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重生于康熙末年 >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79部分阅读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79部分阅读

    杯换盏之间,就有人打探二人此行的目的。

    要说长江大水那不稀奇:可关外这边洪水不能说百年一遇,寻常也不得见。

    因此,除了工部的几位堂官,其他衙署的堂老爷们都搞不清楚曹颐与伊都立的来意。

    即便曹颐兼着工部尚书可在众人看来,他还是户部掌堂。

    一个户部掌堂一个兵部掌堂同来盛京,更多的人联想到西北战事,不免跃跃y-试。

    像他们这些官员,虽品级不低,可多是在仕途中有过失,前程止步于此。

    八旗最重视军功,若是能有机会军前效命,说不定就有了翻身资本。

    康熙末年时,就由上百的犯官往军前效命,咸鱼翻生的不乏其人。

    曹颐领的并非密旨,防洪之事也不是机密的,自然如实告知。

    这使得众多原本殷勤的官员,立时失了兴致,一顿饭吃的意兴阑珊。

    他们在盛京得过且过,哪里有心情理会天旱还是雨涝。

    对于他们的变脸,曹颐并不放在心上,伊都立本就有些不痛快,哪里受得了这个,拉着曹颐早早离席。

    待到了盛京六部衙署附近的驿馆,就见有个人在大-n外绯徊。

    那人穿着白鹏补服,佝偻着身子,看到曹颐、伊都立一行迎面走来,呆滞在那里。

    伊都立见他不按照规矩退避,不由皱眉,刚想吩咐人驱逐,就见那人直直地盯着曹颐,哆嗦着嘴道:“曹大人”

    曹颐早察觉出此人神s-有异,可看了几眼,不像是旧识,便移开眼。

    现下听他开口,曹颐不由停下脚步,疑hu-道:“这位大人…”

    “卑职,卑职是彭铸”那人强压着ji动道。

    “彭铸”曹颐念着这个名字,不由瞪大眼睛:“彭铸,彭大人?”

    彭铸哽咽道:“只是卑职,多年不在大人,卑职给大人请安了……”说着,便打了个千礼。

    驿馆附近人来人往,实不是说鼻的地界。

    来人一报姓名,伊都立也认出来,便对曹颐道:“孚若,既是相识,就请到驿馆里说话吧。”

    曹颐点点头,伸出胳膊,虚扶一把,招呼彭铸进了驿馆。

    彭铸是曹颐昔日同僚,康熙五十年曹颐在户部任员外郎时,彭铸正是其手下主事。

    曹颐外放山东之前,曾举荐彭铸与另外一个主事傅显功为自己的接任人选。结果当时的尚书很给曹颐面子,使得两人都升了员外郎,其中傅显功是福建司员外郎,彭铸则去了山东司。

    因这个缘故,两人对曹颇多有感ji,即便随后曹颐外放,彼此也没有断了往来。

    尤其是彭铸,在山东司,打着公事的幌子,与外方山东沂州的曹颐保持信件往来。

    直到曹寅病故,曹颐居家守制,而傅、彭二人相继外放,彼此才断了往来。

    一转眼,十多年过去,没想到又见故人。

    曹颐在心里算了下彭铸的年纪比自己年长十来岁,此时四十出头,本正当壮年。现下,却像是hua甲老者,看来是过得不如意。

    到了驿馆居所,伊都立便回了自己屋留下小厅给他们说话。

    彭铸带了几分拘谨,说话之间亦带了小心。

    曹颐不晓得他犯了什么过错只听说他当年是外放,是升了官的,怎么十来年过去,又降到五品且被配到盛京?

    “说起来,倒是多年未见不知彭大人现下在哪里任职”曹颐思量了一下,问道。

    彭铸道:“卑职现下在刑部当值……”

    曹颐点点头,是了,若是在卢部或者工部,他早就该留意到。户部与盛京户部一脉相承,有公文往来。盛京工部的话,他上午刚查询过官员名单,并没有彭铸的名字。

    虽说当年上下级相处还算愉快,可只有曹颐提挈他们的,说起来还是彭铸欠曹颐人情。

    而后年节多有往来,彭铸这边也多有攀附之意。

    曹颐不喜欢彭铸的x-ng子,更欣赏傅显功一些。

    可等到他居丧,两人相继外放,从此了无音讯,他多少还是有些在意。

    这两人的行为,不能说忘恩负义,可也也有过河拆桥之嫌。

    彭铸还罢,本事跳肷钻营的x-ng子,如此行为并不另外意外:傅显功那边,则让曹颐失望。

    没想到,多年以后,彭铸落得这个下场。

    曹颐本不是大方之人,想起当年之事,不免跟吞了个苍蝇似的,便没有叙旧的兴致,想要端茶送客。

    这时,便听彭铸道:“大人还记得老傅吗?”

    曹腼点点头,神s-淡淡。

    彭铸叹了一口气,道:“天子圣明,老傅泉下有知,也当瞑目……………”

    曹颐听了,心中诧异。

    彭铸口中的“老傅”正是曹颐当年的另一个下属,接任他为福建司员外郎的傅显功。

    傅显功虽年岁大些,可只比曹颐大二十岁,hua甲还不到,怎么就没了?

    “傅大人没了?”曹颐问道。

    彭铸红了眼圈道:“老傅没了十几年了,老傅没得冤”

    曹颐虽觉心中疑hu-,可也没有太大触动。

    仕途凶险,尤其是地方上,势力复杂,不得善终的官员,这些年他见着、听说的,并不在少数。

    想了想傅显功的x-ng子,方正有余,圆滑不足。是个实干的能吏,若是上司慧眼识珠还好,否则的话在官场上很容易吃亏。

    彭铸像是压抑得狠了,倒苦水似的,一口气说了下去。

    原来,当年他与傅显功相继外放,都去了西北。傅显功在四川,彭铸的陕西。

    两人在京城同衙为官,又同赴西北,就保持信件往来。

    不到一年功夫,傅显功就没了。

    说到这里,彭铸的情绪有些ji动,再次说道:“大人,老傅他没的冤…

    康熙五十七年,四川曹颐的脑子中想起一个人。

    果不其然,彭铸接下来的话,正同曾显赫西北的年羹尧相干系。

    据彭铸所说,傅显功是被年羹尧害死的。

    当年四川土人sao动,年羹尧曾出兵〖镇〗压,立下“战功”并且因此得了圣祖青睐,从巡抚升到四川总督。

    那其中的猫腻,彭铸虽说的含糊,曹颐也能猜测得到,无非是“污民为匪”用人头充军功。

    傅显功报的是“病故”可据傅家子侄说,是与抚镇兵丁有冲突,bang疮致死。

    他是个倒霉的,外放到四川为土知府,正好是土人作1u-n的地界。

    “从四品土知府,被围殴致死,说起来怎不骇人听闻?卑职得了傅家侄儿的来信,震惊不已,不敢相信,只想着是不是傅家侄儿丧父之下,悲痛中有所误解。没想到,再等到傅家消息,却是傅家侄儿奉母还乡途中,阖家被土人截杀、无一活口的消息”说到这里,彭铸咬牙切齿道。

    要是搁在早年,曹颐听了这些话,许是嗤之以鼻。

    可他做过直隶总督后,晓得督抚在地方的地位,那就是“土皇帝”。

    年羹尧的x-ng子,又向来刚愎自傲,做下这样的事情并不意外。

    年羹尧的“九十二条”大罪中,就提及他杀良民与凌虐职官之事。

    ≈-n人曾打杀朝廷命官,没想到却是傅显功……

    彭铸走后,伊都立过来,见曹颐面带沉重,询问缘故。

    曹颐将傅显功与彭铸之事说了。

    伊都立挑眉道:“那老小子嘴一歪,孚若就信了?”

    曹颐道:“虽隔得久了,毕竟有迹可循,傅显功折在任上与全家暴毙那里当是真的,其他的不好说”

    曹颐在太仆寺时,彭傅二人还在户部,与曹家正有往来,因此伊都立也与这两人打过照面。

    方才曹颐与彭铸在这边说话的功夫,伊都立就使人去衙署打探,得到消息,彭铸是雍正三年从山西道台任上贬到盛京刑部任郎中。

    贬官的罪名是“谄媚上官”不肖说,是在年羹尧倒台后问责。

    伊都立对曹颐说了彭铸的情况,曹颐不由冷笑出声。

    据彭铸自己说的,是“委身为贼”收集年羹尧的罪状,并且在年羹尧倒台前,将罪状递给岳钟麒,就是想要为傅显功伸冤。

    没想到岳钟麒为了怕牵连到自家身上,将傅显功的事情删删减减,最后也没有给傅家一-n昭雪。

    而彭铸自己,则是被岳钟麒忌惮,污为年党,被配盛京。

    无论今日彭铸表现的对傅显功多么相jiao情深,可也淹没不了他在西北升官财的事实。

    当听到彭铸是在道台任上贬到盛京的,曹颐就晓得他没有自己说的那么清白。

    前些年,年羹尧将西北经营的铁杆一块,连“年选”都出来了。

    彭铸若不是“年党”那里会在一任知府任满后,就升了道台。

    曹颐倒是不会将他放在心上,可是想到“污民为贼”四个字,心里就沉甸甸的。

    年羹尧当年到底杀的是民,还是匪,已经无人得知。

    可据曹颐所听说过的,就有数个武官是因此问了大罪,这使得他不得不担心。

    民匪之间的界限,本不不好认定。

    官字两张口,说是民,匪也是民:说是匪,民也是匪。

    曹颐在江南,干的恰好是这“缉匪”的勾当。

    即便曹颐早已千,丁万嘱,曹颐本身也不是好杀无耻之徒,可难保下边有人欺上瞒下。

    就算杀的真的是匪,可真要在遇到坎坎坷坷,那“匪”就能再成良民。

    江南李卫与范时锋两个总督大员之前的争斗越演越烈,希望别烧到曹颐这个傻小子……

    京城,圆明园,勤政殿。

    看着手上的折子,雍正怒极而笑:“好个杀民冒功,好个不吐不快…”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自荐

    十三阿哥坐在下,听到雍正咬牙切齿的话,直觉得后背冷。

    旁的时候他不晓得,仅是端午节后,皇上就为江南的折子恼了三次,而且一次比一次火大。

    第一次他还以为皇上对范时铎的容忍到头了,不过随后就见皇上将此事高高提起、低低放下。

    第二次、第三次,亦是如此。

    今日,是第四次,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果不其然,雍正将折子摔到御案上,揉着额头道:“一个一个都不叫朕省心,又是这个时候……”

    同以往的不了了之相比,这次皇上倒是也不能说无作为。

    他想了想,对十三阿哥皱眉道:“曹颂上过西北战场,是不是杀性重了些?”

    十三阿哥听了,不由一怔。

    他以为是范时铎与李卫互相攻讦的折子,怎么扯到曹颂?

    江南官场的总督与总督之间、总督与巡抚之间的争斗早成惯例,若是江南官场真的铁板一块,那不安心就是龙椅上这位。

    又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十三阿哥醒过神来,忙道:“怕是不至于,曹颂早年领的是侍卫职,即便在西北也是奉命护卫中军主帅,哪里有机会正面对敌……况且那小子是跟在曹颙身边长大的,即便这两年在江南历练,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有这么大的魄力……”

    雍正闻言,面色稍缓耳,道:“朕觉得也不至于。”笑着对十三阿哥道:“说起来,这个曹颂是不是同十三弟妹有亲?”

    十三阿哥道:“他生母与弘暾额娘是同祖的堂姊妹,说起来倒是不远的姻亲。”

    雍正点点头,放下此事不提。

    十三阿哥从御前退下,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他倒不是怕曹颂闯祸,而是担心皇上为了保全范时铎,将曹颂推到台前来。

    他晓得皇上的性子,最是护短。

    范家勋大族,明面上并未参加早年夺嫡之争,实际上暗里地却投靠了四阿哥,否则的话,四阿哥也不会在作了范时捷后,又将范时铎推到两江总督的位置上。就连范时捷,即便罢了都统,又授了侍卫,在宫里当差。

    真若是厌弃范家,怎么会如此?

    况且,范时铎在江南的布局,多少有皇上的推手。

    即便他做的过了,皇上也不会真的将他置于死地。

    像范家这样世代勋,却又人才凋零,皇上用起来用体面,又不用担心尾大不掉。

    李卫与范时铎相争越演越烈,范世铎在江南也敛财敛的差不多,皇上之所以还没作,无非是担心江南今年的水患。

    若是水患成灾,那到时候作两江总督范时铎,也能“平息民愤”。

    若是水患危情不大,那范时铎的罪名就重不了。

    为了敲打江南臣工,说不定皇上会各大八十大板。

    李卫是皇上的心腹重臣,打算用他镇江南,就不会让他太没脸,那陪着范时铎丢官的,就当是李卫的左膀右臂曹颂……

    两日后,曹颙与伊都立的折子,六百里加急送至御前。

    曹颙这折子还罢,盛京六部的尴尬位置,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臣工多是老弱,迆不稀奇;伊都立的折子,却是将雍正气了个半死。

    关外驻防八旗,是大清最重要的基石。

    即便关内有什么不稳,只要关外驻防八旗在,就有重新翻盘的资本。

    没想到八旗懒的不仅是京旅八旗,还有八旗的老根。

    雍正早就看着宗室诸王不顺眼,只是晓得轻重,不好收拾他们。即便敲打宗室,也多是圣祖诸子诸孙。

    如此一来,其他宗室只当皇上在报夺嫡时的大仇,是皇室家务,倒也无人不知趣地插嘴。

    可雍正这些兄弟们,真正的实力,哪里比不得那些老牌王府。

    那些王府,早年都议过政的,名下佐领也多。

    实点到人数不足五成……雍正面上恨得不行,心里却是惊喜不已。

    十三阿哥晓得,皇上怕是要有大动作,自己的连襟伊都立这回算是捅了马蜂窝。

    他又不好为伊都立开脱,只能提及辽河水涨之事,请皇上先侧重盛京防洪之事。

    雍正想想也是,既抓到宗室诸王的尾巴,什么时候作不行;东北那边防灾之事却不能耽搁,否则真要洪水泛滥,再作宗室诸王,他们就又有说辞。

    京官虽不少,可身上多有差事,能抽调的人数有些;那些候补官……想想还是算了,真要启用的话,数月后怎么安置?

    想了又想,雍正下旨,在六部抽调十二个笔帖式派往盛京当差,不足人手命曹颙从盛京各衙署抽调。

    至于八旗驻军那块,雍正则很迟疑。

    京城驻防八旗拱卫京城,不好轻动,看来只有黑龙江将军与吉林将军那里选派人手。

    然后,盛京驻防八旗糜烂至此,黑龙江与吉林的驻防八旗能好的那里去?

    到底要不要借由子,一并作?

    正迟疑间,就有地方急报送抵御前。

    五月二十七日,长江九江段决堤,九江知府极数位随从于堤坝边没水而亡。

    雍正看了,立时变了脸色。

    长江水患,并不少见,可没到六月,就水漫决堤,那接下来的雨季会如何?

    正想着此事,就听到“轰隆隆”殿外数声惊雷,大雨倾盆而下……

    盛京,官驿。

    曹颙站在廊下,抬头望向天空。

    天空乌云压顶,使得人心里也沉甸甸的。

    伊都立正好过来,见曹颙如此,亦站在他身边,抬头望了望天。

    乌云满天,南边方向更是墨黑一片。

    “这老天爷,才安生了几年,又开始折腾……”伊都立忍不住嘀咕道。

    曹颙道:“辽河周边除了盛京与辽阳外,其他地方地广人稀,即便水患成灾,也不过是威胁盛京或是淹没军屯……江南,怕是有大劫难……”

    最后一句,却是低不可闻。

    伊都立因递了折子,想着自己日后处境,这几日正上火,嘴里都是大泡。

    他没有听到曹颙最后一句话,只听到前面的,闻言眼睛一亮。

    他向来想的开,为那折子上火了几日,就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左右事情已经至此,再担心也是无用的,还不若好好奉旨办差。

    听了曹颙的话,盛京是有惊无险的,他心下更是放得开。

    “前两日没胃口,都没正经用餐……既来了盛京,怎么能不吃飞龙汤?”伊都立来了兴致,就添了从容,对曹颙道:“孚若也要多保重,等到京中旨意下来,还有得忙活,这几日正当养精蓄锐。”

    伊都立既有兴致,曹颙也不是爱扫兴的,就吩咐人下去置办不提。

    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