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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85部分阅读


    即便生下儿女,不是夭折,就是因这因丧事继承人资格,就像是肃亲王府的那个残废外甥似的。

    像宝雅格格那样,抚蒙古后,不仅生了两个儿子,还让长子请封世子,这在宗女中百中无一。

    不过是因天时地利人和,天时是因宝雅出嫁后,直到今上登基前,圣祖皇帝每年要避暑塞外,巡幸蒙古。

    地利是宝雅丈夫所在封地,与东北接壤,蒙古人汉化的厉害些,又在御驾巡幸的路线上,行事也多有忌惮。

    人和则是宝雅格格不像其他宗女似的柔弱,她骑马射箭打猎样样出众,比蒙古贵女还有气势,得到了封地百姓的敬爱。

    喀尔喀蒙古却是在外蒙,幅员辽阔,最远的地方,距离京城有万里之遥。

    朝廷想要插手外蒙事务,很是不容易。

    像雍正这样,从恒生着手,要是计划顺利,就相当于朝廷在外蒙插了个钉子,外蒙古不会再是铁板一块。

    十六阿哥站在一边,见雍正大怒的模样,并不意外,不过心里多少有些嘀咕,自己昨儿是不是下手快了?要是先请示御前,估摸会更好些。

    只是他昨儿盛怒之中,难免思量的有些不周全。

    还好,雍正恼怒是恼怒,并没有责怪十六阿哥自主主张的意思,反而沉思了一回,道:“记得从显王府旁支未嫁女中,挑个适龄的出来,明年显亲王府格格周年后,赐婚给格埒克延丕勒。”

    十六阿哥躬身应了,自是晓得雍正此举用意。

    为了恒生,格埒克延丕勒这个汗王暂时还得留着,可是汗王嫡妃的位置,却不能让蒙古女人占住。

    蒙古不像关内,蒙古女人的地位比关内女人地位要高。即便以后格埒克延丕勒故去,留下的蒙古汗妃,恒生即便顺利继承汗位,也难免束手束脚。

    只是雍正毕竟是天子,一个喀尔喀汗王跑到京城来算计未来的皇家额驸,要是不报复回去,那皇帝也就不是皇帝。

    只是总不能你下蝽药,我再下回去?那点小打小闹的,有什么意思?

    雍正眯了眯眼,叫人取了喀尔喀地图,目光在扎萨克图旗的位置流连一会儿,招呼十六阿哥上前道:“十六弟,你瞧这个位置如何?”

    十六阿哥上前看了,雍正所指的正是扎萨克图部与车臣汗部交界之处。

    早年两个汗王曾因边界之争大动干戈,打了好几次,后来还是哲布尊丹呼图克图活佛出面,请朝廷调停,使得两汗部各退百里。

    这两汗部中间的这一块,名义上就不归两汗部中的任何一部。而是归属与朝廷,赐给活佛做香火之地。

    这里是两汗王相争的地方,活佛的驻地又不在此处,不过是挂个虚名。

    十六阿哥眼睛一亮,道:“中间有河流流过,想来水草肥美,确实是好地方……”说到这里,有些不解:“只是当年两个汗王怎么就罢手了?没有争出胜负来?”

    雍正讥笑道:“不过是一个贪字,他们想着天高皇帝远,有的时候无主之地,比有主之地来的更便宜,说不定一百里就成了二百里。朕虽没到过喀尔喀,可也能想象的到,这块‘无主之地’的牧群,定是喀尔喀最密的……”

    十六阿哥恍然大悟:“到底是皇上慧眼如炬,没有被这起子小人骗了去,臣弟就想不到这些……”

    雍正道:“外蒙古这三个汗王,又何曾真正安分过?格埒克延丕勒但凡有半点忠义之心,也不会安排这下作的手段……”

    十六阿哥义愤填膺道:“是啊,想想臣弟都觉得后怕……这还是在京中,他们就敢预谋算计三公主;若是在喀尔喀,怕是直接要……”

    后边的话,十六阿哥没有明说。

    可想想外蒙古那些早夭的公主与宗女,雍正哪里还不明白十六阿哥的意思。

    恒生是他想要扶持的,三公主是他赐婚的,他如何不越发恼怒。

    他阴沉着脸,道:“喀尔喀三个汗王会盟的日子太久了,使得他们猖獗,以为喀尔喀就是他们三家的天下……”说到这里,他指了指那块空地:“这里若是再建一旗会如何?”

    十六阿哥闻言,不由一愣,随即忙道:“皇上还请三思!”

    外蒙古不比内蒙古,内蒙古臣服朝廷已久,早年内蒙古各王公贝勒曾随八旗南下,并且建蒙古八旗,早已成为朝廷的一部分。

    外蒙古归顺是归顺,可到底还是需以安抚为主。

    冒然插手外蒙古政务,引起外蒙古不满,谁晓得会有什么后果?

    十六阿哥即便再厌恶喀尔喀那些人,也不能看着国家不宁。

    雍正挑挑眉,道:“你是担心会引起喀尔喀诸汗反对?”

    十六阿哥道:“这些年不管喀尔喀内部几个汗王如何相争,可对外却抱团,不管是对朝廷,还是对内蒙古诸王。”

    雍正笑道:“若是将土谢图汗辖地的扎萨克挪出来建旗呢?”

    十六阿哥听得有些迷糊,突然想到一人道:“皇上说的是赛音诺颜部?”

    赛音诺颜部是成吉思汗嫡系后裔属地,因早年葛尔丹出兵准格尔,攻占了赛音诺颜部,小王爷凌策同弟弟由祖母带着逃出来,投奔朝廷,后来定居在京城,尚公主成额驸。

    等到朝廷大军逼退葛尔丹,赛音诺颜部的封地早已被其他汗王侵占,其中大部分就被土谢图汗侵占。

    土谢图汗归顺朝廷,朝廷总不能让他将吞下的地方吐出来。

    不过为了安抚赛音诺颜部,朝廷在册封土谢图部诸扎萨克时,也没落下赛音诺颜部的王公。

    因这个缘故,赛音诺颜部诸王公就得了名分,在土谢图汗部里就自成一系。

    土谢图汗在外蒙古的地盘最大,势力却与两外两个汗王三足鼎立,就是因内部不稳的缘故。

    将赛音诺颜部诸王公分出来,并且迁出来建旗,不管旁人什么意思,土谢图汗是绝对不会反对的。

    赛音诺颜部有个和硕额驸,后边是朝廷大义,就成了喀尔喀的第四方势力。

    即便车臣汗与扎萨克图汗两个想要反对,也不过是二比二,占不到什么优势。

    若是因建旗的缘故,引得外蒙古诸汗大战,那只会削弱外蒙古的实力,对朝廷来说反而是幸事。

    不过要是以后朝廷建旗,扎萨克图汗或许会反对,这个时候倒是未必。

    他当继承汗王没两年,还是从朝廷求了名分,才弹压住扎萨克图部诸王公,哪里敢在这个时候得罪朝廷?

    十六想到此处,立时笑道:“皇上圣明,赛音诺颜部领土被瓜分,旗名都保不住,只能寄居土谢图汗旗下……得此隆恩,重新建旗,定会被朝廷感恩戴德,在万里之遥亦忠心与皇上……”

    外蒙古事务,一直是雍正的心病。

    现下想到这个主意,他也很是自得道:“凌策既忠心朝廷,朝廷自然也不好亏待了他……他这一脉,本就是成吉思汗嫡裔,喀尔喀旧主……”

    既是重新为赛音诺颜部建旗,那赛音诺颜部的地位与土谢图部、车臣部、扎萨克图部比肩,终于能打破外蒙古三汗王只手遮天的局面。

    雍正如何能不欢喜?

    军国大事面前,恒生受惊重病之事,就显得没那么重要。

    不过,想要喀尔喀彻底臣服在朝廷面前,恒生也是其中关键人物之一。

    雍正稍加思量,便传下口谕,吩咐十六阿哥预备下药材物品,代自己去探疾。

    至于处置郡王府下人那些微末枝节,雍正不过问了一句,随后边说由十六阿哥做主。

    待从御前下来,十六阿哥的脸上添了几分忧心。

    赛音诺颜部重新建旗,不是儿戏,车臣部与扎萨克图部之间那两百里的地方哪里能够?

    蒙古人靠放牧为生,只有足够大的牧场,才能放羊足够多的牲畜,养活足够多的部民。

    不够的地方从哪里来?

    雍正没有说,十六阿哥也能想到。

    定是扎萨克图部。

    扎萨克图汗需要朝廷支持,外加上算计皇上额驸的事情“东窗事发”,这个时候怎么敢违逆朝廷的命令?

    十六阿哥不会闲着没事,替扎萨克图汗担心,而是在担心恒生。

    现下恒生并没有身为蒙古人的自觉,自然亲近养父一家与朝廷;等回了喀尔喀,真正成为喀尔喀的汗王时,恒生会如何?

    帮着朝廷算计喀尔喀,会被部民厌弃;带着部民对峙朝廷,会被朝廷这边视为叛徒,还真是两难的局面。

    想着那个质朴憨实的孩子,十六阿哥心里涩涩的,第一次开始反省自己当年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三日的时间,转瞬而过。

    这期间,天佑抄完了《孝经》,从祠堂出来。

    恒生也不复先前的虚弱,只是在看到红枣粥的时候,猛吐了一气儿。

    十六阿哥代表皇上,到曹府探疾,并且带来皇上给恒生的大量赏赐。

    十六阿哥过来之前,只有曹府的几家亲戚过来探疾;其他人怕范了忌讳,反而踌躇未来。

    毕竟恒生“重病”,背后牵扯的东西多,要是惹了嫌疑就不好。还有些是心里痒痒,想要过来,又怕给曹家与恒生添是非的,也都忍着。

    等十六阿哥过来后,皇上的意思已经明朗,自然就上行下效,来曹家探病的人就多了。

    这其中,包括恒生的岳父简亲王雅尔江阿,与恒生名义上的舅舅显亲王衍璜……

    昨天与今天的。

    泪啊,昨天下午出去一趟,晚上对着电脑坐了四个小时,愣是一千字都没出来。以后真要都安排在白天码字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 不平(求月票)

    衍璜得到恒生“重病”的消息,就觉得不安。

    有的时候,即便不做亏心事,可是干系到自己,也会让人觉得莫名心虚。

    他当然晓得自己没有对恒生做手脚,可十六阿哥与曹家会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不过,即便显亲王府现下势力衰减,毕竟是老牌王府,在内务府的消息还算灵通。

    十六阿哥将扎萨克图郡王府的蒙古奴隶都发作,另从内务府旗下选了些蒙古包衣到郡王府之事,并不是秘密。

    他心里踏实下来,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有点幸灾乐祸,又有些愤怒。幸灾乐祸是恒生的汗王世子位置未必那么安稳,愤怒的是区区一个蒙古侧妃,不仅在扎萨克图部只手遮天,还将手脚伸到京城来。

    等到知晓十六阿哥奉皇命探疾后,衍璜就坐不住,毕竟他名义上是恒生的“舅舅”,早先还没什么;现下已经开始走动,不闻不问就说不过去。

    加上,上个月弹劾曹颙的事,至今还没找机会说开,也是他的心病。

    于是,打探到曹颙这日休沐,衍璜就递了帖子,上门探疾。

    曹颙接到衍璜帖子的时候,有些为难。

    不为旁的,就为这个“探”字。

    要是一般人过来,稍作接待,寒暄一二,也不用非亲眼看到恒生方可。

    衍璜的身份是恒生的“舅舅”,搁在外人眼中,比曹家的养父养母更名正言顺是恒生的至亲。

    如今恒生在九如院,衍璜要是去探望,就在曹家登堂入室。显王府与曹家还没有这么亲近的关系。

    见丈夫为难,还是初瑜出主意:“老爷先在前头待客,若是显亲王主动提及给老太太请安,到内宅就内宅,又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曹颙想想也是,显亲王若是真想要亲眼见见恒生,那会主动提及的。

    正像初瑜所说,九如院并没有说很么需要衍璜避讳的人。初瑜是他堂妹,九月院又没有曹家的姬妾。

    而他真想要登堂入室,李氏又避不开。

    不去内宅还罢,去了内宅还不给给李氏请安,则就失礼。

    若是衍璜有心亲近,曹家这边接着就是。

    加上十六阿哥之前提及,扎萨克图汗继妃,会在显王府一脉宗女里选。等到恒生回喀尔喀,这继妃就是恒生的盟友。

    想到此处,曹颙待衍璜就越发客气,不仅亲自出迎,而且引到客厅上茶后,便使人将天佑叫来,当着衍璜的面呵斥一顿。

    不管是天佑带着弟弟吃酒,还是恒生自己孝期酗酒,当然是这兄弟两个怎么说怎么是。

    曹家既给了这个台阶,衍璜心里还是很熨帖,不过多少有些不忿,到底端起长辈架子,说了几句少年人喝酒伤身的话。

    在曹颙父子面前,衍璜还是有些底气的。

    毕竟,从初瑜这边说,他是同高祖下来的从堂兄;从恒生这边说,他是嫡亲舅舅,辈分身份都不比曹颙低。

    不过一个在朝,一个不在朝罢了。

    只是顾忌两家关系尚不亲密,他的口气也是也关切的意思为主,教导的成分反而不浓。

    然后,即便这样,也听恼了一人。

    “哼,爷倒不知道,只多吃两盅酒,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随着说话声,雅尔江阿龙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后边跟着一脸无奈的曹满。

    曹颙与衍璜都站起身来,雅尔江阿也不客气,大喇喇地上位坐了。

    曹满悄悄走到曹颙身后,低声道:“老爷,简王爷听说老爷在招待显王爷,就不让小的通禀,非要直接过来……”

    曹颙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奈。

    上次雅尔江阿过来时,即便不递帖子,也是先在大门外站一站,这次却是直接登堂入室。

    这位爷,行事还真是随心所欲。

    衍璜见雅尔江阿板着脸,不免讪讪。他自然也晓得雅尔江阿方才那一句,是说给自己听。自己顺着曹颙的话,说了天佑两句,雅尔江阿这个做岳父的报不平了。

    果然,雅尔江阿不看衍璜,也不看曹颙这个主人,而是望向天佑。

    看着看着,他皱眉就皱起来,再望向曹颙的时候就带了怒意。

    他深呼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对天佑道:“福晋有事寻你,你随爷走一遭……”

    这般上门提溜人,天佑听了,很是意外,不知该如何应该,便望向父亲。

    不等曹颙表态,雅尔江阿就皱眉对曹颙道:“曹大人,我们福晋开口,本王亲自来接人,还不能接我们六额驸出去么?”

    听说是永佳寻天佑,曹颙心里也不禁有些嘀咕。

    实在是没听说简王府最近有什么事,不过正如雅尔江阿所说,既是天佑未来岳母传召,未来岳父亲自过来接人,曹颙当然没有拦着的道理。

    因此,曹颙便笑道:“王爷说笑了……只是打发人来说一声,哪里好惊动王爷,别再惯坏了他……”

    雅尔江阿扬起下巴,对曹颙的话不以为然,可到底没说什么。这会儿,他才对旁边的衍璜点点头,招呼天佑跟自己出去。

    从进客厅到离去,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还真是来去匆匆。

    曹颙这边以为永佳真有事寻天佑,衍璜却是旁观者清,看出雅尔江阿上门为自家额驸撑腰来了,不过因当着天佑的面,不好下曹颙的脸,才憋着气又走了。

    同样是闲赋亲王,衍璜晓得,别人敢怠慢显王府,却不敢欺负简王府。

    只因为简王府这位王爷,是个行事无忌的混主儿,要不然当年也不会与太子对上。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问曹颙道:“简王叔的王府离这里倒近……他老人家这是经常过来溜达?”

    曹颙摇头道:“我们搬过来的时日有限,王爷也就来过一、两遭,今日许是福晋有什么急事,否则王爷也不会亲自过来传召……”

    虽说方才被雅尔江阿下了脸子,可衍璜心里并不恼恨。

    都说天佑与恒生兄弟两个感情好,简王府越重视天佑,自己也就越好相交。

    果然,通过曹家,他与这些平素关系疏离冷淡的族亲、堂亲,多能扯上瓜葛。

    衍璜心下大定,面上却做犹豫之色,道:“到底是晚辈,既然过来,理当见一见太夫人,不知可否方便?”

    这是与曹家近一步相交的意思,曹颙心里有数,可口上依旧说道:“倒是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王爷身份尊贵,即便要见,也当家母出来见王爷才是……”

    衍璜忙摆手道:“不可,不可!不管是从和瑞郡主论,还是从蒙克世子论,本王都是晚辈,哪里好让老人家出来?曹大人再外道,本王可就不敢亲近了……”

    该说的话都说了,曹颙便打发人给初瑜传话。

    客厅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