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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06部分阅读

    这些年来,他一直想着曹家当如何发展。无权难安,有权亦难安。现下看来,效仿范家,行中庸之道,似乎更容易安稳百年。

    范时绎见曹颗没有声音,也渐渐止了话,心中犹疑不定。

    曹颁已经醒过神来,将范家的事撂在一边,问起马兰口增八旗兵之事。马兰口原由八旗兵六十人,缺员四十人。

    保定府原有正红、镶红旗兵四百零一人,缺员九十九名。直隶其他各处八旗兵,也缺员眼中。曹颁到了直隶后,便拟了折子,请旨填补直隶八旗兵的不足,皇上已经允了。这些八旗兵,都在曹颗治下。曹颁现下请旨,也不过是给众人看。

    直隶总督治下的八旗兵不多,只有千余人,其他都是绿营。所以

    才好拿这些人探探底。也是给直隶的各位提督一总兵提个醒,要{顿直隶军务了,大家都悠着点。

    不是曹颗多事,而是十三阿哥来信,言及皇上暂时没有派人下来的意思,可会在明年端午前后使人来巡查直隶军务。

    那意思,这半年之间,曹颗就要自己做主练兵,还得拿出点成绩来让皇上掌眼。

    要有一个月就过年,年前匆忙,走动不得了,年后也不过五个月,时间不等人。曹颁与蒋坚、宋厚商议后,便递了八旗补丁的折子。

    都是给皇上当差,以办好差事为主,没得与全省武官为敌,给自己树敌的道理。既已经在前面提了醒,再有不给脸的,曹颗也就不用客气。

    听曹颗问起军务,范时绎顿了一下,道:“毕竟是从京城八旗往外抽调,兵部那边的手续怕是繁琐些,按照常例看,明年正月能补足,就不容易。”曹颁闻言,不由皱眉。直隶几处八旗缺额,总数也不到三百人,哪里就那么费劲?

    还不是因中间隔着个新年,旗丁不愿出京,兵部也要拖一拖,等曹颗这个总督的反应。要是这么便宜就给办妥当,还用什么卡曹颇的油水。想到往后,要源源不断地往京中“孝敬”银子,曹颗的脸就黑了黑。随即想到前些日子收到的东西,他才平和下来。

    也罢,只当是倒手,只要别让自己贴银子就行。在京中时还不觉得,下到地方才晓得,那些总督巡抚为何大把地往京城散银子。“正月就正月,八旗兵补足,而后就是绿营。”曹颗点头说道。范时绎闻言,腮帮子的肉抖了抖,像是要说什么,最终却没开口。

    曹颁正要借他的口,将自己的意思传出去,即便他没问,也接着说道:“直隶绿营疲惫,皇上很是不满,让本督下来,也是为直隶军务。瞧着皇上的意思,是要大刀阔斧,怕是明年就要有一番变故。”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不容范时绎再装糊涂。他站起身来,一边像京城的方向抱抱拳,一边道:“既是皇上有旨,下官自是为督帅宪令是从!见他知趣,曹颗很是满意。后头还有不少官员等着召见,曹颗便端茶送客……总il府,大门外,西侧门房。

    魏文杰跟在堂叔父魏德身后,看着叔父弓着身子,给总耷府的门吏递上银封,不由皱眉。

    那银封是叔父吩咐他预备的,里面封了五十两银子。没想到,只是为打点总督府的门吏。这个就是“门敬”在满城知县衙门,也有“门敬”是八两银子。

    魏文杰的。:f里沉甸甸的,他腰间的荷包中,还有三百两银票,那是叔父为这次请安预备的“贽礼”也就是“见面礼”是新官到任,下属第一次参见时给的“到任规礼”0

    魏文杰记得清楚,就在半月前,叔父刚使堂兄预备了价值三百两银拳的礼送过来给总督夫人拜寿。

    这才一个月的功夫,单一处知县官,就往总督送礼金同门敬,就是七百两银子。直隶有手-少个县衙?

    虽说晓得这些都是官场惯例,可想着堂叔父每年只有几十两银子的俸禄,各种孝敬却有数千两,魏文杰心里沉甸甸的。总觉得这一个月所见所闻,与平素里读圣贤书里学来的礼仪规范不符。

    门吏收好了门敬,接了魏德的名帖,使人往总督府里通传,又请魏德在外间奉茶。

    外间已经坐了一个外地的知府、一个直州知州,都是递了拜帖,等着召见。众人按照品级相见,低声攀谈起来。

    在来总督府拜见前,魏文杰曾同叔父先往保定知府衙门请安,见识了府台大人的威风。

    没想到,到了总督府,同品级的知府,也要在门吏面前陪小心,在门房里等着侯见不敢高声。魏文杰心情复杂,直觉得您闷得很,低声同叔父打了个招呼,出门去候着。总督府门前,自是无人敢随意逗留。

    魏文杰踱步走到总督府对面,这边是片荷花池,已经结冰,残雪下露出些枯茎与败叶,放眼望去,远远的有几个顽童在嬉戏。

    他回过头来,看着巍峨的总督府大门,才明白平素待自己慈爱有加的世叔父,是真正的人工人。嫌弃他悔婚的姑父,同这个温文儒雅的世叔相比,就像是个官场小丑。只是这一切荣耀,归于曹家,同他并无干系。若想要孝顺姨娘、庇护弟妹,还得他这个做长兄的有担待才行。嗯到此处,魏文杰挺了挺胸膛,顿时生出几分豪气。这时,不远处就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魏文杰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一行数骑从东边疾驰过来。“吁!”转瞬间,一行人已经奔到总督府门口,为首之人勒住搔绳,将马停下。却是熟人,魏文杰忙迎上前去,带了几分惊喜唤道:“曹二叔!没错,那下马之人,正是穿着常服的曹颂。

    “文杰!”曹颂也带了欢喜,打量他两眼,道:“穿着这身袍子,斟是添了几分老成!不是说去满城么,怎么在这边,是大老爷将你调运边未了?”

    魏文杰摇摇头,道:“不是,侄儿族叔今日来参加世叔,侄儿想着也谋过来给叔叔婶婶请安,便跟着过来。

    曹颂早年曾随兄长在外任上待过,晓得门房上的规矩,魏文杰的族叔只是七品知县,到总督府侯见,没有半天功夫,轮不到他。

    因他在总督府门前驻留,已经有门吏上前询问。

    他穿着常服,随从也不过三、四人,门吏的口气就失了恭敬,下巴扬得高高的,有点驱人的意思。

    曹颂见他说话难听,心中着蚀,却也不愿在这里发火让人看了笑话,压了怒气,道:“我是总督堂弟,从京城来,你们门房上的头儿是哪个,叫他出来见我?”

    那门吏见他开口就自陈总督的亲戚,半信半疑,打量着曹颂不肯移步,口中道:“这位老爷可否先递了名帖,再容小的去通传。”

    曹颂的脸色顿时黑了,这回不是生气自己受怠慢,而是生气这门吏没眼色。

    自己不是外人,自然不会因这些小事,与哥哥犯了膈肌。可要哪日,真是亲朋故旧到了,就因没穿官服,被拦在总督府大门外,那可是要得罪人。“张义、吴茂、赵安、曹满,总有个是你的头吧?快去传话,就说曹颂未了,要进府见哥哥嫂子。”曹颂忍着怒气,沉声道。

    听着几个耳熟的名字,那门吏变了脸色,还没等他开口,就见东门房里奔出一人,正是张义……!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绿营计

    “二老爷”张义趋步卜前,本张地揉了揉眼睛,道!鹏毒刷“沁小一的眼花,定是菩萨见小的日盼夜盼的心诚,就引着二老爷过来!”

    曹颂本憋了一肚子气,被他一打岔,笑骂道:“盼念个屁,爷又不是你相好,用得着你小子惦记?”

    张义腆了脸道:小的可不是白话,自打前几日老爷得了信。(3z)听说二老爷外放,便整日里念叨着二老爷。小人自是也想着二老爷,听说老爷想要使人去霸州侯着二老爷,就挤破脑袋抢差事。小的心里就想着,现下天冷,二老爷是骑马、还是坐车,别在冻着”

    这一番碎碎叨叨,听得曹颂哭笑不得,挥手道:“行了行了,这才几日没见,嘴皮子就这么碎了,爷真是服了你,”

    张义察言观色,见他眉眼间怒色召消。便不再打详做课,笑着给旁边侍立的魏文杰请安。

    魏文杰知道他是曹颐身边得用之人,避开不肯受礼。

    “二爷,杰大爷,您二位快请,老爷知道您二爷来了,定是欢喜”张义轻飘飘地看了那门吏一眼,也不着急发作,笑着给曹颂与魏文杰引路。

    那门吏心惊胆颤地看着众人的背影,哭丧着脸,只恨自己多是平白得罪了人,使劲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曹颂心里惦记着哥哥嫂子,一路走着,嘴里也没闲下,只问地方官有没有扎刺儿的,总督府里旧人用着顺不顺手,跟着来的那些个幕僚、书吏有没有糊弄差事的。

    张义一一应了,心里却暗暗称奇,没想到向来粗心大意的二老爷,如今说起衙门里的事来头头是道。将到花墙跟前,张义才想起还没给曹颂道喜,忙道:小的糊涂了,还没给二老爷道谢小的恭喜二老爷双喜临门,青云直上,早得麟儿。”

    曹颂横了他一眼,道:“爷还纳罕,你小子怎么懂事一回,没有讨赏,原来在这里等着爷。”话虽是嗔怪,却是笑得合不拢嘴,从怀里掏出锁银子,扔到张义怀里。

    张义笑着谢了赏,引曹颂直接过了花墙。对门口的小厮道:“还愣着做甚,过去禀告老爷,二老爷与魏家杰大爷来了”

    曹颂见状,放缓脚步,道:“是不是大哥正忙?要是大哥忙,待会儿再见也是一样。”

    张义道:“后日总督府升衙,这两日直隶各地轮班的文武官员都到了保定府。现下老爷在官邸里接见的,是直隶巡道常德寿,约摸进去两盏茶的功夫,也不知见完没有。”

    曹颂闻言,有些迟疑,哥哥虽是总督,可有公务在,自己也不好就横冲直撞了去。

    正犹豫,官邸正门已经出来两人,前面一人,看补服品级,应是张义方才提过的巡道;前面穿着石青色补服的,正是曹颐。

    曹颂见状,不由一愣,寻思这道台什么身份,竟让哥导亲自送出来。

    别说是他,连常德寿心中也没底,不明白曹颐如此礼遇的原因。

    他才得了旨意,升为江西布政使司布政使,今日过来同曹颐辞行,明日就要启程回京陛见。

    他带了惶恐,转过身来,网要请曹颇留步,就听曹颐开口道:“二弟!”

    而后就听不远处有人应答一声。

    常德寿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一个高壮的汉子大踏步地走到近前,三十来岁年纪,穿着宝蓝色皮袄,胡子拉碴,满面风尘。

    他心中一动,想起前几日看邸报时,江南官场新委了几位文武大员之事。

    并不难猜,新任江宁总兵曹颂的“颂”与眼前这位直隶总督的“颐”字都从的是“页”部小想来不是同祖的堂兄弟,也是从堂兄弟。

    这会儿功夫,曹颗已经对他介绍道:“常大人,这是舍弟曹颂。就要往江宁任总兵一职。”随即,对曹颂道:“二弟,这是江西布政使常德寿常大人,都在江南,往后还要多亲近。”

    江西属两江总督辖下,两江总督衙署在江宁,两人往后少不得见面的机会,曹颐才有此一说。

    曹颂见哥哥给自己介绍江南同僚,收敛神色,客客气气地与之见礼。

    常德寿只觉得受宠若惊,忙行了卑下之礼。虽说文武官员不相互统属,可总兵是正二品,布政使只是从二品。

    曹颇本不是为送客出来的,给曹颂与常德寿见过后,便吩咐张义送常德寿出去。

    待常德寿走后,魏文杰方上前,给曹颗见礼。

    曹颇打量他两眼,见他老成许多,欣慰地点点头,道:“既是来了,就在这边住下,等后日散班,再随你叔叔回去。”

    魏文杰迟疑了一下,道:“侄儿谢过世叔好意,只是侄儿这次是随族叔过来,不好单独行事,还是住在外头便宜。”

    曹颂想想也是,便道:“在外头住也罢。你那族叔,与我算半个同乡,早年也见过。等会儿还

    魏文杰老实应了,怕耽搁他们兄弟说话,说着想要去见天佑。跟着小厮去寻人了。

    曹颇同曹颂兄弟,这才转身进屋里叙话。

    “不是说南下的日子就是这两日么,你怎么还得空过来?”曹颐问道。

    曹颂“嘿嘿”两声,道:“启程正日是前日,不听大哥嘱咐两句,我心里没底,便将随从行李都托付给李卫,先行一步”李卫也想要过来,可是官身不便,还专程叫我给大哥问好,

    要是其他季节,两天行三百里不算行么,可现下是隆冬季节。道路上还有积雪。

    曹颇感动中带了几分恼小道:“胡闹!这样的天气,岂能跑马?江宁离保定又不算远,往后多来信就是。”

    曹颂赔笑道:“大哥放心,弟弟都三十来岁的的人,也不是毛头小小子。早在出发前,就使人掌了印花马掌,不怕雪滑。”

    兄弟齐聚,曹颐又不愿太扫兴,见他心里也底,也就不再罗嗦,只是问起他得官前后的情形。关于陛见的情景,也仔细问了。

    听说他交接差事时,给侍卫处与吏部都送了礼金,曹颗道:“即是打点的地方多,你手上的银子还够使不够使?要是短了银子就说话,我同你嫂子这里还算宽裕。”

    “尽够使呢,今年庄子里的收成送的早,网好赶上。大伯娘又当我是孩子,生怕我到外头被旁人教唆坏了,私下里给了我三千两银子,说我要是敢学旁人贪墨,丢了曹家的脸,就不认我这个侄儿!”曹颂笑着说道。

    这些话,曹颐早在出京前便同他说过,眼下便不再多说,只从程文绎那里听来的总镇私弊,同曹颂说了几句。

    听说直隶总镇,八旗兵缺员超过三成。绿营缺员超过两成半,曹颂瞪大眼睛,道:“怎么缺这些个?早听说,文官吃火耗、武官喝兵血”也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方?”

    曹颇道:“私弊不止这些,好男不当兵。八旗兵是军户,抽丁为兵。尚且兵额不足;绿营兵是招募而来,除了活不下去的百姓,谁肯入伍?就算剩下那七成半,老弱又占了两、三成,不过是凑数。真正能算是兵士的,有五成就不错了。”

    曹颂听了,疑惑道:“朝廷每年大把的银子撒出去,是养兵的,还是养贪官与兵痞的?绿营既疲弱成这样。怎么朝廷还没有半点反应?”随即他想到哥哥的差事,道:“对了,大哥的差事”练兵,”是不是地方绿营要大动?”

    说到最后他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满是兴奋:“如此,我是不是也能在江宁捌饬捌饬?”

    曹颇摆摆手,道:“不可。直隶有禁旅八旗,绿营人数远远弱于八旗兵。即便动动绿营。也不会影响地方安定;江南不同。虽有驻防八旗,可震慑地方安定的还是绿营兵,没有皇命,不可妄动。”

    曹颂听了,愤愤道:“那弟弟下去,就只能与那些黑心肠的家伙同流合污?”

    “徐徐图之,勿争朝夕。”曹颐思量一番,说道。

    “还请大哥教我!”曹颂见大哥没有将话说死,带了几分希望道。

    “网下去,不要与人轻易撕破脸,省得得罪人,给你下绊子;等安稳了,就想法子增员,将绿营缺员数控制在一成半下。其他的,暂且不动。若是皇上允你上密旨,那你就凡事请旨意而行。”曹颐道。

    曹颂顶着三九严寒,疾驰而来,就是请大哥拿主意的。现下听曹颗吩咐,仔细记在心上,这才觉得有了主心骨。

    说完官场上的事,又说了几句家常,曹颂才觉得乏力,强撑着先去见过初瑜,而后去了客房,要了热水泡澡去了。

    曹颇有些不放心,怕他感冒受寒,跟初瑜说了,使人熬了姜汤。给曹颂送去。

    等曹颂洗了澡喝了姜汤,天估已经过来。

    叔侄见过,天佑围着叔叔直打转,直跺脚道:“早知道二叔外放,侄儿应赖在二叔身边才是。”

    曹颂见他的样子,好笑得不行,道:“总兵府可没有总督府气派,有什么好后悔的?”

    “气派顶什么用?每日里应酬的,除了接礼送礼,就是厚厚的不知所谓的公文,侄儿又是个靶子,压根就不能出府。看着老爷从早忙到晚,母亲也应酬这咋”又应酬那个,侄儿瞅着直心疼。”天估想起这一个月的生活,苦着脸说道: