泡泡脚,也就解乏们夫妻两个也累了一日,回去用了晚饭,早些歇着…”到这里,仔细看了看初瑜:“入秋以来,一直用着药,不宜太劳乏,要是受不住,也不要硬tg着”

    初瑜忙笑道:“不过是气血有些虚,调补的差不多,不担搁什么……………”

    李氏听了,便不再多言,只催他们回去。

    曹yong到底不安心,叫人将夫妻俩的晚饭摆在福源堂,服shi着李氏用了晚饭,夫妻两个才回了九如院……

    还好只是折腾三日,其他的就等着出殡时再出面就行。

    李氏只是乏些,休息两日,便又去曹家东府探望兆佳氏。

    却是初瑜最后一日着凉,晚上发热…吓了曹yong一跳。

    还好,请太医来看,只风邪在体面,吃了几碗趋寒的药,就缓了过来。

    等曹yong这边刚安下心,那边就得了消息,曹颂到京了。

    曹yong虽被革职,可身上还有爵位在,外加上有曹yong这个堂兄,刑部自是无人刁难他。

    这个时候,也是有“取保候审”这一法的。

    宗室官员“候审”除非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剩下的也多有灵活。

    曹yong早先去寻十三阿哥,就是想要提及此事。

    不过,十三阿哥即便了心里有数,曹yong再罗嗦此事,倒像是信不着十三阿哥似的。

    可瞧着十三阿哥数日留宿大内来看,显然是正忙着抚慰失子之痛的皇上,哪里顾不得外头?

    曹yong无法,只好亲自去了刑部,想着先抚慰曹颂,等过了这两日再其他。

    没想到,到了到部,就看到刑部~位司官蜂拥着曹颂出来。

    曹颂神色木然,目光板滞,看着像行尸走肉似的。

    曹yong见状,心中骇然,莫非曹颂已经晓得次子天折的消息?

    有眼尖的几位司官,已是看到曹yong,忙趋步向前见礼。

    曹yong拱手回礼,游移道:“几位大人这是……”

    有个早先在户部任职的郎中道:“曹大人,刚刚有内shi到刑部传了旨意,曹大曹总镇无需在部里候审,可回府自居,只是最近一些日子要等着部传,欠好出京畿,……”

    曹yong闻言大喜,对众人拱拱手,谢过众人相送,带着曹颂上了自己的马车。

    没有外人在了,曹yong才故作轻松,使劲地捶了曹颂肩膀一下,道:“作甚哭丧脸,不就是一个总兵么?有的时候,吃亏不是坏事”

    曹颂强笑着,神情比哭还难看:“大哥,我给曹家难看了”

    见他没有提次子之事,想来还不知情,曹yong松了一口气,冷哼一声,道:“宦海沉浮,都是寻常,我昔时也被罢过官,难道我也给曹家难看了……”

    曹颂耷拉脑袋,双手门g面,呜咽道:“大哥,弟弟这官丢的不冤枉…五十里河坝,垮了三处,淹死苍生百二十八人,别是罢官,就是赔了弟弟这条命,也补不过来”

    曹yong听了,直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没过去。

    南方洪水泛滥之事他知晓,可还真不清楚能与曹颂有这么直接的干系。

    随即,他摇了摇头,厉声道:“浑什么?处所上有知县,们镇标即便出兵修坝护坝,也只是辅助出了事情,怎么就好兜在自己鼻上………”

    话虽这样,他到底有些心烦意乱。

    原本以为曹颂自是无辜被牵连到两督之争上,没想到还真的脱不得干系。

    只是曹yong在京中,没有获得半点音信,可见其中内情也不尽如曹颂的这样。

    否则的话,曹颂不成能只是不轻不重的几项罪名。

    曹颂还要再开口,却被曹yong给喝住:“腻腻歪歪什么,做这个样子,想要给二婶催命不成?”

    曹颂抽着鼻子,心翼翼问道:“母亲那边,可是吓到了?”

    曹yong横了他一眼,道:“以为呢?二婶到底将六十的人了,要不是伯娘各式劝慰,四弟、四弟妹早晚shi奉,怕是早送了半条命。却是没心没肺,不想着自己早日脱罪,让家人安心,反而生怕自己罪责不敷,要将屎盆子往自己脑袋上扣。”

    曹颂讪讪道:“大哥,那五十里河坝确实分到镇标下修护即便下边有游击、千总负责,弟弟究竟是失察之罪”

    曹yong冷声道:“那游击、千总是谁的人?修坝的石料土方又是哪个经手?心里就一点成算都没有?现下为那一百多条性命哭,当初想什么去了?”到最后,肚子里已经生了一下子火。

    他虽不算什么好人,可对人命始终怀了敬畏之心。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盛京防洪时事必躬亲,就是怕因下面官员的贪墨疏忽,使得苍生枉死:也不会熬了数个晚上,连获咎人都顾不得,拟了赈济条陈出来。

    没想到曹颂这边浑浑噩噩,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原本对堂弟的那点心疼,现下都成了愤怒,若不是在马车里,怕是都要踹上两脚才解恨。

    曹颂脸色惨白,喃喃道:“是范时锋的人,石料土方,听也是总督府那边的人经手弟弟为避嫌,才没有多问”

    自己这堂弟,虽肚子里没什么才调,si德也不算检点,可起来,真不是个狠心的。

    出了这样的事,同丢官罢免的处罚相比,怕是对苍生的愧疚更压得他难受。

    曹yong心中,对堂弟被“顶缸”的那点不满,在得知真相的这一刻,早已烟消云散。

    皇上已经算是厚道,只当曹颂背负“失察”之罪。

    即便曹颂真是只是“失察”可因涉及上百条性命,这就已经是失罪。

    京城却丝毫没有提及类似消息,想来是皇上对曹颂的保全。

    曹yong叹了一口气,道:“我早就同过,既是做官,就要记得自己责任所在对只是一句话的事,对苍生来,却是生死攸关…自己心里也有数,其他的我就不罗嗦。只是愧疚不是两句空话出来就能抹平的,记得这个教训,往后有机会起复,为苍生尽心即是…”

    曹颂闻言,依是默默,只是脸上到底添了生气曹颂回家,上至兆佳氏,下至曹项夫fu,多是欢喜雀跃。

    只是曹项雀跃中,又间杂了隐忧,悄悄向堂兄询问南边的消息。

    天估虽南下数日,可江宁距离京城究竟结果千里迢迢,至今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没想到,过了没几日,就有南边的信至。

    其实不是天估报平安的家书,而是李卫的亲笔信。

    信中,李卫为次子李星聚向曹yong提亲,yu聘曹颂长女弄潮为次媳。

    曹yong看完信,脸色立时白了,手一松,信纸飘飘扬扬落在地上!。

    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病逝

    曹yong直觉得太阳xué直跳,脑子里不知不觉呈现静惠早年的样子。首发

    先是昏倒的厮,随后是患“哑疾”的丫鬟,最后身份大白,成了李鼎退婚的前未婚妻,自己姻亲家的表妹。

    这个女子,外表看起来那么柔弱,可骨子里却那么坚韧。

    二房有个脾气各色的婆婆,下边一堆叔子、姑子,可却没有人能挑出静惠的不是。

    就是曹yong这个大伯哥,心里也是念着静惠的好。

    当初初瑜怀天佑时,妊娠反应厉害,什么都吃不进去,差点就出大事。

    是静惠先是做了京味儿饽饽,后来负责初瑜的厨房,精心照料,才使得初瑜度过那段危险期。

    人心都是肉长的,曹yong心里虽偏着曹颂,可也不肯委屈静惠这个好姑娘。

    比及静惠进了曹家,曹yong与初瑜心里,更多的不是将她当作弟妇,而是将她当作半个妹妹……

    再想想两个侄女,弄潮随了静惠,腼腆文静;弄玉则有些曹颂时候的性子,叫憨活泼。都是将谈婚论嫁的年纪,却遇母丧。

    还有天望,虚岁四岁……

    弄玉的年纪还能比及下一次选秀,弄潮担搁明年选秀的话,就要报逾岁,自家婚配。

    李卫长子李星垣已经入了皇上的眼,加上年岁已至婚龄,多半明年选秀时有膏泽下来。

    次子李星聚亦是他嫡妻明日出,比弄潮长一岁,可做姻缘。

    李卫的心中并没有歹意,可曹yong却不得亦不会接受这份“好意”。

    有一份圣意在,两家不算si仇,可到底嫌隙已生,哪里好做的姻亲?

    李卫的信已经到京,天佑打发还来报丧的人,也迟不了几日,到时怎么同曹颂开口?

    儿夭折的消息还瞒着他,还想着等静惠到京在告诉他,如今……

    曹yong直觉得心浮气躁,在外书房也坐不住,起身就出去。

    到了二门,正好与初瑜碰个正着。

    见丈夫脸色欠好,初瑜不由忧心道:“老爷,是不是二叔那边……”

    曹颂的官司尚未尘埃落定,初瑜只当丈夫还操心此事。

    看着妻子入秋后清减的面容,曹yong很是无奈。

    他虽不肯妻子经丧亲之痛,可这消息也瞒不了几日。

    况且二房那边的大事,还多要妻子出面辅佐准备。

    他没有立时话,而是夫妻两个回了九如院,他才开口道:“静惠没了……报丧的人估o这两日就到京……”

    初瑜开始还恬静听着,好半响才醒过神,脸上血色褪尽,扶着丈夫的胳膊,想到妯娌两个多年情分,想着前两日才被接回东府的两个侄女,还有江宁的天望,眼泪簌簌落下:“就这么去了,怎么就这么狠心……二弟怎么办?几个孩子怎么办……”

    这样的大事,瞒是瞒不住的,总要让二房有个准备。依照规矩,身死外地的,除是国家功臣、重臣,得皇帝上谕,准许灵柩进京的之外,其他人死在他乡,绝对不得将灵柩运回城中。

    丧家扶灵回京,也只能在城外找寺庙停灵治丧。

    曹颂那里……

    曹yong头疼无比,到底心疼这个堂弟,便使人请了曹项过来。

    虽曹项早得了消息,知道侄儿夭折、嫂子病重之事,也晓得天佑南下shi疾,可从没想到静惠会病故。

    他早年虽因受明日母薄待心生怨恨,可从没有怨过曹颂夫fu。

    对这两人,他这个当弟弟、当叔子的,始终心存敬爱。

    有兆佳氏这个任性又偏心的尊长,曹家二房却能兄弟融洽、妯娌和睦,大半是静惠这个长嫂的功劳。

    见曹项呆呆的,曹yong只能道:“打发人去城西的几处寺庙看看,寻处干净的处所,供些香火,省的灵柩到京时仓促……”

    曹家的坟茔地,就在城西,将治丧地定在那附近,两下也廉价些。

    曹项垂头应了,声音已是带了哽咽。

    曹yong叹了一口气,道:“怕是只能瞒这几日,即便不在城里治丧,可等报丧的人到京,也当预备起来了……”

    曹yong这房是堂亲,上到李氏,下到天宝,都是有服的。李氏与曹yong夫fu、永生义服缌麻,天佑、天慧这一辈,要服五个月功。

    到东府本房头上,除弄潮姊弟要重孝三年外,其他人都是不杖期到功不等。

    就是出嫁的几位姑奶奶,也都是有服的……

    丧信,是两日后报到京中的。

    回京报信的,是随着天佑南下的吴盛。

    他风尘仆仆回到曹府时,正好曹yong才从衙门回来,才换下衣服要吃晚饭。

    听江宁回来人了,曹yong忙里撂下饭碗,快步到了前院。

    曹yong虽早已心有准备,可看到一身素服的吴盛捧上素白信封时,心里也揪得生疼。

    待看了天佑的亲笔信,晓得静惠咽气前的情形。

    早在天佑没到之前,静惠就不成救药,却是强撑着。直到看到天佑到了,指了指儿子,她才闭上眼。

    天佑人在江宁,尊长不在跟前,就自己做主,等“接三”后便扶灵北上治丧,行的是水路,如今灵柩已经在半路上。

    曹yong唤了曹方过来:“传话给太太,二太太没了……”

    曹方被惊的不可,惨白着脸,去二门传话去了。

    曹yong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叮咛吴盛道:“随我一道去东府,不得二老爷还有话问……”到这里,看他风尘仆仆,面带憔悴,不消想也能猜到这一路定是疾行回京,顿了顿道:“驰驱回来,也辛苦了,等往东府报了信,就好生歇几日……”

    见曹yong脸色晦暗,眼底乌青,吴盛忙道:“的不辛苦,家里事多,老爷还需多珍重……两府老幼,还多要依仗老爷……”

    这话换做其他人,就有些逾越。

    吴盛却是服shi曹yong二十来年,是他最得用的管事,出的也都是心里话。

    非论是两府主子,还是下人奴仆,不得兴衰荣辱都牵在曹yong身上,也差不多。

    曹yong点颔首,叮咛人备了马,带着吴盛出门。

    东府的位置,距离曹家新宅这边不远,也不算近,七、八里路,骑马不到两刻钟的功夫,就到了。

    曹yong直接带吴盛进了宅子,等着管事传话给曹颂、曹项。

    曹项心里明白,多半是南边报丧的人到了;曹颂却不知这个,只当堂兄是来探望自己,面上带了雀跃:“大哥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叫弟弟过去就是……”

    曹项跟在曹颂身后,心里沉甸甸的,想着“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八字,长兄丢官挨官司不,还丧妻丧子,江南果然是凶地。

    对宦海沉浮,他早去丢了书生意气,心里添了畏惧。

    曹yong看着满脸欣喜的曹颂,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不出来。

    “嗯?大哥怎么了?”见曹yong神情肃穆,曹颂的笑容凝固,声道:“莫非是刑部有消息……”

    曹yong摇摇头,终是开不了口,便指了指吴盛,示意他开口。

    曹颂顺着曹yong的手指望去,瞧见面带风霜的吴盛,不由好奇道:“这不是吴管事么?有些日子没见,忙什么去了?”

    吴盛是曹yong身边老人,自是晓得自己老爷与二老爷的情分,名为堂兄弟,实际上同亲兄弟无二。

    又因年纪相仿,相伴长大的缘故,真要起来,老爷待二老爷这个堂弟,丝毫不亚于同胞所出的七爷。

    想着二老爷现在的处境,吴盛也跟着心酸,跪下道:“二老爷,人随大爷去江宁了,大爷打发人回来报信,二太太走了……”

    曹颂还在不解:“报信,走了……二太太不回京,往哪里走?”

    着,他自己也醒过神来,浑身颤抖着,看看吴盛,又看看旁边缄默的曹yong,满脸无助,带了几分请求道:“大哥,他在撒谎……”

    曹yong立眉道:“是孩子么?要记得自己不可是长子长兄,还为人父、为人夫……不要再让弟妹操心……”

    曹颂神情木木,身子趔趄,差点摔倒。

    曹项正盯着他,见状忙上前扶住。

    “我在做梦……我在做梦……”曹颂脸色青白,双眼紧闭,挑了挑嘴角,喃喃道:“梦都是反的,呵呵,我在做梦……”

    曹项眼是红了眼圈,望向曹y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