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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13部分阅读

    ,则是半数入省藩库,半数入州县银库。

    现下的玻璃作坊只是初期规划,曹额的意思,是将沧州建设成一个食品加工基地。将直隶的水果、菌类、野味、蔬菜做成干鲜罐头,北供京城,南下两江,也算为直隶赋税开源。说完公事,唐执玉不待曹颟相问,就主动提及静海李家的处置。

    与曹颗-想象的不同,唐执玉显然是手下留情,只收没李鹏举平素打理的几处铺子了事,罚了些银子,并没有侍雷霆手段。

    这实在于唐执玉平素行事不同,曹颗觉得古怪,想了想,问道:“李家老大从京里托了人说项?”

    唐执玉点了点头,道:“是托了下官一个同年来信,说是无论如何请保全一下李家体面。

    李家那个千户姑爷,已经因“懈怠差事”被罢官,这个老三真要是刑罚加身的话,对于李家另外两个当官的儿子的仕途都有影响。

    李家老大亦是科举出身,在六部历练几丰就要放到地方的,前程尚好,自是紧张此事。见唐执玉回答坦荡,隐含笑意,曹颗问道:“罚没银子是多少?”

    “罚没银子是两千两……另外李家还主动捐了三万两银子,还有入官的几处铺子,官卖了四千两……下官已使人将其中的三万四千两银子带过来,还请大人使人验看后入藩库……”唐执玉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串铜钥匙,送到曹颗跟前嘞曹颁听了,不由怔住。

    这所谓的主动“认捐”不就是乾隆朝和砷推行过的“议罪银”的雏形么?

    看着一脸方正的唐执玉,曹颗只觉得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实没想到他会如此处理此事。

    看出曹颗意外,唐执玉解释道:“并非下官碍于同年说项,才释了李鹏举。

    实是李鹏举所犯罪责,重判也不过是徒流。以李家两子出仕的底子,即便判流,交赎金免流也不是难事,还不若借此丰盈藩库。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大人教我?”

    曹颁满脸佩服,道:“并非觉得不当,只是没想到益功会如此变通。这虽然实惠的紧,可稍不小心,就要背负‘勒索地方,的恶名。其中尺度,益功还要小心把握,相关账日文书一定要清晰,禁得起上头盘查,省得小人作祟,殃及自身。官场上,最不乏的就是攻讦。唐执玉此举,就是给自己埋了个小祸患。说不定什么时明翻出来,就走过铝。

    唐执玉闻言,知道曹颗是关心自己,很是感激,起身道:“多些大人提点,下官定谨慎弁事!”

    唐执玉出仕二十来年,其中厉害,自是心中有数,做到这个地步,还是因直隶藩库负担太重,曹颗之前的每项规划又都要烧银子。

    想到此处,曹颗有些内疚,对唐执玉道:“是不是藩库银钱紧了?听说河工又使人过来催银子,你要是觉得吃本,我就想想法子。”

    唐执玉摇头道:“因去年藩库里有节余,现下还好。只是疏通河道,主要在秋冬交接时分,那个时候需要动用的银子多,许是要吃力。

    曹颁想了想,道:“沧州那边的收益,到底能有多少,还不保准。我会想个法子,在秋天前再筹一笔银子。”唐执玉晓得曹颗的手段,听他这么说,39;ul39;里松了口气。

    今年上半年,河工已经动用了二十万两银子,下半年还要支出四、五十万两银子,要是单已地方赋税,很是吃力。加上曹颗早就提过,六月后会支一笔募兵的银子,也不是小数日

    要是不想其他法子,说不定就要动用“养廉银”到年底给不了大家,就要鼓「官场愤怨。一

    如今“火耗归公”才推行全国,要是直隶官场因此乱起来,那朝廷脸如何在。

    唐执玉离开后,曹颗想起在李家收出的那个“女鬼”竟忘了问问她的曹二用多长时间,就有此案的公文层层报道总督府这边,到时使人查查就是。

    曹颁眼下最关心的是绿营简兵之事,他已经发了公文,传直隶各地绿营兵将领来总督府商议军务。五月十六这日,总督府官邸,曹颗召开他到直隶后的第二次军务议会。

    “想来诸位已经听说天津卫之事,如此将罔顾军令者,别说是顶戴,等到报到御前,说不定就要有‘福气,去新疆或者黑龙江,见识边塞风光。”曹颗没有哆嗦,直接说道:“钦差下月就到直隶,直隶绿营,都要转便的。若是诸位还存侥幸之心,那本督也只能依照军令处置。像天津卫千户那些心存侥幸的官,绝不是一个两个。曹颁说这话时,看着隶南提督,那正是天津卫的上司。

    那提督目光闪烁,不敢与曹颗对视,忙移开视线,脑门上一下子出了一头白毛汗。

    “本督承蒙皇上提点,总督直隶军政、河工事务,并没有功夫,挨个卫所去扒拉哪处做的好,哪处做的不好,本督只找座上诸位过问此事。天津卫之事,不管是不是下边官吏欺上瞒下,‘失察,之罪总要有人背负。还有一个月的功夫,就到了巡查之日。本督在这里劝诸位一句,还需用心。法不责众,适用于百姓,却不当用于官场。真要是诸位人人‘失查39;,皇上不会体恤本督无能,说不定还要迁怒于诸位。”曹颗的视线从他脸上转过。面上越发郑重。

    见曹颗着忙,众人都唯唯诺诺,带了几分小心。

    只走出了总督府后,大家对隶南提督多了几分幸灾乐祸。有几个心思圆滑的,已经想着要好好练兵,说不定借这个机会也能升到提督任上。那提督被看得脸色青红不定,竟也生出几分寒意。

    直隶练兵,有人会借此青云直上,也难免有人掉下云头,这提i可不想自己左这个节骨眼上问罪。要是在御前挂名,这辈子的前程也就到此为止。

    这提督惊魂不定,连访了清苑的两个“故交”筹了一千两银子,晚饭前又去了总督府。曹颁正看京中来信,听说隶南提督求见,心下一转,明白了其来意。想到唐执玉处置李鹏举的手段,曹颗才觉得自己还是太仁慈了些。那天津卫千户贪去的几百亩官田,还有历年的空饷,总要炸出点油水来才好。这个恶人,就有隶南提督去做。

    那是他的辖地,要是没有提督府的庇护,天津卫也不敢将总督令视为儿戏。

    隶南提督老姓乌拉那拉氏,名叫寿诚,是皇后的族人。只是因皇后向来恭谨,他与皇后隔畚,本身又不是爱括摇的,所以并不为世人所知。他这提督,也不是靠皇后,而是凭着早年军功,在官场一步步熬过来。

    曹颁只提点了几句,他就明白曹颗的意思,话说的好听,为脱他的干系,由他亲自去查天津卫之事,实际上却是让他去清查天津卫千户的家底……寿诚离开总督府后,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

    他回头看看总督府的大门,想着送出去的一千两银子,只觉得肉痛。心里咒骂了两句:“真是喂不饱。也不怕撑着……”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钦差

    来,就在寿城离开没多久,一行数人骑马来到总督府前。有个长随拿着拜帖,送到门房处。

    因年前曹颂来时,被拦在门外,使得负责总督府门禁这一块的张义也长了记性。j猾的门子一个没留,剩下的几个都老实本分。

    听说是京城来人,门房不敢耽搁,使人捧了拜帖往里传。

    曹颇已经离开官邸,回到后院上房,换下了官服,准备吃晚饭。

    因这总督府前衙后宅,为了通传便宜,官邸就安排几个小厮值守。要是前衙有紧急公务,便有小厮往上房返传。

    听说是京中来人,曹颗有些意外。

    除了雍正会使人过来巡记绿营外,并没有听说其他人打算出京。

    等他打开拜帖,却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欢喜。

    初瑜见状,好奇地紧,道:“谁来了?”

    “快使厨房拾掇两桌好菜,给富森大哥接风,富森大哥来了……”说完这一句,曹颗已是等不及,大踏步出去。

    看着丈夫失去平素的淡定,初瑜不禁莞尔,唤了两个丫头去厨房传话。

    从上房到前院大门,也有小半里路,曹颗一口气疾行到大门外的时候,额头上已经汗津津。

    夏日天长,虽说是傍晚时分,却是天色大亮。

    熟悉的身影就在眼前,曹颗原本激荡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

    两人已有好几年没见,可是纳兰富森脸上一如既往的微笑,化去了经年岁月,如」!没分开过似的亲热熟稔。

    “富森大哥!”曹颗快走两步,迎上前去。

    “孚若!”纳娄富森笑道。

    他比曹颗大十来岁,已是不惑之年,可目光仍平静清澈。看到曹颗的时候,他的眼神才有些波动,那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有见到兄弟功成名就的赞赏。“这是回京了?”曹颗带了几分欣喜问道。纳兰富森点点头,道:“镶黄旗护军统领!

    纳兰富森早年外放出京,只是在山东;后来九阿哥谋夺纳兰府家产

    对于纳兰富森这个嫡系庶子也颇为忌惮,不知在兵部动了什么手脚,将纳兰富森调到福建。

    幸好闽浙总督觉罗满保进士出身,最爱饮水词。爱屋及乌,对于纳兰容若的庶子,也颇为照看,纳兰富森的日子才过得不算艰辛。

    曹颁与富森相熟,很是为其不忿,曾想要助其回京。倒是纳兰富森,实厌倦了亲族纷争,又不愿与九阿哥正面为敌,婉拒了曹颗好意,留在了福建。等到雍正上台,曹颗曾往福建去过信,问及纳兰富森回京之事。纳兰富森回信中,提及受满保照顾颇多,不忍先行离闽,等等再说其他。没想到,如今满保并没有回京的消息,纳兰富森已经从京城溜达一圉到清苑。门口不是说话的地界,两人并肩,直接进了总督府,去了官邸。“之前竟连半点动静都没有,莫非福建官场有什么变动?”等小厮送上茶,曹颗问道。天下督抚中,十数年经营一地的,除了年羹充,只有觉罗满保。

    连巡抚带总督任,觉罗满保经营闽地十七年,中间还立过军功,已功加兵部尚书。

    雍正刚上台时,曾有人消息说觉罗满保要回京,最后不了了之。以觉罗满保的资历,回京后也不可能再从京堂熬起。

    只有入阁封大学士,才能与之身份匹配。

    可本朝大学士有宰相之名,无宰相之权,不过在御前参赞政务,是个养老络缺儿。

    觉罗满保才知天命之年,算是疆臣中的少壮派。不知是否是雍正是否惜才,总之天下督抚调换将一遍了,觉罗满保仍是福建待的秸当。

    “满大人身体不好,想要告病,想要回京养病的折子已经上了几回,都被皇上留中。没想到,总督大人那边没动静,下边jl位同总督府亲善的文武大员调到外地、调回吝的,占了大半。”纳兰富森叹了口气,说道。

    曹颁闻言,心中有数。

    看来,雍正对满保也有提防之意。

    只是,闽浙与台湾隔海相望,民风彪悍,又远离京城,想要寻到合适的总督的人选也不容易。

    气氛有些沉重,曹颗劝道:“官场调动,也是人之常情。或许正是皇上舍不得满总督,才只调下边的官员,省得人事经久,孳生弊端。”

    纳兰富森闻言,却没有轻松,神色越发无奈,苦笑道:“即便皇上器重,怕是满大人也熬不下去……”见他面露哀色,曹颗不由愕然:“满总督才五十出头……莫非是真病了一一一一一r”虽说这个时候,大家寿命有限,可这指的是百姓人家。为官为宦,活到七老八十的大有人在。“闽地湿热,公务又繁忙,就是年轻人也难熬。满大人今年五十三,可一身的病。自打前年开始,又生了哮喘。以他的状况,本当告病休养。可前年新皇登基不久,政局不稳,满大人怕惹是非,只能强忍下;今年年初,满大人病情越重,连递了几次恳请回京的折子,都如石沉大海。事到如今,满大人已经死心,连寿材都叫家人预备妥当。活着回不去,故去后总要叶落归根。”纳兰宫森的语调低沉,带了几分悲音。

    听了纳兰富森的话,曹颗眼前出现的不是纳兰富森,而是曹寅。

    曹寅不得长寿,也是早年在江南操劳太过伤身伤神的缘故。“只盼好的罢。”曹颗不知如何劝慰,说道。

    纳兰富森将气氛低沉,自己还没提正事儿,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此次来,是奉了皇上口谕,过来巡视直隶绿营,怕是要叨扰孚若一段时间。”

    曹颁这回,可是喜上加喜了,笑道:“太好了,竟是富森大哥做钦差!分开这些年,正好借此好生聚聚……”话说到一半,他又觉得不对。

    雍正说六月派人下来,怎么提拼了大半月?再说,纳兰富森才到京,怎么没待些日子,就又出来?

    不过难得将气氛转过来,曹颗不愿再扫兴,就将疑问按捺在心中,没有述之于口,只是吩咐小厮去上房传话,看酒席置好了没有。

    少一时,小厮回来传话,道:“老爷,太太说了,酒席已经置备齐当,是摆在官邸这边,还是摆在上房?还有七爷同几位少爷都从书院回来,是不走过来给纳兰老爷请安?”“自是要见,叫他们过来见礼。跟太太说,打发人去老太太那边,将三少爷也抱过来。”曹颗道。

    没等那小厮应答,纳兰富森起身道:“说起这个,真是失礼,刚才就顾得跟孚若叙别情,当先去给太夫人请安才是。

    曹颁与纳兰富森交好,两家人也极相熟的。

    见纳兰富森提及这个,曹趿便使小厮先行一步,往李氏便传话,而后自己陪着纳兰富森往李氏处。

    见是儿子的好友,李氏态度很是滥-煦,又问了几句纳兰富森妻儿的家常话。

    等从李氏这边回来,长生领着众人过来见客。只落下天宝,因方才在李氏处见过,没有再来。

    见长生、天佑芝兰玉树,左住、左成兄弟亦是不俗,纳兰富森少不得赞了几句。

    除了长生,因纳兰离京时年幼,对纳兰富森记得不深外,其他人见了他,都露出几分亲近,一4_一个“世伯”。

    说话间隙,左住还问起纳兰富森家三子近况。

    纳兰富森三子与天佑、左住他们年纪相仿,早年曾玩在一处。

    “一直随我在任上,前几日到京,进了八旗旗学读书,功课不成样子。要是有元松你们几个一半上进,我也就省心了。”纳兰富森说道。

    说话间,席面已经送来,曹颗便打发孩子们下去,自己亲自给纳兰宫森接风洗尘。一坛二斤装的莲花白,被曹颗与纳兰富森诱了一大半。纳兰富森已经喝得身子软了,由几个健仆搀扶着才送去寅宾馆安置。京城,曹家东府,兆佳氏房。兆佳氏面前,摆着一盘切好的西瓜。

    她捏起一片,吃了两口就撂下,同站在一边的春华与素芯道:“大热天的,吃这些甜的,出汗都黏糊糊。倒是想起江南的菱角,这个时候,菱角与莲子也都能吃了……”

    静惠产期将近,早已免了立规矩,除了每天早上过来一趟外「其他时间就在东跨院安胎。

    春华只是笑眯眯地听着,并不接话。素芯看了她一眼,顺着兆佳氏的话,道:“大兴的庄子去年新乔了荷塘,明儿使人打发过去,带些莲子回来一一一一一一味道清香不说●吃了也败火一一一一一一”“也不知你们二伯如何了……”兆佳氏哪里是想的吃的,不过是因长子在江宁,想念起江南生活。

    早年在江南时,织造府再显赫,曹家再风光,她也不过是个五品宜人。出入应酬,只是婆蕃与长嫂后的跟屁虫。如今老了老了,却是母以子贵,成了二品诰命太夫人。

    二品诰命,在京城不算什么,再地方上却是数一数二,这使得兆佳氏越发盼着回江宁一趟。婆媳几个正说着话,曹项兄弟打外头回来,过来给兆佳氏请安。

    看着曹项的补服,兆佳氏只觉得刺眼,摆摆手,打发他们下去,连同春华与素芯两个。

    几个人才走到院门口,就见有个小丫鬟急匆匆跑过来,带了急切道:“四老爷、四太太、五老爷、五太太,我们太太要生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小七

    酉正(下午六点)胎动,到亥初二刻(晚上九点半),东跨院里便传出嘹亮的婴啼。兆佳氏带着春华与素芯两个,在产房外等着。

    虽说平素不信神佛,兆佳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