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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66部分阅读

话,几位少爷姑娘都不觉意外,因为谁都晓得,眼前这位名分上是大哥的侧室,实际就是填房。

    意外的,是伊都立。

    他没想到先前妻子还不满意这门亲事,这没两日就想开。

    这样也好,家和万事兴。

    老太太赫舍里在旁,看到媳妇如此,亦轻轻地点了点头。

    待给长辈奉了茶,又见过福僧阿的几位弟弟妹妹,兆佳氏又叫人带府中几位姨娘进来。

    站在姨娘里第一位的,就是府中大姑娘、二姑娘的生母杨氏。

    看到杨氏那瞬间,李香玉有些晃神,只觉得面善得紧。

    觉得面善的,何止李香玉一个。

    杨氏面上笑得温煦,袖子里的拳头却攥得紧紧的。

    如何能忘了是谁害的她家破人亡,是谁害的她背井离乡、流落京城,是谁让她坠入深渊,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若非遇到伊都立,若非伊都立是个心软的,怕是她早就命丧京城,骨头渣滓都化得差不多。

    可入了学士府又如何,身为妾室,哪里有当年做当家奶奶来的自在?

    她本以为往事,早已尘封,但见到李香玉却是一下子全想了起来……

    曹府这边,初瑜亦同丈夫提起香玉。

    “玉姐儿比天慧还小两个月,这都出了门子,天慧的亲事可不好再拖。老爷想留闺女多在家两家是好事,可说亲可要赶早。要不然过两年,年龄相当的再被旁人挑拣了去。”初瑜道。

    曹颙晓得妻子着急的缘故,新年过后天慧就十五岁,是当该说人家。

    “这事急不得,难道咱们家的宝贝闺女还愁嫁不成?”曹颙笑道:“离天慧及笄还有好几个月,咱们慢慢相看。未必就要找年岁相当的,大上几岁也无妨。”

    初瑜见丈夫松口,脸上也带了笑。

    谁说他们家的闺女不愁嫁,以丈夫对女婿人选的挑剔,怕是想要寻个入眼的也不容易。

    早早地相看,挑出几个合适人选,同丈夫好好商议,这也是不短的时间。

    最好的计算是,寻到合适的人选,等到媳妇进门,就给天慧定亲。

    再留上两年,女儿身子长结实了,再遣嫁……

    不知是不是曹颙又开始喝药的缘故,咳症渐渐好转,到了除夕这日,几乎与常人无异。

    李氏见状,直念“阿弥陀佛”,府中过年的气氛顿时也热烈起来。

    原本因不放心儿子,已经决定取消江宁之行的李氏,又被曹颙说动。

    这一年的春节,对曹颙来说,就是眨眼而过。

    他在心里默念下自己的年纪,虚岁三十五,就要奔不惑。

    不知是不是两世为人的缘故,他只觉得心境已经苍老,再没有年轻人的冲劲与活力。

    对于不能进兵部的失落,也早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甚至觉得庆幸,因这场大病,使得自己想通透许多。

    以往只说无欲则刚,其实只是打着那个旗号而已,心里未尝没有为居人臣之首的想法,否则也就不会盘算着自己如何立功勋,如何入阁。

    可那样的话,累死累活不说,还要常伴君侧,战战兢兢不敢有半分不小心。

    如此,真的是他想要的?

    自己所要,不过是随心与自在。

    借着人在病中的由子,他正好避开新年繁琐的待客交际,随手从书房拿了一本书打发时间。

    拿的正好是《金刚经》,虽说家中母亲与妻子都是信佛的,可曹颙心里本不以为然。

    早年也是曾读过佛经的,觉得其中许多道理说不通。

    现下静下心来看进去,曹颙总算是明白什么是“口吐莲花”。

    只要是佛祖想要的,只要是佛祖想说的,就是有道理的,其他“反动派”不是被点化,就是被超度。

    偏生佛祖还摆出慈悲嘴脸,诱使众人吃了亏还觉得自己个儿占了便宜。

    同佛经相比,早年在清凉寺看过的《佞臣传》、《名臣录》之类的官场教科书就显得小儿科。

    曹颙终于明白佛教东侵、道教势微的缘故,无他,只是佛家画的饼更大。

    道家求今世长生,佛家求转世。

    天下哪见不死的活神仙?谎话自然难成真。

    下辈子的事无人知晓,假话也就成了真话。

    曹颙初是觉得好笑,后来也渐渐有些入迷。

    除了《金刚经》,曹颙一口气又看了《楞严经》、《法华经》、《华严经》等佛家典藏,收获颇深。

    他觉得自己这下才得圆满,终于摆在自己位置,也晓得自己的欲求……

    数日后,养心殿东暖阁。

    雍正看着手中的书单,脸上神情莫辩……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训导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训导

    一本本佛经,对于雍正这位礼佛数十年的皇帝来说,都是耳熟能详。

    若是没有这些佛经的陪伴,他也不能在年轻时克制浮躁,安然地度过九龙夺嫡那段纷乱。

    可对于长在深宫的皇子来说,又哪里能潜心向佛?

    若是他真的无欲无求,现下也不会荣登九五,不是早就被人算计了去成了骨头渣子,就是庸庸碌碌地做个闲散宗室。

    其中的隐忍,不可言说。

    就如深宫那些妃嫔,在佛祖面前都无比虔诚,可亦掩饰不了她们的欲求与阴毒,为了帝王宠爱各种凌厉手段层出不穷。

    曹颙却是不同。

    他不仅是嫡长子,还在很长一段时间是独子,被长辈当成宝贝蛋一般养大。

    即便幼时吃过写小苦头,他也没转了性子,依旧养成了敦厚本分的品格。

    少时他曾在居寺守丧,而且还有一个异母兄长出家为僧,他本身又是不在女色权势方面上心。

    对于太有野心的臣子,君王要忌惮提防;对于太没有野心的臣子,也会令君王头疼。

    他没有点曹颙为兵部尚书,是体恤臣子,只因为曹颙还年轻,他不想狠使唤曹颙,想要让其好生调养生息。

    曹颙年岁在那里摆着,是可以留给下一任帝王使唤的臣子。

    曹颙要潜心礼佛去了,那朝廷岂不是失了一个能用的臣子?

    像曹颙这样既勤勉又不贪墨的官员,少之又少。

    即便偶有田文镜那样,明明是总督身份,养廉银子也没少他的,却依旧摆出寒酸的嘴脸,求得则是名。

    雍正自诩慧眼如炬,哪里是能被哄骗的?

    他心里对田文镜行止,并非毫无异义,有时候也觉得可笑得紧。

    像曹颙这样既有能力,还能让他放心使唤的人,他怎么能不盯着?

    雍正将手上的密报摔在御案上,微微挑了挑嘴角,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梧桐苑,上房。

    曹颙盘腿坐在炕上,手中把玩一串十八子手串。

    “这是老太太请大师开的光,又在佛像供奉了三十六日的佛珠,里面都是老太太的拳拳爱子之心。不管乐意不乐意,老爷还是带着吧,也省的老太太担心。”初瑜道。

    曹颙摩挲着手串,道:“怎会不乐意?这手串古朴,甚合我心意。”说话间,他将手串带到手腕上。

    许是在寺里供奉的时间久了的缘故,这手串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道,不过并不腻人,反而让人觉得心境平和。

    曹颙算算日子,今儿已经初十,过了十五就要开始去衙门。

    “几日没咳了,药停了吧。”曹颙想了想,对妻子说道。

    陈太医早有医嘱,咳症好转可以停汤药,继续用药膳滋补。

    初瑜听了丈夫的话,便点了点头,将此事记在心中。

    今年立春较早,正月初二就立春,除夕过后气温转暖得就比较明显。

    照这样情形看,等到二月初,“九九”终了,李氏与曹项就能成行。

    春华也要带着孩子随行,去江宁给婆母兆佳氏请安。

    曹颙夫妇这边,则要帮李氏预备各色表礼。

    毕竟李氏在江南呆了四十来年,曹李两家也有不少故交在江南。

    说着说着,曹颙也不禁带了向往。

    自打康熙四十八年离京,他回过江宁四次,前一次曹寅患病,第二次曹荃病故,第三次从广州回来去魏家,第四次是曹颂“伤病”。

    每次都夹杂坏信息,都是火急火燎地驰驿狂奔,往返匆匆。

    从他七岁那年转醒,他在江宁呆了九年。

    再算算京城这边,已经是十八年,再加上辈子的,到底哪里是故乡,已经有些模糊。

    见丈夫不说话,初瑜还以为他是因不能侍奉婆母南下才情绪低沉,道:“有四叔四婶同行,还有七叔在旁,老爷就放心吧。”

    曹颙听了,诧异道:“长生也要去?他不是早说好参加今年童子试,怎么又改了主意?”

    初瑜道:“听说是想要等上一年,明年同天阳一起下场。天阳今年就想要下场,四叔说他功课不扎实,叫他再等一年。”

    这叔侄两个只差两岁,平素常在一起,曹颙是晓得的。

    可曹颙心里并不赞成长生的这种“义气”,男孩与女孩不同,当要独立,要有担当与责任心。

    若是天阳央求长生等他一年,那就是太过于依赖长生,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要是长生主动要留下陪天阳,那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真的少年义气,只想着照拂比自己年幼的侄儿;另一种则是对科场心存畏惧,正好寻借口妥当一年。

    若是前者,则是分不清主次,思虑不周密。

    考场森严,即便是叔侄同考,也没有什么能照拂的地方。最好的解决办法是长生如期下场,将自己下场的经验与教训将给天阳,还能使得天阳有些收益。

    要是后者,遇事畏缩不前还不能承认自己的胆怯不足,那就是没责任心、少担当。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曹颙所乐见的。

    按理来说,像曹家这样人家,有曹颙支撑门户,天佑这个嫡长子也渐大,长生身为家主幼弟娇养就娇养,做个富贵闲人没什么不好。

    曹颙并不这样认为,总有一天李氏也好、他也好,都会故去,难道到时候让长生依附侄儿讨生活?

    虽说权贵人家,长幼之间、嫡庶之间,这种依附比比皆是,可曹颙却不乐意自家也出现这种情况。

    世人都长着势利眼,即便是下人仆从都晓得看人下菜碟,选择巴结哪个主子,怠慢那个主子。

    若是长生庸庸碌碌,依附侄儿过活,那就被说是外人,就是下人也会瞧不起。

    天佑还有妻子,将来也会有儿女,他们能真心尊敬长生这个依附他们过活的长辈?

    曹颙真心疼爱幼弟,怎么会让他落入那种尴尬处境?

    在他心里,这些年隐隐地对曹寅夫妇有所内疚。

    一方面,他确实将自家当成曹颙,将曹家当成自己的责任,将曹寅、李氏当成爹娘;另一方面,他又清晰地记得自己的上辈子,即便打着孝顺负责的幌子,实际上不过是在为自己的舒心生活筹划。

    父子之间、母子之间,亲密中始终隔着些什么。

    无人点破这点,可曹寅与李氏亦心中有数。他们即便再疼爱长子,也不敢越过长子却为他做任何决定。

    曹颙晓得这种距离,也无可奈何,毕竟他不能抹去自己上辈子的回忆,对曹家、曹寅夫妇来说,责任方面的情分与骨肉天伦的情分更大些。

    有了长生,是对曹寅夫妇的安慰。

    毕竟从身体与灵魂来说,曹颙只算曹寅夫妇的半个儿子,长生却是整个。

    两人名为兄弟,实际上曹寅去的早,长生全赖长兄教导。

    曹颙即便没盼着他鹏程展翅,可也不愿将他养着废材。

    如今这个小树苗有点长歪了,曹颙当然不能束手旁观。

    等到晚饭后,他就寻了个由子,使人将长生找了过来。

    这个春节,因曹颙患病,曹府的往来便由天佑带着长生两人应酬。

    长生的脸上虽依旧带了稚嫩,可却沉稳懂事许多。

    仿佛在不留意间,他个子就窜了起来,已经到曹颙鼻梁那么高。

    曹颙在炕上坐了,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道:“坐吧。听你嫂子说,你想要侍奉老太太南下,怎么童子试不下场了?”

    长生闻言,满脸通红,老实道:“不过是怕考不好,在侄子们面前抬不起头来,才借由子延上一年。”

    这般坦诚,曹颙面上没什么,心里却颇为欣慰。

    “是怕了?可是既规划好自己要走的路,终是要下场的。若是明年再胆怯怎么办?难道还有找借口在延迟两年?”曹颙道。

    长生毫不犹豫地摇摇头,道:“那不会,我只是有两本书学得还不通透,延到明年二月下场,就有整整一年的功夫。就是石头脑子也当记下了,况且我又不是石头脑子。”

    长生确实不笨,他继承了曹寅的才华,琴棋书画都比较有灵气,缺少的就是时间的沉淀。

    只是对于八股文章,他实在是不开窍,才很是自知自明地想要绕开科举这条路,那就是参加童子试取得秀才功名,然后考六部笔帖式。

    见他主意拿的正,曹颙想了想,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童子试也好,举试也罢,都是下场的人多,录取的人有限。你也不必同你几个侄儿相比,他们固然是功课不错,可三人全中,也有运气使然。我支持你下场,并非要你定要榜上有名,只是想让你去见识见识。过了固然欣喜,过不了也不打紧。我晓得,你是面嫩怕落榜后被人笑话,可路是自己的,为了这个那个的目光,难道还不走路?”

    一口气说了这些,曹颙只觉得口干,端起茶盏吃了两口茶,继续道:“你也渐大了,不再是孩子,以往由曹府庇护,你没吃过什么苦头。可你去旗学,也当晓得,同窗之间也有远有近。只要是与人打交道,就难免有摩擦碰撞。要是时时在意别人的看法,那累心也累死。这世上,除了这大家子,除了你的骨肉至亲,其他人与你又有什么干系?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往后这样的面对还有许多,而且面对的并不仅仅是轻视与嘲笑,若是不坚强起来,你怎么保护自己,怎么保护你身后的至亲……”

    泪,原本想要今天努力一下,将这个月欠的那一章补上,结果没码出来。明天继续努力。握拳、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惊吓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惊吓

    曹颙这番苦口婆心,不知长生到底听见去多少。

    不过他态度端正,一副老实受教的模样,让曹颙这个做长兄的也比较有成就感。

    曹颙想起曹颂少年时的模样,几位堂弟中,独有曹颂是跟在他身边长大的。

    曹荃性格怯懦,依附兄长,只知享乐,哪里会教养孩子。

    曹颂这个东府长子,要是没有曹颙教导,还不知会成什么样子。

    那时曹颙看着与曹颂年纪相仿,实际在心里也是将他当成子侄辈教导,言传身教,一点点教他做人道理。

    现下的长生,亦是如此。

    不过,同曹颂少年时的莽撞青涩相比,长生要有主意的多。

    即便老实听了兄长的教训,他也没有犹豫迷茫,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依旧言到打算明年下场。

    曹颙见状,越发满意。

    不只是因为长生同天阳说过,要守一个“信”字,最主要的是长生有自知自明。

    人贵在有自知自明,如此就不会鲁莽,不会盲从,不会轻易让自己身临险境。

    就这一点来说,长生比当年的曹颂强出太多,隐隐地有点曹頫早年的样子。

    曹寅生前曾说过,在二房几兄弟中,曹頫是最有灵气的。若是有心仕途,那将是二房几兄弟中走得最远之人。

    可惜曹頫对于权势看得并不太重,若非如此也不会为了给曹项腾地方就离了翰林院。

    曹颙想到此处,仔细打量了长生两眼,目光带了郑重:“还是坐下说话,即是你已经计划如左住、左成他们两个一样考六部笔帖式入仕,那有没有计划得更长远些?总不能老在笔帖式任上,最后要做什么,想要往什么位置升迁,你可都想过没有?”

    长生闻言,不由一愣。

    说到底,他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心中零星有些想法,又哪里会考虑的那些周全。

    他微红着脸,有些局促地说道:“我没想过那些远,只是想着父母在、不远游,即便笔帖式任满,多半还是要留在六部做个小官。我又不像二哥与天佑,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