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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72部分阅读

皇上也不会让年老古稀的老学士重新打理繁琐的部务。

    不过,他也忍不住用眼角多扫了徐元梦两眼。

    曹家有什么,能让平素淡定自若的老相爷笑得如此光辉?

    莫非,是盯上曹家藏书?

    曹寅早年在江南时,便奉命刊印了很多书籍,定是寻到很多孤本;后来回京,曹寅也一直以校书刊书为乐。

    旁人或许不知道,可对身世江南士林的张廷玉来说,却是晓得顾氏早年在江南的辉煌,也晓得曹家同顾家的渊源。

    实在是徐元梦与曹颤平素并没有往来,因此张廷玉再通透也想不到两家联姻上。

    身为念书人,古书孤本都是视若珍宝,张廷玉也不例外。

    平素里,因在皇上跟前当差,他加倍小心,与同僚下属多连结距离,不群不党。

    若是老相爷真的能以修史之名借书,那比及自己以后介入修史时,是不是也可以遵照前例……比及散朝,不等旁人详询,十六阿哥已经随着瞢颥出来。

    旁人多是关注徐元梦,十六阿哥这边,却是的向来站在曹颐立场看问题的。

    在旁人眼中,是老相爷待曹颥亲近,有点折节下交的意思:在十六阿哥眼中,则是老头子“无事献殷勤”,不定在算计曹颤什么。

    虽晓得曹颥不是个白吃亏的,可他晓得菖颐向来敬老,对年迈之人多有体恤,可不想看着徐元梦“倚老卖老”占曹颥什么廉价。

    因圣驾移驻圆明园,所以曹颥等人轮班都是在到圆明园这边小朝。

    十六阿哥也要回京,却是同曹颤顺路,他便不急着相问。

    直到出来圆明园,他让菖颥上了自己的马车,才开口详询。

    十六阿哥不是外人,也没有什么相瞒的,菖颥便说了看中舒赫德,想要两家结亲之事。

    十六阿哥点颔首,摇着扇子道:”这却是好事,京城几座相府,他们家是出了名的清净。徐相不消说了,若不是心思通透的,也不会经历两朝屹立不倒:就是他们家老夫人,也是个妙人。”

    徐元梦还罢,同朝为官,菖颥还能的见;徐老夫人,究竟结果是内宅妇人,两家先前只有除小辈,又没有其他往来,曹颐对徐老夫人还真不熟悉。

    原想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曹颐的婆母喜塔腊氏就是明事理的老太太,徐老夫人既能与之交好,想来行事为人也是个清楚的。

    现下,听了十六阿哥的话,倒像是有什么说法。

    “这是怎么话说?”菖颥问道。

    大学府之事,曹颥先前探问了很多,可是依1日担忧难免有遗漏的。

    十六阿哥道:“说起来,在那时也是新闻,只是正赶巧你那是不在京,又几多内宅的私话,所以才没在意。”

    是因为挑媳妇之事,大学士夫人别出一格,引得很多人说嘴。

    那时,徐老夫人为庶三子选媳妇,因徐元梦那时去了“委署”的帽子,正式升任大学士,门前正是热闹。

    不但许多品级不高的人家想要联姻攀附,就是显赫些的人家,也想着舍了一个庶女,多一门清贵的亲家。

    门第差不多,庶子娶庶女,这也是京城世家大族联姻的常态。

    不想,徐老夫人却是另辟蹊径,只给庶子相看明日女。

    如此一来,联姻的门第一下就降低很多,也应了那一句“低门娶妇”,其实不十分惹眼。

    可随着徐老夫人四下相看,有心人就觉察出其中不合来。

    那些家境薄弱的人家,徐老夫人好似就没考虑,相看的都是家境殷实的人家。

    就有人挖出来,徐老夫人前两房媳妇的根底,非论是明日长媳,还是庶出二媳妇,也多是出自家境殷实人家的明日女,嫁妆丰厚。

    那些联姻或者攀附不成的人家,少不得说几句酸话,嘲讽徐老夫人长了“富贵眼”,笑话老太太是个贪财的。

    原来说的是这个,曹颥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徐老夫人挑着嫁妆聘媳妇之事,曹颐早已知晓。

    他究竟结果不是古人,没有世人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

    相反的,他能理解徐老夫人的做法。

    身为明日女,更晓得明日庶之别,不会撺掇庶出的丈夫生事。

    家境殷实家的女儿,多是娇养,即便门第低些,也不会行事小气,贪婪粗鄙。

    以上两条,正是“家和万事兴”之道。

    加上大学士府家蓝本就不厚,两个庶子分炊另过所分得的家财也有限,有个嫁妆丰厚的妻子,即便不指望妻子的嫁妆,也能多份保障。

    身为明日母,能做到这点,可见徐老夫人是个心正的,否则也不会宁愿损了自己名声,也让两个庶子得了实惠……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前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两人不由对视一眼,都住了话。

    从京城到圆明园,一路都是官道,如今圣驾移驻圆明园,往来的更是宗室显宦。

    在这里驰骋,是不是太张狂了?

    不等十六阿哥打发人问是哪个,便听到马蹄声近前,随即马车停了下来。

    十六阿哥心中惊讶,挑了帘子,却是一愣。

    来人不是旁人,竟然是自己王府的侍卫。

    来人已经下马,额头汗津津的,近前道:

    “王爷,大管家打发奴才来寻魏侍卫,魏家来人到王府传话,说是魏侍卫之妻早产,颇为凶险,叫魏侍卫速速回家。”

    十六阿哥还没反应过来,马车外的魏文志与马车里的曹颥同时惊诧作声。

    看着曹颠满脸震惊,十六阿哥才反应过来,失事的不是旁人,正是菖颥的师妹庄氏。

    这个时候,十六阿哥也顾不得训斥自家侍卫,看着曹颥已经是坐不住的架势,忙叮咛人预备快马。

    魏文志到底年轻,脸色煞白,神情恍惚地说不出话。

    见他这样子,曹颥皱眉道:“对女子来说,生产都是关卡,哪里就想到最坏?这个时候妞妞是最艰难的时候,正需要你这做丈夫的陪伴,你若是不得调剂好情绪,就坐我的马车慢行,我万不敢让你这样骑马回城。若是有闪失,不是添乱吗?”

    十六阿哥亦呵斥道:“平素爷瞧你也是有担负的,怎么这点小事就吓到?就不得前程一些,不要给爷难看!”

    两人连声呵斥,魏文志眼里终于重现清明。

    他伸手使劲摩挲下脸,镇定许多,同十六阿哥辞过,上马与菖颐一道回京。

    一路上,首颧都没有说话。

    他刚才在劝慰魏文志的时候,自己心里何曾不怕。

    他是晓得女子难产的可怕,不可是自己的妻子差点一尸两命,并且他还亲眼见过难产而亡的喀尔喀世子妃。

    妞妞打落地就在曹家,与其说是曹颥的小师妹,更像是他与初瑜的长女。

    菖颤心中,如何不是火烧火燎?

    不过,到底经历的多了,不是那种愣头青,打西直门进了城,他便勒住马缰,同时叮咛魏文志慢行。

    魏家的宅子,离曹家不远,就在西直门内。

    平素短短的路,今儿却漫长起来。

    真要说起来,曹颐才是个灰心的人,凡事容易想到最糟糕处。

    好不容易到了魏宅,菖颥与魏文志都安耐住惊恐,大踏步地进了魏宅。

    刚进大门,就有两个小厮上前,笑着道:

    “恭喜二爷,喜得贵子。”

    魏文志瞪大了眼睛,顾不得细问,脚步越发慌忙。

    曹颥却是将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不管先前怎么凶险,看来都应该过去。

    否则,当家主妇真有凶险的话,家里下人也不会是这番空气。

    曹颤从荷包里掏出几个金瓜子,丢给那两个小厮道:“你们二爷着急看儿子,稍后会有赏赐下来。”

    非论是曹家出来的下人,还是这边另买的,多认识曹颥,忙躬身谢了赏赐。

    这会儿功夫,魏文志早就没影了。

    曹颤想了想,问道:“我夫人可是在内宅?”

    其中一个小厮回道:“在呢,早在二奶奶策动,我们老太太就使人请了大夫人过来。”

    曹颗点颔首,脚步也放快几分。

    待进了内院,初瑜已经得了消息,打发身边大丫鬟舂霞迎了出来。

    曹颓迫不及待地问道:“平姐儿可还平安?”

    春霞却没有应答,面露犹豫之色。

    曹颧心下一禀,脚步越发快了。

    眷霞直接将曹颥带到上房,进了屋子,便见初瑜脸色惨白地在炕上歪着。

    桂娘脸色亦十分难看,原坐在炕边,见曹颐进来,连忙起身。

    曹颥对桂娘颔首见过,随即看着妻子道:

    “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平姐儿有什么欠好?”

    初瑜却是展颜笑道:“平姐儿虽遭了些罪,可佛祖保佑,终是平安地产下一个哥儿,陈太医刚才来过来,留了方剂,说是好生调度就无大碍。”

    这下轮到曹颐迷糊:“既是如此,夫人怎么还威了这样……莫非是吓到了……”

    听了他这话,初瑜眉头一皱,脸色越举事看。

    春霞见状,忙端了痰盂过来。

    初瑜呕了几下,吞了几口秽物,才抚了抚胸。

    这时,曹颥才觉察,屋子里气味浑浊,有酸腐之气,加上舂霞的利索,想来初瑜吐了不是头一遭。

    曹颥眼睛一亮,视线不由挪到初瑜的肚子上。

    桂娘见他们夫妻有话要说,寻了个由子,避了出去。

    初瑜觉察出丈夫的异样,撇了他一眼,道:“老爷乱想什么呢,不是因这个!”说到这里,她游移了一下,摆摆发春霞与春雪下去。

    曹颥坐在炕边,也露出几分慎重,道:

    “是妞妞有什么后遗症,还是你有什么不舒坦?”

    初瑜摇了摇头,道:“都不是,而是……而是我做了一件……一件骇人之事,自己将自己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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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佛心

    听了妻子的话,曹颤眨了眨眼,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到底能有什么,会让妻子自己吓到自己

    初瑜犹豫了一下凑到曹颥近前,低声道:

    “妞妞胎位倒置,实在没办法……眼看着母子都欠好,我便用了剪刀……那里……那里切了一7……“曹颐闻言,望着妻子,倒吸了一口气。

    见丈夫如此震惊,初瑜神情越发忐忑,垂下眼帘,道:“不管老爷是否怪我,再来一回……再来我一回我还是会这么做……“曹颐忙摇摇头,道:“赞你还来不及,有什么可怪罪的?几多产妇,都是熬不过胎位倒置的坎,落到母子皆亡的下场……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这般有魄力……”

    初瑜已是红了眼圈,道:“我也不晓得怎地,到了这边见妞妞欠好,产婆说是胎位倒置,我鬼使神差地就想到恒生身上……眼看着羊水流得差不多,妞妞眼见着要昏过去,再未定断,母子两个都欠好,我就自作主张一把……”

    妻子的魄力,让曹颐心里赞叹不已。

    其实,这个时候,他想问的,是妻子用没有酒精,过后用的什么药消炎。

    不过,妻子向来仔细,陈太医又来过,这些细微之处也就无需自己再操心多问。

    究竟结果这伤处在紧要位置,即便他与妞妞关心亲近,也欠好相问。

    可夫妻两个都晓得,初瑜的选择无错,行的也是正确之举,可却是得瞒下的。

    大学士夫人不过是给庶子挑了略殷实的妻家,就背上“贪财、粗鄙”的名声,初瑜敢在产妇身上动剪子,什么样。

    “一人成虎”

    .-.一j_子”的话来。

    流传出去,还不知被人传承.说不定就能传出“刨尸产葺颥不在乎自己被人说嘴,却不肯妻子受世人指责。

    初瑜即便在紧急状况之下,也顾着分寸,产房里留着的是过来的两个嬷嬷,并没有留旁人。

    即即是桂娘,也都被寻由子隔在外面。

    比及同陈太医求方剂问药时,也隐下这一茬。

    究竟结果,孕妇产道撕裂,也是常有的。

    见妻子身上紧绷绷的,想来还是为妞妞的事情后怕,曹颓岔开话道:“只能说夫人是妞妞母子的福星,那个孩子合该与夫人有缘分!”说到这里,四下里望了望,道:“不是说添了个小子吗,孩子呢?”

    “妞妞想着要自己带孩子,摇车就按在产室外间。七斤二两重的大胖小子,虽是提前一句策动,看着却是结结实实的。”提及孩子,初瑜放松下来。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好好的,怎么就提前策动了?”曹颥问道。

    初瑜道:“我开始也纳闷这个,待问过了桂娘,才晓得怨不得旁人,是妞妞这孩子,早饭后就觉得憋闷,等外头日头出来,便让丫鬓搀着出去透气,没想到回了屋子里,就开始策动。桂娘虽照看大几个孩子,自己却是没生过的,哪里经得过这个?幸好产婆早就就近约好了,一边使人去接产婆,一边给我送信。”

    曹颤点了颔首,现下究竟结果不像后世,预产期能精确到哪一天。

    不过是估算,提前十天倒也不算早产,婴儿在母体里发育得都差不多,怪不得初瑜说孩子结实。

    虽说曹颥心里像长草似的,想要去看看孩子。{首发}

    可他一个大男人,总欠好去产室;要是打发人抱孩子,又怕饶了孩子好睡。

    这迟疑间,屋外就传来脚步声。

    魏文志抱着一个红色襁褓进来,笑着道:

    “世叔,侄儿有儿子了…”

    曹颤站起来,心情也颇为激动。

    这个辈分真是欠好说,眼前这个是自己名义的小外甥,从魏文志这边论起也是自己的小侄孙,也算是孙辈里的第一人。

    小小婴孩,正闻眼睡得香甜。

    再看抱着孩子的魏文志,曹颥不由皱眉,道:“这是抱孩子,还是抱面口袋?快来递给我。”

    魏文志“嘿嘿”笑了两声,舍,可依旧是将襁褓递给菖颐。

    曹颥小心接过,看着这孩子,起妞妞落地时的情景。

    虽有几分不不知为何想这个孩子虽说不姓庄,可要秉承庄先生的爵位,等满周岁站下就可以去内务府报备,承享一份云骑尉的俸禄,那可是正五品,比魏文志这个当老子的品级都高。

    随即,又想起魏信,这孩子也是魏信的长孙。

    这时,便听魏文志道:“婶子,平姐儿醒了,正念叨着要见婶子。”

    初瑜的眼睛原也盯着孩子,想要从丈夫手中接过来,听了文志的话,立时顾不得这头,道:“醒了?好,好,我这就去见平姐儿……”

    上房还能开窗户,产房里却是闭着窗户的,味道十分难闻。

    初瑜是个爱洁的,现下也顾不上,进了产房后,直接就奔到炕边。

    妞妞半倚在炕枕上,脸色惨白,额头上汗津津的。

    初瑜见状,心下一颤。她自晓得妞妞不是热的,而是因疼痛流的冷汗。

    “可是疼的厉害?”初瑜的眼圈一下红了。

    妞妞伸出手来,拉着初瑜的胳膊,笑道:”想着宝宝平安,也就不疼了……我都想到最坏处,幸好嫂子救我……初瑜坐在炕边,拿着帕子,给妞妞擦冷汗,满脸慈爱:”我是个没用的,也想不到其他方剂,到底让你遭了罪。”

    妞妞拉着初瑜的胳膊,依偎着着道:“嫂子不知我有多害怕,我纵然之前没生过,可也听说过……像今日这般情景,就是阎王索命,一百个里也逃不出一个……只有我,得了嫂子呵护,不过是疼一疼,同性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也就是嫂子在,即即是姨娘在,也多半束手无措……”

    怜秋在妞妞出嫁不久是嫁给稻香村的成掌柜,离开了曹府。

    在妞妞查出有身孕不久,怜秋亦传出好消息,产期只比妞妞晚两个月。

    桂娘使人请初瑜过来坐镇,而不是去请妞妞生母怜秋,多也是顾及这点,怕惊到怜秋,再有什么欠好。

    妞妞折腾了一上午,身子已经极虚弱,支撑着说了这几句到,眼睛就有些睁不开。

    尽管心疼,初瑜也不敢让她这样就睡,忙叫了人,拿了干净被褥与衣衫,给妞妞换上。

    妞妞衣衫都是汗津津的,都被冷汗浸透,可见疼的多厉害。她却一声也不叫疼,任由大家替她换下衣衫。

    初瑜晓得,她素来是好强的,可宁愿她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